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了吧，以宋河的水平，金陵理工的论文他八成能看懂。”汪教授沉吟道，“我先给其他同学讲，他万一不会，我再给他开小灶。”
蔡院长点头下台，到第一排坐下旁听。
汪教授点击鼠标，大屏幕亮起，金陵理工的论文原文出现。
“大家看论文的这张图，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金陵理工团队创造性地应用了一个数学概念，极小曲面！”
“约瑟夫·普拉托断言过，任何空间内的简单闭曲线，都可以求出一个面积最小的极小曲面。耳熟吗？这是课本内容，但在座同学谁能把课本知识活学活用？”
“你将一个圆形的铁圈放进肥皂水盆里，再拿出来，形成的水泡膜就是极小面，但那是最初级的！”
“金陵理工大量使用了恩内佩尔曲面，以德国数学家艾尔弗雷德·恩内佩尔命名，大家看示意图，它的方程是……”
汪教授滔滔不绝地讲课。
下面一连片的抄笔记声音，所有学生奋笔疾书，脸色惶急地试图跟上进度。
蔡院长听着抄笔记声，五味杂陈地叹气。
学生们积极做笔记是好事，说明学习态度端正。
但他不禁想起宋河，每次上课宋河从不记笔记，却能快速理解全部课堂内容，当堂干出提速17%的壮举。
这些学生狂写笔记的确积极好学，但又有什么用？谁做出成果了吗？
蔡院长捏捏眉心，知道自己这些想法不正确，不能再想了。
不知不觉，第一堂课结束，课间休息。
某同学仍未出现。
汪教授有点急了，下台来和蔡院长耳语。
“要不要给他打电话问问？下节课再讲十分钟就结束了！”
“别打电话，发个消息吧。”蔡院长说，“他万一忙着编程，咱们打电话影响他思路。”
汪教授认可，摸出手机发送消息。
发完，眼巴巴地等了半天，没有回复。
上课铃响了，汪教授心事重重地上台，继续授课。
……
宿舍。
最后一罐氧气吸完了，遍地空罐。
宋河浑身热汗，两手累到时不时抽搐，手臂酸的像搬了一整天的砖。
搬砖尚且能抽空歇一歇，但他已经高频率摁了七个小时的键盘鼠标，几乎一刻不停，如此疯狂赶工，不仅大脑精疲力竭，更是对体能的重大考验！
缺氧感又漫了上来，脑袋晕晕的，如喝了假酒。
还差一丁点，咬牙干完！
十多分钟后，鼠标声戛然而止！
宋河霍然起身，高举手臂后猛地落下，手指狠狠砸在空格上，犹如完成弹奏的钢琴家最后一记重音！
“啪！”
屏幕上，一条新直线形成，两大块区域的点云被打通，海量的金黄色数据流顷刻间爆发，如台风过境，气势雄壮地掠过无数程序区！
“成了！”
宋河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拿出太空擦窗虫，连接电脑，下载程序。
等待下载的时间，他忽然注意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汪泰初：“怎么没来上课？改完程序尽快来！”
宋河一看时间，脸色大变，慌忙将电脑塞进包里背上，夺门而出。
……
阶梯教室。
汪泰初讲完了，扫视全场，“谁还有问题？刚刚讲的这些有不懂的吗？”
学生们默不作声，闷头看笔记。
他们并不是没有不懂之处，而是不懂之处太多，不知如何提问。
汪泰初看看门口，依然没有期待的身影出现。
他有些失望，“既然大家没问题了，咱们这节课……”
“到此为止”四个字尚未出口，讲桌上手机震动。
宋河：“对不起教授！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宋河：“我写了一个新程序，应该有突破！”
汪泰初眼神微变，改口道，“这节课改为自习！大家有不会的问题随时上来问我，也可以互相交流！”
学生们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听纷纷傻眼，只好又坐下。
走廊里响起狂奔声，宋河旋风般冲进教室！
他刚要找座位，台上汪教授开口。
“上讲台吧，展示一下你的新程序，提速多少了？有50%吗？”
“不知道，我刚写完还没来得及测速，看您消息就赶紧跑来了！”宋河上台，卸下电脑包，“哦对了，刚来得及把擦窗虫下载完。”
他一转身，把太空擦窗虫放在大屏幕上，看也没看，回过头去掏电脑。
电脑刚放在讲台上，教室里响起一阵惊呼。
“擦窗虫跑上去了！”
“好快卧槽！快抓住！”
“要跑了要跑了！”
宋河一怔，他赶忙抬头，只见太空擦窗虫正以惊人的速度往上窜，像一只受惊奔逃的壁虎，眨眼间窜到两米多高！
他慌忙跳起来，去抓太空擦窗虫。
但没抓到，指尖只碰到它的尾巴！
他傻站在原地，仰望擦窗虫一路向上，用了短短一分钟爬到大屏幕顶端，随后从顶端来回爬动，擦拭大屏幕表面的灰尘。
其姿态之灵活生动，完全像是活生生的动物！
第230章 宋河杀死了比赛！
全场学生寂静了，视线追随着银白色的擦窗虫，从左向右，从右向左。
有人把自己的擦窗虫放在窗户上，擦窗虫慢吞吞地挪动爬行，笨拙得像是没电了，画风迥异。
“坏了！让宋河买到正版了！咱们的擦窗虫都是盗版货！”有人开玩笑。
学生们顿时响起一阵笑声，随后不知谁带头拍掌，所有人激动鼓掌！
擦窗虫的优化需要电脑测速，但宋河的擦窗虫进化幅度之大，肉眼都看的一清二楚！
几乎变成另一个物种了！
宋河仰望大屏幕顶端的擦窗虫，面露难色望向汪教授。
“教授啊，爬太高了，没有梯子够不着。”
“擦窗虫拿不下来，测速也没办法测……”
汪教授仰头，盯着银白色的小东西许久，“你看它的轨迹，是从大屏幕从左往右，一厘米一厘米地向下擦。”
宋河点点头，“所以等他慢慢擦下来？”
“对，它会下来的。”汪泰初笑道，“你先讲程序，讲完了它也爬下来了，再捉起来测速。”
宋河只好打开电脑，将重写后的程序显示在大屏幕上。
浩瀚壮丽的点云，七彩缤纷，飘荡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中，竟然犹如太空中的星云！
规模庞大的点云中，亮黄色数据流滔滔流动，不时汇集在几个关键节点，闪耀出超新星爆发般的璀璨光华！
学生们看呆了，大屏幕上的点云规模比原先程序扩大了十几倍！
原来程序可以这么美！
何等鬼斧神工的创造力！
汪教授也有些瞠目结舌，一直以来，他的思路都是将程序简化，缩的越小越好，毕竟直觉上越是规模小的程序，运行速度越快。
此刻大屏幕上繁复瑰丽的巨型程序，刷新了他的观念，太空擦窗虫仍在屏幕上灵活跑动，证明程序变多也是能提高性能的！
“我的程序主要进行了一个工作，太空擦窗虫的姿态调整。”
“原先的太空擦窗虫，在平衡性和身体协调上过差，经常需要停顿下来，稳住身体。”
“我把它的姿态修改得更适合爬行，于是性能完全激发！”
“具体的程序写法，我参考了很多数学问题，甚至包括卡拉比猜想。”
台下，一些程度好的学生心中骇然。
卡拉比猜想，一些研究生也未必吃透，宋河居然掌握了？
这学习能力也太超前了，已经不是天才所能形容，简直堪比神仙啊！
宋河羞涩一笑，补充道，“大家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攻读卡拉比猜想的过程中，理清一些小概念获得了灵感。整个卡拉比猜想我暂时还看不懂，需要以后慢慢来。”
旁听的汪教授忽然开口插话，“到哪一步了？”
“弱狄利克雷问题。”宋河说，“我试着用估值法做，但是过于困难。”
“你可以试试逼近技巧牛顿法，求解实数值函数的零点。”汪泰初立刻道，认真指点，“看懂弱狄利克雷问题之后，你还得解较强的版本，强版本懂了之后，学一学实蒙日-安培方程，再试着套用复蒙日-安培方程，做三阶、二阶、一阶、零阶估计，攻克之后，卡拉比猜想的中心问题就差不多了，之后还要清理边边角角的漏洞。”
宋河傻眼，听上去自己只走了万里长征第一步，后面还一大群难题埋伏他。
台下同学们更傻眼，完全听不明白在说什么，有人默默在本子上记下来，打算回头研究一下试试。
看到傻眼的爱徒，汪泰初自嘲地笑了一下，摆摆手。
“忘了你年龄还小，这些内容对你来说太高深，别着急，花一年慢慢钻研。先学其他基础的数学知识，别一上来就爬卡拉比猜想这座天梯。”
“讲程序吧！”
宋河点头，转身给全场同学讲程序。
他敲击键盘，移动点云的视角。
“同学们懂辛流形吧？”
场上同学反应不一，有人点头，有人一脸茫然。
宋河无奈，“那我先讲讲辛流形，大家听个皮毛就可以应用编程了。”
“大家先回忆二重积分的换元公式，雅克比行列式，我们考虑对面积定向，可以定义有方向性的外乘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