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可能还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找上门来。
没想到,他把这些不利因素全部讲给二老听了之后,白、罗二老他们俩反倒是不慌不忙。
“钱家小子我告诉你说,介就不算个事知道吗?我们正好先借着这个收徒的名头,探探南派那边的口风,要找事尽管来,咱们新仇旧账正好一起算。”
“老罗头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既然南派咄咄逼人,咱们北派沉寂了这么久也该亮亮绝活了。
你挑个日子,我写到请柬上,明天就发出去,看看他们的反应。”
“至于这个身份的问题,看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两位前辈,虽然您二位说我这门内辈分奇高,但是我从年龄上来说,毕竟还是个小辈,跟您二位相处,总拿辈分说事,我觉得也不太合适。
而且我跟强子和钱掌柜都是有着过命的交情的,兄弟论交,如果一再论这个辈分,我们今后都没法处了。”
白老爷子和罗老头认真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私下里,我们这几个人还是以兄弟论交。平日里,跟您二位相处,我也以晚辈自居,跟着他俩一起喊您二位一句先生。对外人说起时,我们三人都是您二位的入室弟子。
等哪天真的需要我亮出自己辈分的时候,再公之于众,不知您二位意下如何?”
林逸这番话说的言辞恳切,谦逊有礼。
既顾全了两位老先生的面子,也不至于让兄弟难堪,还能隐藏自己的身份,当做一张重要的底牌。
“好!不愧是老祖选中的接班人,心思缜密,有礼有节,还讲义气。如果不是咱们年龄差太多,我罗寿元都想跟你拜把子。”
“越说越没谱!难得啊,你能想的如此周全,就是有点委屈你了。”
林逸连连摆手。
“您这叫什么话,要是每次见到您二位,都得受您二位三拜之礼,那才是真的折煞我了。”
“那就先这么定了,对外,你们三位都是我白、罗二门的关门弟子,至于真实情况,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这个堪舆正统传人的身份,还是不要露的太早,现在不比从前,不讲规矩的人和事太多了。”
汪强和钱升一听,也立马不再耽搁,齐齐跪倒在地,给二老磕了三个响头,口盟拜师的事情就算定下了。
按照常理,口盟的师父要给徒弟送上见面礼。
白老爷子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一块手表,先递给了林逸。
这块手表通体银色,岁月已经在它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大三针的样式,表盘上写着“上京”两字还有承天门的图样,看样子是一块产自八十年代“上京手表厂”的老式机械表。
这种手表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还是比较流行的。
当年号称家里有“三转一响”就是有钱的人家。
这“三转”指的就是自行车,手表和缝纫机,“一响”指的是收音机。
白老爷子把手表直接戴在了林逸的左手手腕上。
“这东西不值钱,现在行市价最多卖个一千块钱了不得了。但是我得跟你说清楚这表的来历。
当年,接到上级领导指示,要开‘定陵’就有人把我们这些人,又组织到了一起,算是‘八魁’的后人又一次集结,这过程就不细说了。
大伙帮着上面完成了任务以后,刚好赶上上京手表厂成立,就给我们这八个人一人奖励了一块‘上京牌’的机械表。
每块表后面都有一个特殊的编号,这几件东西后来就成了‘八魁’各家流传的信物,再加上当初手表这玩意比较稀缺,也就成了身份的象征。”
听到白老爷子的讲述,林逸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这礼物可太贵重,我不能要啊先生!”
白老爷子一伸手,把他的手给按住。
“强子刚才不还说吗?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往回要的道理。
这东西戴我手上已经没多大用处了。
戴在你手上,就代表你是我上京白门的传人,以后出去,只要是江湖人,见了这块表,就能明白你的身份,能给你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总不能嘴上说你是我白人传人,可连一件像样的信物都没有吧?”
说完,伸手轻轻拍了拍林逸的胳膊。
林逸听出了白老爷子话中的意思,也就没有再推辞。
这块象征身份的“上京牌”手表给了林逸,白老爷子又从手上取下一枚碧绿的扳指,戴在了汪强的手上。
“这扳指,没什么故事好讲,当年从一个落魄的贝勒手里淘换来的,料子还不错。
你小子做事太冲动,这枚扳指给你戴着,切记,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汪强连连点头。
“钱家小子,本来以我跟你爷爷的交情,咱们之间本不该有师徒的名分。但是你们三个是一起的,我也就不计较这些了。”
说罢,站起身,从腰间一抖,就听一声清脆的龙吟。
一柄腰带剑就横在了白老爷子掌间。
“你有掼跤的底子,还会使一手软兵刃,可你那九节鞭防身可以,真要遇到点什么事,着实有点不够看了,这软剑,归你了。”
说罢,双手一抛,钱升双手接剑。
腰带剑跟他的手刚一接触,就立马瘫软下来,成了一条银蛇。
“这东西...是一把软硬兼具的兵器?”
钱升惊喜道。
白老爷子点点头。
“当年咱们这些做古董生意的,谁还不是个练家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唯独这东西最合我意。
一按卡簧,就是一把利剑;按着卡簧一抖,就是一条带刃的软鞭,以后肯定用得着。”
“多谢先生!”
钱升收捧着腰带剑,爱不释手。
白老爷子这三件见面礼给出去,倒是给罗老头架起来了。
“好么,你介都预备好了,我也干脆就照方抓药吧。”
说着,一抖搂手腕,又是一块“上京牌”的手表,拖在了掌中。
“来吧,林子,再戴一块,艺多不压身,以后对外宣称,你就是我们白、罗两家未来的门长,摸金占卜两门抱。”
说完,属于罗家身份象征的手表,被戴到了林逸的右手上。
左右手各戴一块表,看着还有点滑稽。
不过,这都是老爷子们的一片心意。
林逸道谢之后,罗老头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然后把汪强叫到身边。
“强子,你这孩子心浮气躁,太复杂的东西你也没心思去琢磨,这是咱们罗家卜卦的罗盘,给你戴上,回头我再给你讲讲咱们这‘六爻占卜’和‘梅花易数’,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悟性了。”
说罢,将吊坠挂在了汪强的脖子上。
“钱家小子,你是心思缜密,记性又好,这本册子,是咱们罗家占卜术的精髓所在,你回去好好研读,日后必有所成。”
罗老头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本牛皮纸包着的册子,递给了钱升。
第225章 爷爷,我想学倒斗
这边口盟的拜师礼已经礼成。
白璐那边也终于完成了她的“白氏中西合璧大餐”。
陆陆续续端上桌来展示一番,然后自信满满的让几人试菜。
几筷子下去,大家不约而同的就只想订外卖。
就连白璐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手艺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做出来的菜完全没办法吃。
好在家里做饭的阿姨手艺不错,她早早就把菜备好,只需要上桌之前再热一下就行。
除了白璐亲自下厨炮制的那道“大餐”没人动筷子以外,其他的菜还都挺合他们的胃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位老先生正好也是赶上添丁进口的大事,就多喝了几杯。
席间又聊起了当年的往事。
白璐的父亲,原本应该继承白老爷子的衣钵,把白家的事业继承下去。
但是他出生和成长的那个年代,根本没有这些手艺生存的土壤和空间,他接受的教育跟家世背道而驰。
父子二人没少因为这件事吵架。
后来因为妻子早逝,白老爷子也没有再续弦,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
当年的他,完全一副封建大家长的做派,动辄拳脚相加,打的儿子遍体鳞伤。
这就越发激起了儿子心中的逆反心理。
越是逼着他学,他反倒越不学。
为此甚至闹的父子反目,儿子初中毕业之后,就离家出走,最后定居在了国外。
除了每年母亲祭日回国,跟白老爷子有些交集之外,平时连个电话都没有。
甚至他在国外结婚,生下白璐,也只是发了个信息过来。
直到白璐慢慢长大以后,爷孙之间才算慢慢有了联系。
每年寒暑假,白璐都会回到上京,跟爷爷住一段时间。
这对父子这么多年谁都没有服软,一直就这么僵着。
不过,从白老爷子对待白璐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他还是服软了。
非但没有把自己在江湖中的身份和地位告诉自己的亲孙女,也没有逼着她去学“堪舆之术”。
今天,堪舆正统传人身份揭晓,白门,罗门添丁进口,他们二老后继有人,而且还是万里挑一的良才。
这么多年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借着酒劲全都释放了出来。
不仅把当年的那些陈年旧事全都讲了出来,就连自己隐瞒了这多年的身份,也一股脑的全都和盘托出。
白璐在现场听的简直惊掉了下巴。
在她的印象中,爷爷就是个“胡同串子”,因为在父亲那里也很少听到有关爷爷的任何消息。
没想到她的爷爷居然是一位江湖大佬,而且江湖地位和辈分还都不低。
身边这位看着还有点“猥琐”,总喜欢在短视频上看姑娘跳舞的罗爷爷,竟然也是一位大佬。
当初,走进大沙漠,再进昆仑山,白璐就被林逸的博学多识给深深的折服。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祖辈居然跟林逸是同行!
“等一下,等一下!hold on!”
白璐端起啤酒杯一口气喝了半杯下去。
“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慢慢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