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极端反动的南京国民政府,也进行了一些土地改革试点,比如张静江在浙江失败的土改;又比如有名无实的二五减租法案。
所有这一切都说明了一点,实行土地改革,是此时中国有识之士的共识,这么多家都要搞土改,但真正坚决进行土改的只有中国环太党。
而国民党反动派只是嘴上喊喊,他们的阶级属性决定了他们不愿意,也不可能进行土地改革,这也决定了能够完成这一使命的只能是中国环太党人。
解释了土地改革之后,谷雨又开始仔细解释中国环太党的工商政策,大革命时期,中国环太党就支持孙中山先生扶持民族工商业,党对民族资产阶级采取联合政策,对其革命性有了新的肯定,在经济上同意孙中山的既要发展民族资本主义又要节制资本的主张。
而到了环太党四大期间,大会的决议案将中国资产阶级区分为“大商买办阶级”和“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中国环太党坚决打击的依附帝国主义的大商买办阶级,但对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采取的政策一贯是促进和保护的政策。
而在南方苏区,也是用比较过去宽大的政策对待民族工商业资本家。
在双方有利的条件下,欢迎他们到苏区投资,开设工厂与商店,保护他们生命财产之安全,尽可能的降低租税条件,以发展中国的经济。
而在热河和辽宁等抗日根据地,中国环太党人已经深刻意识到,抗日战争是中华民族同日本帝国主义的生死搏斗,要战胜强大的日本帝国主义,除了要动员全国的军力和民力之外,保护与发展民族的经济也是至关重要的。
只有巩固和发展民族的经济,满足战时的军需民用,才能为坚持长期抗战和争取胜利奠定必要的物质基础。
私人资本主义经济是中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抗战经济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这样就不能不鼓励和促进私人资本。
谷雨将这些政策上的延续-娓娓道来,陈嘉庚先生才恍然大悟,他笑着说道,“这几日老朽四处看了看,也去市场和一些商户聊了聊,这些商户告诉我,他们都是私人的商店。
同时这些商人还告诉你,你们对商店抽税很少,取消了诸多苛捐杂税,又严厉打击地痞流氓,抓了一大批人,所以他们现在的日子好过多了!
老朽本来还不太相信,以为你们是知道老朽来了,故意做戏,不过连续聊了数日,又见到了好些个华侨和闽南子弟,和他们深入聊了聊,才发现老朽是真得多疑了!
本来老朽还在疑惑,今天听百生这么一言,心里的谜团总算是解开了!
百生,你知道,老夫为什么酝酿此行吗?
除了你们上门以外,还有一件事!”
说完,陈嘉庚先生说起了一件事,原来南方红军攻破一座城市时,在城内征收商税,当时陈嘉庚先生的商店坚决不愿意,最后红军战士没收了相当金额的一批胶鞋。
1932年4月,红军攻克漳州,红军入漳后便开始筹款,依据一定比例向当地民族资本家募资,并留下收据作为凭信,写着“筹款交清,给予保护”八个大字,只要把凭证张贴在店门口,红军便加以保护。
当时受陈嘉庚先生委托看管漳州胶鞋店的经理听信国民党的谣言,一听说红军打过来,便连夜弃店逃跑了。
红军来到店里,见到店门紧闭,只好采取措施打开鞋店,将仓库里的胶鞋搬出来冲抵捐款,按当时市价折算,取到捐款数额为止,提走鞋的数量与捐款比例分毫不差,绝不多取一丝一毫。
随即留下收据,证明这个鞋店已经交清了募资款项。
说到这里,陈嘉庚先生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们中国人一向言必信,行必果,从你们环太党身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谷雨听到这里,笑着说道,“呵呵,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说完,谷雨看了看表,站起身请老爷子去吃饭,环太党和四路军实行供给制,吃得都是大食堂,谷雨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现在的条件要好一些。
故而招待陈先生的伙食虽然不算很好,也没有故意寒酸,都是他目前的条件可以做到的,显得十分坦荡,这也让知道根据地供给制情况的陈先生连连点头,还是这样好!
不过陈先生还是提到了一点,热河对知识分子有些苛待了,给他们的条件差了一点,谷雨笑着摇摇头,“陈先生,我知道您说得都是哪些人,我也知道他们不满意!
不过商场有一句话,需求决定价值,坦率的说,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其中绝大部分人都不是我们革命和建设一个新中国所需要的,我们为什么要提供他们超额的待遇,毫不客气的说,他们配不。
听到这里,陈嘉庚愕然,他看着眼前这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的年轻人,心中猛然间一震,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总是感到奇怪的原因了。
这个年轻人很自信!
这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自信!
让人难以置信的自信!
而且不仅仅他自信,他率领的四路军也超乎寻常的自信!
这一点与他所见到的所有中国人都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第149章谷陈谈下
去年冬天以来,四路军的根据地增加了一批苏俄专家,再加上拿下热河全境之后,条件好了不少,故而在廖德华负责根据地建设之后,提出对供给制进行一定的修改,要不然下面的抱怨声会越来越大。
对于这一点,谷雨并没有反对,环太党不能搞大锅饭的绝对平均主义,故而广泛听取意见之后,由廖德华负责,对环太党和四路军原来那种绝对平均主义的供给标准进行了修改,北方环太党和四路军在后勤上变得更加成熟。
供给标准一般按级别不同,在每天伙食标准、每月津贴补助、日常实物分配、办公杂费支出等方面体现出相应差别。
衣着方面,供给单、棉、衬衣和鞋袜,以至毛衣、大衣;伙食方面,供给粮、菜、油、盐、肉、炭,这就基本上达到了“温、饱”的生存保障。
日常生活用品方面,供给牙刷、精盐、肥皂、草帽,学习用的笔、墨、纸张、书报。
病号除免费治疗或入休养所外,还发给营养补助。
年老体弱的发给保健费。
女同志生育,除发给生育费外,还提高其伙食标准。
对于女干部所生婴儿则发给衣被所需的布及棉花,还规定发给奶费;需要请人照顾的,发给保姆费或免费住托儿所、幼儿园;幼儿达到入学年龄,可以免费入学,生活费用全由公家负责。
军人及工作人员的家属,凡在根据地区内居住而又不能生产自给的,当地政府负责组织群众代耕;随同干部同居的,则帮助安排适当的工作或组织生产。
生活困难时,给予适当的补助。
在供给标准上,也因工作上和实际生活上的需要,由没有差别而逐渐有所差别,如一些负责同志吃中、小灶伙食,电台人员发夜餐费,对老弱妇孺伤病员的伙食、津贴从优,发给技术人员较高的津贴等。
对于津贴标准,也进行了重新细化,分为前方和后方,作战部队和后勤部队,高级指挥员和普通战士的差距被拉开了一些。
最高一级干部为部队旅一级正职以上干部,为十元;最低一级战士为刚刚入伍的新兵,统一为五元,发给勤杂人员、不上战场的战士等等。
对于牺牲或者光荣负伤,不得不退出部队的战士,也给予相应的照顾,并发放抚恤金和伤残津贴等等,当然还有一些同志,在热河并没有家眷,只好留待未来,不过相关的记录也需要完善。
除此以外,四路军也给了一些同志特别的待遇,主要是两类人。
一是苏俄专家,请了这么多人过来,你必须给他们很好的待遇,他们可以享受最高的待遇,并在小食堂点最好的菜,专家们可以做到天天有酒喝,有肉吃。
当然了,谷雨并不会专门给他们配一个老婆,秦则民为他那个所谓的国际军事顾问干的事情,谷雨做不出来,婚姻自由,这些顾问条件这么好,完全可以自己去争取嘛。
二是理工农医类技术类干部,分为几个等级,最低一等享受的是谷雨等最高一级干部的待遇,而最高一级的同志,比如工业委员会委员、总工程师李贺享受的待遇,则和苏俄专家相同。
这些同志每月津贴10元至30元不等,伙食以小厨房为主,衣服每年特制棉、单衣各两套,其妻儿因故不能参加工作或学习者,其生活待遇与本人相同。
虽然这样的待遇与其他地区可能有一定的差距,但在四路军总体实行供给制,严格限制党政干部待遇,普遍非常清苦的当下,这两类人,尤其是第二类人所获得的特别待遇,自然也会让他们获得了较高的社会地位。
北方中央局攻取山西之后,将大规模的普及教育,尽可能的多培养一些优秀的技术人员,怎么让知识分子愿意学这些,自然就需要想法设法提升他们的待遇和地位,让他们可以充分展现才能。
当然了,还有一类人,那就是一些舞文弄墨的知识分子,本来一些同志认为有必要给予他们很好的待遇,不过被谷雨拒绝了;与此同时,对于民国那种畸形的稿酬制度,谷雨也很不以为然,在四路军的控制区内,发表文章小说,可以给予一些稿件津贴,但最高不超过十块大洋。
对于为什么这么处理,谷雨在北方局内部讲话时,十分不客气的说道,“这段时间,我们的根据地确实来了一些作家、记者,甚至这个大师、那个大师等等,很多同志欢欣鼓舞。
以为这些人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们的队伍名气更大,会发展得更好,因而想给他们更好的待遇,为了什么,我也知道,就是想办法拉拢他们!
但是同志们,不要看这些人靠拢过来,就觉得他们是进步分子,我看不一定,要对这些人多留一个心眼,在我看来,他们中不少人更可能是累赘、是祸害!
同志们,我们必须清楚一点,我们与国民党反对派和历代封建王朝并不相同,我们希望的是我们的治理能够到达每一个乡村;我们希望的是,我们声音可以通过广播电台传到每一个老百姓耳中;我们希望的是开启民智,人人如龙,人人都能听说读写,理解我们发出的种种信息!
故而我们根本不需要愚民政策;也根本不需要封建农耕时代的那些秀才乡贤,做我们治理的中间商;同样的,我们也根本不需要这样那样的鼓吹手,给我们歌功颂德。
在我看来,这些人不过是攀附权势的藤萝,我们弱小时,他们正眼都不会看;现在我们占据热河,看起来潜力不错,一些人就想着过来攀附。
这些人说着马上平天下,不可马上治天下这样的话,为得就是让我们留出权位,好让他们可以钻空子,谋私利。
几千年青史,早就验证了这一点!
同志们,眼睛亮一些,不要以为这些人是诸葛亮、刘伯温,我看他们更可能是牛金星、宋献策。
这些人未必有文武策,也许他们更擅长的只是上下其手,欺上瞒下,为自己谋私利!
跟这些人混久了,我看不仅仅没有好处,反而可能败坏我们的风气!
同志们,我们一定要记住,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老百姓的口碑,靠的是我们的努力,靠的是我们的成绩!
不是靠某些人的吹捧!
所以对于这些靠拢过来的大小名士,我们必须筛选,怎么筛选?
能够与环太党和四路军的,同甘共苦,忍受清贫的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进步知识分子。
那些吃不得一点苦,一脑门子想当大官,一点利益都要争夺一番,自以为是,自视太高的所谓名流大师,只是蠹虫,根本不是我们所需要的!”
说到这里,谷雨又一次很自信的挥了挥手,“我们所有的同志,都必须牢牢记住一点,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是我们环太党最重要的任务。
谁能帮助我们提高生产力,谁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人,谁才有资格享受相对优厚的待遇。
至于其他人,不管名声多么响亮,牛皮吹得有多高,都绝不能超过我们的战士,这是我们的原则!
这条原则不仅现在要坚持,未来同样也要坚持!
我们不是国民党反动派,我们不需要陈布雷!
也不需要胡适之!”
后世来客对于这些民国的所谓大师和他们的做事风格太了解不过了,当年教员在延安时期,对他们已经足够好了;建国之后,虽然待遇有所下降,但各种稿费也非常高,相比于普通人,绝对好太多了,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骂得狗血淋头,各种脏水变着法子得泼。
谷雨知道自己未来一定要收拾他们,而且也会把他们收拾得很惨,被骂得狗血淋头也是必然的,自然左右都要挨骂,凭什么要给他们更好的待遇!
再说了,他们也没有资格让谷雨给他们脸,谷雨在意的工业化,这些位大师哪一个能够帮得上忙?
既然帮不上忙,我为什么要捏着鼻子给你们脸。
当然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四路军的不断胜利,使得谷雨更加自信,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来做事,并不需要向教员那样小心翼翼的争取各方势力的支持,想尽办法的分化敌人。
所以从一开始,谷雨干脆就把规矩立下来,同时也树立理工农医类专家教授的技术人员的崇高地位,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才是新时代最需要的人才,他们才会直接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至于其他那些人,不要也罢!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谷雨告诉自己,只要他说话算数,他就要把这个规则定下来,有些东西,现在定下来,等到未来就没有人敢随便翻过去,谷雨也不会让一些人有机会翻过去。
谷雨这样的说法、这样的做法自然让一些同志相当担心,觉得他太苛刻了,不过他的态度非常坚决,再加上谷雨本身也经常舞文弄墨,他做这样的限制,同时也是对自己的限制,大家也只好听之任之,先试试再说,要是真得不行了,以后再改也来得及。
谷雨需要写这样那样的文章,指导北方局工作,他的干部职务津贴是十元,再加上这样那样的指导文章,他的那些文章又完全可以发表,自然有稿件津贴,按照规定,一般多的时候,一个月有十元,少的时候也有五六元。
这样一来,谷雨一个月的收入在当时的四路军高级干部中应该是最高的,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超过二十元,远远比不上根据地那些专家,这也从根本上杜绝了未来某些混蛋借稿费这些破事,给他泼脏水。
谷雨尚且如此,其他那些舞文弄墨的人,自然活得异常清苦,这自然让一些自认为,应该享受非同一般待遇的人大失所望。
心里不满意,自然就要发泄出来,写给新华日报的各类稿件中自然就有流露,甚至还有人兴冲冲的从北平来到热河,但没过多久,就又返回了北平,没过多久,北平和各地的民主人士之间就流传出环太党苛待文士,重视工匠的种种传言。
再联系四路军对日军极度残酷,每一战战死之日军必剥光衣物,赤裸裸丢在一边,四路军公开的说法是四路军条件艰苦,日军一切物资都有用处。
但四路军内部教育时,却告知将士,凡入侵之日军必食中国百姓之血肉,对他们必须如冬天一般寒冷,必须让他们赤条条,一无所有离开中国,如此方能震慑侵略者。
四路军也俘虏有少量日军,虽按照四路军俘虏政策予以教育,受伤的也予以治疗,但从无优待,与普通俘虏一致,教育之后,也与其他俘虏一般劳动改造,以赎其罪,而且往往时间会非常漫长。
对高高在上的列强子民尚且如此,环太党对热河之敌对势力自然也极为残酷,杀伐甚烈,半年时间,热河被诛杀之土匪、各类贪腐分子高达十万以上,甚至多次让四路军新兵以刺刀公开处刑。
对于热河众多的赌场、烟馆还有妓院等消遣所在,环太党同样不放过,几乎热河所有的赌场妓院老板打手都因背负血债被处死或者劳改,其他人畏惧之下,自然吓得不敢再开,政府也从未批准此类执照,搞得很多人去了环太党,连消遣的地方都没有。
更过分的是,环太党还把一大堆人抓起来强制劳动改造,其中不乏所谓的社会名流,只因为偷偷吸食几口大烟,就被抓起来,环太党以猛治国,杀得热河人头滚滚,热河各界自然胆寒无比,人人畏惧,半年不到,热河的社会环境大为改观,再无土匪大烟之祸,亦无苛捐杂税之扰,民生安定,风化淳朴,妇女儿童甚至已经敢半夜出门。
再联系到环太党官员上下简朴无华,官员极为清廉,纪律严明,故而对热河现状有所了解的人,都认为环太党行事有法家之风,甚至有人认为环太党是暴秦复生。
陈嘉庚先生创办厦门大学时,为了提升教学质量,对各路教授待遇非常好,故而在知识界威望很高,他一路从南洋来到天津、北平,自然也会与一些认识的教授见面,谈到热河时,自然也听说过这些。
这段时间,陈嘉庚先生到处访问,也确实留意了一番,发现外界的种种评价确实很有些道理,四路军的种种做法确实有法家的风范。
虽然他没有机会进入劳改营,但四路军在热西修建各种防御工事,这些劳改营的人,陈先生自然看得到,心里多少也有一些芥蒂,虽说乱世用重典,但环太党这帮子年轻人也太苛刻了一些。
今天借着吃饭的机会,想到这些,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谷雨竟然这么说话,完全是充满自信的蔑视,这让陈嘉庚先生陡然间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跟谁说话。
眼前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乃是白手起家,短短一年有余,就占据几省的顶尖人物,几千年中华青史,这样的人物可以说屈指可数,他确实有理由自信,也确实有理由藐视,不过为什么用不上,他还是有些不明白,等会准备再问一问。
就在陈嘉庚先生有些发愣之际,一位警卫战士看到谷雨身边有个空位,就挤了过来,谷雨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把身体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让这个战士坐得舒服一些。
这位战士看了一眼谷雨点的几个菜,啧啧了两声,“老谷,你今天打牙祭,吃得不错呀!
也不想着给嫂子和蕾蕾带一点!”
谷雨倒是挺随便,微笑着解释道,“小林,今天我在请客,你嫂嫂和蕾蕾和我分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