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过来了,还好同济医院的老师给力。”
“偷偷给你讲的啊,不要说出去,这里的妇科主任的技术和抗压能力是真的一言难尽。”唐玥玮这么给吴邪科普。
“王静姐现在时刻在床旁陪同,应该术后不会有问题了!”唐玥玮还给吴邪科普了一下术后的处理。
“那就好,麻醉大神保佑,母子平安。”吴邪不动声色地夸了一句,也没有往朋友圈那个方向去引。
“/害羞!”
唐玥玮说:“我可没这么厉害,如果不是王静老师,我当时肯定会慌得不行。还是王静老师止血做得好。”
“别谦虚啦,你们都做得很好。”
“后面家属肯定会请你们吃饭,给你送锦旗什么的。”吴邪说。
“那还不是没有你收的多。”唐玥玮酸了一句。
昨天吴邪一个人收了八面锦旗,唐玥玮和他聊天的时候,可没少酸涩,觉得临床科室就是好。
“数量和质量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好吧。”吴邪略谦虚。
“那之前那个妇科的女孩子给你送的锦旗,总该是质量了吧?”唐玥玮笑了笑,与吴邪一并商业互捧。
吴邪还在编辑信息的时候,唐玥玮反倒是主动安慰了起来:“今天的朋友圈有点精彩啊,你看了么?”
吴邪看到这里,把准备发过去的信息给删除了。
“看了,我成了酸柠檬。可也没办法。”吴邪主动地给唐玥玮反馈自己的心情。
“这都是一群大神啊。”唐玥玮说。
“以前我老师讲,从本科到硕士的这个分水岭,其实看不出来什么差距,只是个人的选择不同。但是硕士到博士的这个差距,会让你觉得参差不齐,人生各有境遇。”
“等到工作之后,看到你的同学们各自所处的处境,那才是精彩。”
“不过这都是学霸学神们的待遇,像我这样的渣渣。”
“肯定参与不进去的啦。”唐玥玮发了一个肥猫的笑脸。
“嗯。”
吴邪发完单字信息,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用为了安慰我就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样的坎坷和差距,还是能够接受得了的。”
“每一个阶段都是起跑线。你可不是学渣,你本来是有机会的,是被我拖累了。”
“我本来也是有机会的,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
吴邪发到这,还在长篇大论的时候。
唐玥玮发来了一条信息,打断了吴邪的话:“所以这就是必须断层的理由吗?必须要互相拖累,
或者是承认谁拖累了谁,这就是解释的理由了吗?”
“找一个很好的借口,就可以安慰得到对方了么?”
“经历一件事情,是不是伤口,是不是坎坷不平,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只有走过的人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失落,而不是开心了?”
“傻子。”
吴邪把自己的长篇信息给删除掉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吴邪回说。
“那正如你之前所讲的那样,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有自己的自主和选择,有人选择学途,奋进,有人选择了压力、放弃了自由,有人选择了爱情,还有人会选择成为家庭主妇。”
“这有高低贵贱和对错之分吗?”
“我选择了奔赴,这样的美好,是别人享受不到的。当然,我承认这一定程度和你有关系,我也知道你心里可能会有愧疚。”
“所以你还要赶我走啊,让我再学着他们一样,出国,发文章,取得很高很高的学术成就?做高端的实验?”
“如果是有所因的失望是会有一个发泄的对象,那你连发泄的对象都没有,你才叫冤枉呢。”
“毕竟至少我还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是为了奔赴,是选择了什么,可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吗?”唐玥玮发来了大段的信息之后。
“我打了饭,打包了,你在科室里吗?”
“我在值班,已经躺休息室了,你打包回去吃吧。下午我们再一起组团吃饭。”吴邪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也可能是自己的反应太过激,每个人越缺少什么,越在意什么,越是有什么缺点,反而是在这方面,比较敏感,所以吴邪觉得自己的心态可能还要调整一下才行。
“好的。那我回去了。”
“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继续上面的话题么?来聊一聊,我们朋友圈里面的狂欢?”唐玥玮问。
“可以聊啊,也可以不聊。”吴邪冷静下来之后,反而心态平和了些。
他怕的是唐玥玮会被这些刷屏的朋友圈影响到心态,其实是自己的心态被影响了,反而唐玥玮现在的心情比较自如。
这才应了自己的那句话——‘残疾人比较要强’。
“出国交流的机会又不是只有第一年有,第二年也有,第三年也有,工作之后有访学的机会,大把的时间呢。”
“而且吧,我觉得,一个人跑得太远,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唐玥玮到这里,才是真正地开始安慰吴邪,与吴邪解释,沟通心里话。
“谢谢。”吴邪把情绪归成了这两个字。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不必再聊这些了呗!其实你心里有什么话,可以给我讲的,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比我复杂。”
“因为你会觉得我给你带来了压力,是你觉得你给我带来了负担。”唐玥玮问。
“坐下了。”
“静姐也给我发了信息,母女平安,现
在生命体征都稳定了下来,就是血氧水平不太好!”唐玥玮说。
“那小孩子呢?”
“小孩在专护,估计会送县里面去小儿ICU,太小了,才三十二周。”
“大人在生命体征平稳之后,也会转到县医院去。”唐玥玮说。
吴邪则回:“那就好。”
“我是心情挺复杂的,不过我没有觉得你给我带来压力……”吴邪继续和唐玥玮聊了有十几分钟,然后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句下午见后。
吴邪偏头看向了窗外,觉得自己欠打,又觉得自己不该被打。
因为如果自己现在的烦恼说给父母听,只会给他们带来压力,说给钟雨生和郭黎巷听,恐怕会觉得自己是凡尔赛。
因为于钟雨生而言,只要能够在镇医院待得好,就是不错,于郭黎巷而言,能够在镇医院里面工作,就是如意了。
如果真的要比的话,那可就太逞强咯。
……
恩市。
火车站。
“小蓉,你坐火车过去吧,到时候你伯伯会在那边接你,我的话,还有其他的任务,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坐火车。”徐海这么对徐蓉讲过。
“好的哥,我到时候给伯伯打电话。”徐蓉扬了扬手机。
“你坐飞机不更快一些么?”徐海略有不解地这么问了一句,实在是搞不懂徐蓉为什么非要坐火车去魔都。
耗时长,价格也不便宜,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机票不贵。
而且徐蓉的家庭不会考虑机票费用这么一件事。
徐蓉大大方方,直言不讳:“徐海哥,我想过一趟汉市。就以过客的身份,匆匆过一趟,比较认真,又不认真地看汉市一眼。”
徐蓉讲得洒脱,语气舒畅且恍然。
徐海则是听了觉得有点难受,轻轻往前走了几步,抱了抱徐蓉:“那你去吧,哥到时候在魔都等你。”
徐海知道徐蓉这次坐火车的意思,有点傻,也有点天真,更有无奈。
或许在她的眼里,汉市是一个青春寄托的地方。
可在自己的眼里,汉市不过就是家乡所在地的省会城市而已,看了也就那样,没有别样的意义。
“那我走了哦哥。”徐蓉毅然地转身走进了火车站里,完成离开家乡前的最后一个夙愿。
单方面的想法,很搞笑的想法。
“……”
徐海目送着徐蓉离开,转身离开坐上出租车时,觉得自己也挺幼稚,甚至比徐蓉更加幼稚一些。
因为他在带着任务过恩市一趟的时候,还当了一回慕容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惜的是没成功。
当然,这会儿徐海也庆幸没有成功!
不然真成功了的话,反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海甚至都不知道吴邪是否认识他,知道他做过的事情。不过,在昨天接触了吴邪之后,他也就恍然了。
每个人的人生就是不一样,存在无数的交点和分岔路口,最后能与你并进的
,就只有少数几个人。
也是因为如此,就不存在欺负不欺负这样的说法了。
而且,他还会与吴邪见面的。
就是在半个月之后,因为徐海是从恩市走出来的,至少和恩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接受了这一次恩市医学会在举办骨科技能大赛时候的裁判邀请。
所以,他看到了那一份技能大赛参赛者的名单。
上面也写着吴邪单薄的履历,因为认识,所以关注……
“我要是把这么一个小弟弟的内心给打垮了,我到时候怎么面对吴国楠叔呢?”
“好笑。”徐海这么摇了摇头。
……
与此同时,龙县,人民医院里。
人民医院骨科的主任李晓贺现在的脑壳有点痛。
他既是骨科的主任,也是脊柱外科的主任,然而,脊柱外科内也有创伤外科的病种,只是把上肢的骨折、手外科归入到了脊柱外科。
然后再把骨病、下肢骨折、关节,归入到了创伤外科。
现在,李晓贺看到了恩州医学会举办的这一份恩州骨科技能竞赛里面,那个吴邪竟然没有在创伤外科的赛道里,跑来了手外科的赛道。
这让他的头皮稍微有点发麻,真不知道吴邪是怎么想的。
其实有一件事,科室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在林培元把吴邪搞出去之后,鲁勤能够替补进来,不是林培元在搞鬼,也不是因为鲁勤是林培元的什么亲戚。
而是他刻意为之,因为这个鲁勤,是别人走了他的关系。
当然,这件事,谁都不知道,鲁勤自己也不知情,林培元更加不知情,因为如果没有林培元把吴邪弄走这件事,那么就没有鲁勤的什么事儿。
要知道,吴邪是走的恩州人才引进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