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今天是十一月二日，过了今晚就是星期四，洛璃想要看看，到底是那边儿更脏。
此时，洛璃一旁的树林之中，好似有无尽黑暗扭曲。
随即便有两道身影来到了洛璃身前，正是原本先前在家中弹着钢琴挥洒着艺术细胞的烬，以及有些时日没出现的小丑。
烬还好，一身打理的一丝不苟，而小丑则就难看的多，身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迹，还有不少正在向地上淌着鲜血，看到洛璃，咧嘴一笑，满是猩红獠牙。
这一看就是刚干完事儿回来，并且洛璃能闻的出来，小丑身上的鲜血是人血。
草，洛璃想到一个生草的可能性，皱了皱眉问道：“你是那脏东西？”
小丑歪了歪脖子，好像没能理解洛璃的意思。
洛璃朝上看了看，正是山村的所在地，小丑恍然，摇了摇头：“这是追踪我的几名调查员身上的鲜血，被我吃掉了，很可口，建议您也试试...”
洛璃摆了摆手，虽然说调查员也算是属于自己手底下的人，但严格来说洛璃并不能控制烬以及小丑的意志与行动。
话说回来，两边都是自己人，互相打架可还好？
“话说，我记得您不也是有吃人的癖好吗？那些所谓的调查员难道不是您圈养的血食吗？”小丑有些疑惑，自己可以感受到来自洛璃身上的情绪，自己刚才好像被讨厌了。
“谁跟你一样...”洛璃瞥了小丑一眼。
烬擦拭着低语，用着磁性的声音说道：“进食，需要相当的...优雅。”
洛璃笑了笑，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将那所谓的‘脏东西’揪出来，然后...吃掉它！”
小丑听到洛璃的话，瞬间兴奋起来。
瞳孔都变成黑红色，煞是恐怖，全身张牙舞爪，皮肤开裂，其中长出尖锐獠牙。
黑红色的气息弥漫在其周围，带起一阵阵邪异之风，吹向四周。
“吃掉它！”
“吃掉它！”
“吃掉它！”
“嘿嘿嘿......”
······
第189章 祭祀
随着时间的流逝，洛璃就这样等待着，等待着凌晨的到来。
零点的那一刻，也就是星期四的凌晨零点，按照洛璃所得知的消息来说，那所谓的祭祀就会开始，村民将选择出的贡品，奉献给那位自称为神的家伙。
洛璃在一棵视角不错的大树之上，坐在树枝之上，俯视着此刻燃起巨大篝火的小山村。
此前，在洛璃踏入村子的一刻，几乎大概地形就刻入了洛璃的脑海之中。
地形大概是这样的，在村子的最中央有一个用石灰堆砌的圆形高台，大概就是所谓的祭坛，比之之前洛璃在南城见到过的封印血魔老人的那个祭坛要烂的多。
或者说，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祭坛，纯纯就是一个破上供的地方。
洛璃饶有兴趣的看着争吵的众人，此刻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眼眸之中带着恐惧，隆重的场面仿佛要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一般。
黑幕笼罩一切，在祭坛周围插满了燃烧的火把。
“刘老太，先前那名年轻男孩儿你怎么不留住，这样咱们村里的就可以暂且少一人逝去，我们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吗？”一名中年男人有些不满，大声呵斥着白天洛璃送过来的老妪。
老妪则是皱了皱眉，说道：“我怎么留得住？人家想走，我这破屋怎么留住人家？”
中年男子顿时哑口无言，也确实，若是洛璃想走，一个老太婆怎么可能留得住。
闷哼一声，中年男子不再言语。
此时一名老者站了出来，叹了声气：“这么多年下来了，原本上千户的大村，如今却是剩下咱们这寥寥百户，老头子我幸运，熬到了现在。”
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看来这个老头子应当是为首的领导者之类的。
“不过呢，好在上神大人仁慈，不会无节制的向我们索取，总是会宽限我们月数时间。”老者继续说道，显然可以过滤掉这其中的敬语，“时隔半年，这又是一个星期四，这已经是宽限的极限了，今日之贡品，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顿时，所有人的脸都垮了下来。
尤其是处于壮年的大小伙子以及年龄不大的姑娘们，十五岁到三十岁都在这个范围之内的都表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些个十五六的孩子们多少也见过几次所谓的祭祀，在最开始大人们的隐瞒下并不知情，但是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曾经那些所谓的贡品，再也没有回来过，也就是说...已经死掉了...
那么，自己是否也会这样呢？
不在这个范围之内的，都自觉地退后一步。
老者也是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喊道：“别想着逃走，后果你们是知道的，十五周岁至三十周岁的请上台！”
虽不情愿，在老者的一声声呵斥中，一个个不情愿的上了台。
当然，总有几个不听话的，就硬是在下面不上去，认为只要自己只要不上台，就可以暂且躲过一劫。
一名大约十七八的男孩儿板着脸在站着，全身肌肉绷紧，任谁劝阻就是不上台。
“你们别想着让我上去，送死的事儿我才不去咧！”男孩儿大声喊道，语气不善。
老者则是皱了皱眉，说道：“你忘了你十六岁那年你李叔的事儿了，那天他儿子也愣是不上台，结果第二天全家离奇死亡，你要不要打赌试一试？”
男孩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老者再次劝阻道：“上去，也许能活下一命，没准就能度过三十岁，你现在不去，那你今晚绝对是死定了，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孩子。”
在老者的一声声规劝中，在台下的几名适配者也陆陆续续上台。
所有人都等待着，甚至台上有人腿软到站不稳，直接跪倒在地，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上，冷汗不禁流下。
黑夜之中，火把映射下摇曳的树影平添几分阴森。
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更给人一种夜黑风高，大难来临的感觉。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之中，根据老者的指示，巨大圆台之上的百人站在圆台边缘围城一个圈，中间则是一个类似于轮盘旋转的东西。
老者拿着一根火把缓缓的插到上面，随即说道：“火把，指向谁，谁将成为村里光荣，不要害怕，因为你的光荣牺牲，你的家人将得到上神的祝福！”
一个个人脸色难堪到了极致，所有人都在暗骂着。
祝福什么？祝福晚点死？开什么玩笑！
谁也不想成为那所谓的光荣，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会因为这种烂事丢掉小名。
洛璃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一旁的树干上捆着一个气球。
而绳子顶端的气球，正是小丑的脑袋，嬉笑的看着下方的一切，其似乎很享受这群人的恐惧。
“你觉得怎么样？”洛璃看着下方所谓的祭祀，笑着开口道。
气球脑袋突然转过头来，这一幕放在任何时刻都是惊悚人心的，这一幕要是让下方的村民看到，那恐怕得活活吓昏过去。
“嘿嘿嘿，反串恐吓！”气球小丑嬉笑着，尖锐的笑声如同钢铁摩擦一般，吓人且难听，“想想就是一场完美的戏剧不是吗？”
洛璃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吓脏东西，头一次，确实挺刺激，话说烬去哪里了？”
“不知道。”气球小丑摇了摇头，嬉笑着说道，“我的本体在布置一些小惊喜，到时候肯定会惊喜到那所谓上神，就等它现身了，真想知道那上神是什么味道的...”
话落，气球小丑邪恶的舔了舔嘴唇，恐怖恶心的獠牙之上沾满了黄污鲜血。
在山中的一处黑暗的空旷之地，月光似乎偏爱此地，光芒映照在地上。
恬静婉转的小曲传来，空地之上，烬优雅的端坐在钢琴前，手指缓缓拂过黑白琴键...
“我不需要曲谱，因为我每一场演出...都是绝唱...刻入灵魂...映照于现实...”
“安魂曲...点一支灰色的蜡烛...送你灰头土脸的离开...”
“夜幕山村的歌剧已然开篇，而我也该为之起舞...”
······
山中，那位不知名的上神，总感觉脊背发凉...似乎要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
第190章 挣扎
洛璃在树上静静的看着下方的一切，当老者使足了力气转动中央的火把。
转动的火把像是所有人生命的倒计时，夜半时分，夜风拂过每个人的面庞，冻得众人不禁打个哆嗦，即便如此，汗珠仍然不可避免的从额头之上划下。
这是极度紧张所导致的，高台之上的每一个人都默默念着，默默祈祷着火把不会指向自己，否则，自己所留在世间的痕迹将消失，慢慢的不会有人再记得自己，更不清楚在此之后，会经历何等的恐怖。
火把的转动，带来一圈朱红之色的轨迹，金黄的火焰弧影。
随着时间的流逝，火把渐渐的慢了下来。
无论是台上，亦或者是台下，所有人的心情的紧张到了极致。
当火把停下来之时，所有人顺着火把指向的方向看去。
而之前那名男孩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火把的方向，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声音颤抖着说道：“这...这...我？”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男孩儿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他知道村子里的人不会因为所谓的亲情而饶过自己一命。
因为村子里的人，所有人，即便是刚才的老者，都没有这个权利！
最后...迎来的只有一个必然的结局，那就是在未知之中逝去！
男孩儿全身发软，跪坐在地上，因为恐惧已然布满全身，不自觉的就瘫软下来，浑身使不上力气，而台上的人们也赶忙下台，不敢再跟男孩儿有过多的牵扯。
台上之人瞬间一哄而散，庆幸着被选中之人不是自己。
“对！没错！”男孩儿的眼眸之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燃起一种名为希望的火焰，“对，没错！你们别想抓住我，只要这样，肯定是死不了的...”
随即，男孩儿好似感觉浑身有充满了力量，指着台下的众人：“你们别想抓住我！”
村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孩子，不要连累你的家人，你可要想好了！”
“家人？”男孩儿蹲下身子，抱头痛哭，突然又是哭又是笑的站起身，望着自己的家人，歇斯底里的问道：“你们也不希望我死掉的对吧？”
“所以啊...我绝不能死！！！”
“至少，不能以这种方式死！”
老者皱了皱眉，随即招呼一旁几个壮汉，使了使眼色，意思是上去控制住男孩儿。
几名大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难处，他们也都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虽说村子弥漫着绝望的气息，但互相之间多少也有些感情存在。
抓了之后，也不好向男孩儿的亲人交代，实在是左右不讨好的事情。
“你们有什么好为难的？”老者有些生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过分暴躁，指着几名壮汉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祭祀了，马上就要到了时间，如果这次也出了差错，那就不是一条命两条命能解决的事情了，难道你们希望其他无辜之人死去？”
并不是说老者冷酷无情，而是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离别，他知道如果这次误了时差，全村都要遭到血洗，对于那所谓的上神那种超凡存在来说，随意的迁移个住处，找个交通信息不方便的山村，简直小菜一碟。
几名壮汉对视一眼，咬了咬牙，跳上台，就要开始对付还在大喊大叫的男孩儿。
男孩儿眼看几名壮汉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前来，更是激发了求生的欲望：“别..别过来！王叔、李叔你们这是想杀死我吗？！”
几名壮汉都皱了皱眉头，略带歉意的说道：“阿豪，抱歉了...为了所有人，我们也别无选择...”
“为什么？！所有人难道就不包括我？不如我们合起伙来杀掉那名上神如何？这样也死得其所，你们说是不是？”阿豪不断退后，嘴里快速的嘟囔着，但几名壮汉已经不听阿豪的言语，只想着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这时，有一名妇女和一名朴实的汉子赶忙一阵小跑，跑到老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