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精确到如此程度，却依然会触发一个名为「循环论证」的矛盾。
因为「米」这个单位是被人为定义的，最初的意义是通过巴黎的地球子午线全长的四千万分之一，而秒这个单位最初定义为平均太阳日之八万六千四百分之一。
但在希尔伯特空间中，由于并不存在太阳系和地球，所以甚至连最简单的米和秒这两个单位都没办法正常使用。
因此想要完全构造一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已经难如登天，更何况这些用心窍技艺构造出的小世界？
因此与其说是小世界，不如说就是一些构造简单的内积空间，只要了解了其原理，通过改变内积空间的参数来改变领域的范围这不过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数值运算。
当然，洛璃并不奢求白灵能做到自主控制领域的范围，她只需要学会不要让工具成为杀死自己的凶器那便差不多足够了。
第385章 天衣无缝
白灵看着周围陌生的场景，再看着眼前这位看似陌生但实则给了白灵一种强烈熟悉感的人影，内心的懵逼从方才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我是谁？我在哪？我到底应该干什么？
周围是被洛璃构造出来的梦境空间，在洛璃解除对白灵的控制之前，白灵都没办法主动控制自己的身体。
白灵实在是太过依赖自己的心窍技艺，以至于只要将白灵的心窍技艺完全控制，那白灵将宛如一具只有灵魂的空壳。
洛璃的结印手势不断，由于根本就没指望白灵能够掌握，因此她手上的动作很快，操控中的天国领域也在极短时间内突破了失乐园的界限，衍生至了尤诺米娅的脚下。
「呼——」
洛璃呼了一口气。
方才她说结束了，那自然是因为这已经是暴食的最后阶段，一旦如先前尤诺米娅所想的能把暴食拖住，那么人类的支援到来时间就会大大提前。
而由于洛璃清楚这场计划的内幕，所以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一旦人类的支援完全到来，那么这场战役就意味着已然结束。
至于之后一月等人所担心的狂级大乱斗，没必要，现在还没到真正撕破脸皮的时候。
按理来说，接下来的正常发展是这样的——
尤诺米娅为了拖住暴食，不得不进入暴食的失乐园从而脱离了白灵的天国领域，此消彼长，战斗力大幅下降，就算开启血祭也没办法做到力挽狂澜，最后在人类支援彻底抵达的时间节点英勇殉职。
至于在天上观战的叶白？他根本就不会出手。
先不说尤诺米娅并不属于圣月使，就说重要程度而言，此时的白灵才是叶白的重点关注目标。
而且从某个角度而言，尤诺米娅对于白屋来说仅仅就只是一件兵器，而且还是一件随时可能会反叛白屋的兵器，这也是为什么天策能这么轻松将尤诺米娅调过来的其中一个原因。
因此尤诺米娅假如死在这次的黑雾战场中，那也是「顺理成章」，因为她的路早已***盘的幕后者们建设好了，她只需要走就可以。
但是，这是将洛璃从这一刻之后完全排除在外的世界线。
纵使现在的洛璃没有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个本应属于她的境界，但作为一个刺客，她想要达成一个目的并不需要直截了当地去完成目标，只要达成了某些条件，目标自然而然就会自己完成。
「金利斯，也算是还你一个人情了。」
洛璃瞳孔内的粉蓝色光芒开始急速流转。
先前尤诺米娅就有感觉到天国领域和她的圣域相性不错，虽然现在早已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但洛璃记得，因为这本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381）
无论是天国领域，还是尤诺米娅自身的圣墟，都没办法作为一个关键因素来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因此这就表明了洛璃不得不借助现有的条件，构造出一个新的关键因素。
「最优化」，指在一定条件限制下，选取某种方案使目标达到最优的一种方法。
由二阶方向导数导出的二阶最优条件在最优理论中起着重要作用，基于广义二阶方向导数、proxil次微分的图导数和通过proxil次微分的上导数定义的二阶proxil次微分，即可得出在有限维空间中三种不同类型的二阶最优性条件，并且证明了para-凹函数的这些最优性条件之间的等价性。
通过希尔伯特空间中非光滑函数的三种类型的广义二阶导数，即二阶混合图导数、二阶混合proxil次微分与二阶下dini-方向导数，通过剖析这些广义二阶导数的性质，即可得出希尔伯特空间中的二阶最优性条件。通过得出的二阶最优性条件，构建出一个足以将两个内积空间相互融合且不容易互斥的新型空间。
说人话就是，通过解析天国领域的性质以及尤诺米娅自身圣墟的性质，之后使这两个领域之间互相交融，搭接，营造出一个新型的空间，也就是一个新型领域。
「设h是装备内积＜.，.＞与相应范数||·||的希尔伯特空间，用b(h)与s(h)分别表示h的单位闭球和单位球面.对任意x∈h，设δ＞0，用b（x，δ）表示h中以x为心，δ为半径的开球。
对于任意子集s包含于h，通过s拔和s()拔分别表示在范数拓扑和弱拓扑下s的范数闭包与弱范数闭包......」
随着洛璃的手势不断变化，原先处于黑色潮汐中的尤诺米娅却感觉到自身如铅重的身体竟然开始重新焕发活力。
「回光返照？」
再一次的硬碰硬的回合中尤诺米娅垫步后退，与之前相反的是，这次的暴食却并没有继续先前那如同狂风骤雨般的猛烈爪击，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当然，这也就给足了尤诺米娅足够的放松机会。
感知到那熟悉的领域加持后，尤诺米娅再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近乎完美的领域范围掌控？这怎么可能？」
领域，用起来容易，但是掌控起来却很困难，要不然尤诺米娅也不会放任自己的领域出现敌友不分的情况。
然而如今这个她花费了几年都未曾触及到的「领域掌控」，却被一个年仅九岁未满的小女孩做到了。
这固然有「血祭共振」的加持，但不免有些太过夸张了点吧？
初步的惊讶过后，尤诺米娅再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相容感，且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强烈到尤诺米娅感觉自己只要稍微一个念头，就能让自己的领域和脚下的天国合二为一。
「......」
尤诺米娅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时这种情况。
就好像上一秒自己还在落魄小屋中苟且偷生，下一秒就已经被数十个西装大汉围住，将自己强行塞进一辆豪车中并让自己继承几亿的家产。
这实在是太过荒诞，以至于就算是尤诺米娅，这个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的凶中级强者也在这一刻愣住了神。
却不知，尤诺米娅对面的暴食在感知到自己的失乐园被对方的天国领域强制突破之后，整个人的内心也是麻的。
第386章 最能让人变强的，永远是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
暴食脸部上留下来的独眼在重新审视尤诺米娅。
好家伙这是一个人头都不给自己留啊？
即使合作的「那位」是人类，但这并不意味着暴食会对「人类」这个种族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暴食和尤诺米娅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并不会对尤诺米娅产生任何多余的惜才之情，人类本就是他们的敌对种族，对于他们来说接下来的有生力量自然是越少越好。
因此暴食除了刚开始的放水之外接下来的战斗基本都在全力以赴。
可正当他以为自己可以独吞这个难得的珍贵食物时，却在品尝到一半被强制叫停，最后更是在没有经过任何前提准备的情况下被主厨强制换了一盆菜。
这是否意味着「那位」有想要保人的意思？那如果自己继续进攻，最后导致「那位」想要保护的人遇害，会不会影响到之后的计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暴食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定主意，不得不重新联系上黑薙主脑，这也是为什么暴食在看见尤诺米娅后退之后并没有乘胜追击的原因。
暴食得到的命令使他稍微有些惊讶，主脑反馈让他继续自己的行动即可，似乎全然没有把尤诺米娅的变数算在其中。
为什么？
因为答案很简单，暴食在错过了这唯一一次能压制尤诺米娅的机会之后，无论接下来的暴食是否全力以赴，他的胜算将无限趋近于0。
短暂的愣神之后，心随意动，尤诺米娅全然放开了自己的心神。
即使她已经猜到了此时的白灵并非真正的白灵，但她却根本没办法拒绝心中的那股冲动。
仿佛所有的错误都被排除，自身的「圣域」和延伸至脚下的「天国领域」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相融，其过程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
当暴食回过神来，却发觉此时尤诺米娅的气质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身上的锐气随着金色光芒的暗淡也收敛了不少，但那散发着神圣光芒的瞳孔却变得愈发深邃，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名为浑然天成的气息。
「呼——」
一口浊气吐出，尤诺米娅手中长枪斜指地面，脚下的黑水全部停滞在尤诺米娅自身周围半米位置寸步难行。
「返璞归真？」
暴食的内心再一次受到重击。
他原本以为「那位」的到来能将「血祭共振」稳定下来并施展「血祭共振」下的「无妄天国」已经是极限，毕竟是远程控制，能做到这种事情已经算是一个奇迹，大不了就借助心理战术将尤诺米娅拉出领域的范围。
事实证明他就是这么做了，但当失乐园的边界被天国领域不带丝毫拖泥带水轻易突破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妙。
他发现自己当时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对方对于不属于自己的心窍技艺却能发挥出近乎100%的功效不说，甚至还能对心窍技艺进行进一步优化。
不是，到底你是原宿主还是原来那个小女孩是原宿主？为什么不是你的能力你却能控制的如此轻松写意，信手拈来？
看着眼前那宛如重焕新生，散发着蓬勃战意的尤诺米娅，暴食自知已经没办法再将她压制，看来自己的使命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王，看来我们的世界，并不是没有希望。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具身体的意识，再次疯狂！」
「吼！——」
振聋发聩的吼声再次响彻在这片天地，黑色的浪潮开始波涛汹涌，无数携带有黑红色血丝的触手从幽暗的海底潮汐中探出后再次落下。
漫天撒下的水滴淅淅沥沥地砸在尤诺米娅那绣有淡金色火焰纹路的调律者制服上，可还未等水滴顺着衣摆落下，就化作了一道道白色蒸汽缓缓飘起。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躁动不安，唯有对峙的两人静默站立。
下一秒，仿佛是来自心灵的默契，亦或者仅仅只是一个无言的巧合，一黑一金两道身影化作两道疾驰流光，在倒灌的潮汐中接连相撞。
冷兵器猛烈交接而引发的音爆即使在百米开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那本就翻涌不断的黑色潮汐更是在一声声碰撞声中变得如同面条般四处扭曲，形变不止。
不远处，那些原本拼命突围最终却因为暴食的「吞噬」而不得不重新后退，此时又因尤诺米娅的牵扯而又重新靠近的众人看着眼前这幅神仙打架的画面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队长？」
一名年轻男子一脸迷茫地看向走到他身旁的队长，而后者只是淡定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年轻男子的肩膀，装作满不在意地说道：
「我们这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凶级之下皆蝼蚁，以前你不知道，因为你没看过真正的战斗，现在你看到了。
放弃吧，你是插不上手的。
至于现在你问我要做什么，我可以允许你稍微休息一会儿，当然，你也可以去进行掩护行动。
原先挡路的黑雾怪物都已经被暴食吸收殆尽，支援速度大增，估计不过两三分钟支援将全员抵达。
换句话来说，士兵，你的任务结束了。」
「结束......了？」
年轻男子脸上的迷茫并没有因为队长的一番话而解除，反而是变得更加的茫然。
类似的场景在周边百米位置内频繁出现，因为按道理来说，这片地方原本就是黑雾战场的边缘区域，其整体的综合实力不高，因此很多刚来黑雾战场没多久的新兵蛋子自然也大多数混迹在这片区域。
只是今天发生了点意外......
而尤诺米娅身后的百米位置，洛璃则是继续淡淡地用那稍带笑意的眼神注视着一切，全然不管周围那些快被吸干能量的一众调律者。
「最能让人变强的，永远是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那是你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撕碎，再亲手将自己重组的过程。
暴食，不知我这见面礼，你可还满意？」
洛璃喃喃自语，也不知其话中的「人」指的到底是谁。
第387章 离别是重逢的开始
另一边。
狂上级的暴食和冰月的战斗早已接近尾声。
不过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冰月在和暴食的交锋中竟然显露下风，身上遍布斑驳伤口，反观暴食身上却连一个最浅显的伤口都不曾看见。
可即便如此，冰月的神情依旧是一脸面瘫样，手中武士刀的动作不带丝毫停顿，似乎根本就感受不到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