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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余贵军父子俩正在博弈。
而此时的罗旋,则被陈晓端叫到教师办公室里谈话。
“罗旋,你怎么老是不来听课呢?”
陈晓端笑道,“我刚刚带六年级,正是需要抓成绩、抓教学质量的时候,你可不能拉我的后腿啊。”
罗旋也笑,“放心吧,只要你这一次的汇演成功了,啥业绩都出来了。正所谓一白遮千丑,只要有一个突出点,其它的就不是事儿。”
陈晓端已经不像前一阵子,那么职场小白了。
闻言,
她微微叹口气,“其实,我还是喜欢把重心,放在狠抓教学质量上。至于其他的...哎,那只能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怎么能本末倒置呢?”
罗旋笑笑,没说话。
教学质量在有些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
再过几年,连学校都得停课,谁还有心思,管你什么教学的事情?
但人家陈晓端有她的坚持,自己就应该给与她足够的尊重。
一如大石下顽强冒出头来的小草,虽说不起眼,也不伟大。
值得佩服。
自己可以不去给它浇水施肥,但至少不要去打击它...
“哎对了罗旋,这一次去县里汇演,你也得参加啊。哦,还要穿白球鞋、蓝裤子、白衬衣,系红领巾,可别忘了。”
陈晓端笑道,“到时候,我们提前一天出发,先去熟悉一下场地。还有就是,县礼堂里面的灯光很明亮,我担心同学们到时候会慌乱,所以先去熟悉一下,你也得跟着去。”
县里的礼堂和,红星乡公所里面的礼堂,不一样。
因为荣威县城里通了电。
那个礼堂里面有大量的聚光灯,陈晓端这是担心,那些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同学们,到时候会怯场。
陈晓端这个担忧,其实是有道理的。
在这个看见别人拉一下绳子,电灯就会亮、大家都会感到很惊奇的时代,骤然让他们站在那么多的强光筒灯之下。
说他们心里不慌,就怪了!
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别找借口想开溜。”
陈晓端见罗旋不肯答应,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白宣纸来递给罗旋。
只见上面写着:
红星乡高级小学六年级,国庆汇演节目表。
曲目:歌曲《生产队里的大铁牛》。
作词作曲:陈晓端;
合唱、排舞指导:罗旋;
表演者:红星小学六年级学生代表....
这个时代可没有复印机。
陈晓端递给自己的这张纸,是用复写纸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很显然,
那份正式文本,陈晓端已经上报给学校领导、然后转呈给县里面的“汇演筹备组”那边去了。
纸上的字迹娟秀、工整,让人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但里面的内容,却让罗旋感到一阵阵的恶寒,“你这事办的,可真不怎么地道啊。”
罗旋埋怨道:“你要带队去参加汇演,那是你的事情。我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扯上我做什么?”
陈晓端狡黠的一笑,“可你会应付各种突发情况、会和方方面面的领导、同行们打交道啊。
能者多劳嘛,你也是我们班集体的一员...”
见罗旋脸色开始下沉,陈晓端连忙改口道,“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太会和别人交往,对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
别,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想让你跟着去,有你在那里,我才会感到心里踏实一些吗?”
有一些人,你和他交往,交往的久了,就会慢慢忽略掉他的年龄。
甚至是性别。
现在的罗旋,在陈晓的心目当中,就已经没有年龄上的意识。
包括和和张微、刘富贵、顾胖子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也是一样。
这些人,基本上都会自动忽略掉罗旋的年龄,而是将罗旋当作一个与自己的同龄人,去正常交往。
见陈晓端的神色当中,已经带着一丝丝乞求的意味在里面。
罗旋微微叹口气,“好吧,只是我没有白球鞋,也不想穿那种网球鞋...你说,我连网球都没有见过,穿那东西干嘛?”
陈晓端闻言,顿时扬眉道,“那行,你想怎么穿都行,反正你也不用上台去表演。顶大也就是谢幕,或者是领奖的时候...要是我们能够获奖的话。
只有那个时候,你才会上台去露个脸。”
答应下陈晓端这件事情,罗旋便回自己的出租屋里,和杜仲他们一家子安顿几句。
由于现在杜仲和自己之间的信任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所以这一次和杜仲说话,罗旋比起以前和他说话的时候,已经要直白的多了。
关于自己在小老君生产队,偷偷摸摸开荒种地、光明正大盖房子,这两件事情,罗旋准备都托付给杜仲、卜耀明去办。
自己只需要掏钱,以后再负责提供种子就行。
山里那座房子盖的好不好,罗旋其实并不放在心上:那只是一个临时的避难所而已。
如果说,
自己在正兴大队盖的那座砖瓦房,多多少少还有一点点、发达了,就要回老家盖套房。
也好在乡亲们面前显摆显摆,那种小农意识在里面的话。
那么小老君那座房子,显然就没这种意味了。
心有所系,才是家。
自己现在心还是漂着的,哪里都可以是家、哪里也都不是家。
第235章 组建狩猎队
狩猎队是个好东西啊!
只要把狩猎队,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后自己手头上就有人。
而且还全是那种身强力壮、胆大包天的家伙。
还有他们手里还有“砰砰砰”,并且还全是真家伙,而不是山民们手中那种火铳。
想想都觉得扎势!
“我便是那狗霸天,手里有枪又有钱呐啊啊...我就是那黑白无常合体哟,论谁白,抹上二斤面粉,他也没咱光鲜呐啊啊,哈哈...论那些见不得光的名堂,嘿嘿...咱走着看!”
罗旋正在往正兴大队赶路。
走着走着,
脑子里忽地响起一首,流行于巴蜀省珉锅后期、那些已经变味了的“刨哥”们嘴里,最爱哼唧的这首杂曲儿。
蛮应景的。
就是自己不敢把它哼出来...
打死也不敢!
咱是一个勤劳善良的小社员,生平最恨旧社会那些欺男霸女的混蛋!
不忘街机苦,感恩今日甜。
罗旋一路胡思乱想,又随口敷衍了几位和自己打招呼的路人。
见到男的就喊“叔”,遇到女的就叫“孃”...
年轻一点的就喊哥、姐。
反正自己也不认识他们,把对方的辈分叫高些,总归是不会错的。
就这么一路折腾,罗旋紧赶慢赶,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回到了正兴大队的大队部。
“哟,你小子又提升档次了?”
大队长廖先明,伸手接过罗旋递给他的“战斗牌”香烟,满是讶异的问,“哪来的这种紧俏烟啊?这玩意儿,我也就在乡公所里去开会的时候,在别人的上衣口袋里见过一次。”
这个时期的人,稍微混得好一点的人,在夏天的时候都爱穿一件白衬衣。
如果哪天他身上的烟不行,他就会把香烟塞到自己的裤兜里。
要抽烟的时候,就将手伸进兜里扯出一支来就行。
也没人知道他抽的好与坏。
如果那天他身上有包好烟的话,往往他就会把这包烟,堂而皇之的放在上衣口袋里。
白衬衣透明。
那包好烟,就会被大家伙儿看见,很是长面子的!
如果他那天身上,正好有好烟、也有差烟...
那简单:差的香烟塞裤兜,好烟放衣兜!
至于给别人递烟,应该递好烟还是差的烟....那就看人咯。
劳动人民的智慧,那真还不是盖的!
罗旋不抽烟。
但自己身上,总是揣着一包好烟。
起步,至少都是3角6分钱一包的“红梅牌”香烟,还没有上限。
这个得取决于刘富贵和顾胖子,送了啥牌子的香烟给自己。
这包“战斗牌”香烟,好像价钱是7毛8分钱一盒。
而且有价无市,一般人趁早断了那个念想:买不到的。
见罗旋掏出来这么一盒烟,大队长廖先明也不像以前那样,非得和罗旋分个公私、长幼。
接过烟,廖大队长踢踢罗旋,“给烟不给火,你想得罪我?”
“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