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热闹的人听他这样说,还很不服气,反问他,“公安同志,难道你就不是这样,你也只是听这女同志一面之词,你咋就知道她没说谎骗你?”
王海波冷笑,“我跟张同志都认识了好几年,她有没有对象难道我还不清楚?她在哪里工作我还不知道?”
这下周围的吃瓜群众都无话可说了,原来是认识的。
有人意识到是真的错怪了这位女同志,对刚才看着她被打还幸灾乐祸有点愧疚,就找了个借口快速离开了。
有一人带头离开,陆陆续续其他人也找各种借口走了。
很快,胡同里就只剩下了王海波和张冬梅,以及躺在地上哼哼的马钊。
张冬梅说,“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估计都要被马钊那混蛋打死了。”
王海波摇摇头,“不客气,这都是我身为一名公安该做的。”
其实此刻他的心里十分的懊恼,要是他之前不犹豫那么一会儿,早点过来的话,她肯定就不用挨这顿打了。
看着她红肿的脸蛋,很是心疼,也很自责。
张冬梅想将手里的手帕还给他,不过想到刚才自己不止擦了眼泪,还有鼻涕,就讪笑着道,“呵呵,那个手帕脏了的,等我洗了改天还给你。”
王海波定定看了她一眼,才假装随意道,“不用,送给你好了。”
张冬梅想了想,微微颔首,“也行,这手帕我就留着自己用了,回头买块新的还给你。”
说着就将手帕揣进兜里,心想自己擦过鼻涕眼泪的,就算洗干净了,人家估计用着也觉得膈应,还是买新的还给他好了。
王海波动了动嘴唇,推拒的话却变成了,“好,随你。”
事情发展成这样,张冬梅也没法去给王招娣送饭了。
王海波拎着要死不活的马钊,让张冬梅先去附近的卫生所弄了一点擦脸的药膏,将人又送回了服装厂,才去了派出所。
到派出所的时候,马钊已经缓了过来,虽然肚子和手腕都很疼,但这会儿已经有力气叫唤了。
看到钱星宇其他的公安同志,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王海波的酷刑。
钱星宇没理他,而是问王海波,“王副局,这人怎么处理?”
王海波道,“人先关你们这里,我回局里说下情况,再过来录口供。”
他现在是在公安分局上班,下午要处理这事不能待在局里,还是要回去说一声才行。
在回局里的路上,他又拐去了国营饭店打了两份饭菜,给张冬梅送了一份,又给在摊子上忙得不可开交的王招娣也送了一份。
“王所长,怎么是你,冬梅呢?”王招娣很是诧异。
王海波脸色不好,“她来给你送饭的路上被一个流氓拦路打了,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他其实对王招娣也有点迁怒,要不是给她送饭,张冬梅也不会出厂子,不出厂子也就不会让马钊逮到机会。
其实他也知道迁怒王招娣有点没道理,就算张冬梅不出厂子给她送饭,但她也要出厂子干其他事,不可能一直待在厂里不出来。
只要出来,以马钊那德行,肯定也会等机会。
他烦躁地接着道,“饭送到,我就先走了。”
本想跟王招娣说让她以后别让张冬梅送饭了,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没人家两人关系好,他压根就没插手的资格,只能无奈作罢。
郁闷地离开,回到局里说明了情况就又去了派出所。
而这边王招娣听说好闺蜜被流氓打了,哪里还吃得下饭。摊子也不摆了,跟围着的客人道了歉,就麻利地收拾了摊位去了秀丽服装厂。
她以为张冬梅是在员工宿舍休息,谁知道最后还是在办公室找到她的。
“你怎么来了?下午不出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张冬梅担心地问道。
王招娣看着她红肿的脸,眼睛都红了。
“王所长给我去送饭了,说你被人打了,我来看看。”
张冬梅摸着自己的脸,笑着道,“咳,我还以为你有啥事。我没事,这王所长也真是,怎么还将这事告诉你了。”
王招娣睨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想瞒着我不成?”
张冬梅很是不在意,“也不是刻意要瞒你,就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除了脸上被打了两下,也没受其他伤。”
王招娣很是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脸都肿了还说没什么大不了,你心咋这么大呢。不待在家里休息,还来上班,你可真是劳模。”
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就算没受什么伤,但心里能不害怕?
不需要几天缓缓神?
她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顶着红肿的脸照旧来上班,她也是服气。
不过,见她这样,王招娣提着的那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这时候才觉得肚子饿得慌。
打开手里拎着的饭盒,就在她办公室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她猛地抬头问道,“冬梅,你跟王所长是不是好上了?”
第 636 章 看明白了某些事情
“咳咳,咳咳咳——”
张冬梅正在喝水,被她这猝不及防的话弄的一惊,差点没被水呛死。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没好气地瞪了王招娣一眼。
“要死啦,你胡说什么?”
王招娣盯着她那红彤彤的脸,不知道是咳的还是羞的。
“是我胡说吗?你没觉得你俩关系太亲近了吗?今天你没法给我送饭,他还代劳。按理说,她不用考虑那么多。”
张冬梅打趣,“是啊,他居然还给你送饭,那你咋不说他看上你了?”
王招娣白了她一眼,“你可拉倒吧,他给我送饭明显是为了帮你完成没做完的事。还有,你是没看到说你因为给我送饭遇流氓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就差将对我的不满明晃晃地挂在脸上了。”
“而且啊,我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是想让我以后不要叫你送饭了。再说,你没发现吗,我跟你见他的次数也不算少,每次他看见我最多就是点个头啥的,话都不说,就只跟你嘻嘻呵呵。”
张冬梅被她说得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慢慢地爬了上来。
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哪有,只是我跟他熟一点,他的话才多一点。”
王招娣呵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吃饭。
张冬梅陷入沉思,他真的对自己不一样吗?应该没有吧?
他那么优秀,家世又好,怎么可能瞧得上自己?
肯定是招娣多想了。
对,一定是这样,自己可别自作多情,闹出笑话不好。
如此想着,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端起水杯又抿了一口。
这时,王招娣已经吃好了饭,将饭盒收拾好,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再次出声。
“冬梅,那你有没有对王所长有想法?”
“咳咳,咳咳咳——”
张冬梅再次被水呛到,咳得撕心裂肺。
王招娣无奈地上前给她顺背,“你说你,喝口水咋老是被呛到。”
张冬梅在她腰间挠了一下,“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要不是你语出惊人,我至于这样。”
王招娣望着她笑,“就随便问你两个问题,你反应这么大干啥?莫非你对王所长真有想法?”
“怎么可能?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他家世那么好,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自己也那么优秀,现在已经不是所长了,是副局了,前途不可限量,你觉得我们可能吗?”
王招娣还真仔细想了一下,如实说道,“虽然我觉得你也很厉害,单单个人来说,跟他很是般配。但要是从家世来看的话,确实不太可能。不过,他们会在乎吗?”
张冬梅的心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一下,薄薄的一层迷雾散去,突然似乎就看明白了某些事情。
或许他跟自己一样,不是对彼此一点好感都没有,而是正如招娣所说,因为家世悬殊,也是在乎这点的,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只能止步如此。
“呵——”
她自嘲一笑,不知是对王海波,还是对她自己。
脸上的红晕尽数散去,眼里的水雾也被她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剩下的只有一片清明。
她说,“招娣,你以后不要再问我和他的事了,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跟他做朋友都是我高攀了。”
接着她像是没事人一样,一脸八卦地转移了话题,“不说我,说说你呗,你跟那个张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这下换王招娣脸红了。
不过她没逃避,还是如实说道,“前两天我们处上了,这次放假就去见见双方的父母,将事情定下来。明年毕业后就打算结婚。”
张冬梅瞠目结舌,“这么快?”
王招娣疑惑地看她,“快吗?还好吧。我们认识也差不多两年了,对彼此家里也算了解。再说他都30了,我年纪也不小,离结婚还有一年时间呢。”
听她这样一算,张冬梅也不觉得快了。只是这消息有点突然,加上他们什么都规划好了,她才有点接受无能。
“你家里人会同意你远嫁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只要彩礼给到位。”王招娣嘲讽道。
张冬梅早就听说过她父母是什么德行,拉着她的手担忧地问,“那你跟张正文提起过这事吗?”
王招娣点头,“提过,让他有个准备。不过我们都没打算给太多,让他们知道我们有钱,以后就没好日子过。”
张冬梅说,“你们有打算就行。我见你那对象是个有成算的。”
王招娣笑笑,的确,张正文是个有成算的,想从他手里抠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家里对他也就那样,我跟他什么都要靠自己,所以,我们赚钱的事都没跟家里人说。”
“对了,正文说找个时间请他宿舍的兄弟和我的朋友吃饭,我这边也就你和云秀,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到。”
“那是必须的。”
“还有,以后周末你不用给我送饭了,他说以后他会给我送。”
“好呀,我知道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周立伟和云秀就回来了。
他们已经听说了张冬梅被打的事。
马钊受了伤,手臂脱臼,肚子似乎也被王海波踹伤了,又口口声声说是制衣厂吴厂长的外甥。
王海波就去找了制衣厂的吴厂长,正好碰到周立伟和云秀在那里,将马钊拦路打张冬梅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
周立伟和云秀都气得不行,吴厂长无地自容,连连道歉。
两人在制衣厂没多待,匆匆赶回了服装厂。
“冬梅,你怎么样了?”
云秀拉着张冬梅担忧地问道。
待看清她脸都肿了,顿时气得一贯温和的她都忍不住骂了几句难听的话。
也十分自责,“都是我们不好,没有事先防备,让你受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