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早就闻到了卤香和面香，她再也拒绝不了美食对于一个饥饿人的诱惑，低着头跟着颜明进了小院。
颜明很细心地先给何雨水浇上一层卤，然后递给她筷子。
何雨水吞咽着口水，拌着面。面上面还有一个金灿灿的煎蛋，几片酱牛肉。再看看颜明的碗里，也是几片酱牛肉，没有鸡蛋。烂
“颜大哥，这鸡蛋还是你吃吧。”
“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嗯。”
何雨水的头更低了，她大口大口地吞着面。很香，甚至感觉比她吃过的任何食物都香。她不敢抬头，因为她怕颜明看到自己的泪水。
颜明看着何雨水吃得这么香，心里很开心，生怕雨水不好意思自己加卤，他就不停地给小雨水加着卤。
一顿面，做的时间很长，吃起来很快。几分钟之后，何雨水就吃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她舔着嘴角，生怕任何一点食物浪费了。
“雨水，吃饱了吗？”颜明也吃完了面，轻声细语地问了一句。
“颜大哥，我吃饱了。”何雨水笑起来，牙齿很好看。
“你没说实话。”
“我……”
“我就做了一个人的面，咱们两个怎么可能吃饱呢。”
颜明深知，这个年头的人们，肚子里油水少，反以每个人的饭量都大得出奇。自己刚才那一大碗面，换成后世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两个人也未必能吃完。何雨水几分钟就吃完了，还没有打饱嗝，应该是没吃饱。
管饭不管饱，这不是待客之道。
“嘿嘿嘿……”何雨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碗面，已经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何雨水表情很自然，这才像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妹。
“等一下，我再和些面，咱们再吃一次。”
“好，谢谢你，颜大哥。”有了开始，哪还能拒绝再一次的好意，所以这次何雨水没有客气。
和面，饧面，揉面，再饧面……
何雨水就坐在旁边看着，怪不得颜明大哥做的面好吃，原来他是用鸡蛋和的面。颜明大哥做面食真是一把好手，比自家的哥哥好像还要强上许多。
颜明正撖面的时候，何雨水就听到有人进了四合院。她出了小院门，正看到哥哥何雨柱拿着饭盒刚进大门。
“哥。”
“雨水，你在这儿干什么。”
“家里一口吃的都没有，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这不是小食堂里有招待嘛，你看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说着何雨柱打开了饭盒，里面有几块红烧肉，还有几块鱼。虽说已经凉了，可看起来还是很诱人。
“哥，刚才我饿坏了，就在颜明大哥这里吃了碗面。颜大哥的手艺可好了，做的面很香。”何雨水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扑上去抢肉吃，而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讲了刚才的事情。
“嗯，嗯？颜明……就是刚搬来的那个？你这丫头，饿了就去找一大爷呀，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人家刚搬过来，跟你又不熟。”傻柱埋怨着自己的妹妹。
何雨水心智早熟，怕哥哥因为自己和一大爷闹僵，从来就没有对哥哥说过自己受到过的委屈。院里也就一大爷还护着点自己家。
“颜明大哥做的打卤面可好吃了，他还给我煎了个溏瓤鸡蛋，还给我酱牛肉吃。”何雨水不提一大爷，转换着话题。
第6章 何雨柱
何雨柱人称傻柱，他可不是傻，他是愣。愣的人心眼不多，人往往更实在。你对我好，你就是好人，能对我妹妹好，那更是好人一个。
“颜明就住这个小院？”傻柱跟妹妹确认一下。
“对，他正下着面呢。”
“你们不是吃过了嘛，他怎么还下面。”
“我们俩吃了他一个人的饭，都没吃饱，他又重新做了一次面。”
“你这丫头真是的。饭盒你拿进去给颜明尝尝，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何雨柱把饭盒交给妹妹，抬脚就往院外跑。
“雨水，你哥是不是回来了。”颜明看着拿着饭盒重新走进小院的何雨水，笑着问了句。
“颜大哥，是我哥回来了，我给他说了在你这吃了面，他又出去了。”
“得，看样子你哥也没吃饭呢，正好这次面下得多，给你哥也盛一大碗吧。”颜明边搅着面，边说道。
很快何雨柱拎着一瓶酒进了颜明小院的时候，三碗热腾腾的面也刚端到小桌子上，一大两小。
“颜明，你这是？”何雨柱有点不解。
“听雨水说，你这刚下班，估计你还没吃饭，就在我这里凑合一顿吧。这碗多的是你的，我跟雨水这是吃第二遍了，估计吃不了多少。”
“明子，你这可真仗义。按说你刚搬来，我该给你燎一下锅底暖房的，没想到先来你这儿蹭饭吃。”
听了颜明的话，傻柱心里很是感动，人家这是真把何家当成了邻居。所以傻柱对颜明的称呼就变了，变成了邻居之间应有的称呼。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我就住在这个院里了，相互之间麻烦的事多着呢，还差这一碗面？再说昨天，你可是院里第一个招呼我，说要给我帮忙的。冲你那一句暖乎话，我就想把你当成兄弟处。”
颜明嘴上说着，心里暗暗为面前的傻柱子叹气。多实诚的一个傻子，让那帮禽兽给算计到死。最后妻不成妻，子不成子，妹妹别离，爹娘倒是多了不少。
处处看吧，这孩子要是听得人劝，自己就给他安排一个好前程，帮着他防着那些禽兽。
“行，你这个人地道，今天正好带了些招待菜，咱兄弟俩喝一口。”何雨柱摸了摸脑袋，大方地坐了下来，顺手把新买的白酒放在小桌旁。
“先吃面，吃完面咱们喝点。”
“听你的，这面要是饦喽，怪可惜了的。”人都坐下了，再穷客气就没有多大意义。何雨柱先给妹妹浇上卤，又给自己浇了许多。挑着面开吃。
这一口面下去，何雨柱抬头看着颜明，眼里全是震惊。
“我说明子，我是一个厨子，就这面来说说，你做的比我做的好吃。你这卤是荤汤，可我愣是没吃出是什么汤。我们家传的可是谭家菜，讲究的就是一个汤。能让我吃不出来材料，你可真有本事。”
“你都叫我明子了，我以后就叫你柱子吧。这汤底有牦牛大骨，再加上斑鸠和野鸡一起吊的，盛到碗里的时候浇了一勺现炸的花椒油。”
“怪不得呢，感情全是野味，我们平常不大用得着。明子，你这面也好，劲道。”
“这面谁都会做，鸡蛋清和面，三揉三饧，没什么的。”
“不能这么说，你里面加的盐刚好，一般人可把握不住这个量。因为用盐的事儿，我小时候没少挨我爹和师父的骂。明子，你也是个厨子？”
……
何雨柱吃完了面，也是意犹未尽。他打开饭盒，就手在颜明家的炉子上加热。肉香味很快飘到了整个一进院和前院。
这是要开始喝酒了，颜明装模作样地进了屋，出来的时候拿出一盘酱牛肉和许多的咸干花生。肉在空间里，拿出来的时候，总得背一下别人的眼。
季春的晚上，即使入了夜，也不算太冷。颜明和何家兄妹就坐在院里喝着小酒。扯出来的电灯发出来淡淡的黄光，不太亮，衬托出来的氛围正适合喝个闲酒。
“我说明子，你从哪里买的酱牛肉，味道可真不错。”何雨柱一搭嘴就能吃出好来。
“我自己酱的。”
“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个手艺可真不赖。别看我是厨子，也酱不出你这个味。来，你也尝尝我做的红烧肉，不敢说可着燕京城第一，我师父他们说我做出来的味也能排上号了。”何雨柱大大咧咧，自卖自夸着。
燕京的爷们，讲究的就是个有来有往。
“柱子，这次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是没有这个口福，我不能吃猪肉。”
“啊？！你是回民？”
“不是回民，我是肝不好，在部队上伤了肝才转业的。一个厨子半个大夫，你也知道这肝不好就没法吃太油腻的东西。”
“哎哟，是有这么一说。我师父就教过我，说是厨子得知味知人。虽然我还没体会出来多少，但也多少知道一些。真不好意思啊兄弟。你这刚搬过来，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这有什么，正好雨水是长身体的时候，让她多吃两口就行了。”
“我这回可真变成蹭饭的喽。”何雨柱挠着头，表现出来不好意思的神情。
“你这不是带了瓶好酒嘛。雨水以后你哥要是回来得晚，你还到我这里吃。”
要想跟傻柱拉近关系，还得先从雨水开始。傻柱现在还没有到一心为了秦寡妇，自家妹子的事一点儿都不管不问的地步。傻柱对现在的何雨水，还是很有些兄长的样子。只是他大大咧咧惯了，注意不到多少生活细节。
“谢谢颜大哥。”何雨水心里很暖。
“明子，就因为我爹跟个寡妇跑了，院里人都不大拿正眼瞧我们兄妹，也就后院的一大爷和聋老太太对我们俩好。你能给我妹妹做一顿可口的饭，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来，干喽。”何雨柱感动得无可无不可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仰脖干了杯中的酒。
颜明看着真爽的傻柱，心里也是喜欢，陪着他喝了杯中的酒。
“明子，按说你一个人住这个小院也挺好的，可你以后不得成个家什么的，这里就一间屋，不如后院的那空着的两间耳房宽敞。”
“街道办的王主任本来是想把那两间耳房给我的，我没要。”
“啊，你这可就傻了，凭什么不要啊。”何雨柱一听有点急了，他是为颜明做出来的傻事着急。
“柱子你听我把话说完。昨天开大会的时候，王主任不是说东跨院的空地有主了嘛，那块地让我买了。”
“你买它干嘛，连一间房都没有。”傻柱没明白，还有人不要房子要空地的。
“没房可以盖啊。”
“乖乖，原来你想住得更宽敞。得，我瞎操心了。不过这得多少钱，靠工资可能一时半会盖不上吧。你得在这个小院里窝上好几个年头。”
“这个再想办法吧。实在不行找老首长他们借些。车在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反正现在有临时落脚的地方，房子的事不急。”颜明已经想好弄钱的方法，只是现在不能跟傻柱提罢了。
“得，你都不急，我还急个什么劲。来，咱接着喝酒。”傻柱心宽想得开。
两个人就这样边喝边聊着闲白。傻柱几杯酒下肚，就跟颜明品评着院里人和事。
不知不觉间，傻柱聊起了他自家的事。可能是因为喝了些酒，一提起自家来，他就埋怨起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烂爹。
由何大清的事，他又说起自家的麻烦和这些年受的委屈。
颜明一听就知道，面前的这个傻柱，真是个没心机的，他也许真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要不然，哪有一上来就跟不算熟悉的人，说自家烂事的。
何家在四合院里的房子很多，中院三间正房另有一间东厢房，再加东耳房一间，西耳房两小间。
这些房子，很是招院里人的嫉妒。尤其是二大爷刘海忠，一早就闹着要买他家的那间厢房。
中院的厢房最大，东、西都各有三间厢房外加一间耳房。刘家就在中院的东厢，占着靠南的两间房，耳房也是他家的。
何大清解放前从四合院原主人那花了三百块大洋买下的正房，因为他付钱爽快，人家又送了他一间东厢房。
何大清拿到地契后，就把他家的那间东厢房隔好内墙，对着回廊另开个门，正好对着自家的东耳房，成了一体。
解放后政府承认原有的房契和字据。刘海忠也没有办法告何家多占，只能强买。何大清在的时候，他还不太敢，等到何大清一走，刘海忠就仗着自家人多，开始欺负何家兄妹。
要不是十六七岁的傻柱豁出一身傻劲，真敢动刀动枪，要不是聋老太太一心维护，在刘海忠面前碰头寻死，何家的房子现在还能剩几间，真不好说。
易中海装好人，当着聋老太太的面，也帮着拦过几次，傻柱对一大爷还有点感激。
正因如此闹腾，傻柱对刘海忠一家向来不待见。院里这两家人的关系最接近冰点。
现在和颜明一起喝酒，傻柱大部分时间都在说着刘海忠的不是。
“我说明子，等你盖房子的时候，可千万别让刘海忠知道，要不然这老小子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傻柱好心地提醒着。
“我可谢谢你的提醒。不过都住一个院里，那块地前面又是街道的库房，给堵死了路。将来我也只能走中院或前院的月洞门。人家早晚都会知道的。”
颜明非常感谢傻柱的好心。要不是他今天提醒自己，自己还真不知道刘海忠这方面的为人，是要防着点儿。
第7章 三大爷
听了颜明的无奈，傻柱转移了话题：
“你说的也是，到时候再说吧。他要是敢给你来横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不提他了，咱们院里的三大爷人也不怎么样，按说他的工资也不少，怎么就这么抠的呢。说句难听话，粪车从门前过，他都得尝尝咸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