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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南看着两个无头尸体,走了过去,将两块石子放在他们手中。
交易,就是得守信。他们都把对方脸扇烂了,自己当然要把石子送给他们。
他又捡起了那个袋子,朝毡帽老伯走去,将袋子还给毡帽老伯。
可是毡帽老伯不敢接,他已经被吓得瘫倒在地上,两个上人的死,彻底让他吓破胆。
上人对他们而言,一直都是上等人,从来只有罪民冒犯上人被杀,没有罪民敢主动去杀上人。
这已经让他感到绝望。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的起因,也和他的袋子有关系。
现在这就像是烫手山芋,他哪里还敢要。
“云舒小姐,他们……他们……”
毡帽老伯惊惧地看了眼脑袋搬家的任长志,眼底明显流露出某种不自在的情绪。
那是他的孙子。
可是成为了上人之后,他这个罪民爷爷,遇见孙子都要下跪行礼。曾几何时他也感到可悲,只是因为种族从小灌输的罪民低人一等的思想,才让他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孙子死了,他心里反而得到了些许解脱。毕竟他的孙子,早就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
“这件事是我杀的,二爷爷放心,我自己承担。”任云舒安慰道。
但这个时候,罪民之地的山上忽然腾起了一股强大的气息,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光,这道彩光十分地圣洁,仿佛圣光临时,普照大地。
“任云舒,你胆敢击杀上人,该当何罪!”
声浪滚滚,如雷贯耳,惊动了所有罪民。
“监察使!”
每个罪民在听这声音之后,都惊骇了起来,纷纷跪了下去。
这是上人的圣威,笼罩在每个罪民心头,让罪民从灵魂深处感到无比地骇然。
血脉上的压迫感,让这些罪民没有半点抵抗的念头。
第两百七十九章 监察使
空中的声音,是鼓族的监察使,专门监视这些罪民。
一旦罪民有反抗的念头,他就会利用血脉上的压制,惩罚这些罪民,让这些罪民老实当一个底层的仆人。
监察使对罪民掌握着生杀大权,没有他的允许,罪民甚至连自杀的念头没有办法冒出来。
任云舒没有任何畏惧,她仍然站在那里,看着上方。
血脉上的压制让她感到十分地难受,脑袋上的疼痛感更加强烈了。
她几乎也忍不住要跪伏下去。
但这个时候,一道醇和的灵力涌入到她体内。
那是莫向南的气息!
不知为何,莫向南的灵力一入体,就直接将她体内那股痛感给压制住了。
她站直了身体,抬起头盯着空中。
“他们要杀我,我自卫反杀,如何有罪?”任云舒清冷地反问道。
“你一个罪民,以下犯上,犯了大忌!”
空中的声音威严而神圣,他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真理。
“我还未经历血赎,如何断定我是罪民?”
任云舒再次出声。
未经历血赎的人,在鼓族还是有地位的。哪怕比上人要低一等,但上人也不能随便对他们怎样。
因为他们还是有机会成为上人。
鼓族人虽然血脉阶级分化很严重,但毕竟还是需要人口来壮大自己,没有经历血赎的人,如果随意杀死,自己种族的延续也会是一个问题。
“你哪怕不是罪民,也不允许杀死上人!今日你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还有你们这些罪民,在上人被杀的时候,你们没有保护他们,那就为他们陪葬!”
空中那道威严的声音极为不讲理,竟然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罪民。
那些罪民也都满脸骇然,让他们去保护上人?他们只是罪民,在经历了血赎之后,修为几乎停滞了,如何可能保护得了这些上人?
可是监察使已经认定了是这些罪民的过错,他需要杀鸡儆猴,否则将来会有更多的罪民以为杀掉上人以下犯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轰!
空中的那道祥云轰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直直地朝着毡帽老伯击杀而去!
这道圣洁的光芒就像是雷柱,夹杂着煌煌天威,仿佛能够将天地间一切的奸邪给轰碎。
毡帽老伯瘫倒在地上,连躲避的念头都没有,血脉上的那股压制,让他动弹不得。
但任云舒已经站在了毡帽老伯面前,朝天空勐地噼出了一道灵力!
鼓族负责罪民之地的监察使权利滔天,但也只是复神初期,如果是往常,他可以稳稳地靠着血脉上的压制挡住任云舒。
可是这次的任云舒,体内的血脉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没有对血脉产生反应,这样一来,她就完全可以施展出自己的全力!
轰!
任云舒一击将对方给击退。
空中的祥云变得不稳定起来,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任云舒,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对我动手!”
监察使十分地震怒。
他竟然没有办法压制住任云舒!
这让他感到无比地耻辱。
嗡!
祥云的力量愈发地强大,他在蓄力,准备对任云舒降下天罚!
这一击,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莫向南微微皱起眉头,他正准备施展【宜交易】的能力将这个监察使也给拿下的时候,忽然远处上人居住的圣山上忽然传来了一道玄妙的梵音。
就像是万佛在吟唱,又像是仙乐在奏鸣,这声音悠扬悦耳。
“血赎之日临近,勿生事端。”
那是一个缥缈的声音,就像是九天仙女在歌唱,令人如痴如醉。
空中的监察使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忽然停滞住了。
“遵命,大祭司。”
监察使恭敬地回应。
他的气息没有再凝聚,而是直接散了去。
很快圣山上的声音就如潮水般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任云舒,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犯下这种错误了!等明天你通过血赎,成为上人之后,你就会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任何和这件事有关联的罪民,在血赎结束,都难逃一死!我会让你亲自处决他们!”
空中那道声音冷哼了一声,随后一道光芒落在了地面上的两具无头尸体上,两具尸体被卷走。
祥云很快散去,那股压在所有罪民血脉上的气息也消失了。
那些罪民如临大赦般,惊惧地爬起来,都看着任云舒。
他们都知道这下完了,得罪了上人,还被监察使给盯上,明天过后,他们都要受到牵连,被监察使斩杀!
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所有人心头上。
他们的命运已经被判了死刑。
每个罪民都心如死灰,像是坠入到无尽的深渊之中。
看着这些绝望的罪民,任云舒咬着牙,沉声道:“各位放心,如果我能够通过血赎,我定然会守着你们,保你们所有人周全!”
“我的女儿也在血赎的前一天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可是等她成为上人之后,就已经翻脸不认人了。只要成为上人后,谁还记得自己的诺言?”有个男子悲哀地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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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旁边有人连忙拉住了他:“嘘,别乱说话。”
“还有什么不能乱说话的?明天过后,监察使都会杀了我们,早晚都是个死。”那个男子绝望至极。
任云舒坚定地说道:“不要放弃希望,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就要去争取!我一定会坚守自己的承诺!我对当上人不感兴趣,只想改变大家的处境,我们没有必要为祖先犯下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她一直都想要改变自己种族的现状。
可是她的话并没有多少号召力。
这些罪民在血赎失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灵魂上被打上了罪民的烙印,只要上人一个命令,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每个罪民都已经认命了。
任云舒搀扶起毡帽老伯,然后朝着自己家的房屋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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毡帽老伯仍然惊魂未定,他正坐在墙角瑟瑟发抖,任云舒好不容易才让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任云舒站了起来,看着另一侧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的父亲,把他把被子拉好,然后才朝门口走去。
莫向南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他自己带来的。
前面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水杯。
这个贫民窟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家具是不存在的,罪民都只能随便弄些茅草睡觉。
“你怎么办到的?”她问道。
“我出门准备得多,随身带了不少东西。”
莫向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把水杯推给任云舒。
任云舒接过水杯,但是没有喝。
“为什么他的血脉压制突然对我无效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每次回来,遇到那些上人,血脉几乎都要被克制,但不知为何,莫向南刚才就把她压制住了血脉问题。
“噢,你是问这个。”
莫向南喝了一口水,看着坐在对面神情有些憔悴的任云舒。
随后,他朝任云舒的脸上伸手摸过去。
任云舒似乎想要躲开,但她犹豫了下,没有动。
莫向南拨开了任云舒右眼上遮盖的头发,让她露出了那只美丽的眼睛。
她一露出眼睛,总是散发着一股别样的美,美得让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