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谢谢你们。”柱子哽咽道。
周立伟问,“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柱子抹了一把眼泪,“先等几天,等这个案子结了再说,到时候我们把房子卖了,离开京都。”
“那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提前帮你们安排。”
柱子摇头,“还没想好。”
“好,你可以趁这几天好好想想,到时候可以跟我说。至于房子,你要是信得过我们,我可以帮你打听买主。”
柱子点头道谢。
见事情说得差不多,周立伟和白承望就推着他往回走。
“轮椅你先用着,我已经跟护士说好了这几天都借给你。”白承望道。
这个他自己也可以滚动,有时候比杵拐杖要方便一些。
其实不是他借的,而是花了钱租来的。
柱子千恩万谢,最后还郑重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周同志,白同志,我姓姜,叫姜竹。”
“原来你叫姜竹,还以为你叫姜柱子。”白承望道。
姜竹说,“这名字我很多年不用了,大家一直都叫我柱子。”
周立伟和白承望带头,也没追问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三人还没到病房,远远地就见病房门口围着很多人。
病房里面传出哭骂声,以及小孩哭喊声。
姜竹急了,“这是小宝的声音。”
周立伟和白承望连忙推着姜竹走了过去,还听见一个老妇人哭诉着什么杀人,什么不要脸,什么丧良心的字眼。
三人就猜测多半是唐家人找来了医院。
“让让,麻烦让让。”
看热闹的人根本不理,有的还不耐烦道,“挤什么挤?先来后到,你们后来的就站在后面看得了。”
周立伟无奈,大声道,“我们是这病房的人,赶紧让一下。”
众人这才自动让出了一条窄道,让三人挤了进去。
好不容易挤进病房,就见黄母此时瘫坐在病床前的地上,看着病床上的被子有一半跟着吊在床沿边,一看黄母就是被人从病床上拖拽到地上的。
黄母也顾不上自己,紧紧地将哭嚎着的小宝搂在怀里,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安抚着。
满是沟壑的手背上输液针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拔掉,手背上还在往外渗着血。
再看输液瓶里还有半瓶药水,滴滴答答地滴着,顺着输液管和针头滴落在了地上。
地上已经湿润了一小摊。
一个泼辣的老太婆张牙舞爪地要去抓黄母,被一名医生和护士给拦住了。
老太婆自己抓不到,嘴里骂骂咧咧,还指使跟她一起来的一个中年妇人上前撕逼。
不过,中年妇人一脸麻木地站在一旁,不为所动。
老太婆就连她一块骂。
周立伟快速推着姜竹过去,想将黄母和小宝扶起。
小宝看见姜竹,就朝他伸手大喊,“爸爸,爸爸。”
周立伟将小宝抱起放在姜竹的腿上,姜竹搂着孩子,红着眼睛问黄母。
“娘,有没有伤到哪里?”
黄母刚想摇头,就被扶着他的周立伟按了按胳膊。
“阿姨,您是哪里疼?是不是真受伤了?”
黄母看了周立伟一眼,见他给自己使眼色,瞬间心领神会。
“啊?对。哎哟~痛痛痛,痛死我了,我的腰好像断了。”
黄母喊着疼,手就扶在了自己的腰上。
周立伟小心翼翼地将人扶到病床上躺下,转身对老太婆问道,
“你是谁?怎么跑到医院来闹事?”
老太婆不理周立伟,只死死地盯着姜竹,指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你这个瘫子,连自己女人都管不住,一个破烂货,不知道被多少人玩烂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我儿子能上她是她的荣幸,居然还敢杀人。”
姜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里猩红一片,怒吼道,“你闭嘴。”
怀里的小宝小身子一颤,显然是被吓到了,接着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姜竹忍着怒气,将孩子搂在怀里安抚。
周立伟和白承望也很生气,这个死老太婆还真特么的是个毒妇。
白承望直接拿着拐杖指着她,恶狠狠地道,“嘴巴放干净点,不要乱喷粪。”
老婆子见白承望似乎不好惹,怔愣了一下,接着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哭嚎起来。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这群杀人犯不仅杀了你,现在是连你老娘也不放过啊。儿啊,你做鬼都不要放过这些杀人犯啊,他们该为你偿命啊。”
“我的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哦?当初你就不应该手软,只将那残废打残,到头来,人家反而要了你的命呐。”
“老天爷啊,你不开眼啊。为啥死的是我的儿,不是这群杀人犯呐?”
第392章 长都丑玩得花
老太婆抑扬顿挫地哭唱着,旁边的人听得都头疼死了。
周立伟看向医生和护士,问道,“你们医院保卫科的人呢?怎么不将这种闹事的人抓起来?”
医生皱眉道,“已经去叫了,应该快来了。”
话落,医院保卫科的人就挤了进来,医生不耐烦地指了指地上的老太婆。
“赶紧将人给弄走,要是不配合就直接扭送去派出所。”
老太婆根本就不怕,拳打脚踢的不让人动她。
保卫科的人无奈,只能几个一起上,将人架了起来。
老太婆大喊,“耍流氓啦,有人耍流氓啦。”
众人:......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喊出口的。
这老太婆满脸褶子,皮肤松弛,老态尽显,看上去已经五六十的人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都不怎么注重保养,实际年龄估计要小一点,但少说50岁应该有的,谁瞎了眼才会对她耍流氓。
见没人理她,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老太婆只好又对着跟她一起来的中年妇人大骂。
“你个杀千刀的,没看到老娘在受他们欺负吗?你是死人啊?我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么个木头疙瘩。”
“你个丧门星,咋死的不是你呀?啊,你去死啊,去给我儿子陪葬……”
声音渐渐远去。
看热闹的众人唏嘘不已。不禁都摇头感叹,这老太婆的嘴巴也太恶毒了。
木讷的中年妇女面无表情地也跟着离开了。
周立伟和白承望跟姜竹和黄母告别,两人也准备离开。
刚出来,就看见刚才那老婆子被医院保卫科的人丢出了医院大门。
老太婆爬起来跳着脚又骂了几句,似乎气不过,劈头盖脸地又将她那木讷的儿媳打了一顿,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中年妇人被打,不躲也不还手,好像习以为常了。
等老太婆一走,她又静静地跟着。
“伟哥,你说那女的是不是傻?明明要比那死老太婆年轻那么多,又不是打不过,她干啥不还手?”白承望看得都替那中年妇人着急。
还能为啥?这一看就被欺负惯了。
不是她打不过,就是心理上被打怕了,不知道还手而已。
没想到唐根树的老婆在唐家是这种待遇。
周立伟若有所思,朝她们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白承望不解,“伟哥,去看什么?”
周立伟问,“你不觉得奇怪吗?按理说姓唐的昨天刚死,今天唐家应该要准备后事很忙才对。可这老太婆怎么还有心思带着她儿媳妇跑来医院闹?”
白承望也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是啊,就算要来找姜竹他们的麻烦,也不应该是今天。”
之前他们可是查了唐根树一家,唐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唐老太婆也没改嫁就一个人将唐根树拉扯大。
后来还给他娶了媳妇,这个媳妇是个家庭主妇,给唐根树生了两个闺女。
现在两个闺女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都没成年,办理后事也不应该让两个小丫头操办。
两人没再说话,只不远不近地悄悄地跟在唐老婆子和她儿媳的后面。
老太婆走几步,就要停下将她那默不作声的儿媳妇掐两把。
约莫走了20几分钟,老太婆和她的儿媳才回到家。
此时唐家已经挂起了白帆,也不像没人安排后事的样子。
周立伟和白承望站在不远处观察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家里的确有亲戚在帮忙,反倒是他们主人似乎没事。
从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老太婆到家后就进了里屋,儿媳妇则是直接跪在了门口,一起跪在门口的还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女孩。
周立伟和白承望站在唐家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就准备撤了。
可正在这个时候,唐老婆子又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
周立伟和白承望赶紧往旁边的一个小胡同躲了躲。
两人还以为是唐家的亲戚要离开,唐老婆子出来送送人家的。
可谁知唐老婆子和那男人出来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男人往周立伟和白承望刚才站的地方指了指,两人径直走了过来。
然后就在周立伟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几步之遥停下。
男人说,“就这里吧,这里四通八达,要是有人来,都能看见。”
白承望将耳朵贴到墙上,可是由于他们所在的这个拐弯胡同离唐老婆子和那男人也有十几米的距离,男人的说话声刻意压低了,根本听不清。
倒是周立伟的耳朵动了动,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唐老婆子也看了看四周,微微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