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登陆,不是为了在新的行业再创曾经的辉煌,而是想为自己的四个女儿女婿,留下一份稳定的家族资产。
弃舟虽然不容易,但只要慢慢来还是来得及,经过多年的努力,船王已经储备了丰厚的现金。
但登陆就没那么容易了,整个香江地产市场,早就被传统英资以及十数名华人地产新贵给控制。
包船王的家族的确也可以进军房地产市场,但在当下的情况下,不敢随意下手罢了。
再说,包船王的身体问题,已经不可能在另外一个领域重新创业。
所以,收购一份现成的产业,成为了他不二的选择。
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收购刘志成手中的码头物业和置地股权。
今天,刘志成约船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斩超人,让他做一个纯粹的商人。
而怡和那边,正好债台高筑,要出售旗下的产业,寻求合适的买主就成了怡和最近的目标。
“包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刘志成早早的就在酒店等候,待包船王来后,便起身握手欢迎道。
“刘生,是好久不见,不过,你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包船王笑着说道。
“我只是命好罢了。”刘志成谦虚笑着说道。
在香江商业史上,80年代,是华资英资交接商业主导权的十年。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香江老板的更换,英资害怕秋后算账,走资罢了。
华资想要壮大,自然只能接盘,或者强行收购。
“刘生谦虚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有关注,你的成功,完全是准确的判断和实力的体现。”
刘志成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问道:“包生,伱上次收购置地股份,是不看中了置地?”
“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沈弼一直拒绝,我也不好强行收购。”包船王摇摇头说道。
其实,船王的发展,离不开汇丰的支持,汇丰不但是船王的金主,也是环球的重要股东。
刘志成突然说道:“我知道一个,很适合包生。”
“哪一个?”包船王顿时来了精神,他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目标,如果真的有,那可就有了方向。
“包生其实所想的,应该是稳住自己的财富,将它们安稳的留给后人吧?”刘志成没有直接回答。
“对,海运市场,变化莫测,特别是最近几年,石油危机、区域战争,影响太大了,赚钱的时候自然是暴利,
但如果一个意外,也有可能倾家荡产,上千万吨的船,如果找不到客户,那每天都会亏数百万港币,
这个风险太大了,我不希望我的后代去做这样的生意,正好海运市场变天,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在香港投资一些物业、房产之类的生意,
虽说地产也有可能碰到危机,但最严重也不过价值腰斩,租金少收一点,不会像船只那样,需要每天花费大量资金去维护、停泊。”包船王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完。
“这想法没问题,只是现在的香江地产市场一片狼藉,确实也是抄底的好时候。”刘志成摇头说道。
“刘生就不用再绕圈子了,我知道刘生不是要我去抄底楼市。”包船王笑着问道。
“我确实给包生准备的,并不是房地产公司,而是一个比房地产还要稳定的行业,
不管碰到什么危机,业务都不会少。”刘志成笑了笑,随后指了指旁边的台灯。
“刘生,说的是电?”包船王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认为刘志成说的是台灯。
“对,就是电,不管什么经济危机、地产危机,香江市民、写字楼、工厂都是要用电的,而且随着香江的人越来越多,对电的需求量只会越来越大。”刘志成笑说道。
“其实这方面我也曾经考虑过。”包船王顿了顿说道:“香港电灯现在是置地的,中电是你旗下的企业。”
“当然是怡和置地的港灯。”刘志成笑说道:“讲句实话,我都对港灯有过想法,只是港府律法不允许。”
60年代,中华电力与香港港灯两家供电集团,曾经想过合并来提高发电效率及减少电网铺设成本。
但被所有香江富豪强和几大英资洋行烈反对,估计也是担心一旦真的出现垄断,那所有人都可能会变成待宰羔羊。
外加所有的老百姓也一样不同意,港府为了顺民意,最终阻止了这次合并。
虽说香江有很多垄断,哪怕两家电力集团也在各自的地方垄断,但因为有两家,这样也就不敢做的太过分,可以有个对比。
“刘生好眼光。”包船王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后世香江一共有4家最出名的基建公司,被媒体号称为躺着赚钱,分别是香江电灯、中华电力、中华煤气以及香江电讯。
电与水一样,是一个城市存在的最基本需求,不管什么时候,都缺少不了。
香江的电力输送,一直是私人所有,整个港岛的电力供应电厂为香港电灯,九龙半岛的供应电厂为中华电力。
从目前来看,港灯与中华电力的规模是差不多的,至于未来怎么样,就看长期经营的能力。
“包生,港灯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它在港岛长期经营,历史悠久,拥有大量优质地皮,这也会是今后重要的利润来源。”刘志成继续说道。
“看样子刘生对香江的前途充满信心呀。”包船王想了想道:“按照刘生的分析,这确实是一桩好买卖。只是我是该去阻击,还是该怎么做?”
他是船王,在海运领域是全球靠前的级别,但对于收购公司,可没有任何经验。前世,包船王就靠大力出奇迹般去收购。
“和平收购吧,我正好看正怡和置地旗下的电话公司,而且现在置地债台高筑,不如我们组团去一次日不落,
与凯瑟克家族来一次友好协商,帮助他们解套,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刘志成笑了笑道。
(本章完)
第191章 球花莫妮卡
在伦敦,刘志成和包船王在一家城堡里,与凯瑟克家族内定的下一任怡和掌门人西门凯瑟克面,进行了一次秘密会面
西门凯瑟克1962年加入总部设在香江的怡和公司任职,初为见习行政主管。
还先后在香江、北美、RB、狮城、澳洲的怡和公司服务,去年回港后,担任怡和公司的常任董事。
并且在今年由其兄亨利·凯瑟克推选,出任怡和集团董事会主席,成为凯瑟克家族第五位怡和执掌人。
他在任内将怡和公司改组为怡和控股有限公司,并将改组后的怡和迁册百慕大。
他目前正在与纽壁坚争夺怡和大班的位置,回到伦敦活动,争取家族成员的支持。
所以刘志成和包船王这次伦敦之行,就见到了西门凯瑟克。
三人寒暄之后,西门凯瑟克说道:“我对于刘先生和包先生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相见很感荣幸。
我只是很好奇,两位香江的传奇人物,来伦敦拜访凯瑟克家族,不知有何贵干。”
“当然是好事。”包船王率先说道。
“好事?”西门有些不敢相信,这两人可是怡和在香江的竞争对手,特别是刘志成还有夺九龙仓之仇。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对于在名利场上的人来说,都是恒古不变的铁律。
“听说凯瑟克家族,准备推荐阁下担任董事局主席,我也是置地的股东,和纽壁坚比起来,我更愿支持阁下。”包船王缓缓的说道。
“什么意思?你们还想谋夺置地。”
西门有些吃惊,这些年英资已经在香江日落西山,失去了几家重要的成员,真以为英资变成了唐僧肉。
“我只拥有不到2成的股票,纯粹就是投资而已。如果我支持阁下担任董事局主席,将会容易很多。”包船王笑道。
“我感觉现在香江的华资,胃口越来越大,不怕把牙崩了吗?”
西门凯瑟克脸色很不好看,虽然怡和持有置地股份超过包船王,达到30%(本来是39%,但在高位时抛售了部分。)。
看上去很安全,但现在有野蛮人阻击,由于怡和债台高筑,将会无力反击。
“不不不,刚刚说过,我们今天过来是帮助凯瑟克家族,听说你们准备抛售部分香江资产,减少其债务规模,
而且怡和一直主张投资海外,今天我们过来,就是商谈这个接盘怡和置地将抛售的资产。”刘志成接过话题说道。
“虽然怡和置地在纽壁坚的激进扩张之下,背负了沉重债务,但我想在谈判之后,一切将会好转。”西门凯瑟克有些口硬的说道。
“不知阁下所说的好转是指什么?也不知道阁下对这次谈判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判断?”刘志成缓缓的笑问道。
“我们会取得谈判最终的胜利,香江还将是英资的天下。”西门有些狂妄自大的说道。
“凯瑟克阁下可能忘了一件事,香江离日不落太远,但他离内地很近。
我这么说,你应该可以想象到谈判的结果。”刘志成突然大声笑道。
西门凯瑟克听完内心一惊,只好用微笑掩饰内心的惊恐。
但刘志成没有在意西门的表情,继续从负面击溃他的心里防线。
“怡和在内地人心中,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如果一但变天,伱们难道不害怕他们的态度?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抛售部分资产,既可以减少负债,又可以继续投资海外,何乐而不为呢?”
“就算你们家族能够挽救怡和置地,但你们头上始终悬着一把刀,你们家族难道会赌那边与你们冰释前嫌吗?”
西门凯瑟克听完,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陷入了沉思。
刘志成的话虽然有些连吓带哄,但完全戳到了西门的心里。
前世,西门掌控怡和之后,就把公司迁至狮城上市。
片刻后,西门凯瑟克缓缓的说道:“你们想得到怡和置地的什么资产?”
刘志成和包船王听完,内心一喜,此次伦敦之行已经成功了一半。
刘志成看了一眼包船王,示意他说。
“刘生看中了香江电话,而我则看中了港灯。”包船王笑着道。
其实西门凯瑟克进怡和置地董事会后,就注意到其危机,已经到了抛售资产减债的地步。
如果最任由纽壁坚这样胡闹下去,怡和置地早晚一天会破产。
为了家族事业的兴衰,西门凯瑟克才有了掌控怡和置地的念头。
“两位的想法我已经了解,不过事关重大,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才能够答复。
而且,我目前还只是董事,没有怡和置地的决策权。但我相信离这一天已经不远。”
看样子,凯瑟克家族已经对纽壁坚十分不满,而且所有的责任都会推到纽壁坚身上。
因为香江前途未定,凯瑟克家族一直想投资海外,但纽壁坚仿佛与他们对着干,在香江频频大手笔。
纽壁坚服务怡和这么多年,虽然怡和置地始终风雨飘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果纽壁坚此刻知道凯瑟克家族的想法,又会作何感想?
“好,我们等待凯瑟克先生的好消息。”
一但香江确定回归内地,在香江的英资中,最害怕的莫过于凯瑟克家族。
怡和在内地臭名昭著,可以说,他们的双手沾满了罪恶和鲜血。
听完刘志成的劝说,西门肯定会去打听谈判进程,以及对可能出现的结果做出预案,免得到时匆忙撤退。
历史的进程不可能改变,随着谈判的深入,凯瑟克家族内心的恐惧只会加剧,只会加快香江资产抛售的步伐。
说句实话,刘志成的成功,就是靠自己先知的本领,至于以后发展成什么样,他自己也不知道。
时移世易,抓不住时代发展的脉搏,曾经香江的企业王者,终会跌下神坛,和记如此,怡和置地也是如此。
这次刘志成挖空怡和置地,为什么不直接来硬的,而是选择攻心计,主要是因为他知道历史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