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方健老老实实的问道。
不懂就问，不丢人！
“因为……没有那么大的地方给你投资。”李家喜顿了顿，又道：“而且，你根本就撑不住这么做的成本，就算是有着地方财政补贴，也是撑不住的。”
“是么？”
“当然，现在的海水淡化成本，已经比以前有了大幅度的下降。”李家喜正色道：“但是，别说是海水淡化了，就算是苦咸水的淡化成本，也要在24元/立方米啊。”
不愧是海水淡化的专家，对于这些数据，那是信手捏来。
“如果是海水淡化，那么它的成本，大概是47元/立方米左右。但是，你知道我们各大城市的水，卖多少钱么？”
方健一怔，他微微有些汗颜。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啊。
“我告诉你，在大多数的地方，普通的居民用水，在第一阶梯内，都是19不到3元的，就算是干旱地区，也不会超过5元。”
“啊，那岂不是要亏本经营？”
李家喜微微一笑，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除了居民用水之外，还有行政用水，工商业用水，宾馆饭店和澡堂子用水等等。他们用水的价格，要高一点，但也高不到哪里去。”
他看着方健，目光中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们啊，是一个以人为本的国度，始终都是将老百姓的生活放在第一位。所以，我们的水费和电费，是不会随便涨价的。”
“私人投资海水淡化工厂，并不是不可以。但是呢，在我们这儿，是赚不到什么钱的。你不妨将眼光放到外面吧，如果能够垄断某个区域的淡水资源，那么就可以随意提价，赚大钱了。”
李家喜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的嘲讽了那么一句。
方健点着头，他想了想，突然道：“李教授，如果我有办法，将成本控制在一元每吨呢？”
“嗯？”李家喜一怔，眉头不由地略微皱了一下，然后，他斩钉截铁的道：“这是不可能的。”
方健笑道：“您先假设一下，如果可以的话，那么有没有希望建成？”
李家喜这一次，可是犹豫了起来。但片刻之后，他道：“你先告诉我，你打算用哪种办法？”
他对方健的身份虽然依旧忌惮，但是身为一位顶尖学者，他也是有着自己的脾气。
方健无奈道：“反渗透法。”
“反渗透法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办法，成本不可能降到这么低的。”
方健双肩一耸，道：“假设，我说假设……而且，我的这个反渗透法，还能提炼出海水中的各种矿物质，让它们各归各类，应该也是一大笔钱呢。”
李家喜哑然失笑，他耐着性子道：“其实，这个构思和尝试，在以色列和沙特早就开始了。但是，真没有那么简单的，而且，数量那么大的海水淡化，会产生更多的浓缩盐水，这些废盐水，你要怎么处理？重新排入大海？呵呵，我们这里是不会允许的。”
方健摸了一下头皮，道：“李教授，在这里我说不清楚。要么这样吧，我拜托徐老给您带一点东西过去，您帮我测试一下，我们用事实说话，好不好？”
李家喜的目光炯炯，片刻后道：“行，我在魔都，随时等着。”
通话结束，方健吐了一口长气。
与这些专业人士谈话，还真是累啊。
转头，方健就看到徐老那有些诡异的眼神。
“徐老。”
“啊，谈完了。”
“是啊。”方健肃然道：“徐老，您也听到了，我等会回家，给您一些过滤膜，以及使用手册，您拿去给李教授试验一下。”
徐默华看着半晌，缓缓点头。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拜托自己，徐默华肯定是抽身就走。
特么的，见过吹牛皮的，但没见过这么忽悠人的。
可是呢，面对方健之时，徐默华却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看到徐默华的样子，方健忍不住道：“徐老，这个过滤膜，是我们实验室的最新研究成果。”他顿了顿，留给了徐默华一点反应时间，然后才道：“我们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老以为，我们会故意和您闹着玩么？”
徐默华一怔，神情这才严肃起来。
是啊，虽然方健刚才说的那番话，确实是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
可是，他们这个组织平时所做的事情，却都是极为靠谱的。
那么这一次，莫非是真的？
可是，徐默华对于海水淡化工程也是有着一些了解，而反渗透法也不是什么机密，他大概知道一点。
如果只是换一张过滤膜，就能让成本降至不930到一元钱/吨？
好吧，只要是一个正常人，也是不可能相信的啊。
深吸了一口气，徐默华沉声道：“小方同志，这样吧，你把研究成果给我，我这就带给李教授，并且和他一起做这个实验，你看怎么样？”
“好的，谢谢您，徐老。”方健由衷的感激着。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将这件事情搞定，如果真有人因为不在意而随便糊弄一下的话，也就太浪费他的心血了。
回到家中，方健从卧室搬出了一堆过滤膜。
看得老爸老妈是满头雾水。
这小子，啥时候把这些东西塞卧室了？
我们怎么没看到啊。
臭小子，真是长能耐了。
不过，这套别墅都是儿子买的，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
徐默华调了一辆卡车，将这些过滤膜放入其中，然后亲自押车，朝着魔都而去。
方健也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他有着绝对的把握，当这两位经过了实验，看到了实际效果之后，肯定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现在的他，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啦。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魔都，一座大型的实验室中。
李家喜满脸的笑容迎来了徐默华。
不管徐老这一次是来干什么的。
但是，以他老人家在国内的学术地位，都值得李家喜这般热情的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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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
不仅仅是李家喜，听到徐老大驾光临了，研究所的主管都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向着他大献殷勤。
没办法，这位主管其实是一位科研人员转行政而来的。
昔日，他的身份，是徐默华的徒孙。
哪怕是现在见到了，也要先叫一声“师爷”再说。
所以呢，徐默华在这里的地位，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徐默华微笑着道：“小李啊，我把过滤膜带来了，这一次要麻烦你了。”
李家喜心中有些歪腻，说句实话，他真的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他就是搞这一行的，海水淡化的各种处理方式，他全部了然于胸。而且，他对于世界的科技前沿，也是十分的关注。
所以，他知道各国在这方面虽然投入巨大，但是所获得的成果却是寥寥无几。
虽说这些年的海水淡化成本是在逐年降低，可是，如何处理废盐水，这始终都是一个世界性的巨大难题。
在没有解决这个难题之前，所谓的降低成本，也就是一个噱头罢了。
与其浪费这个注定没有结果的测试，还真不如让自己再搞两次实验呢。
只是，这番话当着徐老的面，李家喜不敢说出来而已。
于是，在研究所的主管催促之下，众人还是决定，尽快的展开实验。
也幸好方健将过滤膜交给了徐默华，并且徐默华对方健有着一定的信心。否则的话，就算把这玩意交到李家喜的手中，他也懒得去测试的。
不过，实验并不是说开始就能开始的。
最起码，你要明白，实验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要对实验的材料，有着一定的了解，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达到实验效果。
此时，李家喜叫来了自己的几个研究生学生，然后把方健给予的说明书拷贝了几份，大家分头看了起来。
至于他本人，宁愿陪着徐老和主管说话，也是懒得去琢磨。
他的态度怎么样，徐老看在眼中，但是却无法生气。
因为若是异地相处，徐老做的，未必就会比他更好。
一个小时之后，一个学生走了过来，轻轻的在李家喜耳边说了几句。
李家喜的嘴角微抽，似乎是有点想笑。
徐默华问道：“小李，怎么了？”
李家喜终于忍耐不住了，他道：“徐老，我们的学生在看说明书的时候，发现上面写着，这种过滤膜不仅可以轻易将海水淡化，并且区分各种矿物质。而且啊，它还能够应用在废水处理方面，也能像淡化海水一样，轻易的解决废水再生的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摇头道：“您听听，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那个方健，毕竟是徐老介绍的。
所以，李家喜还是嘴下留情了，若是按照他原本的意思，肯定会骂一句，胡说八道，傻逼之类的话。
徐默华的老脸微微一红。
他当然知道，现在各大城市对于如何处理工业废水和生活废水这一块是相当头痛的。
可以说，这笔花费，甚至于要远远的超过了海水淡化工程。
但是，不治理不行啊。
如果不治理，那么城市中就永远也不会再有什么蓝天白云了。
只不过，目前人们的治理办法，就是将污染大户企业，从经济发达地区搬迁到不发达地区。
去祸害另一群人而已。
发展和环保，这是一个极为尖锐的凸出矛盾。
如果方健的这个过滤膜能够将这个问题也解决了……
徐默华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自己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