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鱼坤朝着导师席瞥了一眼，余光看到了马波骞那幸灾乐祸的笑脸，莫名的想起了一周前的今天，当朱明演唱完《晴天》时，他那张强颜欢笑的脸。
和现在的自己何其相似？
聚光灯打在孟鱼坤那张稚嫩年轻的脸蛋上，台下的观众们却有些心猿意马，还在回味着方才《理想》的歌声，除了极个别孟鱼坤的粉丝外，没有一点儿的欢呼声，和先前朱明上台时形成了鲜明对比。
唯一有灯光的导师席上，白昼的灯光无论如何也照不破孙南那张黑成了碳焦的脸，放在桌面上的手掌不知何时捏成了拳头。
孟鱼坤尽可能地拖延了会时间，想要让观众尽快从朱明的上首歌里赶紧走出来，直到王涵催促后才无奈地深吸口气介绍道：
“我接下来演唱的歌曲，是薛老师专辑里的一首歌《你还要我怎样》。”
当孟鱼坤念出这个歌名的时候，朱明莫名的从中听出一股心酸味儿。
心里寻思着：不愧是人气榜第四名的选手就是有实力！还没开口唱呢，光是几句简单的介绍就能让人听出这股刺痛感。
“你停在了这条我们熟悉的街，把你准备好的台词全念一遍。”
“我还在逞强，说着谎。也没能力阻挡，你去的方向。”
孟鱼坤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还带着少年特有的胶原蛋白，其实是不适合唱这种苦情歌的，可今天似乎超常发挥了，硬是唱出了苦酸味儿。
唱得孙南不由身子一正，眼神里重新焕发了希望的光芒。
有戏反杀！
朱明站在舞台的边缘，随着音乐节拍摇晃着脑袋，一转头正好看到杨蜜蜜一脸花痴地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尴尬地笑笑。
四目相对，杨蜜蜜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撇着嘴娇慎地轻笑一声。
“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
“哪怕结局就这样！”
舞台边缘的朱明和杨蜜蜜隔空调情，聚光灯下的孟鱼坤撕心裂肺地演唱着副歌，硬是用轻嫩朝气的声音唱出了那股百转千肠地迷惘和痛苦，让原唱者薛小谦都不由赞许地点点头，对着一旁的孙南说道：
“不愧是孙老师啊，能在短短时间里将孟鱼坤给培养的这么强。”
啊？可是我都没去给他培训过啊？
不过有夸奖不接都是傻子，孙南微笑着点点头也不回话，让薛小谦心里的佩服愈加浓厚。
孟鱼坤这会满脑子都是被朱明挑中，马上要被淘汰的画面委屈极了。越想委屈之情越是浓郁，使得歌声里的情感更加丰厚，意外地使得整首歌充满了感情。
为什么朱明和赵天项认识，为什么我恰好是第四名？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在无限的愤恨和委屈里，孟鱼坤结束了歌曲演唱，也收获了很是热烈的掌声，光听声音一点儿不比朱明的掌声小。
朱明跟着主持人王涵回到了舞台，开始接受点评和投票。
薛小谦拿起话筒第一个开口点评道：“说实话，今天孟鱼坤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想不到他竟然能在这个年纪，唱出歌曲需要的各种情感。”
说着朝孟鱼坤比了个大拇指：“你真的很棒！”
“但是......”
不等孟鱼坤称谢，一句但是虽迟但到：“朱明今天的表现比你更棒，即便先抛开原创歌曲质量，光是唱功和感染力已经超过了你。”
薛小谦拿起《理想》的歌谱，摇着头震惊地说：“只从我内心角度而言，朱明你这首理想远远超过了先前演唱的民谣歌曲董小姐。”
“人的一生很漫长，除了爱情之外还有许多美好而残酷的东西。你这首歌让我回想起了曾经七年的蹉跎岁月，成功的唱哭了我。”
“所以！我这一票投给朱明，绝对不是因为他是我赛道的人，就是单纯的被歌曲感染而已！”
王涵点点头，示意孙南继续点评投票，让杨蜜蜜最后出场投出关键票。
节目是需要悬念的，薛小谦和孙南肯定会投给各自赛道的选手，所以导师票的核心在于“中立”导师杨蜜蜜。
孙南拿起话筒，死死地盯着朱明那张帅气的脸蛋，开口便惊呆全场：
“朱明你表现的很平庸，我从来没有期待过你。”
嘶！
这话一出口，全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将目光聚焦在孙南脸上，期待他还有什么惊人之语。
后台导演组中，导播转头看向总导演严敏，眼神里充满了询问之意。
严敏脸上闪过了一丝纠结，接着心一狠怒骂道：“播！只要没骂脏话都给老子播！”
杨蜜蜜刚在孟鱼坤演唱时跟朱明对视了许久，脸上满是笑容。听到孙南这话笑容顿时消失不见，眼中怒意都要喷出火了。
孙南自然知道自己的话会引起怎样的热议，但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去说，不光是为了小钱钱，还有自己的面子。
在排资论辈的内地歌坛中，自己常年霸占了老二的席位，就比国家队的刘欢略逊一筹。
好不容易抛下老脸来参加个综艺节目，还要被处处落面子，这么多年不白混了吗？
你朱明一个还没出道的歌手，不去挑选弱者老老实实晋级，也不挑选第三名的赵天项，偏偏选中了我唱作赛道的选手PK，这不就是看不起我吗？
恰好这一场孟鱼坤表现的如此优秀，就更让孙南气愤了。
“我记得我上一场就点评过你不知所谓，歌曲中没有丝毫自己的思想，只顾着附和观众和市场。”
“从你今天演唱的这首《理想》中可以看出，你听进去了我的点评，特意著作了一首有自己思想态度的歌曲，但我觉得远远不够。”
孙南越说越上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丝毫不顾及一旁杨蜜蜜薛小谦两双能杀人的目光，自顾自地说着：
“现代社会欣欣向荣，你却创作出这样一首悲观的歌曲，完全不符合人们的价值观，这种歌曲不应该出现在这种节目中！”
听着孙南三言两语就将一项大帽子扣到自己头上，朱明直接气急生笑了。
第61章 系统，你活了？
“这个说法我不同意！”
孙南话刚落下，杨蜜蜜拿起导师桌上的麦克风义正言辞地反驳道。作为表情管理大师的杨蜜蜜，这会极为少见的在镜头前皱起了眉头，做出了明显愤怒地模样。
若是孙南正常发言，单纯的以歌曲角度来贬低《理想》这首歌也就罢了，杨蜜蜜自认为乐理知识单薄，顶多从旁帮着朱明说两句好话。
可他现在这番言论，完全是打算毁去我明哥的艺人生涯啊！
嘴巴一张一合就给朱明扣上了一顶不符合社会价值观的帽子，这要真让他扣实了，朱明以后的演艺生涯就直接毁了，再没那个平台敢邀请他。
杨蜜蜜站起了身子，假装拨弄了两下头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思考了一番，拿起麦克风争辩起来，说话声比之往常都要大了不少：
“在三位导师中，我的乐理水平毫无疑问是最弱的，我没有那么多的专业知识来点评各位选手，我一直以来都是代表着同样水准的观众说话。”
“与其说我是导师，不如说我是被挑选来代表观众们的工具人。”
孙南说的话太重了，重到杨蜜蜜也不再如往日般轻松，很是慎重地用三言两语，将自己和多数观众拉扯成一个团体。
孙南冷笑一声，白着眼无所谓地坐在导师椅上，丝毫不给杨蜜蜜一点儿的面子。
孙南想的很透彻，我都明确针对一个还未出道的选手了，你杨蜜蜜却还替他说话，这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既然你都不给我面子，那我还卵你干嘛？大家一个混电视圈的，一个混乐坛的，你能奈我何？
杨蜜蜜冷眼看着孙南这副表现，干脆转过头对着镜头白着眼用力低吼道：
“歌曲创作出来就是给人听得，很喜欢某位伟人说过的一句话，人民群众喜欢的艺术文化，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这番话一说完，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少性格激动的观众甚至直接辱骂起了孙南。
“就你逼事最多，长得丑不自知天天出门膈应人。”
“孙砖家，你对乐坛最好的贡献就是闭上你的嘴立马隐退。”
能来现场的观众素质都还挺高的，当着镜头的面很少有脏话出口，却丝毫不影响话语的难听程度。
对于观众们的言论和杨蜜蜜的膈应话，孙南只是无畏地笑笑，丝毫不放在心上。
在乐坛混了几十年才熬到这个地位，现在这种小风小浪都不知道踏过了多少，内心除了些许的愤怒外没有丝毫其他波动。
不等观众们聚起势继续辱骂，孙南拿起麦克风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摸着胸膛语重心长地说：
“民众喜闻乐见的当然是好作品，这也是我们这老一辈音乐人一直在做的事儿。但总有些歪门邪道的音乐人，不断地创作些趋炎附势的音乐来拉低大众的欣赏水平。”
说到这儿，孙南一直用眼光注视着朱明，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作为老一辈的音乐人，哪怕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冒着被你们指责的风险也要站出来点出这个问题！而朱明在节目中的三首歌，对我这个专业音乐人而言，都是这种歪门邪道！”
孙南不屑地瞥了一眼杨蜜蜜：老子出道的时候你还是婴儿呢，跟我玩扯大旗扣帽子这套？真是年轻~
你个伶牙利嘴的在演戏领域跟我争论也就算了，还真不一定能说过你。在音乐方面跟我争论，这不是扯着老虎尾巴喊救命-找死吗？
“诶诶诶！孙老师，你这样说我可就不同意了啊。”
薛小谦见孙南直接拿起专业音乐人的身份将杨蜜蜜给压得说不出话，连忙嬉笑着站了出来。
脸上虽然做出一副和往日无二的搞怪模样，可那凌厉的眼神能看出他此刻的认真：
“我虽自认不才，但怎么也算的上是专业音乐人吧？我在眼中，朱明三首歌曲都是词曲优秀的上佳之作，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歪门邪道？”
孙南一开口指责朱明的样子，立马让薛小谦想起了自己刚出道时，那些浑身上下只长了张臭嘴的评委们。
若非杨蜜蜜更快一步开口，薛小谦早就忍不住说话了。
“艺术是没有高下之分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孙子老师...呸呸呸！”
“不好意思啊，嘴瓢了。”
薛小谦假笑两声，脸上没有丝毫的抱歉之色，继续说道：
“孙老师，你当然可以不喜欢朱明的作品，但你不能代表专业来否定他的质量。”
“你说《理想》这首歌过于消沉不符合现代价值观，但我从歌曲里听到的是朱明对命运的不屈、对美好理想的向往和热爱。”
“所以......到底是谁出了问题呢？”
朱明是薛小谦赛代的最强选手，孙南开口就想让朱明星途破灭，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自己留，薛小谦对他当然也没有一丝好脸色了。
而且朱明现场遭受的场景，像极了自己曾经的经历，更让薛小谦愤怒不已。
【火药味越来越重了，建议加大力度直接来场真人PK！】
【呜呜呜！弹幕里的人都什么用心啊？没看到我薛哥哥都气的小脸通红了吗？你们还在这递刀子。】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不知道什么专业乐理，但我就是认为朱明唱歌就是好听！】
【现在随便点开个新闻都是一堆傻子砖家，来看个综艺节目放松都有乐坛砖家的身影。孙南，能不能给爷滚啊！】
弹幕上通篇都是站朱明的边辱骂孙南的言论，少有几个“理中客”都被喷的家属不保再也不敢露头。
就在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一条《孙南滚出娱乐圈》的热搜更是冲上了围脖热搜前十的席位。
而这一切自然不是身在此山中的孙南能知道的，听到薛小谦的话不屑地笑笑，摇着头辩论：
“薛小谦你也说了，你是以自己的专业角度听出了《理想》中隐藏的优秀态度，可普通的观众朋友们能听出来吗？”
“我是站在大众们的角度，以他们的视角说朱明是歪门邪道，不符合社会价值观，懂了吗！”
风暴的中心人物朱明听到这话，顿感自己三观碎了一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好赖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是吧？
就在此时，许久不见的机械系统声忽然自耳边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遭到赖皮小人诋毁，宿主可忍系统都不能忍！】
【现发布临时任务：在不带丝毫脏字的情况下，用语言彻底击败孙南。】
【任务成功奖励：亚洲级钢琴大师水平，1000万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