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这种服务花销比较高，所以业务量不多。”陆平正色，顺便解释道
“嗯，毕竟我们家做这个买卖已经有近百年历史了，能开发的业务差不多都开发了，所以这些年发展一直停滞不前，再加上现代人对于祭祀越来越不上心，我爸也担心未来没发展，所以才让我尝试其他行业。”
“你知道古代为什么要卖身葬父，而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王世风皱眉问道。
“这，可能是因为要办葬礼需要钱吧。”陆平愣了下。
“那只是原因之一，主要是咱们脚下的任何一寸土地都是有主人的，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你要是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人家就能给你挖出来，所以需要花钱买一块属于自己的家族的墓地，这就是‘贫者无立锥之地’的由来
你们这行业份额缩水是必然的，现在墓地比房子都贵，谁死得起啊，再说赢利点无非就是开源节流，那就想办法降低成本，扩大客户群。”王世风说道。
“啊？这种还怎么降低成本啊？数量不足的情况下，人工是压不下来的。”陆平摇头道。
“不是让你榨压工人，你家这生意本身就说法多，要是不多做点儿好事儿，不怕遭因果啊？”王世风皱眉道。
怎么现在的年轻人，一说起赚钱就是榨压员工呢？
都什么风气。
陆平脸色羞愧“风哥说的对，我以后一定多做好事儿。”
“我说的降低成本，是指形式上的，自传和拍摄纪录片的目的是什么？”王世风问道。
“为了让先人的事迹流传。”陆平达到。
“那只是一方面，主要是让后人缅怀，有个念想，当你被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人忘记时，才是真正的死亡，而念想这个东西，必须要具体且有价值最好，比如传家宝你知道吧。”王世风笑道。
“知道，先人的各种结石用舍利子包装一下？”陆平灵光一闪。
“又不是得道高僧，家里要是不信佛，供个舍利子多吓人啊。”王世风翻了个大白眼。
“说的也是。”陆平讪笑道。
“那现在你说一下，你们家的问题在哪儿？”王世风笑着问道。
“墓地太贵，思想观念转变，大多数人不愿意买墓地，也不愿意大办特办葬礼。”陆平思索了一下总结道。
“还算精确，既然找到了用户痛点，那就考虑解决就行了，墓地贵未来肯定是公墓形式，所以祭祖这个习俗也会慢慢没落，
那就会转变成祖先牌位那种祭祀方法，可以随身携带，那何不一步到位，用墓地的钱变成先人自传形式的花销？”王世风微微一笑。
如果少了买墓地的钱，那确实有钱请人给去世的亲人写自传或者拍电影了。
陆平双眼放光，仿佛在迷雾中找到了方向。
“可是即便是火葬，也得有地方埋葬啊，公墓也不便宜。”陆平皱眉道。
“那就随身携带。”王世风笑道。
“可您刚才说带着舍利子都吓人，家里面放骨灰？”陆平疑惑道。
“我知道有一种工艺，或许可以将骨灰制作成光盘或者唱片，能够收录成歌曲或者广播。”王世风正色道。
？？？
把骨灰做成唱片？
连骨灰都要利用起来？
陆平蓦然的停下脚步，目光有些惊恐的看着路灯下影子越来越长的王世风，仿佛看到了魔鬼。
“你想啊，在临死前录制一些话或者一首歌给亲人们留作纪念，平时还能当做牌位供奉，省下了墓地的钱，还能够多一件传家宝，
相信大家都会觉得有意义的，我刚才想了想，我要是死了，就让人把我的骨灰做成CD，我要录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
要是有钱的话我还想让蒋总用运载火箭给我绑卫星上发射到太空。”
王世风自言自语的往前走着。
走到了夜幕尽头。
第341章 是谁教他们这么剪辑的？
“你跟个女鬼一样在这儿是要吓死谁？”
王世风洗完澡出来，发现屋子阳台上多了一个女人，吓得险些把围巾扔出去。
蒋芸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瞥了眼他一眼“你怎么不锁门？”
“你这说的是人话？我不锁门你就能不打招呼进来？”王世风气笑了。
“我来给你送东西。”蒋芸指了指桌子上的U盘。
“想来看美男出浴可以明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必找这么蹩脚的借口。”王世风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八块腹肌。
“我要是想看，可以看更好的。”蒋芸目光没有丝毫波动，像是看一具尸体。
搞得王世风反而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肩膀“就这事儿值得你大晚上跑一趟？”
“睡不着，索性就把事情办了。”蒋芸摇摇头。
“体力不错啊。”王世风面带笑容的扫了眼蒋芸。
“这是郑幼韵重新剪辑版的《忠犬八筒》，准备拿去评奖的，你看完评估一下。”蒋芸不搭理王世风的打趣。
“她还真搞出来了？”王世风有些惊讶的拿起U盘，随即嫌弃道“不过她一个黑客剪的片子，还是别报太大希望了，夏梦瑶这个科班出身剪个音轨都不干净。”
“她和瑶瑶不一样，一个是爱好一个是文凭，她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我当初怎么可能要投资开个传媒公司。”蒋芸摇摇头。
“说到这个，我八卦一句，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的说的，一次不忠终身不用的，现在又是帮她出头，又是发火箭的，你别是重蹈覆辙吧。”王世风轻笑道。
蒋芸闻言微微蹙眉“这两件事情都是符合公司和我个人利益的，怎么就重蹈覆辙了？”
“《忠犬八筒》一部商业电影，去国外评奖不但要运作，而且还要弄海外关系上映，按你的投资习惯不会做这样的决定，除非有其他因素影响，晚上发火箭这事儿我就更无法理解了，那可是钱啊！”王世风满脸肉疼。
“你天天自己忙个不停，还有心思琢磨我？”蒋芸嗤之以鼻。
“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乐子嘛。”王世风笑道。
“电影评奖这事儿是因为我看了她的剪辑版，觉得有机会，发射火箭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王洛本来就在运行的项目，我只不过再上面加了一些东西，可以辅助公司的互联网商业卫星业务，正好郑幼韵专业对口。”蒋芸解释道。
“真不是烽火戏诸侯或一骑红尘妃子笑？”王世风有些失望。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蒋芸微恼轻哼一声，脸颊在月色下有些泛红。
“没意思。”王世风懒洋洋的坐在床上“行吧，我知道了，我看完会给你消息的。”
“那个...关于双向情感障碍这个病，你有什么办法吗？”蒋芸起身要走，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发问。
“我又不是医生，这病还是遵医嘱进行治疗。”王世风皱眉道。
“可我看你好像很有心得的样子。”蒋芸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世风有些困惑。
“没事，就是觉得你一眼就能看出郑幼韵身上的问题，绝对是专业级别。”蒋芸摆摆手。
“如果是病理性基因原因，那就是无法治疗最多靠药物控制，和阿兹海默症之类的情况差不多，如果是非病理性，那或许找到病因有可能，但是治愈几率不高，除非这个人放弃思考能力。”王世风没好气的说道。
“看吧，我就说你很懂。”蒋芸轻笑道。
这话听起来虽然是称赞，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郑幼韵确诊了？”王世风转而问道。
“嗯。”蒋芸点点头。
“所以，你突然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她时日无多的最后关怀？”王世风闻言面露同情。
“少说风凉话，哪有那么容易死。”蒋芸语调升了几分，有些恼怒。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这种病虽然很可怜，但同时也很危险，就像是一个泥潭一样，不但会让病人沉沦，也会拉岸边人下水，痛苦这个东西，是最容易传染的。”王世风正色道。
蒋芸有些意动，抿了抿唇“我就随口问问。”
“这类疾病就像是一个黑洞，不断吞噬生机和能量，几乎不会受控的走向极端，而且没有任何理由，以任何正常的思维，逻辑，判断，对这类疾病都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可以用宿命，宿命这个东西不讲任何逻辑，但就是存在并且能够解释一切。”王世风幽幽一叹。
王世风的形容很贴切，也很客观。
因为这类精神类疾病，在正常人眼中就是无法理解，比如郑幼韵这种算得上天之娇女的存在。
长得漂亮，也有点特殊天赋，家世背景也优越，在世俗人眼中几乎没有任何烦恼，令人艳羡的人生。
说她得这种精神类疾病，那大多数人绝对会认为，就是矫情，没事闲的，太有钱了，穷几天饿几年就能好了。
但实际上，这种疾病和生活环境，贫富差距的关联性并不太大，唯一有关联的，就可能是遗传基因中的智商高低。
慧极必伤这件事儿，是存在的。
“知道了。”蒋芸闷闷的应了一声，转头要走。
“唉，我最后再八卦一下，郑幼韵到底对你做过什么，让你能无底线的原谅她？”王世风还是忍不住发问，因为他真的很好奇。
虽然认识蒋芸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觉得蒋芸不是这种多愁善感的人。
能够让她上心的事情也并不多，郑幼韵算是一个特例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蒋芸有些不悦的瞥了他一眼。
“谁还没点儿特殊爱好咯。”王世风坦然的耸了耸肩。
“她...因为她是个好人。”蒋芸抿了抿唇，沉吟片刻说道。
“就这？就算好人背叛我，我也不可能轻易原谅。”王世风满脸不信。
自从郑幼韵坦白她以前在互联网上带过自己节奏以后，王世风就在记仇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遭到了王洛的反对，他希望我出国，我是和他断绝关系才上的大学。
我净身出户，因为那时还没成年，所以能赚钱的路子不多，所以过得很拮据，不过好在学费可以用奖学金贷款。”蒋芸依着门口开始讲故事。
什么独立公主历险记的烂俗剧情，有钱人的净身出户，那也能当真？
王世风翻了个白眼，对有钱人这种脫裤子放屁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郑幼韵那个时候也没什么钱，跟我情况差不多。”蒋芸又说道。
呵，俩公主。
王世风冷笑。
“钱这个东西很奇怪，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真的不是很重要，因为物欲确实不高，所以上学的时候每天吃包子馒头和食堂免费的蛋花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蒋芸语气突然缅怀了起来。
这是什么何不食肉糜的台词？
每天能吃饱就已经打败这个世界50%的人口了好嘛！
果然是不食人间疾苦的小公主们。
王世风心中疯狂吐槽，但是却不露声色。
“她之前说过，为了跟我做朋友做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我承认当时的我确实需要一些个的支持与理解，后来就成了朋友，但也只是朋友而已。”蒋芸重点强调了一下。
朋友？
谁家朋友会亲亲抱抱举高高？
半夜不睡觉爬宿舍楼就为了给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知道故事细节的王世风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