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伙确实都没事，待在家里除了打牌似乎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于是大家一致决定出去逛逛。
他们还将林淑芬和周国强也拉着一起出了门。
“反正棉纺厂也已经正式放假，周叔下午也不用去上班，咱们都一起，人多也热闹。”
周国强和林淑芬原本觉得自己两人年纪大了，就不跟着一群小辈凑热闹了，但架不住小辈们的热情相邀。
“咱们去哪儿玩？”白雪问道。
“去天安门广场吧。”白承德提议。
“不去。”
“不去”.......
白承德的提议立马遭到了好几个人的反对。
他们从小到大在京都长大，哪次出来玩不是往广场上跑，都玩腻了。
“咱们去逛东风市场，那附近不是兴起了一个地摊市场吗，听说那里卖啥的都有。”周红说道。
大家一听，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周立伟开着车缓缓朝东风市场方向驶去。
车子快到市场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人太多开不动了。
周立伟对大伙说道，“你们先下车，我和秀去找地方停好车了再去找你们。”
大家下车，几人又约好了等待的地点，才相携离去。
周立伟将车往人少的路边开去，车子刚停下，就看见一个老大爷赶着一辆骡车从旁边经过。
他下意识地朝骡车上看了一眼，就见骡车上放了几筐苹果。
红彤彤的一看就很好吃。
周立伟从车上探出一个头喊道，“大爷，您这苹果咋卖？”
老大爷戴着一个雷锋帽，耳朵捂得紧紧的，听得有点不真切，左右看了看，没找到人。
周立伟又喊了一声，老大爷才抬起头看见车上的周立伟。
“小伙子，你要买苹果？”
“是呢，老大爷，咋卖的？”周立伟利索地跳下了车，从筐子里拿出一个苹果颠了颠。
老大爷笑眯眯地道，“我这苹果自家种的，老甜了，小伙子你尝尝，保证吃了还想吃。”
说着，就用小刀切了一小块递给了周立伟。
周立伟接过尝了一下，确实还不错。
这老大爷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摆摊，说话一套一套的。
“什么价？”周立伟再次问道。
“也不贵，一毛五分一斤。”
周立伟的眉梢一挑，价格对他来说确实不贵，可他记得平时也就一毛一斤，最多不超过一毛二分钱。
“大爷，我咋记得苹果的价格是一毛啊？”
老大爷搓手笑道，“小伙子，那是之前的价格了，现在过年啦，价格肯定要涨一涨，再说我这也不要票，一毛五很划算的。”
周立伟又看了看筐子里的苹果，红彤彤的十分诱人，媳妇和家里人肯定喜欢吃。
“便宜点，一毛二，我要两筐。”
老大爷心里一喜，面上却佯装为难，“行吧，要是真的要两筐就给你一毛二，真是亏大了。也就是看着跟你小伙子有缘，不然这个价格我指定不卖。”
嘴里说着亏了，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没想到今天刚过来，摊子还没摆上就遇到了一个阔气的。
以前卖的苹果也就一毛一斤。这快过年了，才涨到一毛二。
今天看这小伙子开着大车，肯定不差钱，他才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三分。
没想到这小伙子是个懂行的。
一筐50斤，两筐就100斤，一共是12块钱。
周立伟担心筐子下面的苹果有坏的，就从下面拿出几个检查。
老大爷道，“小伙子放心，这苹果我都是在家挑好的，一个坏的都没有，而且都是挑的大个的。”
周立伟看苹果确实个头都不小，也没看到坏的，就爽快地付了钱。
“大爷，多给五毛，筐子我也一同要了。”
“行，筐子给你。”老大爷接过钱，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伙子，要是觉得苹果好，下次再来，我一直都在这市场摆摊。”
周立伟笑了，这老大爷还挺会做生意的。
“行啊，您要是价格还有优惠，以后我还会再来买，而且要的量还不少。”
想着以后过节啥的，可以买一些苹果给职工们发福利。
老大爷忙道，“放心，价格一定给你便宜，老头子我做生意，童叟无欺，东西好，价格也最是公道。”
说着，就帮周立伟将苹果抬上了车。
“哎哟，姥爷，可算找到您了，我等......”
正在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不过当说话的人看到周立伟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周立伟瞳孔眯了眯，这不是那个谁的姐姐吗？叫啥名来着，他不记得了。
不过，他记得这女的之前嫁给了孙浩，因为他妹退学的事，就和孙浩离婚了。
李彩姝也就愣神了几秒，反应过来，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周同志，你好，这是来逛市场啊。”
周立伟点点头，表示回应。
老大爷诧异地看向李彩姝，“小姝，这小伙子你认识？”
要是认识，那就太好了，这可是个大主顾。
李彩姝也不好说自己认识，“姥爷，不熟，周同志和他媳妇都是小霞以前在学校的同学，他媳妇还跟小霞一个宿舍。”
老大爷点点头，似想到什么，突然震惊地瞪大眼睛，问李彩姝，“小霞当初犯错，是不是就是对不起这位小伙子和他媳妇？”
李彩姝看了一眼周立伟，硬着头皮点头。
老大爷顿时沉了脸色，将周立伟刚给他的钱从口袋里掏出来，就要塞回给他。
“小伙子，对不住，这苹果就当我老头子替孙女赔罪的。这钱你拿回去，我不能收。”
第445章 一切都是报应
周立伟没想到这老头会突然给他赔礼道歉，他还以为老头迁怒于他，不卖给他苹果了。
忙后退两步，“老大爷，一码归一码，事情都过去了，不需要您来赔罪，这苹果是我买的，你将钱收好就成。”
老大爷死活不肯要钱，周立伟也不可能将钱收回来。
他道，“老大爷，你要是不要钱，那苹果我也不要了。”
“这......”老大爷很是为难。
李彩姝见状，说道，“姥爷，你再给周同志添一点苹果好了。”
“对对，小伙子，刚才卖你贵了，我给你再添两筐。”
说着，就从骡车上将剩下的两筐片苹果搬了下来，还让李彩姝帮忙一同抬上了车。
周立伟无奈，又掏了十块钱塞了过去，“行吧，老大爷，这两筐我就当你优惠了，给你一毛一斤。”
真要他一分钱不给肯定不可能，白白占一个老人的便宜怎么行。
但这两筐也不是自愿买的，给一毛一斤已经不错了。也不会让人家吃亏。
老大爷还想将钱还回来，周立伟已经眼疾手快地跳上了车，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轰走了。
老大爷还举着钱眼巴巴地看着车子远去，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气。
李彩姝抿了抿，搀扶着老大爷，说道，“走吧，姥爷，咱们回去吧。”
老人点头，两人坐上骡车，缓缓朝城门口驶去。
半晌，老大爷悠悠出声，“小霞放假了吧，她不回村跟咱们一起过年？”
李彩姝轻轻嗯了一声。
“罢了，随她吧。”老大爷叹息道。
李彩姝没再吭声，只是想到自己小妹，心里也只有无奈叹息。
自从小妹被学校开除后，在家天天被父母责骂。
那时候自己也刚离婚，父母觉得自己和小妹两人都给家里蒙了羞，给他们丢了脸，让他们在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做人。
根本就不想认他们这两个女儿了。
每天不是指责就是谩骂。
后来甚至还问她们怎么不去死，死了一了百了。
她在厂子上班住在厂里宿舍可以不用天天回家，但小妹却要一个人天天承受父母的毒骂。
最后人真的崩溃了，是真想寻死。
还好那天自己调休只上半天班就回了家，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小妹抱着自己哭诉的场景。
她说，一切都是报应。
还说人这辈子，就不能起坏心思，不然报应来了真的很惨。
比如她，当初她明明心里也知道举报周立伟和云秀不对，自己也不是完全被孙浩怂恿的。她只是嫉妒云秀，嫉妒他有个完美的对象，嫉妒她长得好成绩好，在学校占尽了风头。
她想毁了云秀，去举报的时候她特意打听过，她是专门找到那个名声不好的姓唐领导，听说他有依仗有能力，关键是好色。
她想只要那人看到云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一定不会放过她。
一个女人被污了清白，这辈子也就完了。
所以，她当时明知道举报他们的事不在那姓唐的职责范围内，也跑去告诉他，云秀漂亮也有钱，还是乡下来的。
果然姓唐的去了。只是没想到姓唐的原来是徒有虚名，没将周立伟和云秀怎么样，反而还将自己供了出来。
后来她被学校开除，被父母责骂，被邻居指指点点。她就知道自己的报应来了。
每天都在懊悔和煎熬中度过。
她想解脱。
李彩姝知道，小妹不能再在家里继续待下去了。她想将小妹送去乡下姥爷家，可是小妹根本不愿意去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