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酒品还不好，酒后喜欢找事儿。不管他师父易中海怎么劝，他当面表示听话，转脸就忘。
贾张氏年轻就守了寡，守着儿子过日子。对她来说，儿子是个盼头。在她眼里，儿子身上全是优点。所以贾张氏对于儿子嗜酒的毛病，一直以来都抱着不管不问的态度。只要儿子不打自己，那儿子就没有错。
颜明三天里，倒是见到贾东旭醉了两次，其中一次喝多了找傻柱打架，他输了。被傻柱一拳打青了右眼，贾张氏看到儿子受了委屈，上何家闹事。最后在一大爷的斡旋下，傻柱赔了贾东旭两块钱才算了事。
另一次是贾东旭打许大茂，他觉得自己很能耐，打得许大茂都发出了猪的声音。许大茂的爹许广财带着老婆找上了贾家门。贾张氏撒泼，许大茂的妈不逞多让，跟着撒泼。最后在一大爷的斡旋下，贾东旭道歉了事。
另有一天不知道醉没醉，反正没在院里找事，倒是院里有人听到了贾东旭打秦淮茹的声音。之所以能确定是他打老婆，因为有人听到秦淮茹求饶的话语。
就这样的人品，颜明很无语。
秦淮茹嫁到城里之前，是村里有名的美人。可是她心比天高，哪能甘心一辈子土里刨食。周围村里的后生，托人上门求亲，哪怕她父母都同意点了头，秦淮茹也坚持不松口。
后来贾家因为贾张氏的泼皮无赖，在城里的名声太臭，只得到周边的村里来寻个媳妇。
看到贾东旭长相不错，再听说他还在大厂子里上班学手艺，秦淮茹感觉自己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于是贾家给了五块钱彩礼，秦淮茹背负着村里许多小伙子的眼泪嫁进了城。
贾家城市户口就三个人，一家之主贾东旭，还有他的儿子棒梗，闺女小当。
贾张氏和秦淮茹虽说已经嫁进了城，可她们的户口还是在乡下。这年头虽说户籍制度已经建立，可区分“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还要等到58年1月。秦淮茹如果想把户口迁进城，还是很容易的。
即便过了58年，去掉天灾的那几年，秦淮茹如果想迁户口进城，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毕竟丈夫跟孩子都是城镇户籍。
限制农村户口迁进城镇，要等到64年8月。从此农转非，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与鸿沟。
贾张氏是一个眼皮子浅的，她不愿意自己跟儿媳妇的户籍迁过来，非得把两人的户口继续放在乡下，这样自家就能在乡下有两份地。自己不种，也能让亲戚帮着种，自己什么活都不用干，每年还能要些粮食回来。
贾家只有三口人的口粮定量，合起来不到一个半成人的口粮。乡下的亲戚也就一年送来三百来斤粗粮，真不够五口人吃。再加上一家人都是贪图享受的主儿，多吃细粮不爱吃粗粮。要不是贾东旭有师父易中海帮衬一把，贾家每个月不到下旬就得断粮。
也不知道易中海脑子是怎么长的，活了四十多年，居然品不出贾家的吸血行为，还天天幻想着让贾东旭给自己养老，想瞎他的心吧。
颜明见识了易中海的偏心和好为人师。他这几天里，见到颜明就会说教几句，可说来说去还是老一套，无非就是做人不能太自私，工作不能偷奸耍滑……颜明的耳朵都听腻了，本能地躲着他走。
颜明也见识到了二大爷刘海忠的教育方法。三天里打了刘光天、刘光福两顿，还都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
刘光齐还行，在院里从来不给人捣乱，当然除了傻柱。他在钢铁厂上班，据刘家人说还是个车间里的骨干。
颜明从刘家兄弟的名字看出，刘海忠当官的野心不小。齐天洪福，多少有些洪秀全那一帮子人的意思。
颜明果然没有看错三大爷，至少人品方面还不错。在颜明家里吃了一回肉，第二天非得给颜明送小半碗咸菜。颜明只得收下。这也算是一些礼尚往来。
颜明庆幸自己来得早，庆幸自己就住在一进大门的右边小院。与这个四合院里的人相隔绝，真是幸运。
第9章 上班
清明节后的第二天，颜明正式去上班。
杨鸿昌师傅一开始对于厂里硬给他安排徒弟有点不开心。一般情况下，他都是自己挑徒弟。先看人品再看干活，没个一年半载，他绝对不提收徒的事。可是现在厂里居然没等他同意，就给他安排上了。
当杨厂长耐心地把颜明的资历和立过的功劳一点点讲给老杨师傅听后，杨鸿昌师傅不再多话了。
一个年轻小伙子，在部队就是好样的，临转业的时候为了救几个孩子还差点把命给丢喽，这样的人不会是孬种。
当他听杨厂长又说颜明被安排当了机修科副科长，还坚持要到一线学技术。他心里有点喜欢这个小徒弟了。年轻还踏实，招人喜欢。
先入为主，杨鸿昌心里已经认定颜明是个好孩子后，当颜明被刘秘书带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他“师父”的时候，杨鸿昌乐呵呵地应了，带着这个小徒弟一个车间一个车间地转，给颜明细细讲着每台机器的故事。
是的，每台机器的故事。在老杨的眼里，厂里的机器都像他的孩子们似的，曾经所有的过往，对于他来说，都是孩子的故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颜明老实地跟在杨鸿昌师傅身后排队。老杨知道他是副科长，应该进小餐厅吃饭，可是见他很规矩地排在自己身后，他别提有多喜欢这个年轻人了。不搞特殊不炫耀，这孩子的心性可真好。
“明子，咱们小食堂的饭菜还不错，过一会你尝过就知道了。”
“师父，何雨柱就跟我住一个院，没上班的这两天，我尝过他的手艺，是不错。”
“是吧，在咱们轧钢厂上班那是有福气的。以前他爹何大清的手艺更好，可惜为了个寡妇跑了。我还真有点儿怀念他做的菜。”
……
何雨柱看到了颜明，不露声色地给杨师傅和颜明的饭盒里多打了些菜。杨鸿昌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徒弟，没多说话。他心里有数，自己这是沾了这小子的光。这小子刚来几天，就能为住傻柱这个愣头青，看来是个有本事的孩子。
真正有本事的人，绝对不显山不露水，对待人很谦恭，遇到事情不慌乱。因为他有底气，有应对一切变故的能力。
很快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机修班很清闲，这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如果机修班不清闲，那厂里一般都会多少有点乱。
颜明跟在杨师傅身后，按着工作计划，对一些机器进行了保养。他对轧钢厂的机器有了初步认识，对于这一点他很满足。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对全厂的机器有个了解，那是需要时日的。有一个渐进的学习过程，再加上一个名师在旁指点。颜明对自己能在这个世界里立足，多少有了信心。
颜明就这样天天跟在杨鸿昌师傅身后学着技术。老杨很快就发现这孩子是吃技术饭的料。入门很快，胆大心细，人也聪明，很多时候遇到难题，颜明都能做到一点就透，上手就会。杨鸿昌可清闲下来了，有事弟子服其劳，能不轻闲嘛。
就这样进入了五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颜明因为缺勤几天，没有领到全额工资，但是也不少，也有个八九十块钱，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颜明因为第一次领工资，一再坚持要请师父吃顿饭。杨鸿昌哪愿意让孩子花钱，一再拒绝。最后爷俩都妥协了一步，进城里找一个类似二荤铺的小馆子，炒了两个菜，喝了一瓶酒。
“师父，您教我手艺，可我这样待您，我心里过意不去。”颜明敬师父酒的时候，很内疚地说了这么一句。
看着颜明一副内疚的模样，杨鸿昌很开心。这孩子讲规矩，懂礼数，是好。老杨这是给自己送了一个宝，看样子，以后得少给老杨撂脸子。
杨鸿昌喝下杯中酒后，夹了一筷子肝尖，边嚼边劝着颜明。
“明子，你是个好孩子，咱们爷们来日长着呢，不在吃喝这上头。下个月再发工资的时候，你买上一盒糕点，到我家里一趟，见见你师娘。”
颜明听出了老爷子的意思，他这是愿意收下自己这个徒弟。连忙给师父把酒满上，然后轻端到老头手里。
“师父，我明天就去得了。我是不是再买些菜，请师兄们一起吃顿饭。”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一切都有我呢。你的钱好好留着，一个人在城里过日子不容易，得攒些钱，等稳定下来好娶个媳妇。还是下个月再去吧，你这刚发工资，过日子要买的东西可不老少的。钱要不够，你可得给我张嘴，千把块钱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杨鸿昌看上的徒弟，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递给人家。教技术不留手，心里还关心着孩子的日常生活。
正是因为他这样对待徒弟，已经出师的三个徒弟，一个赛一个的孝顺，真把他当成父亲一样。
干机修的人不敢喝大酒，怕手不稳，爷俩一瓶酒就结束了。不过杨老头的饭量可不少，大馒头一顿干掉了四个。
颜明送走师父，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往里探头看了一眼，垂花门里，院灯亮着，隐约人影攒动。
颜明很奇怪，但是他没有多想，想回自己屋里，进空间去洗个澡。
“明子哥，你回来了。”何雨水在颜明院里，正帮着他收拾家呢。
“雨水，又来帮我收拾屋子呢。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说着，颜明把手伸进了口袋。再伸去来的时候，递给了雨水一个鸡蛋。
这一个月来，颜明的屋子都是何雨水帮着收拾。她也没少在颜明家里吃饭。
看着何雨水，颜明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所以他对懂事的何雨水，发自内心地疼爱。经常拿些肉蛋给她补身体。
“明子哥，我今天吃过饭了，我哥回来得早。”何雨水没有接鸡蛋，明子哥经常给她好吃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吃吧，还热乎着呢。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有营养的。回头个子长得高，人还能变漂亮。”颜明边说，边剥着鸡蛋皮。然后直接塞进雨水的嘴里。
何雨水瞪着眼睛，硬咽，费了好多的口水，才把这个鸡蛋给咽进肚子里。
“明子哥，你身体不大好，这些好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早点把身子养好喽。”不懂事的孩子可说不出这样的话。
“小丫头，别操心这个，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给你吃，你就吃。再说你帮着我收拾屋子，我这作哥哥的是不是该给你点奖励。”
“明子哥，院里正开大会呢，一大爷让我来等你。”何雨水这才想起来正事。
“开什么会？”
“还不是贾东旭把许大茂打伤的事。当时贾东旭道个歉就完事。许家现在回头想想很不愿意，非嚷着让贾东旭赔钱。还说我哥打了贾东旭都赔了两块钱，这回贾东旭打了许大茂，怎么着也得赔些钱。”
“就这点破事也值得开全院大会，直接找公安不就行了。”
“谁说不是呢，可一大爷他们不愿意，说这样会破坏咱们院‘文明大院’的好名声。”
“这会没意思，我就不去了。回头一大爷他们问你，你就说我到很晚都没有回来。今天厂里发工资，我请我师父吃了顿饭，酒喝得有点多，想睡觉。”颜明找着借口。
“明子哥，我知道了。我就说没见到你。”何雨水很聪明，一点就透。
何雨水回到前院，大会还在继续着。贾张氏撒泼，许母撒泼，三位大爷一点辙都没有，因为两个泼妇疯起来，哪还管你什么管事大爷，去你大爷的。
因为牵扯到贾家，易中海当然不愿意压徒弟一头。
虽然贾东旭打人不对，你许大茂就没有错了吗？看到东旭喝多了酒，你还不知道躲一躲，挨打活该。
由着贾张氏闹去吧，等大家都没辙的时候，自己再出面，让东旭道个歉，齐活。
何雨水坐在哥哥旁边准备看戏。
“明子回来了吗？”何雨柱小声问着妹妹。
“回来了，今天他请他师父吃饭，酒喝得有点多，就先睡了。”何雨水也小声地回答着，可不能让别人听见。
“让他睡吧，酒喝多了难受，回头别人问你，你就说他没有回来。”
“我心里有数。”
然后兄妹二人看戏。长夜漫漫，何以解闷，唯有泼妇吵架。
颜明送走何雨水，关了院门和屋门，进入了空间。泡澡，喝茶，睡觉，收获。
至于院里大会是个什么结果，易中海怎么偏向贾家的，许家是否得到了赔偿，颜明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一群爱叫的狗，让他们自己斗去吧。
颜明这一个月来，通过何雨柱知道了几个城里的鸽子市，也跟着何雨柱逛过两趟。现在急于用钱，想早日把房子盖起来，是时候去黑市投机倒把了。
颜明在空间里休息得很好，刚到中夜，他跳上了自家的屋顶，然后跳出了四合院。不能走大门，让院里人听见不好。毕竟一个刚搬来的外来户，好多双眼睛盯着你呢。
一身好功夫，上墙爬屋真是小菜一碟。落在院外的时候，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颜明感觉自己不做飞贼有点浪费这身功夫，就是做个采花大盗，也很有些本钱。可惜了，谁叫自己想做个好人呢。
颜明很快到了离四合院最近的一个黑市。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他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大筐，上面盖着一大块麻布。
第10章 初进鸽子市
“干什么的。”黑市入口处，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到了颜明的耳朵里。
颜明也不说话，递过去一张五分的纸票，然后黑影消失，畅通无阻。
找了一小块空地，颜明把筐放在脚前。很快就有人过来询问。
“你卖的是什么？”
“猪肉八毛一斤，光板鸡一块五一只。”
“给我来二斤肉，再拿一只鸡。”来人立刻掏钱。
很快有人注意到有人拎着白花花的肉，也就围了过来。
“八毛一斤，一块肉一斤整。光板鸡一块五一只，杀好褪过毛的，保证两斤多。”
……
颜明坚持了三个小时，也不知道卖了多少斤肉和多少只鸡。等他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院门已开，有人往外走，手里端着痰盂、尿桶，一看就是去那脏臭的公厕。
“明子，早啊。”
“大妈早。”
“明子起这么早。”
“跑跑步，锻炼一下身体。”
……
颜明才不会去外面的公厕呢，又脏又臭，天一热还到处是白色的蛆四处爬，让人看着就恶心。
不是公厕没有人打扫，有街道安排的人专门早晚各清扫一次。但是附近的住户太多。这年头人的肚子里有点虫是很正常的事情，排进粪坑，然后繁殖，然后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