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你是隐秘之神的虔信者吧？”
付寒微微一愣心里叹道：我就这么像隐秘之神信徒吗？谁都可以看出来？
但要矢口否认的话，付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他顺水推舟的点点头。
“果然……”李言甫夹了一块羊肉冷片，然后又问道：“那么你是守密派还是告密派呢？”
付寒完全没听过什么“守密派”、“告密派”，只能赶紧在心里向琪琪露求助。
琪琪露反而一愣，问道：“你连这都不知道，还天天想着冒充隐秘信徒？”
付寒憋屈的在心里说道：“天地良心，我可没冒充过，都是他们自己猜的。”
琪琪露叹气一声，然后把隐秘教派的两个派系“守密派”和“告密派”，给付寒讲解了一番。
隐秘教会内部的两个派系看似冲突，但实际上只是司长不同职能而已。两者并不敌对，还合作的相当密切。
所谓告密派，就是密探派系。密探们依靠把秘密告诉神秘之书来获得力量，这事付寒自己就干过，比较熟悉了。
而守密派则司长教派里的其它职责，比如管理告密神殿、祭祀隐秘之神等等。守密派依靠保守秘密来强化精神的力量，他们也是教派的实际管理者。
不过……守密派忽然告密会怎么样？告密派谎称自己是守密派又会如何？这两个问题付寒没来得及深究，因为李言甫已经静静的等待了许久。
“怎么？不便说吗？”李言甫漫不经心的夹着菜又说道：“不过我看你像是守密派。告密派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
付寒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李言甫又道：“你如果是告密派，来找我也没什么意思。毕竟我知道的那些事，早就在告密神庙里换过钱了。”
接着李言甫又抿了一口酒，说道：“你看，我就说，喝了酒就能想起些事情来……不管你是告密派还是守密派，待会我要说的事，出去我就不认了……希望你也不要来问我第二次。”
付寒脸色一正，认真点点头。
“边吃边说……”说着李言甫用手指4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大致画了死神国度的地图，他一边画一边讲解道：“你看……这里是迷雾森林……这是辉葬城。这边晶珊林……而这边是矿区……你看看这个轮廓像什么？”
付寒歪着头一看，叹道：“月亮！？”
“对，月亮。”说着李言甫用手指在水渍地图上比划了一下道：“还记得这里的古魂地吗？中间曾有一座城。”
“记得，你说因战被毁，但没说明战斗的原因。”
李言甫叹道：“那是诸神战争啊，还能为了什么？是为了争抢神的权能啊！”
付寒顿时一愣，意识到自己这2个金币似乎花的很值当。
在逐星学院的课堂上，旧神之战的根本原因，被解释为争抢国土、资源、信众。
没想到真正的原因是为了争夺权能！
而且在南大陆，有人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就更加离谱了！
但付寒没有丝毫疑虑的相信了李言甫，神战肯定是为了争抢权能！在付寒的认知里，这才是合理的！
只是……难怪他李言甫落魄啊，这么惊世骇俗的话语也敢说，你不落魄谁落魄呢？
第119章 闲聊神学
李言甫说完神战的真相之后，自己也是觉得有些失言，他急忙轻咳一声道：“扯远了，言归正传！这块土地之所以有月亮的形状，是因为这里自古就是月神的土地。古魂地的城市遗迹，就是灵月城。”
“所以你想知道的事，答案很简单。月池峰之所以叫月池峰，因为那是灵月城的重要祭祀场所。”
“如果你在灵月城的中心观察月落就会发现，月亮每夜都会由月池峰的方向落下，似乎落进了月池峰的祭池，而且新月之时落的最正。于是便有传说，那是用来清洗月亮的月池。”
说完，李言甫把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倒进了酒盅里，然后仰头饮尽。
放下酒杯后，李言甫道：“可以了吧？老夫没有食言吧？”
“没有没有！”付寒笑眯眯道：“就是……我饭都没吃完，你就把酒给喝完了。那我还得陪您喝一点呢？咱们再点些酒菜吧。”
接着，付寒便不由分说的冲着楼下喊道：“伙计，加菜！”
这一举动，倒是把李言甫看的眯起了眼：“付小兄弟这意思是……老夫的胡言乱语还没听够啊？……你居然不抵触这种学说吗？”
付寒嘿嘿一笑道：“我从小就喜欢听故事、传说。 我倒是希望您再多说点……”
……
不一会店里的伙计噔噔上楼，这次付寒要求他把招牌菜多做几样，还点了一坛泥封的自酿。
等自酿酒坛被打开后，酒香立刻在小隔间里荡开。付寒主动帮老学者斟满酒，李言甫相当满意。
“也罢，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不过还是那句话，出去我不承认我说过。”
付寒点点头，问道：“您说诸神之战为了争抢权能，那么月神的权能是什么？”
李言甫想了想道：“这方面倒是没有相关记载，不过不难推断，照明、驱邪、鉴别真伪，应该还有关于安睡、月事和闺中之梦的相关权能。”
付寒一愣，哪怕是他这个联盟人也知道，安睡和闺中之梦的权能属于梦境之神……怎么算到月神头上了？
于是他疑惑问道：“那不是梦境之神的权能吗？”
李言甫高深一笑道：“你以为是谁围困了灵月城？”
“原来如此……”付寒恍然大悟，想了想他又问道：“可照明和驱邪的权能，梦境之神似乎不具备啊。”
“对，光和驱邪最终归于了黯淡无光之神。具体原因我查了很久，不过没有什么结果。”
“黯淡无光之神？”付寒疑问道。
李言甫顿了顿，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就是后来的黑夜。”
付寒一惊，然后也压低声音问道：“黯淡无光加月亮，等于黑夜？我还以为光和暗是冲突的……”
李言甫笑了笑道：“本应冲突，应该有某种‘调和’避免了冲突。”
付寒点点头又问道：“您不是说还有鉴别真伪的权能吗？”
李言甫咧嘴一笑，然后就看着付寒不说话。
付寒被看了一会顿时恍然：“啊？隐秘？”
“哈哈哈，没想到会说到自家头上吧？怎么样？还想听吗？”
“听！”付寒没有犹疑，又继续问道：“可这里为什么最后变成了死神的神国呢？”
“嗯……”李言甫沉吟道：“月神应该是非常爱戴自己的子民的，祂的子民本来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很好。但其它神为了权能对月神的领土悍然出兵，杀死了月神。其实不仅仅是灵月城，在月神陨落之后，这里到处都游荡着幽魂。在其它神祇的眼里这不过是一片废土，在死神眼里就不一样了。”
“哦，是死神把幽魂驱赶到亡魂之地了？”
李言甫摇头道：“我是范信者，倒不是偏袒死神。死神确实慈爱，他怜悯亡魂。所以不是驱赶，而是协商。”
付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说到这里，付寒大盆炒饭已经吃完。其实他想再来一盆，但怕吓到老学者和店家，只好作罢。于是，他给自己也倒上酒，陪着李言甫喝一口。
虽然只是闲聊了一些传说，但对付寒而言却意义非凡。
这次付寒也算是对旧神的战争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旧神激烈的战争是为了争夺权能，以完善自己的权能。
比如黑夜之神，本来只是黯淡无光的神祇，但得到了月神的部分权能之后，坐稳了自己的神位。
没想到的是，神的权能可以被拆开分享。
其它的神也从月神这里瓜分了自己需要的权能。
这让付寒联想到了培育星兽，权能就像是高端的技能和特性，相互组合后还会发生特殊的变化，甚至使神的意义都发生转变。区别是，御兽师培养星兽，而神培养自己……
所以太阳议会上的诸位才要互相提防啊！
稍稍回味了一下对话，付寒发现自己提的问题基本都是出于好奇，而眼下最重要的月池却还没问及。
于是他又一次帮李言甫斟酒后，问道：“李先生，那这月池可以清洗月亮就完全只是传说了？”
李言甫摇头道：“非也！月池还真的是用来洗月亮的，不过不是天上的月亮。而是洗一种由月光化成的星兽【月精灵】。当然那是月神陨落之前的称呼，现在没有了月神的赐福，这种星兽退化的相当严重，被称作【月灯怪】。你肯定见过吧。”
“来了！”付寒心里一阵激动，然后说道：“您细说说！”
李言甫沉吟了一下，开始讲述月神国度的传说。
在月神的国度，【月精灵】是每一个月神子民都能得到的赐福，哪怕没有御兽师的天赋，月神也会赐下月精灵陪伴。
由于【月精灵】在日光下会变得惰性很强，所以月神的子民也习惯于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在月神子民中的御兽师，第一只星兽一定是月精灵。当他们的月精灵拥有二等星辉的时候，便可以参与每月新月时，在月池峰举行的洗月祭典。
而这个祭典的作用，自然就是让月精灵进化了。
让付寒惊讶的是，月精灵的进化形态有12种之多。
在不同的月份对月精灵进行“洗月”，会让它向着不同的方向进化。
遗憾的是，关于月精灵的12种进化形态，已经找不到相关记载了。李言甫也不知道这12种形态分别是什么。
月神的子民都会顺从月神的安排，当月精灵达到20级后，御兽师就会带它参加最近的一次洗月祭典。然后御兽师会依据月精灵的进化形态来改变自己的职能定位。
好消息是，付寒的灵魂领域广阔，只要月灯怪还能发光他都不嫌弃。
但有一件事，让付寒陷入深思。
为何当初【永恒之树】提供的资料，只提及第七月池可以让月灯怪进化为【灵月光】，对于其它的进化形态却只字不提呢？
是祂也不知道？还是祂刻意隐瞒呢？
第120章 禁地
传说中的月池就在目光所及之处，付寒很高兴。
可李言甫说的也不全是好消息。
付寒问他：“为什么现在没人带月灯怪去月池进化了？”
李言甫大笑道：“没了月神的祝福，月精灵退化成了月灯怪。这么弱小的星兽没人会契约的。再说，月池峰也被死神画为了禁地，死神子民是不会踏上雪峰的。”
听到这里付寒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死神要把月池峰划为禁地？这月神都没了，祂才来到这片土地，死神没有防备月神的理由啊。
总不至于是担心有人培养月灯怪吧？这就更不需要防备了，因为真的没人会养。
这时，付寒忽然想起了一个关键信息，死神曾经去过灵月城的废墟！
如此，可能性就多了起来，哪怕是死神和月神的灵魂达成过某种约定都是有可能的！
付寒试探着问道：“闯入禁地会怎么样？”
“天晓得……我可没听说过有人去。死神的子民是不会违背死神意志的，毕竟生只是一时的，死亡才是永恒啊。”
付寒眉毛一挑心道，我可不是死神的信徒，是不是代表我可以随便溜达？
……
不难看出，李言甫是很喜欢以话下酒的。聊开了之后，筷子动的少了，酒却没有少喝。
酒喝的多了，话题也就越跑越远。从月池洗月讲到了月神之美；又从月神之美讲到了世人皆爱美老头亦然；又从老头亦然说到了老当益壮，还说起乐舞之都的美姬如何如何。
也是很有趣的内容，让付寒更加坚定了在南大陆认真游历一番的想法。
最终，李言甫大醉，醉倒之前他还不忘交代了一句：“送我回舞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