也确实。
入了二月,气温一天一个模样。
山里除了一早一晚,温度有些凉以外,其他时候还是比较好的。
就如今天的天气,春风渐暖,万里无云,已经有了几分初春的味道。
待到过几日,草木新发,柔柔的春风一吹,裹带着花草的清香,迎面一嗅,简直沁人心脾。
还可以在温暖的阳光下,放上一张躺椅,往上边一躺,晒着太阳,才叫一个惬意。
“家里白面吃完了。”
“我本来想蒸窝窝头来着,结果玉米面缸里进了老鼠,又拉又尿祸害得不能吃了。”
“早上煮地瓜干粥吧。”
王素素抬头冲陈凌笑了一下,一边收拾竹匾一边说道。
“都行。”
“等我去县城的时候,从面粉厂买几袋面粉回来。”
陈凌应了一声,说道。
跟着走到王素素跟前,捏了两块地瓜干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硬乎乎的,有点难嚼。
不过嚼碎了之后,就有点甜味儿了。
不光有甜味儿,还有点土气儿,是放久了的缘故。
陈凌砸了咂嘴,倒是有些年头没吃过这玩意儿了。
地瓜干粥他小时候常喝,那时候家里穷,这玩意儿喝了顶饿。
这东西是把红薯白薯切成一片一片的,经过晾晒后制成的。
以前农村的食物不充足,又要干力气活儿。
就在煮粥的时候,往里面放一些地瓜干。
粥喝饱了是假饱,撒两泡尿就没了,不抗饿。
于是就用这东西把肚子骗饱。
“我去看看锅煮开了没。”
陈凌又捏了块地瓜干放嘴里,转身向屋里走去。
今天早上他往地里走了一趟,是王素素在铁皮炉子上煮的早饭。
粥就是用院子内水井的水烧的。
所以陈凌准备再往粥里放点洞天溪水。
这几天经过他多番试验,已经得出了结论。
洞天的溪水,对人和植物的作用是不一样的……
人可以持续的喝,但是每天最多只能喝一碗半的量,再多就没效果了。
按农村的碗来计算,这一碗半,大概接近两升。
在两升内,对人体都是有效的。
一般人,每顿饭喝粥肯定喝不了两升。
但陈凌为了让王素素跟着享受到好处,几乎每一顿饭都是洞天溪水、洞天蔬菜做的。
短短几天时间,王素素都容光焕发起来,肌肤白里透红,一颦一笑间都散发出惊人的魅力。
有时不经意看一眼,都会让陈凌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咦?”
“黑娃,小金,你们俩小崽子跑哪去了?”
陈凌往粥里舔了两碗溪水,准备趁这个功夫给黑娃和小金喂点羊奶。
结果在屋里找了找,狗窝里看了看,都没发现这两个小东西的踪影。
“素素,你看见咱家小狗了吗……”
陈凌走到院子里问。
王素素闻言也愣了一下,“没在狗窝里吗?”
“没啊!”
陈凌皱起眉头。
“跑哪儿去了,嘬儿嘬儿嘬儿……”
又在院子里各处叫了叫,还是没啥动静。
“我醒来就没见到啊,还以为在狗窝里睡觉呢。”
王素素也觉得挺奇怪的。
随后想了想,忽然道:“不会是你出门的时候,跟着你跑出去了吧。”
“有可能。”
陈凌回想了一下,虽然没注意到两个小家伙跟出门,但屋子里、院子里都没有。
还真有可能跟在他后边跑出去,就是还太小了,跟不上他的脚步,很容易走丢。
就说:“我出去找找看。”
没想到他说完这话的下一秒,正抬脚准备往外走。
结果就听到外面有小狗的哀嚎传来,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呵斥和谩骂。
“是咱家小狗!”
王素素一听就焦急的往外跑。
陈凌也急忙跟上去。
出了院子,就看到对门一个穿酒红色高领毛衣的女人,一脚接着一脚的把黑娃和小金往院门外踢。
用的力气不小,每次都能把两只小狗崽踢两米远,踢得黑娃和小金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着哀嚎。
“冬梅,快停下,这是我家的小狗。”
王素素见状大急,忙出声制止。
谁知对面的女人跟没听见一样,狠狠地一脚把两只小狗踢出了门外。
两只小狗顿时发出一声极为凄惨的哀嚎。
“秦冬梅!你干嘛!”
王素素气得脸蛋涨红,“我跟你说了这是我家的小狗,你没听到吗?”
“你家的狗咋了?你家的狗也不能跑到别人家里边撵人家的鸡罢?”
秦冬梅眉梢一挑,双臂抱在胸前,冷笑道。
“两只脏狗崽子,大清早就往别人家鸡窝里钻,不给你打死算好的了。”
秦冬梅长得吊梢眉细长眼,连她姐姐秦秋梅的三分姿色都没有,此时脸上噙着冷笑,显得非常尖酸刻薄。
“谁家的鸡会害怕这么点的小狗?”
王素素被气得身子颤抖,“你明明知道就是我们家的狗,你就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吧?”
秦冬梅掐着腰,哼了声冷笑道:“你最好看好这两只脏狗崽子,别再往我家里钻,不然指定一脚踢粪坑里淹死。”
“你、你不讲理……”
王素素哪里说得过这种泼妇,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眼睛也出现了泪花。
“踢粪坑淹死?”
“你现在就可以试试,我倒要看看,是狗先进粪坑,还是你先进粪坑。”
这时,陈凌冷幽幽的说道。
从秦冬梅把黑娃和小金一脚接着一脚往院门外踢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现在秦冬梅两三句话把王素素都快气哭了,陈凌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吓人了。
“呵,就会说大话,你有种就把老娘踢粪坑试试,也就看我们家春元不在,不然就凭你这窝囊废,也敢在老娘面前乱放臭屁……”
秦冬梅轻蔑一笑。
她自始至终没把陈凌放在眼里。
这就是一个混吃等死、游手好闲的废物点心,整个陈王庄谁看得起他?
但凡有点男人样子,她也不敢当着陈凌的面,这么跟王素素说话啊。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话才刚说完,就觉得眼前忽的一黑,脖子也跟着一疼。
整个人竟被陈凌一只手捏住脖子,生生给提了起来。
“放屁再臭也没你这一张脏嘴臭,老子这就送你进粪坑嚼蛆去。”
陈凌冷着脸说道,跟拎着一只老母鸡似的,把这泼妇一把扔到了她家院外的粪坑边上。
“阿、阿凌……”
这一幕,把王素素都吓傻了,仿佛又回到陈凌以前在家冲她发脾气的时候,被吓得小脸发白,满眼仓惶,竟是一动也不敢动。
“陈富贵,老娘要杀了你……唔……唔……”
秦冬梅尖声大叫着,张牙舞爪的想起身,却被陈凌用手抓着头发,向粪坑里按了下去。
想挣扎,但陈凌人高马大,力气也与日俱增,一只大手跟铁钳一般,只按得她脑袋生疼,却无力挣脱。
眼看着鼻尖都贴到黑色的粪水,浓郁的臭气钻到鼻孔,瞬间被熏得鼻涕、眼泪肆意横流。
“阿凌,阿凌,都是对门的邻里,算了吧……”
王素素反应过来,忙上前拉住陈凌,轻轻晃着他胳膊,小声央求道。
“素素,这泼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贱皮子,不给她一个教训,她以后还会蹬鼻子上脸的。”
“她刚刚的猖狂劲儿了你也看到了,就是欺你性子软,今天必须喂她吃个肚饱,不能轻易就算了。”
陈凌绷着脸说道。
说完之后,见王素素没说话,扭头一看,只见小媳妇定定的看着他,眼底深处有着浓浓惊恐和惧意,显然又想到了以前不好的回忆。
陈凌顿时心头一软,轻轻叹了口气,这才不情愿的把秦冬梅松开。
随后任由这泼妇滚落在一旁,趴在地上又咳又呕的,一副把肠胃都要呕出来的模样,也没再动她。
“陈富贵,你给老娘等着,今天这事过不去,等我家春元回来,你的好多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