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剑尊俏蛇妖/暴君与妖后 第96节

  敖夜捏了捏身上蛇尾美人的尾巴尖。

  彻底失去了理智的美人笑容靡艳,哑声道,“不、不松,要吃了阿夜……”

  “好,给你吃。”

  敖夜低笑一声,然后便一动不动,任由身上的美人自行寻乐,只偶尔在迷糊的美人不得其法、睁着一双茫然又气恼的眼睛望着他时,才出手忙一把。

  灵火摇曳,照出帷帐上交叠的人影,只是这一回,修长匀称的双腿变成了一条漂亮的蛇尾。

  被紧紧缠住的男人,好似献祭的猎物一般,任由俯身下来的美人把头埋进他的脖颈处啃咬。

  行至一半,疲惫至极的蛇尾美人忽然身子一软歪倒在他怀里,竟是累很了,彻底昏睡了过去。

  徒留兴致被打断的某人,睁着眼,无奈地望着床顶。稍缓片刻,待情绪恢复平静以后,才抽身抱着人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床榻,换了间房在干净的被褥上相拥着入眠。

  第二日,天尚未亮。

  当微凉的晨风穿过窗缝,撩起帷帐下摆的刹那,敖夜便睁开了眼。

  昨儿几乎闹了一整夜,他其实并未睡多久。但比之佘宴白疲惫的模样,敖夜曾坚持炼体的好处便显现出来了,此刻不说精神百倍,但也是浑身轻松,尚有余力。

  过了一会儿,敖夜垂眸望着缩在他怀里、下身仍是蛇尾模样的佘宴白,柔声唤道,“阿白?”

  “嗯……”佘宴白撩起眼帘,波光粼粼的眸底盈着一片困顿之意,看起来昨儿真是累坏了。只一瞬,他又闭上了眼,脸颊贴在敖夜的胸口上蹭了蹭,继续去睡。

  敖夜便不再出声打扰佘宴白,而是拥着他缓缓坐起,然后动作温柔地抱着他下了床,往后殿左边一处特意建出的浴室大步走去。

  佘宴白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不适地蹙了下眉,嘟囔道,“别动,困……”

  他的尾巴太长,被敖夜抱人一般的手法抱起后,弯出一道弧线后直直地垂下,尾巴尖恰恰好能触到冰冷的地砖。

  许是昨夜染上的热意未消,尾巴尖甫一碰到地砖,便像是被冻了一下,受惊似的往上蜷起。

  “嗯,不动。”敖夜嘴上安抚着佘宴白,脚下的步伐却一刻也未停。

  浴室与后殿相连,只用了一道珠帘稍作遮挡,敖夜抱着佘宴白穿过时,玉珠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唤醒了佘宴白一丝昏沉的神志。

  他半睁着的眼,瞥见一池白色的帝流浆,丝丝缕缕的金线宛若游鱼一般在其间穿梭。鼻子一动,又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帝流浆?”佘宴白抬起头,望着敖夜冷峻的侧脸。

  敖夜垂眸回望,“嗯。”

  佘宴白清醒了,颇有些哭笑不得,“你抢了谁的地盘?”

  若他没有记错,魔界能产出帝流浆的地方皆已被瓜分干净,绝无可能教敖夜捡漏。

  “藏月魔君。”敖夜一边回答佘宴白的问题,一边抱着人踏入了池中。

  “我打败了他,依照魔界的规矩,他的地盘与属下便皆归了我。”

  佘宴白惊讶地挑了挑眉,“我说好端端的,魔界怎么多了个没听说过的重华魔尊,原来竟是你不仅抢了别人的地盘还顺手接收了别人的手下。怪不得敢来我妖山抢亲,真是厉害了啊。”

  刚夸完人,他便想起藏月魔君因着实力不俗,其所占据的地盘不仅大,还有着丰富的帝流浆,这不禁教佘宴白怀疑起敖夜别有用心。

  毕竟昨晚某人活像饿了千百年的凶兽,一朝解禁,便恨不得将他这盘蛇肉吃干抹净,连肉渣都不留。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旭日。

  “我本想向你提亲,再择一良辰吉日与你结为道侣,谁知……”敖夜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

  谁知先是他接手的一群魔修良莠不齐,有一批误以为他要抢亲,急吼吼地跑去妖山与妖修们发生了冲突不说。后又遇上佘宴白与孔玉上演了一处好戏,到头来竟让他这个本名正言顺的人成了强抢美人、坏人姻缘的恶霸。

  “都有了孩子,确实该给你个名分了,不然旁人还以为你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呢。嗯……你我结契,理应大办,最好教上界人尽皆知,你以为呢?”佘宴白泡了一会帝流浆,便觉身上的疲乏酸痛消了许多。

  “都听你的。”敖夜的手落在佘宴白腰上,替他揉捏,以缓解不适。

  佘宴白趴在敖夜肩上,懒洋洋道,“修者结契虽不似凡人婚娶那般复杂,但也总得有个人操持大小事宜。我看不如请你那舅舅来帮忙,如何?”

  敖夜未答,眉宇间似有些纠结,沉思须臾后他淡淡道,“我亲自操办便可,无需劳烦旁人。”

  “旁人?”佘宴白轻笑一声,“阿夜,那可是你的亲舅舅啊,怎么能说是旁人呢。你这个做外甥的即将大喜,怎能不请他过府商议一二呢?而且总该让舅舅他老人家见一见咱们的小蛇崽吧。”“他乃我外祖父所收养的义子,并非我之亲舅。”敖夜顿了下,说道,“而据阿娘过去偶尔透露的话,舅舅应当知晓他自己的来历。可有次,他曾言与我血脉相连,故而……”

  “你怀疑他可能有问题?”佘宴白伸出一指落在敖夜的脸庞上,沿着他的五官细细描绘。

  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还当敖夜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不想他其实有所察觉。

  “嗯。”敖夜叹道,“他生得一副清俊的好相貌,为人又温和有礼,遇事不卑不亢。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他非我舅舅,我亦会欣赏。然而事实上,我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便打心底不喜。”

  那是一股没来由的厌恶,像是来自神魂本能的情绪,教他平日里面对叶修竹时能维持面上的礼节便已是艰难,着实无法像寻常舅甥一般亲近。

  佘宴白的手指一顿,心道这实属正常,毕竟二人乃是杀身仇人,若是能心生好感,那才叫稀奇呢。

  “可是我怎么听孔玉说,你这些年里没少给他送医送药呢?据说不少为人师者瞧了,都打心底羡慕叶修竹有个孝顺的好徒弟呢?”

  剑宗那样完全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叶修竹一个“修行”出了大问题的人能一直坐稳挽云峰峰主一位,自然不会是剑宗念旧情或是看好他能渡过难关。而是他有名下有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好徒弟,一个若非入了魔,极有可能会成为上界飞升最快的剑修,哦,还是个修无情道的。

  可惜谁叫最后关头竟遇上了他,硬是让剑宗与人族错失了近在咫尺的荣耀,日后只能看着敖夜以魔修,甚至是一个“妖修”的身份飞升仙界。

  想到这,佘宴白吃吃一笑,颇觉快活。

  敖夜抓住佘宴白在他脸上作怪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叹道,“我不能只凭着怀疑和不喜,便定了他的罪。在他未做于我不利之事前,我总不能凭白与他决裂。左右我能来上界踏上修行之路,且有机会与你重逢,都有他的缘故。”

  佘宴白笑了,眼底却泛着冷意,“怎么听你这意思,我们能有今天还得感谢他喽?”

  他第一次觉得一知半解比什么都不知道更令人讨厌,若非那人作恶,他的阿夜,不,神龙,仍然是受人敬仰与爱戴的存在,而不会像现在这般遭受诸多磨难。

  敖夜皱了下眉,因为他从佘宴白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敌意或者说是——杀意。许是情绪一时太过激动,佘宴白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一瞬变作了几欲噬人的猩红蛇瞳,看得敖夜不由得心惊肉跳。

  再思及佘宴白忽然提起叶修竹时不对劲的神色,且他话里似乎又有话,敖夜心中一沉,问道,“你昨日所言的正事莫非是?”

  佘宴白运转起吐纳功法,片刻后待情绪稍稍平复,微肿的唇张开,便打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予敖夜听,毕竟他后头要做的事还需要敖夜配合呢。

  不想,平静的池面忽然由远及近泛起了一圈圈涟漪,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向他与敖夜靠近。

  佘宴白眉头紧皱,浸在帝流浆内的尾巴不耐烦地甩了过去,打算将藏在池中偷听的小贼抽出来。

  然而神识先一步描绘出那小贼的模样,佘宴白眉头一松,本欲抽人的尾巴收起了力道,改为轻柔地将其卷出池面。

  “让眠眠告诉阿爹呀~爹爹,我们不是说好的嘛?”人身蛇尾的小蛇崽张开双手抱住佘宴白的尾巴,嘴巴嘟起,有些委屈。

  “差一点,爹爹就自己说了,哼~”

  这一刻,佘宴白只能庆幸他与敖夜二人身上的痕迹已被帝流浆祛除,否则他现在生吃了敖夜的心都有了。他只当敖夜妥善安置了小蛇崽,哪料到竟是把眠眠独自丢在了这池子里。上一回好歹还知道让把剑看着小蛇崽,这一回倒好,连剑都没了。

  接收到佘宴白狠厉的眼神,敖夜摸了摸鼻子,诚恳道,“我错了。”情至浓时,他满心都是佘宴白,以致于分至霜华剑上照看小蛇崽的那缕神识竟不知不觉收了回来,还一直未曾发觉。这回确实是他不对,还好小蛇崽没有乱跑,而是找来了后殿这儿。

  佘宴白瞪了他一眼,然后接住小蛇崽,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脸,柔声哄道,“怪爹爹记性不好,差点把答应眠眠的事忘了,那眠眠能原谅爹爹吗?”

  “亲一口就原谅~”小蛇崽想了想,扬起了小胖脸,金灿灿地眼睛瞅着佘宴白。

  佘宴白勾唇一笑,低头便在小蛇崽脸上啃了一口,留下一枚浅淡的牙印,“眠眠的肉真嫩。”

  小蛇崽搂着他的脖子笑个不停,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声一停,抱怨道,“眠眠早上醒来没看见爹爹,爬了好远才爬到这里,好累哦,得再给一个亲亲才行。”

  说罢,他自觉地又扬起脸,等着佘宴白来亲,不想却被敖夜凑过来亲了一口。

  “还生气吗?”敖夜温柔地望着小蛇崽。

  小蛇崽直摇头,“不气啦~”

  然后小蛇崽挣脱出佘宴白的怀抱,游到敖夜身旁,坐在他适时伸出来的手臂上,短短的上身趴在他的肩膀上,嘴巴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道,“阿爹,眠眠有礼物要送给你,你知道是什么吗?”

  “阿爹猜不到。”敖夜假装思索了片刻,才说道,“眠眠能告诉阿爹吗?”

  小蛇崽捂着嘴偷偷一笑,然后小声道,“眠眠送给阿爹一个舅爷爷!”

  佘宴白噗嗤一笑,“傻眠眠,你叫舅爷爷,但你阿爹得叫舅舅。”

  “叶修竹?”敖夜越过小蛇崽,看向了佘宴白,心中骤然生出诸多疑惑。

  佘宴白摇摇头,他叹道,“不,他现在叫林逐风。”

  沉默片刻后,敖夜严肃道,“你曾说过,只要我想听,你愿意把一切的事都讲给我听,此话还算数吗?”

  “林逐风”三字,足以令敖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然超乎他的想象。这一瞬间,过往发生的诸多事都在他心头过了一遍,令他越想越心寒。尤其是一想到他第一次下山历练去星罗城杀林逐风的事,便更是心生后怕。

  再往前想一想,他欲自刎那刻及时出现的“舅舅”,佘宴白假死后不久便突然流传开来的关于寒香珠的讯息,乃至于凡间散播谣言欲逼他杀佘宴白的幕后主使!

  “自然。”佘宴白轻笑道,“阿夜,你不是说你不急么?”

  敖夜闭了闭眼,叹道,“与你有关的事,我如何能不急?”

  佘宴白无声一笑,视线落在半空中,挑挑拣拣地将往事传音说给敖夜听。他特意隐去了关于神龙的那部分与他一路走来遭受的苦难,只说他有几个卑鄙的仇家,用了许多年才杀得只剩最后一个,而这最后一个极其狡猾,竟用靠着夺舍这等邪术苟活至今。

  可惜敖夜的真舅舅太过倒霉,竟被牵扯了进来,虽然失去了肉.身,但却靠着一具被那人曾经寄宿过的身体侥幸活了下来。

  听完,敖夜沉默了许久,然后把手臂上的小蛇崽放回佘宴白的怀里,一跃出了浴池,抬手招来了霜华剑后紧紧握住。

  “去哪?”佘宴白抱着小蛇崽坐上了池边,转过头仰望着敖夜紧绷的后背。

  敖夜道,“我这去杀了他。”

  “不,你应该请他来重华宫帮你筹办结契大典。”佘宴白微微一笑,柔声道,“然后在我们大喜的日子,让他开开心心地——去死,多好。”

  闻言,敖夜缓缓转身,单膝着地,然后静静地与佘宴白对视。

  佘宴白一直弯着唇在笑,只眼底的杀意与认真教敖夜看得一清二楚。

  片刻后,敖夜丢了霜华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叹道,“如你所愿。”

  佘宴白歪了歪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笑道,“阿夜真好。”

  然而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小蛇崽打断了。

  “饿~”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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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晚安

  重华宫朱红色的大门外静立着两人,一人黑衣,一人红衣。每当有风掠过时,两人衣袂翻飞,不慎交叠时便宛若浓墨里落进了鲜妍的红花。

  一方染上了醉人的花香,另一方则浸透了洗不清的墨汁,融为一体后再不分你我。

  佘宴白撩开额前挡住视线的发,抬起头望着残阳渐入远山,只余瑰丽的云霞在天边时卷时舒,美得如同画卷。这等别处常见的日落之景,在魔界本不多见。然而不知为何,自他与眠眠来到魔界的这两三天,竟天天得见旭日,也是稀奇了。

  小蛇崽从佘宴白胸前的衣裳里钻出来,张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嘟囔道,“坏人怎么还没来呀?”

  闻言,佘宴白低下头笑望着犯困了的小蛇崽,提醒道,“眠眠忘了么,哪有什么坏人呀,那可是眠眠的舅爷爷。”

  “嗯嗯,眠眠记得了。”小蛇崽晃了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以免坏了爹爹的大事。

  敖夜扭头看了眼佘宴白怀里的小蛇崽,皱了下眉,担忧道,“眠眠还小,万一说错了话……”

  小蛇崽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变作人身蛇尾的小娃娃,一只小胖手揪着佘宴白的领口,另一只手捏成好似面团的拳头在空中挥了挥,“阿爹,眠眠聪明着呢,爹爹交代的话眠眠记得可清楚了,是不是呀爹爹?”

  说罢,他仰起头望着佘宴白,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企图得到爹爹的认同。

  佘宴白一笑,“你放心,眠眠能行。”

  敖夜听了,皱着的眉稍稍舒展了些,只是心里的担忧却丝毫不见少。

  小蛇崽窝在佘宴白怀里嘿嘿一笑,附和道,“对哒,我可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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