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淡笑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知道啥?”贺军的面容阴沉不定。
“知道你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音落,别墅外传来几道刺耳的刹车声。
紧接着,就见一伙省城来的带刀侍卫押着一个身材精瘦、极为狼狈的青年,急匆匆的朝别墅走来。
当贺军见到青年的一瞬间,身子一颤,瞳孔骤缩,大骇失声:“不可能!”
“贺军,事情没到最后一秒,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笑意渐浓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贺军像是丢了魂一般,目光呆滞的呢喃道。
“贺军,我得谢谢你,没有你精心策划的这场戏,我还真不知道如何转移你的注意力。”
随着我的声音落下,那名青年已被架到贺军面前。
深知必死无疑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整个人像摊烂泥似的瘫倒在地,悲鸣痛哭道:“大哥!咱们被人出卖了!”
贺军闻言如遭雷击,身子一阵踉跄,险些没栽倒在地。
待站稳身体,他沉默许久,最终蠕动着干瘪的嘴唇,心灰意冷道:“让我死个明白。”
我轻轻一笑,看向贺军身后,道:“你是不是该出来了。”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臧老大缓缓来到贺军身旁,笑眯眯道:“呵呵,对不住了,贺老大。”
第110章 前因后果
看到这,可能有人会问,我俩之前是生死仇敌,为啥能勾搭在一起?
这个问题很简单,两字:利益。
贺军之前许诺事成之后,分个臧老大半个矿场,而我,则答应给他一座矿场。
而这个青年就是今早被贺军派去撞S矿工几人的货车司机。
他的行踪是臧老大告诉我的,同时也是后者派人抓回来的。
说真的,来之前臧老大和王军谁是真情,谁是假意,我都不敢确定。
这就像是一场豪赌,赌赢了,皆大欢喜。
赌输了,有江天罩着的我,只要不留下任何把柄,贺军自然对我无可奈何。
但幸运的是,我刚走到一半,臧老大就将贺军的陷阱全盘托出。
所以我们几人就将家伙式都扔在半道上了。
而不可一世的贺军,就因为臧老大这次的出卖,彻底跌落神坛,必死无疑!
赢下这次博弈,说实话,我自己都感到一阵恍惚。
但要认真揣摩臧老大的内心,这一切好像又都情有可原。
毕竟无论我和贺军谁赢了,臧老大千年老二的地位都不会变。
既然不会变,那他何不选一个更有利于自己的结局?
说到底,不过八个字:天下熙攘,皆为利往。
自知败局已定的贺军在死亡面前的表现,倒也不亏为一代枭雄。
他吐出一口浊气,面容极为复杂的注视着臧老大,感慨问道:“为啥出卖我?”
臧老大避开贺军的目光,有些唏嘘道:“一个多,一个少,一个残忍,一个仁义,贺老大,要是你,你咋选。”
贺军惨然一笑:“成也如此,败也如此,这就是我的命,我这辈子,值了。”
臧老大拍了拍贺军的肩膀,面容复杂道:“别怪我。”
“不怪你,是我,我也这么选。”贺军说着,来到我面前,笑的很是凄凉:“你小子不错,有魄力,有智慧,是块大才。”
见我未语,他沉默许久,艰难开口道:“能放我媳妇儿一马吗。”
“她是她,你是你,没相干。”
“谢了。”
贺军说完,目光伤感又缅怀的看向那位早已泪流满脸的中年妇人:“回老家吧,这不适合你,欠你哥的那条命,我下辈子再还吧。”
音落,他收回目光,缓缓将手臂抬起,声音悲凉道:“走吧。”
待贺军及其小弟被省城来的带刀侍卫带走后,王军噗通一声就跪在我的面前,抱着我的大腿,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文哥!文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我一马!”
“你错尼玛”
“李白!”
将李白喝止,我冲王军摆了摆手:“你走吧。”
“文哥,你...你真让我走?”王军的哭腔戛然而止,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嗯。”
“谢谢文哥!谢谢文哥!”
王军边说着,边给我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
我无视李白几人费解的目光,看向臧老大和另一位颇为年迈的老者,笑着提议道:“接下来就是咱仨在一起共事,找个地儿喝点?”
“喝点!喝点!”老者忙不迭的附和道。
“好。”
去往饭店的路上,我见李白闷闷不乐,笑问道:“咋了?”
“唉,不爽!”李白缩在靠椅上,一脸郁闷道。
“因为王军?”
“嗯,这逼晃咱一道,刚才又那么嚣张,咱就这么放过他,这也太不解气了!”李白嚷嚷道。
“你以为我不想收拾他?”
“想咱就干他呗!贺军都让咱干灭火了!咱还怕王军这个熊玩意?”
我摇了摇头,目光深沉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那是啥问题?”李白几人都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管是放过贺军的媳妇儿,还是放过王军,我都是在做样子给臧老大他俩还有白山的道上人看。”我解释道。
“为啥?”
“因为咱初来乍到,白山的各方势力都在人心惶惶,咱要表现的大度,有格局,阻力自然就少的多。
但咱要没有容人之量,各方就会视咱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得罪整个白山,不值。”
第111章 示好
我刚说完,就见一道毒辣的目光骤然向我袭来!
“文哥!你说你这脑瓜子咋长的呢!要不说你是我大哥呢!”
王冕见李白一脸花痴相的看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白哥,要说刘哥往文哥那边发展一下还中。
你说咱俩都病入膏肓了,还有拯救的必要吗?
你学学我,我现在都看开了,每天就想两件事。”
“哪两件?”李白好奇道。
“一日三餐。”
“一日三餐?这不是一件事吗?”
“唉。”王冕摇了摇头,又是一叹。
十分钟左右,我们到达一家名为‘华清宫’的古典风格酒楼。
来到包房,经过一番介绍,我才知道面前的老者名叫孙山。
要说实力嘛,他跟徐大伟在春城的实力差不多。
但要论辈分,由于年龄的原因,此人比之徐老五都不逞多让,绝对算是白山道上老人中的老人。
菜陆续上来后,臧老大提起酒杯,冲我笑道:“文哥,之前咱俩有点小矛盾,但这事绝对是我不对,今天孙叔在这,咱俩干了这杯酒,往日仇怨咱一笔勾销,中不?”
“妥!”
“干!”
一杯酒下肚,我又将酒杯倒满,冲孙山客气道:“孙叔,等我来白山,还望您老多多提携,来,我敬您一杯。”
“啥提携不提携,大家有钱一起赚,来,小友!”
孙山别看年纪大,但酒量不凡,一杯二两白酒下肚,连个眉头都没皱。
随着气氛逐渐升温,我们也渐渐步入正题。
“臧哥,贺军之前有几个矿场啊?”我夹了颗花生米塞进嘴中,像是唠家常一般问道。
“贺军有两个,我和孙叔各有一个。”
“贺军才有俩?怪不得都想抢秦家的矿呢。”我若有所思道。
“文哥,贺军的矿跟我们的可不一样。”臧老大笑道。
“咋说呢?”
“贺军是一个大型矿外加一个小型矿,我、孙叔还有秦怀都是小型矿。”
“一个大型矿能抵得上几个小型矿?”
“这玩意就得按产出算,去年贺军的产出大概是一百五十万吨,这都抵得上我们仨人的总和了。”
我点点头,放下筷子,笑问道:“那要是拍卖的话,他这两座矿最低多少钱能下来?”
臧老大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伸出一个手指,犹豫道:“再低恐怕也得这个数。”
“好。”
“但贺军的矿场有一点好,机器啥的都是现成的,不用继续投资,买来就能直接生产。”
“嗯。”
见我面露苦笑,臧老大笑问道:“文哥,钱不够?”
“不瞒你说,刚在春城拿了两块地,这又冒出来个矿场,真有点麻了。”我失笑道。
臧老大闻言不动声色的看向孙山,见孙山点头,他冲我复杂的笑道:“文哥,我和孙叔来之前商量了一下,我俩打算把各自旗下的矿场都卖给你。”
“卖给我?”我微微一愣。
“对。”二人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