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易中海懵了，怎么是这种活，而且还指定是贾张氏。
“怎么？有什么难处吗？”
“没有，没什么难处。只是贾张氏上了岁数，她不一定能干得了这个活，我看还是让秦淮茹来干吧。她年轻还有劲儿，一准儿能把街道扫得干干净净。”
“秦淮茹一个小媳妇家的，让她扫大街，你不怕天天招一帮痞子调戏她。再说贾张氏年岁也不大呀，还不到五十吧。原来的张瘸子，瘸了一条腿还都能干，她身上又没什么毛病，怎么就不能干了？”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方面。看来还是贾张氏最合适。”
“那就这么定了，让贾张氏明天也来趟街道办吧。让她们直接来找我。”
“好，我一定转告。”
“那好，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王主任一看事情解决了，这就要送客。
“王主任，我还找您有事呢。”易中海这才等到机会说自己的事。
“哦，对啊，你是来找我的。你有什么事？”
“那什么，我跟我们家那口子，到现在也没个孩子。现在岁数也大了，生孩子的念想也就断了。昨天我跟小翠商量了一下，想抱养两个孩子。”
“原来是这事。其实我早就想劝你几句。现在孤儿院里的孩子不少，你们自己挑两个，一是能解决你们的后顾之忧，二来也能减轻一点国家的负担。你是八级工，养几个孩子应该不成问题。再说你领养了，孩子的户口可都安在城里，这粮食供给也不会让你们为难不是。”
“王主任，我今天就是想开口跟你说这事的。这得让你多费费心，帮着留意一下。”
“孩子的事太好办了。我给你挑两个聪明伶俐的。”
“我们家那口子想养两个老实本分的，太聪明的不敢要。”
“哦，你们还真跟别人不一样，人家都盼着孩子聪明。”
“我家那口子昨天给我说了好大一通，说就喜欢傻柱那样的。从小看着傻，可是人实在。现在结了婚，对聋老太太更好了，当成亲奶奶一样敬着。傻人有傻福，你看他现在的日子也过得好。”
“看来我们都不如你们内当家的。她可想得真长远。行，这事我应了，你就放心吧。”
“太谢谢主任了。那我先回去上班。咱不能为了自己的事，耽误了工作不是。”
“你忙去吧，我一有好消息就去院里找你。”
“您多费心。”
从街道办出来，易中海感觉心里真痛快，走起路来腿上也有劲儿。
回到工厂，易中海看到贾东旭正在偷懒，坐在车间门口抽着烟。
易中海叹了口气，直接要进门去工作。
贾东旭看到师父来，也没起身，坐在那儿张嘴就问：
“一大爷，你从街道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是去办你家的事，你希望怎么样？”
“办我家的事？什么事？”贾东旭一下站起了身。
易中海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现在好好上班，回家再跟你说。你手里的活，今天能完成不？还有空抽烟。”
“我这不就休息一小会嘛。我这就去干活。”贾东旭烟头随手一扔，跟着贾中海回到了工位。
看到贾东旭这种表现，易中海更加想养自己的孩子。连徒弟都靠不住，还能指望上谁。
易中海那么动着心思，颜明这边可忙得很。
现在已是9月，眼看着又要到了国庆，工厂领导们希望增产增量给国庆献礼。
大家的生产任务重，机修科的任务就更重。先要保障老厂房的机器正常运转，又要确保新厂房里的机器磨合调试。
年初招进厂的六十名有学历的维修工，经过半年来系统培训，现在初见成效。
颜明为了短期见成绩，把六十人分成六个大组，基础理论都学的一样，实践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一个组专研一种机器。
颜明的方法果然很有效，现在正是工厂忙的时候，培训的人员，除了个别少爷一样的人物，其他人都能拉出来就用。
杨鸿昌看到新学徒们都能派上了用场，他也感觉老怀欣慰。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杨抿了一口酒，乐呵呵地对颜明说：
“明子，这帮新招来的小伙子，看着都还不错。你可比我有办法。”
“师父，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从战场上学来的东西，讲究的就是个快。不过对他们的培训还不能放松，咱们还得抽时间，加强对他们的培训。机修工，哪能就会修一种机器。”
“那是后面的事，要是没有这几十个人，照现在的情况，忙死咱们爷几个，厂里的问题也解决不了。”
“等忙完这一阵儿，得让几个大组调换一下机型。现在咱们还得多观察一下他们的工作态度，到时候从他们中选出来几个小组长，全当奖励，当然，后续也对他们进行重点培养。老机修们，能力好的，安排当个大组的组长，或者副组长什么的。我想这样下来，新老工人都能有个干劲儿。”
“小子，论管人，我可不如你，你怎么想就怎么来。不过我看张明、魏大有那几个刺头可不怎么样。一天到晚就知道盯着大姑娘小媳妇看，手艺没学多少，还一个个傲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他们几个你准备怎么办？”
“照我以前的脾气，哪来的回哪去，谁送来的谁领走。现在可不行，得罪人不说，他们要是告咱一个看不起工人，咱爷俩谁都扛不住。”
“是怪膈应人的，你有没有办法？要是没办法的话，我就豁出老脸去，我来撵人滚蛋。”
“师父，还没到那个时候。我是这么想的，他们关系不是硬嘛，那咱们就高抬他们一下。都是有学历的，当个工人多委屈他们，像这样有文化，下过基层的工人，应该进办公大楼，给领导们当个助手什么的。我想这样一来，他们的后台高兴，那几个混蛋也愿意。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们也不至于给咱爷们使绊子。”
“行，你小子脑子就是活。就按着你的来，不行了，我再出面撵人滚蛋。”
爷俩吃着饭聊着天，就把机修科的老大难问题解决了。两个人心里都挺痛快。
杨鸿昌眼里揉不得沙子，不愿意见不求上进的人；颜明感觉自己年轻力薄，希望有老爷子在他背后站个台。
下午下班，贾东旭少见地跟着他师父一起回家。
路上他还不断地打听着上午一大爷说的事，他心里都好奇了一整天，憋得够呛。
易中海坚持回到院里再说。
第71章 街道安排的工作
易中海一进前院，正看到背着书包刚到家的郑路。
“大路，你这是刚回来，怎么放学这么晚？”
“一大爷，我今天有些问题要请教老师，所以回来晚了。”郑路对易中海的态度很恭敬。
“你这孩子好，爱学习，还懂礼貌。你姐回来了吗？”
已经回到家中正在做饭的郑鸯，听到一大爷问到自己，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一大爷，您找我。”
郑鸯利落大方，虽然不是很漂亮，但身上也满是青春的美。生活的苦难，在她那张笑脸上，是一点儿也看不见。
“小鸯，你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够不够你们姐弟俩的嚼谷？”
郑鸯没想到，一大爷居然能想起来关心到自己家。自打父亲过世，两年来，姐弟俩在一、二两位大爷的眼里，好像透明般地存在。
“我现在一个月能拿十八块钱呢，够我们吃喝的。”虽然心中奇怪，郑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我在街道上帮你争取了个工作。你明天一早就去找王主任吧。”易中海养成的习惯，爱往自己头上捞功劳。
“太谢谢一大爷了，可我明天手里的活可不少。”郑鸯可不敢接下来这平白得到的好处。
“你这孩子，在街道上当个文书，还是在正式的，一个月能拿个23块钱。这不比你干那临时工强？！”
“真的！”郑鸯虽然对一大爷不抱多少好感，但是闻听此言，她还是有些激动。
“当然真的，都跟王主任说好了。明天你直接找王主任就行。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告诉人家，你读了一年多的高中，才安排你当的这个文书。”
易中海说这话，好像他比王主任的级别还高似的。
“那太谢谢一大爷了，明天一早我就去。”
“行了，咱们都一个院里住着。别看平时我不怎么问你们家的事，心里可是想着你们的。小鸯，听一大爷的话，在街道办好好工作，别给咱们大院丢脸。我这个一大爷以后出门，也有些面子不是。行了，赶紧回去做饭吧，大路刚放学。估计饿坏了。”
易中海说完，抬脚离开了郑家。
他不是不想多表功，只是怕自己说多了，明天人家孩子万一和王主任乱说话，自己可就露底了。
郑家姐弟回到屋里，两个人的情绪都还激动着。父母走了，没有留下什么家当，更没能给儿女留下像样的工作。两个人省吃俭用，日子过得很苦。
郑路多次想辍学，想打零工挣钱补贴家用。每次都让姐姐哭着骂断了念想。
郑路很懂事，不愿意让姐姐伤心，只能努力读书。他的成绩，总是全年级第一。
每次拿回来奖状，看到姐姐高兴的模样，郑路知道这是对姐姐的最好报答。
郑鸯抱着吃尽百苦、终生不嫁的念头，也想着让弟弟读好书，考上个大学。
到那时候，郑家才真地扬眉吐气，到那时候，自己就算累死，也算是对得起地下的爹娘。
没想到，今天居然好事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街道办的正式工，一个月拿23块钱的工资。这可太好了，能给弟弟买肉补补营养了。
“姐，一大爷人可真好。没他的帮忙，你还得去干临时工。”郑路说道。
“大路，你以为这是一大爷的功劳？”郑鸯不以为然。
“不是吗？”
“我的傻弟弟，一大爷算个什么官？他还能命令王主任？他就是一个普通好百姓，别把他看得太重。去年咱爹走后，他怎么不给我介绍个好点的工作？别说街道办了，就是轧钢厂里干个学徒，我也心满意足呀。你看他那时，问过咱一句话没？”
“是不是那时候没机会？”郑路年龄还小，思想很单纯，总把人往好处想。
“什么没机会。他就是不愿意帮忙罢了。”
“那现在这次呢？”
“肯定是王主任安排的，没有她出面，哪能一下子就是个正式的办事员？一大爷只是过来传个话，他还话里话外把功劳都安在自己的头上，好大的脸面。”
“不会吧？！”郑路还是不敢相信。
“大路，记住喽，这个院里好人可不多。你以后专心读书，家里外面都有姐姐呢。”
“那明子哥算好人吗？”郑路还记得颜明住在门房小院时，
姐姐晚回来，自己偶尔还能在他那里吃顿饱饭。
“颜明哥是个好人，一顿饭的恩情，咱都要记住，更何况你在他家吃了多少顿饭了。徐姐家照顾咱可不少，你也得记着这份恩情。别的人就算了，咱高攀不上。尤其是后院的两位大爷跟贾家，你给我离得远远的。”
“姐，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写作业。”
郑鸯看着懂事的弟弟，再想想工作有了着落，感觉郑家的希望就在眼前。
郑家姐弟交心的时候，易中海已经大模大样地坐在了贾家。
“师父，现在到家了，那事你能说了吧。”贾东旭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张大嫂，我早上去了街道办，给你找了个活，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易中海听到徒弟的追问，这才慢悠悠地问了一个贾张氏。
“是吗，那我可要谢谢他一大爷了。我这年岁也大了，胳膊腿也活动不开，我看还是让淮茹去干吧。”贾张氏一听让自己干活，一脸的不高兴，说话不冷不热的。
“我说张大嫂，我是看着东旭一天到晚不容易，才给你找了个活。怎么，你还不乐意？”易中海看到贾张氏不买账的样子，自己也不高兴起来。
“一大爷，难道也是让我妈去街道办当文书？”贾东旭这才想起来，刚才一大爷给郑鸯说的话。
“这……”易中海不好回答。
他后悔自己没有悄悄把工作的事告诉郑家，贾东旭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刚才的话，他可全听见了。
有那个珠玉在前，现在如果直接说让贾张氏去扫大街，估计自己不光捞不到什么恩情，还说不定招来一顿臭骂。
自己一天光顾着高兴了，忽略了贾张氏的人性。换一般人家，一个月多挣十块钱，都上赶着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