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这边得不到什么消息，中森光子点头说：“没事了，你早点休息吧。”
待女儿离开后，阿卡丽开口说：“夫人，需要我去除掉他吗？”
雪母摇摇头：“不用，他既然敢说，肯定留有后手，没必要引爆事件。”
“再说了，那些造假数据被公开，倒霉的又不是我，而是那些老东西，我巴不得事情闹大点儿。”
“不过，眼下不适合引爆，那个小子有一点没说错，东瀛的经济泡沫随时会被戳破，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事端。”
“是。”阿卡丽恭恭敬敬鞠躬说道。
“有机会盯着他，也许他还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雪母中森光子并不知道，今天她的这个决定，成为日后拯救他们家族的救命稻草。
……
第二天，外贸团浩浩荡荡来到了株式会社大厦，开始了谈判。
双方见面并不早，约在了中午十二点。
可以理解为株式会社很忙，早上没空。
也可以理解为株式会社有恃无恐，把众人凉半天。
“山本先生，还希望你们株式会社能再优惠一点，这次我们可以购买近十套生产线。”
在郭良才对面的东营人，态度坚决摇头说：“郭先生，高端设备前期需要投入极大的研发成本，我们需要把这些成本均摊到设备里。”
“我们卖得不仅仅是设备，而是技术成果。况且，我们的高端塑料加工机械，一直供不应求。”
“我也是看在我们双方长期合作的份上，才专门接待你们。”
不管郭良才怎么说，对面的小鬼子在价格上就是不肯松口。
甚至，山本织田理直气壮说：“郭先生，我需要告诉你一个事实，高端的塑料加工设备，我们东瀛是世界第一。而且在价钱方面，我们比第二的米国，还要便宜许多。”
“论性价比，没人比我们更高。”
郭良才不知道东瀛的塑料加工设备是否是世界最先进的，但价格方面的确会比他们的米国爸爸便宜一点。
老米的报价，向来都是漫天要价。
最后，谈判不了了之。
株式会社的报价，足足比石化预期高出了一大截。
任凭郭良才等人把嘴皮子说破了，山本织田都是死咬着价格不松口。
其实，对于这种结果，郭良才多多少少有所预料。
受西方人影响，东瀛人的报价都很黑。
而整个西方市场的理念便是，把东西卖给需要的人，他们从来没有薄利多销这一概念。
再说了，商业谈判哪有一天就谈完的，谈上几天几夜很正常。
像国与国之间的买卖，谈个十几二十年都有。
回去后，大家心情格外低落，特别是几个带队的领导，坐在一起不是商量对策，就是给国内打电话汇报情况。
雷大招看到这一幕，在盘算着何时向郭良才透露陈飞进那边的情况，没想到郭良才先找了过来五.#####
116、我居然要被人白嫖？
晚饭后，郭良才把雷大招单独约出来，抱怨道：
“太可恶了，随便一台设备都是大几百万美刀，一分钱都不给便宜，唯一的优惠是给我们赠送一些包养和维修次数，哪些拿来有什么用。”
“他们的报价足足比我们预想中高出了四成！！”
“刚开始以为是他们漫天要价，没想到他们死咬着价格不松口。”
“哪有他们这样谈判的，做买卖，应该互相做出妥协，最终达成共识。”
发了一通牢骚，郭良才问道：“雷局，您和外商打交道多，您认为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雷大招无奈说：“郭处，很明显株式会社是吃定我们了。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卖家可以选择，恐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郭良才摇了摇头：“哎，都是经验太少，早早暴露了底牌，让东瀛人摸清楚我们的老底。现在想找替代品也难。”
雷大招也知道，玩心机，国内恐怕真玩不过小鬼子。
小鬼子可是玩心机的好手，连他们的米国爸爸都被他们坑过好多回。
郭良才越想越生气：“哎，本来这次想要采购一批高端的设备，走高附加值产品。哪想到不仅要出来装孙子，还要被人宰一刀。”
“而且人家没说错，如果不从他们那里买，我们只能从米国那买，那时候要多掏几千万美刀，而且周期更长，手续更繁琐。”
“但是不买又不行，这几年四小龙除了港岛外，都在发展自己的石化产业，走高附加值。我们也不能落后。”
有决心固然是好的，奈何太穷了。
另外三个国家，哪一个不比兔子有钱，哪怕被东瀛宰一刀，很快就能满血恢复过来。
但兔子不一样，兔子家底薄，经不起折腾，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正因为如此，株式会社在报出天价后，还能如此有恃无恐。
东瀛人一直喜欢吃独食，又是养不熟的狼，所以是不可能松口。
况且在商言商，从资本的角度来说，抬高紧俏的商品价格，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理解归理解，没人愿意去当那个冤大头。
雷大招安慰道：“郭处，你也不用太悲观，事在人为。”
“或许过几天就会有转机。”
郭良才只当雷大招是在安慰自己，笑了笑说：“希望如此吧。”
雷大招见时机成熟了，开口道：“郭处，你还记得在机场一起见到的陈厂长吗？”
“记得，怎么了？”郭良才来了精神，他知道雷大招不会无缘无故提一个外人。
果不其然，雷大招说：“他那边或许有更低的折扣。”
……
在接到电话后，陈飞进来到了约见地点。
郭处和沈岚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雷局为了避嫌，并未现身。
双方开门见山。
简单几句交谈，陈飞进发现雷大招并未向郭良才兜底，只说了自己有门路。
这样也好。
陈飞进直接说：“我昨天下午拜访了一位三零高管，在一番谈判后，她看在和我的交情上，愿意让株式会社给我们一个优惠价。”
“太好了！陈厂长果然是厉害，我们谈了这么多天，都没把价格谈下来，你一个下午就有收获。”
郭良才一通吹捧后，开口问道：“陈厂长，不知道三零那边让株式会社给的优惠价格是多少？”
“三零高管最开始时候，只愿意给九折优惠，我没同意于是继续谈。”
陈飞进没有直接说出五折的报价，不把过程说的曲折一点，怎么能凸显谈判的艰辛。
“这么说三零高管同意八折的价格了！”郭良才长出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
陈飞进继续说：“不，我觉得还有谈的空间，表示我愿意为他们做代工厂，希望看在未来合作伙伴的面子上，多给点优惠。”
“然后我把价格谈到了七折。”
“七折！那我们能省三千万美刀，好啊！”郭良才顿感大喜，都想上去给陈飞进一个拥抱。
“陈厂长，等回国以后，我一定带上我们榕城石化的全体领导班子，给你摆一场感谢宴！”郭良才开口说道。
陈飞进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这张良才，怎么这么不上道？我都替他们省下来了三千万美刀，就想用一顿饭打发我。”
陈飞进却继续试探：“我继续和他们谈了，在给出一些承诺后，他们表示给出六折的优惠。”
结果，郭良才的吹捧更是不要钱一般砸来，什么年轻有为，国家栋梁，后生可畏。
陈飞进算是看明白了，人家是个大抠门。
“呵呵，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之前听说郭良才是海归，有格局，明事理，懂变通。现在看来，也是个喜欢给人戴高帽，讲奉献的大忽悠。”
“拼命吹捧我，就是怕我向他提要求。”
想明白这些，陈飞进摊牌了：“郭处，我直说了吧，三零高管欠我一个人情，所以给了我五折优惠。”
“五折！”郭良才呼吸都急促了，那可是省下了足足五千万美刀啊！
把这份合同拿回去，妥妥的是一份政绩，能为他的仕途之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等陈飞进说完，郭良才一把握住陈飞进的手，激动的说：“陈厂长，我代表我们榕城石化全体员工，由衷感谢你的努力。”
陈飞进才不吃这一套，他直接说：“感谢就不必了，我帮忙也是有私心的，而且这还用了我的一个人情。”
陈飞进的潜台词2.1很明白了，我也是付出了很多。
任何国人都知道，人情债难还。
郭良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陈飞进，果然是另有所图，他帮忙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接下来应该要狮子大开口了。”
一直以来，郭良才都知道陈飞进也是有采购需求。
但他不认为，一个个体户能有什么大作为，只是碍于雷大招局长的面子，对他比较客气。
内心里，郭良才看不起身为个体户的陈飞进。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不一样了，陈飞进凭借一己之力，拿下了谈判，功劳最大。
因此，郭良才一直试图捧杀陈飞进，希望陈飞进和其他年轻人一样，脸皮薄，不好意思提要#####
117、你们这是不讲道义，不讲规矩
在郭良才看来，如果能用一个人情来解决这件事情的话，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人情债这种东西，说值钱，很值钱；说不值钱，可以是一文不值。
这一切的前提是，双方的身份要对等。
郭良才打心底，就看不起面前的个体户，觉得自己堂堂一国企处级领导，能心平气和和你聊天，已经非常给面子了。
欠你一个人情很给面子了，还要提条件？
事实却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面前的年轻人，根本不吃这一套，把事情摆在桌面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