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任何人，听到华康的话，估计都笑了吧？
卧底卧成了犯罪集团的首领，是不是很可笑？
行，你说你是卧底。
你都成为犯罪集团的首领了。
已经掌控了该集团所有罪证。
为什么不协助警方，捣毁犯罪集团，功成身退。
反而继续带领这个集团去犯罪？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说你是卧底。
你是在侮辱谁的智商？
肖御转过头，看向华康的眼睛。
直视了整整半分钟。
他看到了什么？
问心无愧！
“当年，谁让你去卧底的？”肖御沉声问道。
“……”
华康苦笑，“我师傅，四年前就牺牲了。”
肖御沉思。
也就是说，警方如今除了知道华康的身份是警校生，去做了卧底。
其他人一无所知？
这一点很正常。
为了防止身份泄露，带来某些无法预知的危险。
卧底身份除列为保密档案，平日都是单线联系。
如果华康说的是真的。
那么这四年来，已经没有人在跟他联系。
“你和警方断了四年联络？”
肖御冷声问道。
“是。”华康重重的点头。
肖御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拿出手机，拨通云向国的电话。
接通后，直接问道：“什么时候发现华康是咱们的卧底，又是什么时候确定他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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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向国那面沉默少许，“去年！”
时间不对……肖御沉下了脸。
什么时间不对？
要知道，每个办案单位，卧底的档案可是有专门人员管理。
每一年都会清查。
一、防止断掉联络。
二、防止卧底叛变。
三、防止身亡不知。
就算华康的联络人牺牲，通过内部自查，肯定也会重新联络。
怎么可能整整断了四年？
有人动了华康的档案……肖御的眼中闪烁出杀机，“市局，没有华康的档卧底案吧？”
“……是！”云向国回答。
“那么是怎么知道华康是卧底的？”
肖御冷声问道：“别告诉我档案又找到了？”
“不是找到档案，而是去年我们接到线报，贩毒集团首领换人。”
云向国解释，“随后我们着手调查华康，发现华康其人过去普通档案上，居然上过警校，并且在警校中途退学，而后下落不明，开始顺着线索调查……”
明白了……肖御思维电转。
这是推断出来的。
警校上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中途退学？
下落不明，如今又成为贩毒集团首脑。
“还是不够。”
肖御继续问道：“还有什么发现？”
“华康当年的同学。”
云向国回答，“当年招募卧底的警察已经牺牲，不过他去过警校询问过两名学员，问他们是否想要做卧底，最后选择了华康。”
原来是从另一名学员的口中确认的身份……肖御恍然。
结果发现警方的卧底居然成了贩毒集团首脑，是不是吓坏了？
“档案是什么情况？”
肖御不想问，但必须问。
“管理档案的人员没有问题，调查过了。”
云向国苦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凭空消失了。我们查过，华康的档案应该是被人删掉的，大概是四年半前。”
四年半……肖御的眼中闪过一道光。
四年前，华康的师傅牺牲？
档案却是四年半前消失的？
可是不对，人已经死了啊！口.
第七百二十六章 我陪你一起（4更）
是谁删了华康的档案？
算了，四年前的事情，以后再查……肖御决定先查一下比较重要的东西。
对着手机说道：“大局，是谁指挥抓捕华康的行动？”
“一个副局，怎么了？”云向国不解的问道。
“还怎么了？”
肖御冷笑，把自己推断出来的东西说了一下。
云向国那面沉默了，许久，“等我一会儿。”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内部人没问题，问题应该出在那个内线上。”
云向国快速说道：“内线是个老人，市局用了七八年。一般他给的消息可信度极高，咱们的人才没有犹豫，直接抓捕。不过……内线联系不上了！”
一座无形的山，从肖御的肩头上移开“六六零”，也让他狠狠的松了口气。
做警察的最怕什么？
内部出问题！
其实也不是怕，而是恶心。
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了一锅白粥里，冒出来一只活蹦乱跳的蛆！
“挂网逃，列A级，通缉那名内线！”肖御冷声说道。
“没问题。”
云向国问道：“华康那里……”
“大概没问题。”
肖御看向副驾上始终沉默的华康，“案子我接下了。”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云向国笑道。
什么案子？
贩毒集团！
华康不是抓到了吗？
贩毒集团新首领是抓到了。
问题是，贩毒集团还在。
在华康被抓后，贩毒集团一些重要人物肯定会藏起来。
想要找到他们，就要从华康这里入手。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挂断手机后，肖御直视着神色平静的华康，“即使四年前就断联，我觉得你依然有办法联系警方，把贩毒集团捣毁吧？为什么不这么做？被抓到后，也不第一时间说明自己是卧底的身份？”
“光打掉贩毒集团没用。”
华康摇了摇头，“这个集团只是贩毒，而不是制毒，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要……”肖御惊讶。
“卧底这么多年，我的任务就是找到这条贩毒、制毒的全部情报与线索。”
华康点头，“贩毒渠道我已经掌握的差不了，但该集团购买货源的卖家，行动十分诡秘，每一次毒榀交易，都是派其手下与我们交货从不露面，更不清楚他们的制毒窝点在什么地方。光打掉一个贩毒集团又有什么用？根源不打掉，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贩毒集团！”
肖御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华康，“其实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不想休息吗？”
“休息？”
华康笑了，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说不出的阳光，“人要有始有终，我跟了这条线二十多年，不把那些杂种都抓到，你觉得我会休息？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路怎么走，我自己选好了！”
瞅着对方脸上的笑容，肖御也笑了。
有一种英雄，本有名，后无名。
不止是做了好事，从不留名，才是无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