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
十月率先举手表率，呆坐在十月对面的五月看到十月举手后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双手举起。
「+1」
五月的声音略显慵懒，她的表情也好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但声音却异常得清晰。
随着有人表态，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表明自己的立场，几乎都是统一的没有意见。
「到你了，九月~」
一月将自己佩戴有黑色护目缎带的双瞳移向九月，纤细的手指微微蜷曲后抵在自己的脸颊，略微歪着个脑袋看着依旧处于沉思状态的九月，用一种略带妖媚的语气说道。
「没意见，不过在这场会议结束之后，我想去星空站一趟。」
「哈哈，当然可以，会议结束之后暂时留一下，我会把必要的签证物件交给你，到时候四月和子月也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
「行。」
九月闻言点了点头。
······
天启会议如约进行着，九月的突然发难仅仅只是作为其中一个小插曲。
在经过一部分的信息统计和确认之后，接下来才是天启会议的重头戏。
「据我查阅了大量文献以及先辈们遗留下来的行迹可知，目前暂居在黑薙世界，也是我们今天所遇见的那位旧日支配者。
祂的旧日分身在星空中似乎被描述为黄衣之王，众人称呼祂为「哈斯塔」，而祂的本体似乎无人知晓其具体样貌。
不过我们暂时不准备对其出手，我也仅仅只是借用一下祂莅临世界时所滞留的力量。
但这种力量并非没有代价，旧日的量级对于这个世界实在是太高了，世界为了适应祂的存在势必会造成总体能量级别的提高。而在祂离开之后，这种溢出的能量无从控制，久而久之会形成一种难以驱逐的物质滞留在这个世界。
这种物质被称为「黄印」，它可以依附于任何有智之物的灵魂中。
据传是不可直呼名讳者身为黄衣之王的形态时的伟大印记，黄印对那些寻求超自然之道的生物来说代表着无以伦比的利益和力量。
对于黄印的实际形状的造型，文献中并没有没有统一的看法，很多文献记载黄印在接近其主人或其主人的仆从时会改变形状，但这终究只是一种猜测，并无人准确给予判定。
常年以来无知和大意的生物都可能在日常生活中接触过黄印，却对其重要性毫不知情，或许只有在梦魇中黄印才会显露真身。
然而，一旦黄印被「激活」，同一个人就可能在之前他们没有看到黄印的地方看到它，之后也有大概率在始料未及的地方看到黄印。
也有文献说看到了黄印的人是受到了祝福的神选者，不过我很难对此轻易作下判断。
在目击黄印的人眼中，黄印在旋转，闪烁和蠕动，这种效果只持续一小段时间；
但是对于受影响的人来说，时间似乎静止了。
那些因看到黄印而丧失理智的人都受到了诅咒；下一次他们入睡时会再一次进行一场特殊的理智检测。
如果失败，它们会受到关于黄衣之王，卡尔克萨和哈斯塔的恐怖梦魇的折磨，进一步丧失理智，直至疯狂。
综上所述，黄印自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效果，仅仅只是会让寄生体陷入幻视和噩梦，而哈斯塔便可以在遥远的星空彼岸汲取着其中的能量。
这种能量的传输难以被阻隔，且由于黄印的存在，世界的量级将始终处于一种扩张的状态，这种扩张并不稳定。
哈斯塔降临到这个世界需要前提条件，在没有足够的准备下祂无法轻易降临在这个世界。
但若黄印持续存在，世界的量级持续扩张，哈斯塔莅临世界的前提条件将会以一个缓慢但却显而易见的速度进行完善，一旦世界的量级扩张到某个程度，也许这个世界就会变成另一个虚无之地。」
一月缓缓诉说着关于哈斯塔的一些设定，这些设定大多来自于她所查阅的文献记载，但也有一部分来自于界族先辈的历史遗传。
「照你这么说，黄印似乎并没有专门的消除条件，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最终命运将和虚无之地一样成为旧日的营养盘？
那如果我们的实验计划无法在其真正莅临这个世界之前结束，岂不是意味着我们百年来的实验数据都将受到不小的损害？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的体内，是否也在某一时刻也已经生成了黄印？只是我们未曾知晓？」
七月及时发出了疑问，而回应她的，则是一月嘴角那一抹神秘的微笑。
第455章 生命如同木偶戏一样具有象征性
「你说的或许没错，任何地方都没有记载黄印的消除方式，若我们为了寻找这方式而付出大量心血无疑是一件非常浪费时间与精力的事情，甚至我们的投入仅仅只是一种用于填补无底洞且无关紧要的垃圾填充物而已。
不过虽然无法消除黄印，但却可以用一种手段有效防止黄印激活，或者说，让其陷入沉睡。」
「你能保证方法的可行性么？」
七月虽也提出了质疑，但她语气平静，就如同与一月聊家常一般。
显然，此刻的会议俨然成为了两人的互问互答，倒不是针锋相对，而是对于十人会议来说，选择出一个统一的发言人无疑是一件让会议能够持续且有效进行下去的一个优质方案。
「当然，因为这个方法并非没有先例，而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将其以照猫画虎的方式再次呈现。」
「巨人......你生来高傲，在这个世界能被你称之为「巨人」的生物种族可不多。」
「高傲？那可能是你理解错了什么，我不会放下身为界族的尊严，但我也不会因此而蔑视那些「不如」我们的种族。
人类中有句话我非常喜欢，师夷长技以制夷。
时代的车轮不会因一个种族的兴亡盛衰而停止，它只会将越来越多的生物卷入其中，绞碎。
幸存者遗留，成为车轮底下的泥巴被继续碾压；失败者湮灭，脱离车轮的依靠而纷飞于无尽的虚空，直至失去掌控，成为那无人问津的垃圾随意漂泊。
没有一个王朝能在闭关锁国的情况下依旧能够近乎永恒地维持统治。
身为「永生」的追求者，我们更应该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一月的黑色护目缎带不时闪过几丝奇异的紫芒，一股久违的上位者气息缓缓展现。
没有人愿意看着自己的领导者固执己见，但也没有人愿意看着自己的领导者失去应有的决断力。
虽说一月此时的性格和她们曾经认知的有些许不同，不知道一月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但她们并不讨厌。
「所以你指望的方法是什么？我们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这个方法准备完毕？」
「文献记载，黄印附着在生物体内的灵魂，而灵魂这一概念过于主观，我们很难寻求一个比灵魂更加贴切的词语来描述一个生物的精神，情感或精神状态，可这却是旧日用来摄取能量的其中一种较为简单的方式。
没有发现消除黄印的办法，自然就无法对身为寄生虫的本体对症下药，但我们却可以围绕宿主做文章。
生物的记忆虽不及灵魂的涵盖面更广，但它毋庸置疑是一把用于连通灵魂之门的钥匙。
相比于人类那有限的科技手段，我们拥有比人类更轻松且便捷的方式来跨越这对于人类来说难以逾越的鸿沟。」
「心窍技艺？可我们这并没有关于记忆方面的心窍技艺使用者，你是要向上级寻求帮助？还是说......」
说到这，七月那深邃的瞳孔宛如黑暗中唯二的星辰，将反射出的目光看向了悬浮于一月手掌上的那颗仍不断跳动的心脏。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人类并非一无是处，他们也拥有属于他们的价值。
只可惜，这份价值最终的受益程度将取决于我们，他们只能成为我们的工具。」
说罢，一月紧跟着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悬浮于手心的心脏。
「不知是不是世界对自己的居民施以厚爱，叶白对于本世界的亲和力很高，而他的[源数]也成功突破了神级的壁垒抵达了准神境界。
虽对于整个星空来说仍然只是一粒尘埃，但已然充分发挥了身为一枚棋子该有的作用，倒也不枉我的悉心栽培。」
「在此之前我们可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七月提出疑问。
「哦，恕我说一声抱歉。
其中一个原因则在于这仅仅只是我众多计划中的其中一个计划，在实施之初我并不能保证它能够百分百顺利进行。
第二个原因，这个计划知道的人越多，叶白起疑心的概率就越大，事实证明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发现了不是么？
以他当时的年龄和能力，他不应该在第一批白屋实验者中幸存下来。
之所以他能取得如此成就，仅仅只是因为......命运？
命运给予了他名为[源数]的心窍技艺，这种心窍技艺哪怕对于我们这个已经将心窍技艺开发至瓶颈的种族来说也是极为稀有的。
他成功在数以万计的实验数据中吸引了我的注意。
之后我便给了他应有的挚爱亲朋，给了他应有的荣誉和光辉，给了他自己所期望的一生。
他成为了夏国的守护神，他成为了全国人民心中的信仰，他顺利完成了自己心中想要的目标，他创造了属于他的价值。
你看，我其实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个母亲，我弥补了他所缺失的母爱，我理应是伟大且慈祥的，不是么？」
说到这一月的嘴角再次扬起一道弧度，只是七月并没有发声，就连其余圣月使也在此刻一并沉默。
这种沉默比之先前显得更加寂静。
看到众人没有说话，一月继续自言自语。
「叶白的[源数]成功解析了这个世界的多数规则，世界的宠爱甚至让他学会了混线法则，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一月将自己的手掌轻轻按在那仍在不断跳动的心脏之上，手心的温度与心脏散发的热气相互连接，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
「艺术是永久的精神与物质的战争，艺术是每天痛楚与狂喜的激动情感，艺术是一场永无终了的搏斗。
看，如今它正俏生生地站立在我们的面前，奇异且美丽，恰似五彩斑斓的诱惑，令人心向往之；又如白日之梦，朦胧且充满希望。
它就像藏在楼阁之间，隐藏在山水之中的稀世珍宝，窥探它的人都会被充斥黑色液体的迷雾所笼罩，包裹。
那铿锵有力的蹦跳声，可爱又可怜，困于其中，像散落的十分之三个苹果，那充满腥秽的气息漂浮在迷濛的空气中，回忆及未来同号而至。」
一月嘴角的微笑自她将自己的目光放于心脏之上时便止不住地扬起，心中对于艺术那近乎疯癫且充满荒诞的爱意只有她自己能够理解。
第456章 充满霉味的光
「哈——」
短暂的沉默后，七月一个延长的哈气打破了这份宁静。
「所以，你是要让二月......」
「嗯，二月，过来一趟。」
一月原先那逐渐失控的情绪和语气在这时又化整为零，变回了最初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仅仅只是错觉。
二月一句话都没说，一月话音刚落，a便拉开了自己的座椅，缓缓走向了一月。
a的面孔和身材在行走的过程中不断变化，最后化作了叶白的样貌静静地站立在一月的身前。
用[千面]化作叶白的二月面无表情，就如同一个木偶一样呆滞地站立在一月的面前。
一月用那纤细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叶白」的脸颊，那充满怜爱的目光像是一位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
「辛苦了。」
短短的三个字，但却不知道她所指代的对象到底是谁。
二月？叶白？还是......
「心源能量强度，心源流通量，心源穿梭度，心源覆盖率，这四大部分共同组成了心源gaa值，碍于[千面]的原因，即使你的心源gaa值已然达到了0.7，但你却仍旧没办法发挥出属于0.7的力量。
但如今我会给予你这份原本就应该属于你的力量，你将使用[源数]，成为叶白，成为人类心中的守护神，成为夏国心中的信仰，屹立于那原本就属于你的巅峰。
可能会有一点痛，但那仅仅只是一瞬间。
乖，你将成为独一无二的艺术，直至永恒。」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一月早已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二月的耳边，那诱惑的芳香使得二月那始终面无表情的神态出现了一丝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