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就在金银山这么想着的时候,外科的二楼楼梯口,正走上来了两个人。
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镇里面卖家电的林忠华,另外一个则是吴邪的姑父秦岭。
秦岭比林忠华略长了几岁,林忠华一边往这边走,一边打开一包槟榔,递给秦岭,然后被秦岭婉拒了。
然后林忠华看过来,一边递过来槟榔袋子,一边语气带笑:“金老板,现在到哪里发财?”
要论富,林忠华在镇里面绝对可以排进前三十位,最大的家电卖场,让他的家底至少几百万。
金银山没接,反而是拿出来了自己的烟递了过去:“林老板你就挖苦我昂,和你比我就是讨米的。”
“现在在潜江做事,比不得你们两个大老板哦。”
“秦岭哥,搞一根。”金银山在林忠华抽了一根烟后,又双手捧给秦岭。
秦岭也没客气,他是开酒店加KTV的,要论钱也是不缺的,正是如此,之前秦大河在这里住院时,他特别怕吴邪传出去他舍不得给秦大河用钱……
“金老板到外面发财是有本事的啦,我卵(助词)就农民一个。”秦岭如此自嘲,下意识地接过烟之后打算点上。
“欸,几个叔叔伯伯,医院里不许抽烟啦!”徐蓉听到了有人来科室,以为来了病人,因此忙劝。
秦岭则把烟挂在了耳根后,回头说:“小蓉,我找吴医生有点事,不是来抽烟的嘞。”
林忠华则是当场就把火机收了回来,就叼着对徐蓉笑。
“那边走廊上去咯,吴医生现在在换药,还要等一会儿。”徐蓉建议道。
主要是镇子上太小,烟民多得很,你要说完全像大医院那么管理,别人肯定偷偷的抽,也做不到,索性就让他们去开放式的走廊。
眼不见为净。
金银山就赶紧说:“那硬是不好意思啊,两位老板,小蟹在给我爸换药。要耽搁你们一哈。”
一边对着走廊那边摆手势,脸上满是热情和客气。
即便是知道这二位大哥是为吴邪奔着自己来的,不乏有告诫自己的意思,可表面上的人情世故得做好。
“那我们等一哈满,也不着急。”林忠华就先转身走了过去,可能也是烟瘾稍微有点犯了。
一到楼梯处,就啪嗒一下点燃
了火机。
几个人到了二楼半的楼梯转角处,金银山才笑着直入主题:“两位老板都找吴医生有事啊?”
林忠华索性说:“我来提前请吴医生明天去家里吃饭,我崽儿刚好昨天出院。”
“之前托了小蟹,才捡了一条命,怎么说也要招待一下,本来昨天就喊了,可今天小蟹值班嘛,我就再来提前说一声。”
“秦老板好像是手有点痛,是吧,秦老板?”林忠华随便给秦岭找了一条理由。
秦岭马上会意:“是手这里有点痛,早上起来就是这样子,本以为过一哈会好,也是痛得有点厉害了,就想着过来直接看哈满。”
“到楼下遇到了林老板,就一起上来了。”
“金银山,你爹那个脚,应该快好了啦?没得么子事满?就是过来换个药撒?”秦岭如此旁敲侧击问。
金银山目光闪烁着回:“没事,林二哥你屋里林冬怎么搞了哦,我上次回来都看到他还精神满?满大街地跑。”
林冬被撞的时候,金银山已经外出了,也不可能故意去打听这种事,所以还真不知情。
“就不是调皮,之前骑车直接冲那个街上的下坡,摔了一下,到这里做的急诊手术后,再转到县里面住院了一段时间。”
“还好当时小蟹就到屋啊,不然的话,后果难料。”林忠华说得很郑重,语气中有劫后余生之感。
金银山闻言瞪大眼睛,心里明白了,难怪今天林忠华也跑过来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这一段时间,还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三个人就这么在走廊处聊天的时候,然后就听到,楼下有一阵喧闹声传来。
“你看什么看?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还要打?”一道声音颇为尖锐。
“少讲两句不行是吧?”一个妇人在劝。
“和你什么关系?你不是厉害得很满?朱发根你个人要死就去跳楼去,惹事了自己摆不平,还有脸在这里闹?”
“我明着给你讲,这件事没处理好,我和你没得完!”
“莫闹了莫闹了……”
两个人在那里吼着互相骂,还有人则是在旁边劝。
金银山听声音,辨别出了对方身份,很是不解:“这听声音不是朱发根和他屋大舅子卓志阳满?这两个还打起来了?”
林忠华和秦岭也觉得不可思议,却不如金银山这么意外。
“走,下去看哈,应该是因为之前那件事。”林忠华直接把烟蒂一踩,先冲了下去。
秦岭也是跟着追了下去,只留下金银山一个半丈不到的个子,摸不着头脑!
自己这才出去了多久不?怎么发生了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第49章 绝对是个人才(求收藏,求追读)
林忠华几个人到医院一楼门诊加急诊处。
医院的楼下至少聚了十好几个人,全都是朱发根一大家子,此刻还在吵吵与骂骂咧咧。
朱发根在门诊诊室门口还在,吼道:“你找我干嘛?你个人没得么子本事呢?”
“你娃儿读书的学校本来就是你买进去的满,现在别人要清学籍,关我么子事,你和我生什么疯?”
“你找学校去啦?”
卓志阳呸了一口,恨恨不平:“你晓得个狗卵!”
“你本事多大,你下次可以直接打县书记去咯。”
“卵本事没得,惹事比谁都厉害,好歹都分不清楚,你长这么大全靠运气是吧?”
“我妹找到你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
这朱发根是完全听不懂事啊?
妈、的,自己好不容易找好了关系,把孩子送去了县里面最好的学校,现在别人来一个学籍清理。没有学区房的,就得转学。
这是政策。
其他时候都没这么做,今年都已经报名了,现在这么搞一下,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你朱发根得罪了人,别人在故意搞我们,你晓得不?
而且不仅是自己的孩子啊,自己家则罢,你朱发根的一个堂哥,到县里面的正好被纪委带走,你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啊?
“你才是无事生疯,管我么子事,我叫你不买学区房的?我喊我外甥读不了书了?”
“你不去找正主,找我这里打架,你以为我怕你哦。”朱发根挑着眉毛,声色一点不弱,眉宇间有凶狠的戾气。
他的脸上有耳光痕迹,双手之上也有淡淡的血迹,应该只是破了皮。
而对方呢,手臂和脚上也有青痕和瘀斑。
这会儿,门诊值班的白大褂就这么看着两个人,语气不善:“要打架就去外面打啦,这里是医院,到这里打架可以直接进去的啦。”
他这不是在威胁,医院是公共场合,而且还是特殊的公共资源,如果在这里打架斗殴,扰乱了正常的医疗秩序,是真的可以被关起来的。
这都什么事儿啊,都打成这样了,还在骂。
朱发根的老婆和家人就都开始劝了,过了半分钟,朱发根在被劝着让自己的大舅哥先去看病,他则是在门诊对面的座位上等着……
没有正面冲突,就不好再看戏。
林忠华三人开始往楼上走,一言不发。
金银山则是跟在两个人后面,压低声问:“这朱发根是得罪了人的吧?谁啊?”
“熊医生,他之前把熊医生打了的。”
“熊医生手受伤了,现在好像是去外面诊病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镇里面要看个跌打损伤,都得直接去县里面。”
“脑壳有问题。”林忠华如此压低声。
金银山闻言一愣:“这朱发根真敢啊?熊老医生,他屋里儿子能发迹起来,大部分原因都是看熊老医生的吧
?”
“我听老人家讲,他和省里面都有一定关系呢,他很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他师父给这里的驻扎部队看病的啦?”金银山没搞明白,这朱发根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去找熊尧的麻烦。
可以这么讲吧,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沙镇的中医馆就这么一个,而且没有其他相关的牛鬼蛇神、狗皮膏药贩卖者,都是熊尧老医生撑着的面子。
上管得严,附近的人都知道熊尧的医术高明,所以不去买,但能够做到这一步,谁都知道熊尧不简单啊。
“那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哦?”
“反正就是之前到外面受了伤,舍不得钱去大医院做手术,喊熊医生做了复位之后,又觉得没做好,还是去恩州医院做了手术,心里气不过吧。”
“那一次彭家寨的彭芳她男的也到满。”秦岭当时就在家里,所以知道得稍微更多一些。
三人正好来楼上的时候,吴邪从换药室搀扶着金平出来了。
金银山见状,赶紧过来帮忙,并且在距离吴邪不远处就说:“小蟹,真的谢谢啊,我扶着我爸去病床上就可以了。”
“你可能还有事,下面有人打架受伤了。”
金银山一边说,一边接过了吴邪的位置。
吴邪闻言眉头轻皱,镇医院的隔音并不好,之前楼下的吵闹他隐约听见。
不过吴邪并不是因此而觉得棘手,开口解释:“表叔,表公公这个感染的话,我可能还要好好想一想原因,你们是要再住院一段时间。”
吴邪的声音略带戒备。
金银山为了一口气之前就能把金平带走,说不得再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直接来找麻烦了。
若是按照医患纠纷评分量表,这个金平,并不是优质病例。
金银山闻言,表情略有尴尬,赶紧回:“那肯定的,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住院和诊病来的,吴医生你的技术我们是相信才来。”
“我们先住院,你先下去看看吧。”金银山这么说的时候,还瞥着林忠华和秦岭的表情,也是在做给他们看。
两位大哥,我不是来找麻烦的,你们没必要来给吴邪撑场子,我还没傻到这样的地步。
莫说你们来了,就算你们没来,我也不好直接找吴邪麻烦啊,老吴家,吴邪的舅舅外公们,也不是吃素的。
我吃饱了撑的,或者就是想直接大规模结仇才敢这么做吧……
吴邪也就点头,略放心。
“那表叔,表公公,你们先去床上住着啊,你们住13床,先住上去再去补个手续咯。”吴邪一边交待,一边又走进洗漱室。
洗手之后,甩着手上的水,迎向秦岭和林忠华。
“姑爷你怎么来了?”吴邪先给秦岭打招呼,颇感意外。
林忠华要过来的事情,他倒是提前知道,因为昨天林忠华就邀请过他今天去吃饭,因为值班耽搁了。
“我是看到金银山过来的,我怕
这个牛脑壳又惹出什么事。”秦岭压低声音,往楼下走。
“应该我爸喊你来的吧?”吴邪一边笑着,如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