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墨西哥当警察 第895节

  维拉奎斯躺在血泊中,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胸口几乎被打烂。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着卡洛斯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似乎还想质问,但生命正飞速流逝。

  卡洛斯握着还在冒烟的霰弹枪,浑身抖得像筛糠,看着维拉奎斯的惨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第141特种大队带队的约翰.麦克塔维什冷酷地走到维拉奎斯身边,确认他已经失去所有威胁,然后对着对讲机简洁地报告:“目标清除。”

  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卡洛斯,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卡洛斯先生,交易完成了,你的人头,暂时安全了。”

  他特意加重了“暂时”两个字。

  卡洛斯腿一软,瘫倒在地,霰弹枪掉落在血泊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安全屋里,只剩下浓重的硝烟、血腥味和一片死寂的狼藉。维拉奎斯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还在无声地诅咒着背叛者。

  卡洛斯瘫坐在安全屋冰冷、沾满血污的地板上,维拉奎斯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烙印在他灵魂深处。

  他有些…有些害怕!

  麦德林集团不会原谅一个叛徒,他唯一的生路,就是彻底倒向墨西哥人,用整个麦德林的“秩序投降”来换取自己的苟活。

  在墨西哥特种部队队员近乎押送的目光下,卡洛斯被带到安全屋深处一个相对完好的房间。

  这里有一部直通麦德林集团内部紧急广播系统的设备。他的手还在剧烈地颤抖,几乎握不住话筒,额头上冷汗涔涔,维拉奎斯胸口那个巨大的血洞不断在他眼前闪现。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呕吐的欲望,凑近了话筒。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瞬间传遍了麦德林集团控制的关键区域、藏身点和对讲网络:

  “所有…所有麦德林的兄弟们…我是卡洛斯·莱德尔!”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强行装出的镇定,“听着!我以麦德林临时老大的命令,命令你们放下!”

  广播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仿佛整个城市都在惊愕地倒吸冷气。

  “抵抗…没有意义了!”卡洛斯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绝望的嘶哑,“放下武器!放下!墨西哥军队已经控制了局势!我…我以我的名誉担保,放下武器,走出掩体,他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不会审判!我们…我们还有谈判的机会!不要再流血了!为了你们的家人,放下武器!”

  “名誉?!卡洛斯·莱德尔!你这肮脏的叛徒!猪猡!你还有名誉?!”

  几乎是广播结束的瞬间,另一个暴怒到极点的声音就在内部通讯的另一个频道炸响,盖过了卡洛斯的声音残余。

  那是“黑豹”埃斯特拉达,麦德林集团下面的一个分支,控制着城西几个关键的制毒点和武装据点。

  “兄弟们!别听这坨狗屎放屁!他把自己卖给了墨西哥佬!他背叛了我们所有人!埃斯特拉达的声音充满了狂暴的仇恨和煽动性,保证安全?放他妈的屁!墨西哥的维克托是个什么样的杂种,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吗?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叛徒卡洛斯!你想用兄弟们的血换你一条狗命?!做梦!”又一个凶狠的声音加入,来自控制着城北运输线的派系头目。

  “拿起枪!跟这群墨西哥杂种拼了!”

  “干掉卡洛斯这个杂种!”

  “杀出去!麦德林永不屈服!”

  ……

  卡洛斯的广播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麦德林这座巨大的火药桶。

  卡洛斯公开的“劝降”,非但没有平息抵抗,反而激起了最激烈的反抗。

  数十个大小派系、武装团体,那些本就对卡洛斯不满、或是单纯嗜血好战的亡命徒们,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他们不再隐藏!对讲机里充斥着各种方言的怒吼、谩骂和战斗动员。

  枪声不再是零星的试探,而是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尤其是维拉奎斯旧部控制的工业区、贫民窟堡垒和交通枢纽—骤然爆发,变得密集而狂暴!

  “为了麦德林!为了自由!杀啊!”狂热的吼声伴随着AK-47的扫射声响起。

  “干掉那些穿迷彩服的杂种!还有卡洛斯的走狗!”

  “火箭筒!给我瞄准那辆装甲车!”

  城市瞬间陷入一片混战。

  卡洛斯听着通讯频道里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对他本人最恶毒的诅咒,面如死灰。

  他瘫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完了…都完了…这些疯子…他们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城外,临时炮兵阵地。

  弗雷德里克.冯.保卢斯站在指挥车旁,面无表情地听着前方传回的混乱战报。

  “参谋长!”一名炮兵指挥官拿着最新的坐标图跑来,语速急促,“城内多个区域爆发激烈抵抗,火力点密集,我们的步兵推进受阻,伤亡在增加!

  尤其是‘黑豹’埃斯特拉达盘踞的城西工业区,还有北部的几个运输枢纽,他们依托坚固建筑和预设工事,抵抗非常顽强!前线请求火力支援!坐标已确认!”

  弗雷德里克.冯.保卢斯的目光扫过地图上被标注为深红色的抵抗区域。

  他早就预料到了卡洛斯的天真广播只会激化矛盾,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混乱,一个彻底清洗的借口!!!!

  现在还不投降的基本上都是顽固分子了。

  “命令。”弗雷德里克.冯.保卢斯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所有炮兵单位,按前线提供的坐标,饱和覆盖射击。空军战斗轰炸机挂载高爆弹和燃烧弹,对重点堡垒目标进行精确打击。给我把那些老鼠洞,连同里面的老鼠,一起抹掉。”

  “是!”指挥官立正敬礼,迅速转身传达命令。

  让你的废话和你的掩体一起飞吧。

  几秒钟后,大地开始震颤。

  轰隆—轰!!

  城外部署的155毫米榴弹炮群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炮弹撕裂空气,带着死亡尖啸,如同钢铁暴雨般砸向麦德林城中那些被标注出来的抵抗区域。

  紧接着,天空中传来喷气式战机的轰鸣。

  B-24轰炸机战斗轰炸机俯冲而下,机翼下的高爆炸弹和凝固汽油弹精准地投向那些被认为是最顽固堡垒的建筑盘踞的制毒工厂、坚固的仓库、作为指挥所的楼房……

  轰轰轰——!!!

  更加巨大的爆炸声在城内响起!

  火光冲天!155炮弹落下的地方,整片整片的街区被瞬间夷为平地!砖石、混凝土、家具、人体……

  一切都被狂暴的冲击波撕碎、抛起!高爆航弹直接将坚固的楼房炸成巨大的火球和瓦砾堆,燃烧弹则投下地狱之火,粘稠的火焰附着在一切可燃物上猛烈燃烧,将街道变成流淌着火焰的炼狱!

  “啊——!我的腿!救命啊!”

  “妈妈!妈妈!你在哪?!”

  “房子塌了!快跑!快……轰!”

  “火!到处都是火!救命!烧死我了!”

  城中的枪炮声瞬间被更恐怖的爆炸声和无数凄厉到非人的哀嚎所淹没。硝烟、尘土、浓烟和火焰混合在一起,遮蔽了天空。断壁残垣下,随处可见残缺不全的尸体和痛苦翻滚、哀嚎的伤员。

  一个被燃烧弹波及的贫民区,火势蔓延极快,绝望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一处被标注为“疑似武器库”的地点被重磅航弹直接命中,爆炸波及了旁边的简易医院,残破的玩具和焦黑的躯体散落在废墟边缘……

  遍地废墟,满目焦土,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皮肉烧焦的恐怖气味,哀鸿遍野,人间地狱。

  “进军!进军!进军!!”

  弗雷德里克.冯.保卢斯下达命令,“打下麦德林,我要在麦德林果亡灵节!”

  ……

第637章 帝王的轻语

  11月1日,墨西哥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亡灵节(Día de Muertos)开始了。

  这是一个纪念逝者的日子,没有悲伤,反而充满了色彩、音乐、食物和对生命轮回的庆祝。

  人们相信逝去的亲人会在这一天回到人间,与生者团聚。

  然而,对于贝尔莎丽雅而言,这一天有着更深沉、更私人的意义。

  特佩雅山,因瓜达卢佩圣母显圣而闻名于世的山丘,此刻被一种肃穆的温和气氛笼罩。

  山道上,通往山顶大教堂的路上,挤满了前来祭奠和朝圣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万寿菊浓烈而独特的香气,混合着蜡烛燃烧的蜡油味和食物的甜香。

  五颜六色的剪纸在微风中轻轻飘荡,上面镂空着骷髅、花朵和各种图案。大大小小的祭坛沿着山路摆放,堆满了逝者生前喜爱的食物、饮料、照片和点燃的蜡烛,为归来的亡灵照亮道路。

  维克托一行没有走拥挤的主路。

  几辆黑色防弹SUV悄无声息地驶入一条僻静的岔道,停在半山腰一处视野开阔的私人区域。

  这里远离喧嚣的人群,可以俯瞰山下灯火阑珊的墨西哥城,也能看到远处瓜达卢佩大教堂壮丽的轮廓。

  一个精心布置但相对简洁的祭坛已经设好。

  祭坛上铺着洁白的布,中央摆放着几张照片,一张是祖父拉姆斯菲尔德身着美国军装制服、神情严肃的照片,另一张是贝尔莎丽雅的父亲,同穿着西装。

  祭坛上摆放着传统的亡灵节祭品,象征生命的面包、清冽的龙舌兰酒、清澈的水、盐、点燃的白色蜡烛、成堆的万寿菊,以及一些他们生前可能喜欢的食物——几块撒着糖霜的面包、一些水果、还有一小碟辣椒。

  维克托和贝尔莎丽雅并肩站在洁白的祭坛前,摇曳的烛光映照着照片上熟悉的面容。

  后者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父亲和祖父的照片上,紧绷的肩膀微微颤抖。

  终于,一声压抑的呜咽从喉间溢出,她猛地扑倒在祭坛边缘,额头抵着冰冷的台面,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

  “爸爸…”她的声音破碎,带着厚重的鼻音,“祖父…我给你们带了玉米饼…还有,爸爸你最爱的辣椒…你们看到了吗?…我好想你们…”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祭坛布的一角。

  维克托没有立刻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侧,像一座沉默的山。他伸出手,宽厚的手掌带着沉稳的温度,轻轻落在贝尔莎丽雅因哭泣而起伏的后背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轻柔,与他平日的冷硬截然不同。

  也算是对内心的愧疚的一种安抚。

  “他们知道。”维克托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如同夜风拂过山岗,“他们就在这里,你看这烛火,这花香他们听见了。”

  他的目光扫过祭坛上的照片,深邃的眼眸里沉淀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心虚了。

  要知道他们的死,维克托才是“幕后真凶”。

  贝尔莎丽雅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依旧趴在那里,仿佛从祭坛汲取着无形的慰藉,也仿佛在将积压的思念与悲伤,尽数倾泻在这片被烛火和万寿菊守护的方寸之地。

  维克托的手掌始终没有离开,那无声的陪伴,在摇曳的烛光中,比任何言语都更坚实。

  山下城市的灯火与山顶教堂的轮廓在夜色中模糊,唯有祭坛上的烛火,执着地亮着,映照着生者与逝者之间,那道沉默却温暖的桥梁。

  三小时后。

  祭坛上的蜡烛燃得只剩短短一截。

  贝尔莎丽雅靠在维克托身侧,脸上泪痕未干,长时间的悲伤耗尽了她大部分力气。

  “该走了。”维克托低声说。

  晚上这里会有专人在这负责,保证蜡烛的长久通明。

  贝尔莎丽雅顺从地点头,任由维克托搀扶起身,她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脚步虚浮维克托的手臂稳固有力,支撑着她走向车。

  坐进了车后,蜷缩在后座,疲惫地闭上眼睛,维克托坐在她身边。打开一点窗户,让风吹进来有些酸爽。

  车子驶近山脚主干道时,另一辆黑色轿车无声跟上,并行片刻后,停在前面,维克托的车窗降下一条缝。

  内务局长乔治·史迈利下车,走到窗户边,声音低沉急促:

  “元首,麦德林前线急报,毒贩抵抗异常激烈,我们损失不小,前线司令部请求授权“无差别攻击”,摧毁抵抗核心。”

  车内空气凝固。

  维克托直视前方,脸上毫无波澜,只有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细微蜷曲了一下。

  “军部批准了?”

  “是,军部已签署命令,等您最终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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