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产品我只是带着做，我还有别的产品。”
牛山强撑着说道：“大不了我不做白象山寨就行了。”
“山哥，我知道你非常有实力，我看中的就是你的实力。”
方行推心置腹的说道：“我真心希望咱们能够达成合作，要不你直接开个价，你想要多少钱，我才能表达自己的诚意，怎么样？”
牛山见过很多人，和很多人谈过各种各样的生意，第一次遇到方行这种上赶着要把钱送给自己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沉声说道：“不是我自己赚的钱我没兴趣，我承认你这个人说话让人很舒服，如果你产品做的很大，或许我想跟你合作，但你的产品刚刚进入这里的市场，就算是白象再傻也已经盯上你，你这几天在刚做推广的时候产品可以卖的不错，但等白象让利贴补市场，你基本就凉了，你知道吗？”
“你担心的就是这？”
听到牛山的话，方行忽然笑了，说道：“坦白说，我真一点都不担心这种事情，你说的事情我早就料到，我可以打包票告诉你，我们赵师傅食品来到这里就是干掉白象的，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说好听点是开拓市场，说直接点，那就是干掉白象，一山不容二虎，这是谁都知道的。”
方行的话落在牛山耳中，牛山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很快开口说道：“你才多大？就敢扬言干掉一个根正苗红的国企？你知道吗？如果每一个怀揣梦想的少年都能够成功，社会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碌碌无为的中年男人。”
方行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我已经好话说尽，你都不答应我，我真的没办法再能想到其他话来说服你了，唉。”
说完，方行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牛山取下了脸上的黑色口罩，露出了脸庞，粗糙的左脸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右脸有烧伤的痕迹，乍一看去，让人有些害怕。
看到这一幕，方行有些意外，意外的不是牛山的脸庞，而是牛山竟然愿意当着自己的面脱下口罩。
“我改变主意了。”
牛山苦笑一声，说道：“放在十多年前，谁还不是一个怀揣梦想的少年呢？你说是不？只是很可惜，我的梦想在一场火灾中被毁掉。”
“你的梦想是什么？”方行连忙问道。
“弹钢琴。”
牛山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从未有过的认真，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想站在世界舞台上，成为顶级的钢琴家，可后来观众们告诉我，脸庞毁容的人就算是钢琴弹的再好也不配站在舞台上，因为没人会去欣赏一个毁容的人站在舞台上去表演，尤其是人们眼中奢侈的钢琴和高贵的钢琴家。”
“谣言猛于虎。”
方行有些心酸，说道：“不必听别人的评论。”
“可主办方都不让我上台，我还能听到别人的评论？”牛山说道。
“那也不能向现实妥协。”
方行想了想，觉得伤痛在别人身上，自己很难体会到别人的痛，于是补充道：“去他娘的钢琴，咱们赚钱不香嘛？金钱会抚平咱们一切伤痛。”
听到方行的话，牛山目瞪口呆，直接愣住。
去他娘的钢琴？
金钱会抚平一切伤痛？
这么多年，牛山第一次听到这种干脆直接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牛山忽然发现很有道理，自己没弹钢琴之后不是过得很好了吗？
有了家庭和事业，至少比弹钢琴的时候每场演出只能拿十几块钱强呀。
现在，就连自己的小女儿都六岁了，一家人不缺吃穿，和以前相比，真的已经是非常好了。
伤心干嘛？
完全没必要呀。
这一刻，一直埋藏在心底中多年的心结竟一下子解开，牛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牛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方行说道：“没想到，你是有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如果这是对我的夸赞，我十分愿意接受。”
方行耸肩一笑，说道：“那刚才说改变主意这话算数吗？”
“算。”
牛山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自己要想好，就算是我能够帮你增大铺货量，可最终你和白象必有一战，白象身为国企，背后资金雄厚，你能打得过白象吗？别到时候被打的满地找牙，那就真的后悔都来不及。”
“我完全有信心。”
方行拍着胸脯一脸自信的说道：“虽然白象是国企，背后资金雄厚，但是我相信市场永远是由消费者主导。”
“这么说，你能很好的掌控住消费者的心理？”牛山说道。
“这个我不敢保证。”
方行认真道：“但我会全力以赴，绝不让你失望。”
“这话很实诚。”
牛山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吧，市场我们一起开拓，我暂时不做产品总代理，毕竟你现在正在铺天盖地的做广告，我要是做你的总代理，有种占你便宜的感觉，等市场开拓好的时候我再做你的产品总代理，这样也不算是占你便宜。”
说到这儿，牛山想了想，说道：“明天先给我送一百万的货过去，我尝试铺下全省市场。”
“一百万？”
方行瞬间被震惊，难以置信道：“一百万的货差不多是一百三十车，你能一下子出这么多货？”
“应该没有问题吧。”
牛山笑了笑，说道：“毕竟我在这边经营了这么多年，手里的渠道不差，一百万的货要是无法三天内铺出去，那我这些年真的是白做了。”
“山哥牛比！”
方行立即竖起大拇指，说道：“看来以后在山西我得仰仗山哥！”
“丑话先说在前面，你的产品要是太差，消费者不买单，那到时候货铺出去卖不出去，那咱们今天谈的就当是废话。”
牛山沉声说道：“你应该知道，就算是我渠道再好，消费者对产品不满意，那都是白搭。”
“山哥，您放心，我们的产品是经过市场的验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方行连忙说道：“到时候要是产品卖不出去，我自己亲自开车去拉回来。”
“嗯。”
牛山点了点头，说道：“那今天先就这样，时间不早了，我得接女儿去，回头我会派人专门跟你沟通这件事情。”
“好勒。”
方行笑道：“那代我向你家公主问好，我送送您。”
“别客气。”
牛山摆了摆手，出门下楼，“不用送。”
“行行行，那您慢走。”
方行挥手送别牛山，回头看了眼靠在门边的云芹，皱眉说道：“在门外偷听可不是一种好习惯。”
“我是你秘书。”
云芹耸了耸肩，说道：“原本我应该在里面端茶倒水，现在站在门口随时听你吩咐，按理说不算是偷听。”
“好吧。”
方行无奈道：“算你狡辩成功。”
“真看不出来，你三言两语竟然就搞定了这件事情。”
云芹看着楼下远去的牛山，冲方行说道：“你别忘记，他是做山寨产品的，他一次性开口问你要一百万的货，你就不担心他骗你的货？”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方行认真道：“连古人都懂的道理，我不能不懂，何况是我主动找的他，总不能一上来就怀疑人家吧？”
说到这儿，方行问道：“我让你查他资料，你查到了吗？”
“嗯。”
云芹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方行，说道：“这个人确实有些能力，在当地的很多经销商眼中，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前有很多人招揽，却没有成功，只是他这个人有个污点。”
“什么污点？”
方行接过云芹递来的资料，随口问道。
“以前伤人坐过牢。”
云芹说道：“被判了一年零四个月。”
“这没啥，谁还没些黑历史？”
听到这话，方行看也没看手中的资料，将资料重新递给云芹，问道：“看坐牢时间就应该能够猜到，并不是多么道德沦丧的事情，我就不看资料了吧。”
说到这儿，方行问道：“郑经理呢？怎么没看到他的人？”
“去分公司的选址地点了。”
云芹说道：“一直都很忙，差点连吃饭时间都没有。”
“不错，总比闲着好。”
方行点了点头，说道：“这会儿要是闲着，那就说明我们完犊子了。”
“你真的很看好山西这个市场？”
云芹想了想，问道。
打心底里说，因为白象已经在当地市场有一定的占有量，她并不是十分看好方行。
就像是刚才牛山所说，若是每一个心怀梦想的少年都能够成功，就不会有那么多碌碌无为的中年人。
“既然来了我就要抢占这里的市场。”
方行抬头看了看云芹，想都没想说道：“看不看好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我现在要做的是拿下这个市场。”
听到方行的话，云芹微微一怔，满脸意外，旋即点了点头，说道：“听起来你说的很对，不过我对你能够打败白象非常拭目以待。”
“看着吧。”
方行笑道：“我会让你震惊！”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周转瞬即逝，身在郑州的姚忠良终于坐不住了。
看着由山西传过来的资料报表，姚忠良的眉头皱成一团，短短一个周时间，赵师傅袋装面和桶装面已经从太原省会城市延伸到周边六个城市，就连平顶山都已经有了赵师傅袋装面和桶装面的痕迹，这让姚忠良一时间难以接受。
一山不容二虎，山西市场虽然大，但毕竟有限，从这一个周起自家产品的出货量锐减中，姚忠良恨不得立即掐死赵师傅食品。
“看来我小瞧他了。”
看着资料报表，姚忠良深吸了口气，气的咬牙切齿。
原本他根本就没将赵师傅当回事，可现在看来，他错了。
听到姚忠良的话，秘书吴亮开口说道：“姚总，现在咱们必须要出手了，咱们要是再不出手，山西市场保不住只是时间问题。”
“嗯。”
姚忠良点了点头，说道：“是时候出手了，要是再不出手，这小子就要蹦跶上天了，不过现在赵师傅食品虽然让我感到头疼，可我也完全有信心迅速干掉赵师傅，现在他们市场做的好，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进行让利补贴。”
说到这儿，姚忠良抬头看向吴亮，吩咐道：“这样吧，你亲自去一趟那边的办事处，既然赵师傅食品想和我们打价格战，那咱们就一战到底，将利润让到和他们一样，我倒要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消费者们到底是选择不靠谱的民营产品还是国企产品。”
“好。”
吴亮闻言点头道：“那我立即出发。”
……
有了牛山的帮助，市场的开拓远比方行想象中的更快，所有人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即便是坐镇在分公司里的方行，每天至少都要开上两三次的会议，同时和牛山通话近两个小时，详细的讨论着市场囊括的每件事情。
这几天，原本一直都处于打酱油状态的云芹都干劲十足，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甚至有时候忙到凌晨两三点，这让方行有些意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