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证据白字黑字地公布了，舆论战居然还能输？所以其实舆论战的输赢和真相无关？
宋河：“就没有办法能逆转舆论吗？”
相晓桐：“希望渺茫，咱们舆论一直很弱势，除非冒出什么小概率事件。”
宋河：“什么小概率事件？”
相晓桐：“我怎么知道？傻孩子，这里的小概率事件，是奇迹的委婉说法！”
他沮丧地叹了口气，奇迹这玩意确实够小概率的，几乎不可能。
没办法，这次舆论输了就输了吧，尽快推进神经肽研究，下次抢个先，估计能一雪前耻。
宋河收起手机，继续巡视实验室，其实舆论褒贬没有一毛钱影响，科学是唯物的，技术成就不会因为网友唱唱衰就消失了。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
三天后，奇迹降临！
半夜两点，宋河刚睡了半小时，忽然一双手抓住他猛摇。
“老大老大老大！喜讯！”范桃跪在床边，兴奋得满面通红。
宋河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皮，戴上痛苦面具。
他每晚睡一小时，此刻被摇醒，相当于正常人睡了三四个钟头被强行叫醒，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范桃简直大逆不道，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的？什么级别的好消息连等半小时都不行？难道东瀛突然整个儿沉进太平洋了？
“啥喜讯？”宋河怨气满满地问，又把眼皮闭上。
“兹洛科维奇突然被人捶学术造假，而且捶的非常凶！”范桃大喜过望，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神经学研究的多个子领域很可能面临崩塌式清算！”
宋河弹簧般瞬间坐起来，两眼瞪得像铜铃！
什么炸裂级喜讯！
“说清楚点！哪个兹洛科维奇？”宋河嘴皮子飞快，“是那个兹洛科维奇吗？”
“是！”范桃激动到打哆嗦，在手机上狂翻，“南加州大学著名神经科学家Berislav V Zlokovic！波塔姆金奖得主！也就是前些天公开捶咱们团队，力挺金顺禄团队那老登！”
宋河震惊地抢过范桃的手机，快速翻看消息。
还没有正式新闻，是网上一些风声。
但风声的来源很可靠，好几个著名学术打假人公布了相关消息，宋河听过这几个打假人的事迹，基本不打无把握之仗，敢透露出来已经有七八成真了！
实验室留守的团队成员们也纷纷惊动，一股脑聚拢过来，围着老大坐在旁边，各自刷手机，疯狂在网上寻找相关消息。
深更半夜的实验室里，激动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扒出来两篇兹洛科维奇的论文！这两篇论文相隔五年多，但用了相同的图片来展示截然不同的结果！你们看这图，一模一样都不p图的！”
“我找到一个叫路易斯·佩内洛普的博士账号，有身份认证，她说她十年前在兹洛科维奇的团队里当过学徒，老师会事先指定预期好的数据范围，一旦实验结果和老师预期不一样，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我也找到一个！马丁·奥德里奇，哈佛硕士，他说自己也在兹洛科维奇的团队干过，老师直接强迫他们写预定的内容，如果不服从，就会被踢出论文作者身份！这人就是因为不敢造假，被兹洛科维奇踢出去了！但他一直不敢公开说，怕说了没人信。”
“离谱，我刷到好几个了，都是这老登曾经的团队成员，众口一词说论文造假，我感觉稳了。”
“又一篇作假论文被爆出来了，nature大子刊的一篇不相干领域论文，被兹洛科维奇复制了里面的图片，缝合到自己的论文里，发表在Neuroscience！”
“离谱了！我找到更重磅的新闻，兹洛科维奇拿了NIH上千万刀的经费，做一种保护脑子的中风药，结果临床实验阶段多害死了好几个志愿者，这老登把消息瞒住了！”
实验室气氛沸腾！
忽然，宋河清清喉咙，中气十足地高声道：
“好了！大家不用零零散散乱找了，我找到了真正的重磅文件！”
“上百页的举报文件，涉及药物志愿者的死亡率陡增、多种药物测试故意剔除部分数据、疑似三十多篇论文图像和数据造假，其中包括大量的顶刊论文！”
“这老登是过去几十年多个神经学领域的领军人物，他的论文被引用了上万次，至少几十家大学和公司的多项专利用了他的论文，国际市场上大量脑类药物是他主导或协助研发的！”
宋河扫视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白大褂们，大声道：
“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朋友们，让我们欣赏真正的学术圈大地震吧！这场地震能把成千上万的学者给活活震傻！”
第475章 猛烈的余震！
天亮后，新闻开始密集报道！
《兹洛科维奇学术造假？上百页举报文件公布！》
《学术圈惊天丑闻，泰斗级人物涉嫌论文p图！多份顶刊开展审查！》
《多名药物志愿者死亡，血淋淋的学术造假案！》
《二十年120款阿兹海默药物均无效，原因或为兹洛科维奇研究数据造假！》
《亿刀科研经费用于生产假药，市场已超数十亿刀，医药界大地震！》
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劲爆、震撼、骇人听闻！
宋河的实验室里，团队成员们一如往常地干活。
但等数据或短暂休息的间隙，大家忍不住抱着手机不停刷新闻！
宋河自然也忍不住，一边巡视实验室，时不时便拿出手机看两眼。
新闻热度相当高，从上午八点开始有报道，到中午十一点已经成功冲上各大平台热搜，牢牢占据前三名！
评论区的网友都沸腾了：
“牛逼，兹洛科维奇的论文被全世界引用过上万次，很多小领域里他是绝对的王，居然来这么一手！”
“离谱，二十年没被发现吗？我以为学术圈都很严谨的。”
“好家伙，我以为只有我专科论文水，没想到顶刊论文也水啊！”
“上亿刀的科研经费，就产出了几十篇假论文，这活儿比抢银行还快！”
“二十年上百款阿兹海默药无效，FDA还坚持给快速审批，我嗅到了钱的味道！”
“几十亿的市场规模，几十年的假药销售，史密斯议员捞了多少我不说。”
到了下午，宋河终于看到和自己相关联的新闻。
《上周指责宋河团队造假的兹洛科维奇，自己被捶出严重造假！》
《捶人不成反被捶，兹洛科维奇删除社交平台全部动态！》
《顶刊论文之争再起波澜，金顺禄团队表示震惊和遗憾！》
《指责宋河团队作假的泰斗学者被调查，神经肽论文究竟谁对谁错？》
《多名力挺金顺禄团队的学者删除动态，称神经肽论文需进一步验证！》
舆论开始逆转，网友们短短一天内改变看法，越来越多的声音转向支持宋河！
对宋河有利的消息快速扩散，局面终于扳成了五五开，全世界各大平台的评论区吵得不可开交，基本上支持金顺禄和支持宋河的人群各占一半。
到了半夜，宋河刚坐到折叠床边，手机来消息了。
相晓桐：“恭喜，奇迹还真来了。”
“借老师吉言！”宋河回复，“但目前好像还是五五开，只能说暂时打成了平手，还没占上风。”
相晓桐：“因为缺少一个决定性事件。”
“决定性事件？”宋河好奇，“比如什么？”
相晓桐：“比如《细胞》给金顺禄团队撤稿，或者金顺禄团队承认错误，或者有别的什么权威新闻，能足够吸引眼球，这次舆论战你就赢了。”
相晓桐：“但希望渺茫，决定性事件的概率同样很小，你很难指望奇迹连续降临两次。”
“没关系老师，能打个平手我已经知足了。”宋河回复，“不着急，来日方长，后面和金顺禄的仗，恐怕还要打很多场！”
……
两天后，奇迹再次降临！
中午，宋河正在食堂吃水饺，手机跳出新闻。
《兹洛科维奇造假事件神秘举报人身份曝光！》
《举报人已连夜逃往高卢，申请特殊避难！》
《伊雷马实验室发声，收留举报人并提供临时避难！》
《杀人灭口？兹洛科维奇造假事件举报者家中失火！》
宋河三两口扒完剩下的饺子，小跑着离开食堂，风驰电掣骑自行车赶回实验室。
实验室里，一群白大褂正围在电脑前，伸头探脑地看着什么。
一见老大出现，众人满面红光，快速让开位置，亢奋地叽叽喳喳：
“老大来吃瓜啊！”
“完整的大瓜！估计全世界的新闻人都在赶稿子！”
“还提到咱们了！这波稳了！”
宋河连忙坐到电脑前。
屏幕上赫然是伊雷马论坛的界面，一条十分钟前的新帖子，内容相当劲爆！
【这期帖子的内容非常严肃，三小时前，我们去机场接到了斯蒂芬金，给他办了临时避难手续】
【斯蒂芬金是南加大神经科学系的博士，正是他整理出了兹洛科维奇的学术造假证据，归纳为上百页的文件提交举报，这一勇敢之举戳破了学术界的惊天丑闻！】
【他递交举报之后，从某渠道得到风声，建议他像斯诺登一样，尽快逃往别国申请避难。风声是准确的，斯蒂芬金乘坐的飞机刚越过大西洋，他就得到了自家失火的消息】
【几天前，《细胞》杂志背靠背发布了两篇神经肽论文，分别来自金顺禄团队和宋河团队，但两篇论文的具体内容有冲突之处】
【在全球相关领域的学者中，兹洛科维奇首先完成了实验复现，声称金顺禄团队的数据正确，而宋河团队造假】
【长期以来，兹洛科维奇在学术界有无与伦比的威信，因此他发声后，大量学者附和他的观点，指责宋河团队造假】
【我们伊雷马实验室独立完成了实验复现，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我们的实验结果和宋河团队完全吻合，于是我们诚实地公布了具体数据，并委婉地对兹洛科维奇提出了质疑】
【斯蒂芬金注意到我们伊雷马实验室的不同声音，对我们产生信任】
【事发后，他向我们发来紧急消息，询问能否帮他安排避难。尽管素不相识，但我们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他现在已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并给我们提供了更多兹洛科维奇丑闻的细节】
宋河深吸一口气。
稳了！
没想到这事儿真和自己关系挺大，如果伊雷马实验室不去复现神经肽论文，告密者也不会逃亡到他们那里去。
他继续往下看，下面的内容相当触目惊心。
【兹洛科维奇的学术造假已持续了至少二十年，涉及数十篇顶刊论文，这些论文在中风领域、阿兹海默病领域、血脑屏障领域均为世界领先地位，被全球学者引用过万次】
【至少有上百款阿兹海默药物的研发，是建立在兹洛科维奇的学术成果基础上，从市场调查来看，过去二十年全世界并未出现有效的阿兹海默药，现在我们知道原因了，因为兹洛科维奇无耻的造假，全世界的学者极有可能在错误方向上努力了二十年】
【今年，兹洛科维奇拿到了NIH上千万刀的拨款，研发中风药物，还有四千万刀的拨款，研发太空护脑药物】
【斯蒂芬金在一个月前进入了兹洛科维奇的药物研发团队，亲眼见证了大量实验数据的虚假修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