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恭谨一拱手，张胜连眼神陡然锐利，身形如电，如浮光掠影般手掌一挥，对着张景舟一拳轰出。
……
并不知道自己的‘爱将’们都在做什么，车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雨中炊烟和路边不远处那倚山而建的一簇簇村落，
张北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道：“这是车沟村吧？”
“是的，”
就坐在一边的张小米恭谨道：
“车沟村，目前全村361人，村内关系情况我们已经完全掌握，外来的刘二和其家属被安置在该村，杨医生目前也主要在这边看诊，周六周日回我们村，前日另一名化名老方的程进发也已经进村，现在是张十五（正屋）正在那执行监视任务，您要进村瞧瞧吗？”
“……”
看着张小米跟念顺口溜似快而流利的说完一大串，张北有点回不过神，
“……那三个盗墓贼，现在都在村里了？”这样真的不会惹来督（警）方吗？
只是念头刚转，旁边张小米已经流畅接话：
“是。刘二两人是监外执行，已经处理干净，程进发身后暂未发现追踪观察人员。目前村内一切正常。”
行吧，把朕想问的都已经说完了，那朕还能说啥？
默默点头，张北摆手道：“那就这样吧，不进村了。”
“是。”
原本已经缓慢下来的车队再度发动。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村内，正在整理诊所器材，向张不语请教一些中医医理的杨梓易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笑着道：
“杨医生，我是小舟，家里有伤员需要出车拉人回诊所，嗯，动不了那种，地址已经发过来了，地方在山里，你让不语和小澜（张济澜）进来就好。”
“好的。”
虽然是这么说，看着暴雨天，杨梓易还是和人一起开车到了附近，只是没有跟着进山，
毕竟她很早就发现，虽然她自己已经是可以站手术台八九个小时不动，体能相当可以的人，但跟身边这些同僚还是不能比。
这些同僚哪都好，安静省心还好看，在这工作甚至不会有丝毫从前在外面的职场纷争，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过分漠视自身。
正想着时，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已经稳稳抬着担架走出山林，后面还跟着张景舟。
正欲过去看看情况，可刚一看清担架上的人是谁，杨梓易俏脸瞬冷，
“又是你。”
第123章 礼物（这是八号第二章）
张北也没想到，一条不知道溜哪去的巨蛇居然还会比他这个坐车的先进村，
占的还是村口停车场的位置。
开车的张二虎仿佛没看到，打着转盘把车也停了进去。
于是张北成功透过车窗看见了有生以来最清晰放大的蛇皮花纹，灰白相间网纹状，分割线原来还是金黄色。
看着稍微一昂身就有一层楼，即使盘成一团依旧大得不行、占了大半个停车场的蛇，张北只觉得自己眼角脑仁都在抽，
偏偏蛇似乎也难受，时不时总要小幅度动一下，一副焦躁难安比他还慌的样子。
也是，雨这么大，这蛇明明是冷血动物，现在被迫又淋雨又挨冻，貌似还完全跑不掉。
让张胜寒带着其他等在这朝他行礼的族人散去，在心里叹着气，张北背过身捂住鼻子去问给他打伞的张小米：
“那边跟上面谈的怎么样了？我记得我哥上午说过，上面是有意和我们交好的？这事你清不清楚？”
张小米立刻道：“是，这事具体是中部档案馆在跟进，他们想更进一步和我们谈谈关于灵异复苏的情况和应对，以及我们这数千年的具体做法，也就是经验探讨，还有就是希望我们派出家族成员进入异事司就职。”
新建的中部档案馆目前暂时是张景意在负责。
“私下呢？他们还有什么其他动作吗？”
“私下就是底线问题，我们现在还在最初的互探底线与行事作风上，所以切实的双方要求和条件还未提出，只是互相拖延时间的接触阶段，除此他们似乎在趁机派人前往各地做考察工作，具体人员和地点由于我们情报系统才刚搭建，还未完全明确。但猜测是按照小说的剧情地点进行确定性考察。”
“预测对方正式的条件和问题是在半月后。根据我们调查出的情况，今年年内，他们一定会有对敌友的正式表态。”
拍了拍张小米，张北有点感慨，“舟哥一定会很喜欢你。”
能流畅说这么多，而不是像张胜连那样直接甩文档等着让他自己看或者像张六六那样问什么才说什么，罕见的人才啊！
张小米：“?”
愣了片刻，他低头：“是。”
但就在这时，张小米突然皱眉看向张北身后，没打伞的手伸向后腰处，
紧跟着，张北感觉周围的腥味变得更浓了，有所感的回头，果然看见一只比他人还宽一些的蛇头正在缓缓探来，就像切实的狂蟒之灾电影中的蛇走进现实。
见张北回头，那蛇停了停，又继续向前探，巨大的蛇信感觉能洗脸，却又明显有种莫名小心的感觉。
一种蛇似乎比自己还慌的认知油然而生，张北砰砰跳的小心脏总算感觉没那么抖。
感觉这蛇不像是想攻击，伸手制住远处已经抽刀的族人走近，张北大着胆子仔细看了看这条蛇，
和他之前在动物园见到的蟒蛇不同，这条蛇蛇头相对较扁，蛇吻较长，头部隆起，似乎还有相对凸起的包块，完全不像是已知生物。
他试探着伸手，蛇头反而还后靠了。
“小米，我们家有懂蛇的人吗？帮忙看看这蛇怎么了？”
“它是想我们放它去躲雨。”
一拍脑袋，张北道：“我们家除了老宅的山洞，还有其他地方能装这蛇吗？或者什么遮雨棚烤火器之类的先给它摆上。”
“是，”停了下，张小米道：“村内粮仓有控温系统，目前是空的，可以放下它。”
粮仓放它？巨蛇=储备粮？
蛇头一剁，全蛇宴摆上，全村吃肉流水席走起……
压下古怪想法，张北点头，“就那。”
看着张小米闻言立刻打呼哨喊人，张北突然有点脸红，哎，呼哨这事自己会啊？
他以为张小米会去打电话之类的……。
太习惯现代生活，家里习惯全都被他忘太平洋喂鱼了。
特殊调子自雨中蔓延到四周，很快，一名黑衣族人自雨中出现，迅速小跑过来，张小米道：“首领有令，将蛇带粮仓存放。”
感觉这话更奇怪，张北赶忙加补丁：“活的，不是食物，我打算当礼物送出去的。”
“是。”
几个族人无声走近，很轻易的用规律敲击声将蛇带走。
踩着脚下的青石路面，张北慢悠悠跟在这条庞然大物身后，趁机摸了下对方落在最后的尾巴，那摸在硬冰块上一样的触感让他迅速收手。
一边走，他一边欣赏自家村子两边鳞次栉比，典型徽派建筑风格的砖墙石屋。
此刻雨还没停，雕刻着蚣蝮的石质排水口依旧在潺潺出水，又秩序汇集到青石板两边设计极为巧妙隐蔽的排水通道，涌入不远处的溪池，颇有种水绕屋，屋藏水的野趣。
再配合种上了冬小麦的农田和远方的山川，实在像走进了山野人文尽相宜的画中。
如果不是他自己就是缔造出这一手的始作俑者，他绝不相信这一切居然是在半个月中凭空出现的。
想了想，他道：“不是马上就要互相提条件了吗，不如我们主动表示些善意，比如可不可以把这蛇当人情提前送出去？让上面加砝码换点别的回来？小米，你联系下景哥，让他帮忙转问一下上面，问问他们，要宠物不要？个大好养活，有奶就是娘那种。”
“理由的话……随便来一个就好，比如我们家穷，养不起了怎么样？”
张小米点头：“是。”
顿了顿，他看了眼手机，又道：“只是一条蛇，您可以现在就打电话过去送出，那边人员现在应该还在谈判场。”
……
另一边，张景意正在和一些外交人员以及苦着脸的周汇阳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听说龙虎山上代掌门人曾夸您是天生的修道种子……”
对方话没说完，张景意的手机突然响起，单调的‘嘟嘟’声让全场都变得安静。
张景意自己也微微皱眉，但打开手机看了眼显示，他表情迅速郑重，
不顾对面同桌的谈判人员诧异眼神，他迅速站起身：“……小族长。”
第124章 其实全蛇宴也挺不错，是吧（9号第一章）
会场中，在旁边其他人震惊讶异的目光下，对面那眼型锋冷，气质疏离，浑身充斥着不近人情的漠意的青年突然低垂头颅，
原本那神秘冰冷，似蕴藏万般危险眼神同样收敛，变化为极明显的尊敬和一丝隐藏甚深的笑意。
“……小族长。”
简单行礼完毕，用眼神向对面人员致歉，张景意握着电话自觉往会场门外走，
“你现在在会场吗？”
听着问话，张景意不由又停住脚步，
看了眼后方人员，他轻声道：“是。”
对面立刻又道：
“知道我们家洞窟里出来的那条蛇吧？灰白色，应该被我哥揍过那条，它跑出来了，你帮我试探下他们，想不想要宠物？要的话，这就算在见面礼里……额，我的意思是，顺手表达下善意，不是威胁，就像他们帮我把我爸那事给予双倍赔偿，恢复烈士待遇那样。”
“如果不太好明说的话，干脆胡扯个理由，不好看，不配我们家形象，或者养不起了，都行。你觉得怎么样？”
听完这话，张景意才再次走动，速度极快，在会场人员看来只是眨了两下眼的功夫，对面那青年已经到了门外休息区。
看着木纹大门发出轻微推门声又迅速闭合，会场上其他人才回过神，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艳。
……
推开这两天第一次进入的休息大门，张景意眼神里的笑终于藏不住般倾泻而出，他轻声道：
“……不好看？”
对面张北显然会错意，有了明显的找到知己般的兴奋：
“对吧对吧！你也这样觉得对吧！咳，其实这理由确实是太随意了点，你看看有没有正式一点，合理一点把它名正言顺送走吃国家饭的好办法？我哥不养我也不想养，全村吃它席好像也太残忍，可是就这样丢外面也实在破坏和谐。”
“不是我说，这蛇打洞都不会，还弄出了一场山体滑坡，放外面真的太傻太吓人，以前肯定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白长那么大个头活那么多年。就它那莽撞样，如果不是碰上我们，回头就要被抓捕吃枪子最后变成全蛇宴……现在方便讲这些吗？”
“方便。”
听自家这位小首领在那侃，总比在外面一直听人绞尽脑汁的东拉西扯好玩太多嘛。
张景意眼里的笑更明显了，内中流露出来的宠溺，此刻去看狗都是深情。
这时电话那端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就好，其实我刚刚想出一个应该比较好的理由，我们好歹也算在他们治下对吧，之前还都化名任职退休了，那现在顺势把这蛇当成祥瑞之类的进献礼，就像其他世家捐古董去国外买文玩送出那样，只不过我们的更特别？”
……
十多分钟后，在会场其他人员已经调整好情绪的平淡微笑下，张景意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