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后，章大海已经午睡醒来了。
看到黑娃就像不认识一般，冲楚寒淡淡道：“我只教了黑娃杀人，其余什么都没教他，而且他身份空白，只有三个人知道他跟我有关系。”
“这样做，是为了把他交给你的时候彻底变成你的东西，而不是我的，所以怎么调教是你的事，你不要找我。”
“另外这次我隐退后，还有一个人你可以完全相信，她会全力帮你，并且在我隐退后，把我的所有计划告诉你，若微！”
林若微缓缓走了进来，神色低沉。
章大海目光看着楚寒：“若微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他。”
“接我的车已经在门口了，不用给我送行。”
“你现在就走？！”楚寒知道章大海要退休了，但却没想到他退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章大海却是嗤笑：“走？你以为当卧底是公司上班呢想走就走想退就退？”
“我深陷泥潭不得善终，这次去，是带着风天奇的计划去一趟冀北吴家。”
“如果我死了，就说明计划失败，风天奇会立马安排你去国外，如果我没死，马上就过年了，你还能过完这个年再走。”
章大海笑着将手拍在楚寒肩膀上：“别送，你现在是当大哥的人了，得稳重一点，走了！”
楚寒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章大海走远，直到他消失后良久才下意识点了根烟。
吸了口，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当日晚间。
楚寒坐在主位上曾经章大海坐的位置，抽着烟目光忘过去：“冀北吴家，说说吧。”
“我主要是想听冀北吴家，跟冀中北商会之间的事情，别拿假话来搪塞我。”
刘德默默扒拉着米饭不说话。
林若微更是沉默良久才道：“吴家是土夫子出身，祖上是江南一道悍匪，同时也是冀中北商会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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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无人可用
“土夫子？”
楚寒是第一次听这么新鲜的词汇。
“就是挖人祖坟的，盗墓贼。”刘德道。
林若微点头：“江南一道悍匪，基本上都是盗墓起家。”
“兵荒马乱的年代，没吃的没喝的，就有人想出把老祖宗坟墓里的东西刨出来，卖给当地军阀或者是外国人换吃的。”
“战争时期，除了发国难财，商人想赚钱就只能靠盗墓，国难财这东西不靠谱，战乱结束后容易被清算，当时的冀中北”商会想继续发展下去，就只能拉这帮盗墓贼入伙。”
“这就是吴家成为冀中北商会创始人之一的原因，而吴家难搞的地方在于，吴家出过一位战争英雄。”
“你知道的，大家族嘛，从来都不会只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是多方下注，把家族中的年轻成员分散出来，有的加入商会，有的成为土匪，有的给外国人当狗，有的给军阀当狗，还有的…进入正规军，实现利益最大化。”
“虽然吴家那位英雄不是出自咱们正规军，但当年在冀北那块抵御外敌，为当地做了不少贡献，当地人都承吴家这个情，以至于吴家现在，则是有人在冀北总督府任职，且职位不低，比稽查大队风总队还高两个级别。”
“正，正司级？！”
楚寒两眼瞪大，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章大海退休后是副司级别，上次他说他比风天奇高一级，那特么吴家那位不就是正司吗？！
正司啊，都特么有调动半省之全部资源了，这尼玛怎么玩？
楚寒手有点抖：“你继续说。”
林若微点头：“吴家那位正司级存在其实还好，为国为民，身先士卒，风天奇都佩服他，而且他很早前就宣布彻底跟吴家断绝了关系。”
“主要还是吴家本身，这个家族出身本就不正，再加上成员复杂，有的爷爷是当汉奸的，有的父亲是给军阀当走狗的，大部分不是什么好东西。”
“冀北那边的稽查大队一直想把吴家给办了，可就算吴家那位宣布跟吴家断绝了关系…真把他全家办了，这是个人都得管啊。”
“一直拖拖拖到了现在，吴家又是贩毒又是搞房地产玩强拆，手还试图往警务系统里面伸。”
“就去年，吴家想办法弄了个当地代表出来，提了条意见说罪犯也应该具有人权，稽查大队不应该对罪犯采取过激手段。”
“这话其实放在各地警察局还行，因为警察局处理的大部分都是小偷小摸这种案件，确实是应该给予罪犯最基本的尊重，吴家可恶就可恶在他们偷换了概念，模糊了问题。”
“问题是稽查大队处理的都是贩毒、走私，械斗这种动辄几百人火拼的大案，你跑去跟一个举着枪杀红眼的人说要他冷静，连续警告好几遍之后才动手，到那时你早就被打死了。”
“吴家自己本身就贩毒，所以他们是用了一个伟光正且正确的提议，然后把这个正确的提议放到了不正确的地方来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稽查大队减弱对贩毒的打击，甚至是不打击贩毒。”
林若微一口气，喝了口水道：“吴家的提议在冀北通过了，确实是减弱了当地小偷小摸这种小事情的犯罪率，但却让贩毒变得更严重了。”
“但吴家闭口不提，只疯狂宣传这个提议减少了犯罪率，以至于奉北这边也不得不效仿。”
“但他们现在已经触犯到了稽查大队，甚至是还上面一层的底线，就在几个月前有一条铁令下来，要风天奇不惜一切打掉吴家，彻查吴家那位正司存在。”
“如果有问题，一并拿下。”
楚寒听得惊叹连连。
如果不是有人解释，他至少需要三到五年，才能弄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沉吟片刻楚寒开口：“如果这样说，周立去奉北总督府应该是要跟总督府联合演一场苦情戏给冀北吴家看，让冀北吴家觉得，官方重视他们那个什么应该给予罪犯人权的狗屁提议，周立因为没重视所以要挨处罚，让冀北吴家误以为官方并没有动他们的意思，所以之前周立走时说的危险，其实并不危险，因为只是演戏。”
说到这，楚寒眯起了眼睛：“但老章去冀北吴家，却是真的羊入狼群，人入虎穴，一不小心就得丧命。”
楚寒的话听得刘德有点愣神。
不是因为楚寒猜错了，而是因为楚寒猜得分毫不差，而且是在林若微说完，立马就猜出了所以然来。
愣神过后刘德会心一笑。
老章，你培养的这个接班人，当真是合格的有点过分了。
而楚寒却已经冷笑了起来：
“章大海啊章大海，他不提前告诉我，是觉得我跟他情意很深，所以绝对不会同意他一个人去冀北吴家吗？”
楚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狗东西就喜欢瞎想，老子跟他认识这几个月，不是老子坑他就是他坑老子，老子巴不得他死呢，还特么担心他？担心个屁！”
“老子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他有事情瞒着老子，这狗屁东西，吃饭！”
楚寒点了根烟猛吸一口。
刚拿起碗筷又立马放下，摆手道：“联系下武和尚，问问他从吴莫寒那女人嘴巴里有没有套出东西来。”
“算了，我自己给他们打电话。”
楚寒阴着脸起身：“你们这些章大海的人我是真特么的不敢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有事情瞒着老子。”
电话拨通，楚寒开口就是：“吴莫寒开口了吗？没有？没有一枪把她给我毙了，想到她就烦！”
“你小子当队长的手底下有几十号人吧，奉北离冀北几百公里，你联系交警大队或者警局的兄弟让他们帮忙拦一下章大海的车。”
“风天奇不让？！我可去他祖宗的吧，你给老子告诉他，他特么敢阻拦，老子连夜赶过去把他家给炸了！”
“不好意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楚寒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顿时两眼血红的将手机砸在了地上：“草尼玛的武和尚，关键时刻你就是这么对老子的？”
楚寒手撑在桌子上喘着粗气，两眼血红如同一匹孤狼，颤抖道：“林若微，你手底下有人吧？”
“你就眼睁睁看着他送死？他可是你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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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你们被征用了
林若微低头含着热泪双拳紧攥。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爸，可我能怎么办，阻拦他？打破他运营了一辈子的计划？”
“如果这样，他更宁愿去死，我能做的，只有支持他，帮他稳住后方。”
“楚寒，别乱来，我爸不怕死，只怕自己死了盯了大半辈子的这帮地方还在逍遥法外。”
楚寒阴沉着脸磨牙：“理智并不是绝对的正确你明白吗，正是因为人心中有情感，会为了情感犯傻，所以人才叫做人！”
叹息一声，楚寒拉开茶几下的柜子。
里面摆满了不下一百多台备用手机。
取出一部插上电话卡，楚寒拨通了电话：“帮我个忙。”
电话那头的人犹豫了半响，沉声道：“现在还不是我暴露的时候。”
“不让你暴露，你帮我在稽查大队捞几个人就行了，只需要告诉风天奇，洪田是我的人他就会放人。”
“他如果不放呢？”
电话内的声音漠然道。
楚寒满眼狠辣：“那就让洪田跟他几个兄弟在羁押室自杀，我特么就不信，他风天奇敢让我的人死在稽查大队！”
挂断电话楚寒一把将手机砸在地上砸了个稀碎。
随手拿了几台备用机放身上，带着黑娃上车迅速朝着冀北方向赶去。
是夜，稽查大队总队办公室内，风天奇阴着脸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击。
边上武和尚低着头一脸为难：“我挂楚寒电话，他会弄死我的。”
风天奇翻了个结结实实的白眼：“我说你小子也不是真傻，怎么特么的就能怕楚寒一个同龄人怕到这个地步？”
“你能不能有点志气，我要是你，我就干掉楚寒自己当大哥！”
武和尚连连摆手，一脸的心有余悸：“你觉得你行你就自己上，我反正是不上。”
“到时候楚寒要告你，我一定第一个站出来指控你！”
“卧槽你特么…”风天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着武和尚的手在颤抖：“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特么要放在战争时期，你特奶奶的就是个汉奸！”
“你知道楚寒现在干什么去了吗？他去冀北了，去破坏老子辛辛苦苦布出来的局去了！”
“你就认楚寒是吧，行，稽查大队你也别呆了，林老二手下有几个家伙已经被楚寒彻底洗脑变成了他自己的人，你跟这几个家伙一起滚蛋吧，找你的楚寒去，老子伺候不起你们这帮大爷！”
武和尚一听风天奇要放自己走，也不含糊，去羁押室里把洪田几个人提出来，偷了辆警车就朝着冀北方向飞速赶去。
而风天奇呆在办公室里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西装。
朱滨龙从外面走进来：“摄影师到了，冯队，走吧。”
“得。”风天奇咧嘴一笑。
……
晚阳高速，楚寒一路狂飙。
同鬼一样横冲直撞，晚间交警大队的投诉电话都被干爆了。
狂飙两个多小时，油箱见底了才不得不停下来加油。
后面追赶的交警很快围了过来。
为首老交警抹了把冷汗上前，冲楚寒呵斥道：“最高车速都特么超两百了，你搁这儿玩侠盗飞车呢？”
说着目光看向加油站工作人员：“不用给他加油，车扣了。”
“还有你，跟我回局子吃个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