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习习,带来阵阵清凉,林海飒飒,送来阵阵涛声。
在湖的东南两岸,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竹林,山风吹拂,竹林摇曳,这片竹林就像是碧绿的波浪,上下起伏、颠簸,发出阵阵浪涛般的声响。
而湖水的西北两岸,则是一片广阔的枫树林,现在层林浸染,漫山遍野,入眼的是鲜红,微风吹过,仿佛一片火焰在燃烧跳动,蔚为壮观。
陈凌站在山崖旁,极尽目力远眺。
视力所及之处,终于发现,原来在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山上,都有几支溪流注入此地,溪流有大有小,穿过山林,尽归湖水之中。
这个场景,顿时让他恍然大悟。
“果然是十多年前的大地震造成的,怪不得从那时候起,老河湾慢慢开始枯竭了……”
“原来是地震截断了这些溪流,没法淌入老河湾了。”
而现在的老河湾,是由于近几年和水库相通后,南山上的山泉水也慢慢的重新焕发生机,河流才再次恢复流淌。
“大自然才是鬼斧神工,造化出这样神奇的好地方啊!”
“这山这水这鸟,太他娘漂亮了,改天买个照相机去。”
观赏着这奇特的山中湖,陈凌忍不住赞叹。
“汪汪汪!”
他被美景所吸引的时候,却没注意到两只狗已经伏地身子,从竹林绕下去,悄悄摸近湖畔,向湖中美丽的候鸟扑了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水面成千上万只鸟齐飞,羽毛鸟屎四处飞溅,叫声乱成一片。
两只狗见此眼珠子都红了,鸟太多了,这么多香喷喷的猎物眼睁睁的看着它们飞走,只恨没有多生几张嘴。
它们咬死两只后,还想再去追。
却不料飞走的鸟群突然返回从空中落下,白鹤、大雁成群结队的扑进水中,对着两只狗凶狠的又啄又咬,竟然主动跟狗斗在一起。
黑娃和小金的确够凶猛,但架不住鸟太多了。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乱拳还打死老师傅呢,何况这大雁群跟鹤群动不动就是数百只,此地也栖息着不止一两个群体。
惹急了它们,蜂拥而上,两只狗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陈凌刚要走过去,也被这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定睛一瞧,尤其是大雁最为凶猛。
大雁又叫野鹅,跟村里的大白鹅其实非常相像,从种类、科目、外形、脾性等,也是差不多的,区别就是家养的鹅已经不能在天空飞翔了。
所以它们发起刁来,不比大白鹅差劲,攻势也是极为凶狠的。
再加上白鹤、鸬鹚之类的在旁助拳,不时的也涌上来给两下子。
让两只狗吃了不小的亏。
小金挨了打,也不敢恋战,抽空又咬死两只大雁,叼起猎物就急忙掉头闪避逃跑,它速度非常快,想逃跑还是很容易的。
一群大雁扇着翅膀追了一阵就不再追赶。
黑娃就太惨了。
被群鸟啄的狼狈不堪,想躲也躲不掉,反抗这边,另一边就又无数只鸟嘴落在身上,疼得它嗷呜嗷呜叫着,在湖边顾到头顾不到尾,翻来覆去的站不起身来。
被逼的一阵懒狗打滚,滚的一身泥水,都看不出之前的威风模样了,然而还是躲不开攻击。
陈凌本想帮它把群鸟赶跑的,看到它这个模样,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憨货总算也有吃亏的时候了。”
黑娃这家伙精力旺盛,一天不闹腾就浑身不舒坦,所以隔两天就闯祸。
但它皮厚,把陈凌惹急了也不怕,打不打根本就不知道疼。
次数多了,陈凌每次打它,它不仅不躲,还挺享受,纯当是一场捶打按摩。
每次陈凌打累了,力度轻了,还拿疑惑的眼神看他。
让陈凌又好气又好笑。
后来搞得没办法,只好从玉强家拿了条铁链子,把它在树上栓了两天,这才老实下来。
不过也还是改不了毛病,就是不敢再在家里胡乱闹了,出了门,跟着村里娃娃们乱跑,也是无恶不作,到处闹个不停。
“嗷呜!嗷呜!”
被群鸟包围,想跑都跑不掉,黑娃扑腾着水,叫的那叫一个凄惨无助。尤其陈凌还在旁边哈哈笑着,看热闹也不救它,黑娃可怜巴巴的望着这边,叫的更惨了。
其实群鸟是把这山中湖的范围当成领地了。
黑娃要是像小金那样快速逃跑,是没啥事的,群鸟只是感受到危险,想把它们从领地范围内驱赶出去而已。
但是它没能跑掉,群鸟就一直啄它,一波又一波,连续不断。
陈凌也乐得见它吃亏。
乐滋滋的瞧了好半晌热闹,看它叫的快喘不上来气了,才领着小金上前,把它带出来。
但收获还是不错的,回家的时候,大雁,野鸭子在陈凌身上挂满了一串。
想想烤大雁、炖大雁的美味,陈凌也忍不住流口水。
总的来说,也就黑娃吃亏了。
它自己挨打,造福了全家。
值了。
(本章完)
第173章 报丧
“收花生!”
“收花生,籴黄豆嘞!”
陈凌到打麦场的时候,有收粮的贩子从小学的方向慢悠悠的骑着车子晃过来,边走边拉着悠长的调子,高声吆喝着。
于是就停下来,问道:“花生黄豆啥价格啊?”
粮贩子是个挽着裤腿,满脸褶子的黑瘦老汉,听他问价,就岔开腿停下车子,先是好奇的看了看他身上挂的猎物,和身旁跟的两只狗。
随后才对他答道:“去年的陈花生是一块二、一块三,今年新下来的两块五六……”
“黄豆每样统一比花生贵一毛五分钱。”
陈凌一听就笑了:“你这给的价有点便宜啊。前两天我刚去市场转过,黄豆都快破了三块钱了。”
“三块钱的是有,不过那是大油坊收,要的是顶好的豆子。这价格贵贱也要看是啥样东西哩……”
粮贩子点头,又道:“你家有多少黄豆?”
陈凌道:“花生黄豆加起来有个五亩多地……”
“嚯,五亩多!”
粮贩子登时乐了,喜意上脸。
今年货少,他们十斤二十斤的也要的,这样每天零零散散的收,积少成多,也能赚不少的。
陈凌这家伙上来就五亩多地,是难得一见的大买卖啊。
不能错过。
“卖吗兄弟?”
“卖啊,来家里看看吧,给价合适就让你装走。”
“没问题,只要东西不差,价格好商量的。”
陈凌带着粮贩子回到家,正巧王素素和几个抱着娃娃的婆娘,坐在院子里,边锤打着黄豆边说着话,见到陈凌领着陌生汉子回来,就疑惑的看过来。
等知道是收粮贩子后,张巧玲就道:“俺们刚才就听到吆喝了,还问素素来着,素素说等全晒干了,你要往城里油坊送,价钱给的高,这来村里的贩子肯给价吗?”
确实,大部分粮贩子是赚差价的,靠的是卖力气来挣钱。
出价普遍比油坊要低。
张巧玲故意这么说,是给打个底,免得这粮贩子压价坑人。
果然,陈凌还没说话,粮贩子就不乐意了,大声嚷着反驳道:“你这婆娘净瞎说,油坊咋了,俺们的买卖也不比县城的油坊小,拖拉机就在你们村口大坝上停着哩,装满车斗也是几千块的买卖,你少看不起人。”
张巧玲听到这话也不跟他吵,只是撇撇嘴道:“你还是先把东西看了给个价吧,价格合适,肯定没人说你。”
然后转脸又对陈凌笑道:“富贵打雁去啦?要不说还是你能么,他们忙活好一阵子也没打下来几只,你这半天就有这么些,够吃好几天的了……”
其他几个婆娘也是跟着一阵赞叹,稀罕的很。
陈凌笑着应着,放下身上的挂着的猎物,交给王素素,然后抱起已经跑过来,冲他伸着小胳膊的大头,带着粮贩子去仓房看货。
里面都是这几天捶打筛好,装起来的一些。
“花生还有点潮气儿,先看黄豆吧,黄豆早就硬的嘎巴响了,反正都是好东西,差不了的。”
陈凌打开蛇皮袋,抓了把递给他。
那粮贩子接过,摊开手瞧了瞧,扔了两颗进嘴里,用力嚼了两下。
“嗯,是不赖,干得透透的……”
“俺瞧瞧下边的。”
说着,伸着胳膊用力的插进袋子里面,从中掏出两把,先看了看成色,然后又扔进嘴里几颗嚼了嚼,再次体味了一下。
这是怕里面掺了去年的陈豆子。
“咋样?”
等他瞧完后,陈凌便问。
贩子闻言反问道:“剩下袋子装的也都跟这一样吧?”
“你放心,一样的东西。”
“不行你再去外面瞧瞧,我家媳妇刚锤打出来一些,放一起比比就知道……”
陈凌说道。
粮贩子谨慎,于是去外边又看了看。
“嗯,这样,黄豆给你两块九毛五。”
看过之后,粮贩子沉吟了几秒,看向陈凌道:“你送油坊去基本也就这个价了,看你东西多,俺也不给你扯谎,给的就是顶顶的实诚价,这样咱们都痛快点……”
“你要觉得能成,花生俺也看看去,湿点没关系,一趟给你装走。”
“行。”
陈凌也干脆的点头应下。
送到油坊大概是能再高点,但最多也就差着几分钱左右,省得费劲巴拉的自己鼓捣了。
而且五亩地的东西,自己鼓捣一两趟也拉不完。
随后带着粮贩子也把花生瞧完定了价格,花生虽然略显潮湿,但基本没两天也就能晒干的,陈凌本想着让这贩子隔两天等花生彻底干巴了再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