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于他现在有了一份学生的口粮。
所以周健在学校里面,他自己的生存,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问题是:他家里实在是太穷了!不仅仅周健在学校里面,买不起菜吃。
反而他还要把自己的定额粮食,省出一半多一点。
每个月都得辛辛苦苦的扛回家,用来接济家里面的老婆、孩子,和两位老人...
在这个时期,
像周健这样已经结婚生子,然后再回到学校里面去读中专、甚至是上大学的人。
其实很多。
尤其是再过上1,2年,等到G农bing大学,招收那些各行各业根正苗红的人,进大学去深造。
到了那个时候,家里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而他自己还在念大学的人,
都多的很。
罗旋和彭勇、王兵吃完饭,便熘到学校外面的田野里闲逛。
“要不,我们参照以前在学校里,对待于贵军的做派,帮这个周健一把?”
彭勇提议道:“只不过以前我们让于贵军帮忙打水、打饭,负责宿舍里的卫生。
当时是罗旋哥你说,他如果那样挣表现,就能够当上班干部。”
彭勇兴奋的提议道:“而这一次,我们如果让周健来干这些活儿的话。
咱就直接给他钱,或者是粮票、菜票来作为他的报酬。”
王兵在一旁拍巴掌叫好,“行行行,这个办法好!反正我们的家庭条件,要比周健家好很多。
大家稍微拿出来一点点零花钱,就能帮上他一把。至少让他每天中午,不用吃豆瓣酱拌饭吃了吧?”
雅文库;
学校里面的饭菜,由于教育局很重视学生们的身体发育,因此拨有转款,给学校进行伙食上的补贴。
所以学校里面的饭菜,其实卖的并不贵。
1份素菜,才卖7分钱。
而由素菜和猪肉菜混合炒的,那种荤菜,1份也就是1毛5~2毛5之间。
这主要是根据里面的肉量,来定价,所以菜品的价钱高低不一。
见两个人说的起劲。
罗旋冷哼一声:“这是啥馊主意?于贵军那家伙,他纯粹就是个官迷。
他要想在学校里面,拿到个一官半职,然后好和家里面的兄弟们争一下。好去顶替他爸,在邮电局那个工作。”
罗旋道:“而这个周健,他显然和于贵军不一样。
人穷,就特别注重那个脸面、特别在乎别人对他的态度。
咱们要是让周健帮我们,去打洗脚水、打饭什么的,然后给他粮票菜票?”
罗旋解释道:“别看他嘴上会说着谢谢,但是人家的心里,其实会觉得特别的憋屈。
久而久之,这会搞出毛病的!”
彭勇和王兵心里,对于罗旋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和信任。
他们一听罗旋并不同意,刚才这个方桉。
不由异口同声的问,“那我们该怎么帮他呢?”
“帮什么帮?救急不救穷。”
罗旋道:“周健他现在每个月,都有31斤定额口粮。这一笔收入比起他以前,在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的话,可要高不少了!
这么多年,他都熬过来了。
如今周健家的条件,已经得到的改善,你觉得他还会熬不下去吗?
人家顶大在学校里面,读上三年书。
到时候他就能回公社去,分配到一份工作,以后人家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用不着咱们在这里,替他闲吃豆腐澹操心。”
别看罗旋嘴上,说的是这一套理由。
其实;
罗旋的心里,还有另一个担忧,根本就没说、也没法说出来:
后世被室友一锤爆头的事情,罗旋还记忆犹新。
那也是个人品极好的人、特别孝顺的人。
可他最终也架不住,长久以来居人下那种憋屈、和被贫困摧残的一文不值的尊严。
如果室友在言行举止上,再过分一些的话。
谁恐怕也会有,忍不住爆发出来的那一天。
这个周健如此要强、这么的拼,他不就是想出人头地、让自己的家人能过得更好吗?
有这样心劲的人,只能对他加倍的尊重。
而不是对他颐气指使、呼来喝去。
如果那样做的话,久而久之,那就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祸根!
说实话,
如果采用彭勇提出来那个馊主意,罗旋宁愿趁周健吃完饭、出去散步的时候。
在他的必经之道上,往地上丢上5块3块的,让他来个意外之喜。
这都要比让周健,替大家伙儿打洗脚水,然后赚1份买素菜的钱,
效果要好的多...
蔫人出豹子。
像周健这样特别自尊,又自强的人,最好不要去刺激他。
学校刚刚开学。
寂寞了一个假期的校长,教导主任,教工主任这些的领导们...
早就憋屈的不行了!
趁着大家伙儿刚刚来上班,那股新鲜劲儿还没过去,所以校长、副校长他们,赶紧组织了一场又一场的会议。
大会开完了,开小会。
小会结束了,私下里还要开个碰头会...
这些领导老师们忙于开会,可就把学生们,给搞得六神无主了。
罗旋所在的这个畜牧专业,是个大冷门。
班上的学生,男男女女加起来才20来个。
开学第二天,
班主任丢下一句:“你们自己先彼此做一番自我介绍,让同学们都互相熟悉熟悉。我去开个会去,去就回。”
然后他这一去,就是整整一个上午。
罗旋对于与同学们结交这事儿,兴趣不大。班级里面,现在自己也就认识个周建。
对于其他的7,8位女同学、10位出头的男同学,便一个都不认识了。
不愧是专科学校。
这一次所颁发的教材,除了思政之外,其他的教科书无一例外的,都是专业性很强的书籍。
《母猪产后康复与护理》、《三大家鱼养殖要点以及水深分布》、《山羊与绵羊养殖要点》、《新型人工授惊技术概要》、《母牛产道结构详解》...
现在班上的同学们,
都在那里三五扎堆儿的,彼此介绍自己,闲聊各自老家的逸闻趣事,和风土人情。
而罗旋则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专心致志的看书。
“这位同学你好,我是白淑珍。”
一道爽朗的女声,在罗旋的旁边响起,“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来自于哪个县的?”
白淑珍?
你干脆叫白素贞得了,这样我还记的牢一些。
罗旋抬头,不由失声惊呼:“好大一棵树!”
“什么树?”
“哪里有树?”
白淑珍扭头看着窗外,然后咧嘴一笑:“这位同学,你可真有趣儿!窗外满墙的爬山虎,却被你当成了树?”
罗旋只能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那是爬山虎啊?
我说它的叶子密密匝匝,都能把3楼的窗户顶部给遮盖住了。
那棵树,得多高多大啊?”
白淑珍掩嘴笑,“咯咯咯...我叫白淑珍。这位同学,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罗旋道:“哦,我叫罗旋,来自江内市。”
白淑珍一愣:“罗旋?这个名字好听。不过,你到底是哪个县的呢?”
罗旋回道:“我就是江内市居民。”
“啊?”
白淑珍巨嘴大张:“你是城里人?”
罗旋点点头。
白淑珍满脸疑惑:“你既然是城里人,怎么会跑来...”
“我喜欢学这个。”
罗旋埋头继续看书:“为国家多养爱国猪;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足够的膳食,是我们每一位热血青年,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哦...”
白淑珍点点头,“那...罗旋同学你忙,我就先走了。”
“再见。”
罗旋的户口在江内市,所以说自己是城市居民,这话也没毛病。
山里人,山外的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