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就摇着了。
听着发动机的轰轰声,王卫东拍了拍车盖子,默默祈祷。
兄弟,你今天可别尥蹶子,要不然就丢大人了。
王卫东坐到驾驶座上,习惯性去拉安全带,却拉一个空。
苦笑着摇头,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已经犯过无数次这种错误了。
这也是前世考科目三时,落下的后遗症。
离合一脚踩到底,挂一档,缓松离合,踩油门。
卡车缓缓抖动,沿着黑漆漆的街道向前行驶。
这年月,最繁华的京城也只有几条主干道旁有路灯。
车头灯散发出的昏黄灯光,只能照五米多远,让王卫东有一种在大雾中行驶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好在,道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卡车才能以五十多码的速度飞驰。
王卫东一面开车,一面偷瞥旁边的韩所长。
韩所长眼睛直视前方,面无表情。
“韩所,我叫王卫东,是五星轧钢厂的卡车司机。”王卫东小声说道。
派出所管理片区治安,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你住四合院,对吧?”韩所长皱了皱眉头。
“呵,韩所认识我啊。”王卫东轻轻转动方向盘,绕过路中央的石墩。
第39章 突袭鸽市
王卫东进入五星轧钢厂后,经常跑远途,待在四合院的时间并不多。
韩所长能认识自己,可见业务很熟练,是一位老公安了。
“没办法,谁让你们四合院琐事多,是派出所的重点关照对象。”韩所长撇撇嘴,好像有点不屑。
“琐事多...”王卫东抿一下嘴,没办法否认。
韩所长被疑似座椅咯着腰,换一个姿势,拢起大棉衣。
“那个叫何雨柱的,一言不合就打架,要不是看在聋老太太面子上,早关篱笆里了。”
韩所长也许是觉得气氛有点沉闷,再加上旁边这位是师傅的小兄弟,又住在四合院,有意提点道:
“还有贾梗,整天偷鸡摸狗,如果不是年纪小,偷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早被我们处理了。”
“秦淮茹,疑似作风有问题,和不少人不清不楚,只是没实证。”
“贾张氏,标准的泼妇,嘴巴跟粪坑似的。”
“许大茂,没少占老乡们便宜,只是没人告发。”
“还有那几位管事大爷,也不安稳,四合院出事情,不找派出所解决,反而在大院里开大会,搞封建大族长。”
听到韩所提起管事大爷,王卫东心中一动,问道:“韩所,那三位大爷是咋回事?群众选举的,还是自己封的?”
三位管事大爷管理大院,在四合院居民眼中,似乎天经地义,王卫东却觉得有点奇怪。
“其实那是历史遗留问题了。”韩所长打着哈欠解释道:
“你也知道,建国初期,户籍制度不完善,再加上四合院里人员混杂,为防备敌特混入,地方上就让三位大爷管理大院,有点像古代的甲长。”
“后来形势稳定了,三位大爷也就变得可有可无,只能处理一点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
原来三位管事大爷是经过官方认证,难怪会如此威风。
“你住大院里,少和他们掺和,找个机会搬出来吧。”韩所长想了一下,又好心交代道。
这个王卫东,自从来到四合院后,整天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也算难得的老实人。
不能被四合院那帮人给带坏了。
王卫东讪笑着点点头,他早晚要搬出四合院,不过不是现在。
两人又聊了几句,韩所长邀请王卫东有空去他办公室坐。
王卫东自然一口答应。
有韩所长的助力,对付噙兽们,又多几分胜算。
很快,远处的黑暗中,依稀有星星点点灯光。
王卫东知道是鸽市到了,怕惊动鸽市的人。
他没等韩所长提醒,就主动把卡车停在路边。
“看来我们来早了,兄弟单位的人,还没来。”韩所长下车转了一圈,又被冻得缩着脖子溜达上来。
能不早嘛,现在才凌晨三点钟。
王卫东看着手表,撇撇嘴。
他坐在驾驶室里倒是没事,就是怕车斗里的李爱国和公安同志给冻坏了。
王卫东轻轻推开车门,也没打开车斗,就让李爱国他们从车斗里跳下来,在旁边的小路上,活动活动身体。
此时李爱国他们的帽子和大衣上,都是寒霜。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远处才传来一阵自行车轱辘和地面的摩擦声。
摇开车窗向外看去,黑暗中,十几位公安同志骑着自行车向这边驶来。
“这边!”韩所长跳下车,压低声音,挥挥手。
一团自行车向这边涌来。
领头的那个是个一米九高的大高个,他眼气的看着卡车:“老韩,你们派出所提前现代化了。”
“扯淡,这是红星轧钢厂的卡车,你知道我们是联建单位。”韩所解释。
两人正闲聊着,远处就有一辆吉普车驶来,吉普车后面还跟着三辆深绿色卡车。
卡车上站满身穿土黄制服,背挎步枪的士兵。
主力军来了。
大高个和韩所看到吉普车驶来,连忙迎上去。
吉普车打开门,里面的人没有下车。
王卫东坐在驾驶室里,看不清样子,只能依稀看出是一位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
看大高个和韩所的态度,应该是他们的大领导。
三人交流了不到两分钟,韩所就跑了回来,把他的下属聚拢起来。
压低声音:“鸽市有三个出口,等一下部队同志会负责封锁出口,我们的任务是冲进鸽市,甄别罪犯,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点头。
“好了,你们都是老人,规矩就不用我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枪。”
说着,韩所又从挎包里取出一捆红袖箍,分发给公安同志们。
“每个人都戴上红袖箍。”
李爱国也接过红袖箍,郑重的用扣针别在胳膊上。
看到所有人都带好红袖箍,王卫东看着自己胳膊上光秃秃的,疑惑道:“韩所,我的呢?”
韩所笑道:“你是卡车司机,等下就在这里负责看守犯人。”
对,我只是一个司机,只要送一批人来,再拉一批人回去,就算完成任务。
王卫东摸了摸腰间的手枪。
另外一边,大高个的队伍已经集合好,悄无声息的向鸽市摸去。
韩所看到那边开始行动,最后又叮嘱了两句,这才率领众人,开始行动。
吉普车和卡车在他们快接近鸽市时,打开明亮车灯,“轰”一声,犹如一支箭头,向鸽市射去。
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宁静,雪亮的灯光驱散黑暗,远处那些星星点点的手电筒光芒,顿时忙乱起来,准备四散开来。
鸽市内传来一阵喧哗:
“巡街来了,大家扯呼!”
“不好,是大檐帽。”
...
可韩所和大高个带着的人已经堵了上去,卡车上跳下的几十名士兵也排成长队,围了上去。
鸽市里的人就像一群鸭子般,被圈在了里面。
韩所拿出一个铁皮卷成的话筒,放在嘴边:“里面的人听着,现在都抱着头蹲到道路两边。”
“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别听他的!”人群中有人高呼。
“就是,大伙一起冲出去,他们不敢开枪!”
“人民子弟兵,爱人民!”
吉普车上的老者挥了挥手。
士兵们取下肩膀上的步枪,“喀嚓”拉上枪栓,乌黑枪口瞄准人群。
鸽市里的人顿时雅雀无声,抱着头蹲到道路两旁。
“现在轮到我们了!”韩所长带着公安同志,拿着手电,进入鸽市。
整个过程中,公安同志们的配合十分娴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显得极其轻松。
看来这种行动,不是第一次执行了。
想象中的火拼场面并没有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在铁拳面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当喧哗声再次消失,黑夜重新沉寂下来时,韩所长从鸽市里跑出来,冲着王卫东招一下手。
“该我上场了!”
王卫东跳下车,摇着卡车。
开着卡车缓缓向鸽市驶去,在韩所长身边,稳稳停下。
这时,李爱国已经提溜着一位身穿黑棉袄,头戴毡帽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从这小子身上搜到一块梅花表,估计是贼赃。”他把手表递给韩所长。
“啧啧,一百四十块钱的手表,够你在篱笆子里蹲上五年的。”韩所长为这个意外收获感到兴奋。
他把手表装进挎包里,指了指车斗:“小贼,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