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他盛世美颜 第44节

  “哇哦,”谢不宁惊讶地看司桷羽一眼,“你摸走了它的灵魂。”

  司桷羽:“……”

  谢不宁正想看看怎么回事,白化了的石头忽然片片剥裂,眨眼间化作碎片落到地上。一堆碎片中间,莹白的光泽尤为耀眼。

  “是……是玉龟!”娄振国大叫一声,激动得满脸通红。

  谢不宁从碎片里拿起那东西,确实是只玉龟,四爪探出,通体玉白,只有眼睛两点乌黑,活灵活现很有灵气。

  看娄振国激动得快要晕厥过去,谢不宁赶紧道:“你别抽过去,咱们还得掉头去医院。”

  娄振国嘴角抽抽,到底缓过来一点,说起前事:“说实话,祠堂前的那块石碑上说祖上挖出过一只玉龟,基本没什么人信。但搞点传说,那也比较有面子,有代表性嘛……”

  现在挺多地方都这样,动不动谁的故里,神话传说发源地,加个名号容易扩大宣传,打出名气不是。

  “没想到,时隔百多年,竟然又出了一只。不是传说,石碑上写的是真的!”

  谢不宁却一下点醒他:“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你光顾着高兴,忘了就因为它,村里刚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比起你们,想得到它的那个人,或许知道的更多。”

  从朱三娘和柳四的对话,显然他们背后另有其人。关于这个人,谢不宁有了点猜想。

  娄振国逐渐冷静下来,反而满头冷汗。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朱三娘这样的人再来一个,他们也招架不住啊。

  “就是不知道,上一只玉龟的下落又去了哪儿?”谢不宁陷入更深的思考,“朱三娘能有玉龟的消息,是不是说明在她背后的人那里。”

  “百年之前,他们还没出生。”中途辗转,又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过程。

  司桷羽手指敲着膝盖:“更重要的是,他们拿这东西,用作何处。”

  “可惜,我观里太穷,没见过什么天材地宝。”这可把谢不宁难住了,他还给娄振国,“如果请重九道长,陵思真人这些前辈来看,说不定能辨认出来。”

  司桷羽有所耳闻。他举的都是如今道门数一数二的高功前辈,在京市闻名全国的大道观里当主持或观长,早就深居简出不待客了。

  司老爷子曾为他去求见过,不过无缘,始终没请的动。

  ……

  回到住处,谢不宁把两只小鬼暂时安排在身边。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他蹲下来,和两只小鬼平视,“这段时间就跟着我好不好?”

  小男孩搅着手指,窘迫说:“我们没有名字。”

  谢不宁惊讶:“那柳四平时怎么叫你们?”

  小男孩惭愧地低下头:“他就喊我们‘喂’。”

  谢不宁骂:“太过分了!不过不哭啊宝贝,你看他的名字这么没水平,指不定取名多难听,咱们幸好没给他取。”

  小男孩便破涕为笑,苍白的脸都多了几分生动。

  倒是他旁边的小女孩,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一双乌沉沉的黑眸盯着人,怪阴森的。

  见谢不宁看过去,小男孩赶紧解释:“姐姐不会说话,她不是故意不理人的。”

  小姑娘警惕心更强,之前打架,似乎也更凶猛。谢不宁心有所知,面上没显露出来,一人摸一下头:“白天你们就呆在藤里,不要出去冲撞了别人,晚上再来玩。”

  谢不宁给两只小鬼分别取名福生和福珠。他们这一世受苦,希望将来有福气投生到平安健康的人家。

  虽然嘴上不说,他却听到得了新名字的小鬼偷偷笑了。小姑娘也悄悄放下肩膀,乖巧地牵着弟弟回到牛皮袋里。

  司桷羽把一支药膏递给他,去警局时,谢不宁无意间说了句腿疼来着。

  “对了,之前滚下山是你帮我挡住,你身上的伤处理过了吗?”谢不宁躲进被子里,脱了裤子上药。

  被子下,修长笔直的腿伸出来,堪堪用被子挡住大腿上面的部分。谢不宁曲着腿,手指沾着药膏,抹在被石头硌青的部位。

  他的皮肤很白,青紫的痕迹在腿上尤为明显,像被掐出来的颜色似的。

  两人都脱了外套,谢不宁弓着腰的姿势,显得整个人挺拔而瘦长,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

  两个大男人,又不是光着腿到处走,谢不宁思想笔直,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还邀请司桷羽:“这药涂上去很清凉,一下就吸收了,你要不要也涂点?”

  “啧,挤多了。”谢不宁手上拿着药膏,催促他,“我给你抹点。”

  暖气热得逼人。司桷眸光微暗,抿着唇,然后迈开长腿,解着银灰衬衣的扣子走向床边。

  谢不宁傻傻地两手举着,突然被走近的司桷羽震了一下。以前不觉得,但此刻发现,男人身上有种凌厉、高贵,让人琢磨不透的属于黑暗的气质……好他妈霸气啊!

  司桷羽背对他坐到床边,露出背后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

  看着就觉得疼,还能想啥什么乱七八糟的,谢不宁甩掉脑子里的水,给他仔细上药。

  等结束,药膏空了半管,可见当时司桷羽有多能忍,伤成这样,竟然哼都没哼一声。

  司桷羽站在床边穿衣服,脸色冷淡地一颗颗地系上扣子。谢不宁则在床另一边穿裤子,见此情景,不由感叹:“太渣了,我俩太渣了。”

  司桷羽:“??”

  “哈哈,司先生身材真好。”谢不宁打哈哈糊弄过去,“不过有件事,之前你带的流珠被人下了咒,要小心。”

  司桷羽系完扣子,浅色的眼珠转过来:“是我爷爷给的。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也许还和阻止你还魂有关。”谢不宁察觉到,似乎有人长期地盯上了他,“做事隐秘又不敢过分,一定是害怕被你们发现,只能慢慢地瓦解你的身体。”

  长期佩戴阴气浓郁的饰品,身体,运势,精神,都会受影响,这法子阴毒得很。谢不宁说:“就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如果流珠没碎,倒能看看他下的什么咒。”

  司桷羽立即给司老爷子打电话,提醒他小心白先生。

  司老爷子在电话里没有多问,出于对长孙的信任,派出人去调查白先生的行踪。

  司桷羽把玩着药膏盒,淡淡道:“不要打草惊蛇,等他回到京市,再拿下。”

  “笃笃笃——谢老师,是我。”小天在外面叫门,“大婶又送鸽子汤来了,你出来喝还是送房里来?”

  谢不宁大睡一觉,精神正好,自然是要出去。外面虽冷,但空气真舒服。

  “走,肯定也有你的。”他把司桷羽一起拉了出去。

  正屋里,风纪雪已经开吃了,清亮浓郁的鸽子汤散发诱人的清甜香味,勾动人的食欲。

  裴白扬坐一旁看着,没有他的份。

  “谢老师,听说你朋友是和尚?”裴白扬好奇问。他看人穿衣就跟普通人一样,还以为只是喜欢剃光头呢。

  风纪雪最烦人大惊小怪,斜眼过去:“我是和尚怎么了?”

  裴白扬第一次遇到真正会法术的和尚,好奇心爆棚,立刻追问:“那你会大威天龙吗?”

  风纪雪:“??”啥玩意???

  “不会。”

  “哦……”裴白扬有点失望,又很快打起精神,“那你背上纹龙吗?”

  风纪雪:“??我一个和尚背上为什么要纹龙?”

  裴白扬:“法海就纹。怪不得你不会大威天龙。”

  风纪雪:“……”

  “原来不止道士,和尚也可以吃肉啊。”裴白扬面色纠结,怎么这些出家人一个个特颠覆他的世界观。

  风纪雪苦行多日,一日三餐全靠化缘,吃得无比开怀。一听裴白扬的话就不高兴了,忍无可忍:“你怎么净是刻板印象。”

  裴白扬赶紧道歉:“对不住,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不过可能真的是他读书太少叭。

  谢不宁差点没笑岔气。在他们对面落座,深吸一口气,趁着姜山没发现赶紧喝汤。边对裴白扬说:“你知道济公吗?”

  裴白扬一惊,小心翼翼的问:“什么?你朋友是济公转世吗?”所以才有资格吃肉?

  司桷羽坐在谢不宁旁边,他本不想吃,谢不宁却把勺子塞他手里,完全无视了丢人现眼的表弟。

  “……”

  谢不宁就纳闷了,怎么这些非迷信人士一个个脑洞无比巨大啊。

  风纪雪被他逗得又气又笑:“傻子。他只是想说,啥人都有,所以啥和尚都有,看人别看群体。”

  裴白扬受教了,还学会举一反三:“难怪谢老师不像一般道士。”

  谢不宁吸溜鲜美的鸽子汤,慢悠悠道:“南泉禅师斩猫,丹霞和尚烧佛像,旁人眼中皆是离经叛道,匪夷所思。行道与否,在于本心。心不道,装得再像也成不了佛。”

  风纪雪畅快地拍他的肩:“是这个理。哎,你真不考虑入我佛门?”

  谢不宁无情地拍开他的手:“滚,拒绝秃头。”

  风纪雪摸着光头:“……”

  裴白扬自觉,自从认识了谢老师,对佛道有了新理解,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超脱了呢。

  他感叹道:“难怪济公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要是有酒,我现在就敬大师你一杯了。”

  风纪雪去抢谢不宁碗里的鸽腿,头也不抬:“好说好说,回京市你请我也行哈哈。”

  谢不宁看傻子一样看裴白扬:“济公还有下两句,世人若学我,犹如进魔道。喝啥呀喝,你向庙里举报,他师父保准打断他的腿。”

  裴白扬:“……”为什么受欺骗的总是我??

第47章 杀青

  几辆豪车在傍晚离开玉村。

  车里,司桷羽面前有个黑色丝绒盒子,里面卧着一只玉龟。

  手下打电话过来,汇报工作以及这段时间监视白先生的进展。早在此前,他就起了疑心。

  汇报完,手下顿了顿,询问道:“之前合作的医药李家的小姐后天举办生日宴,送了邀请函过来……”

  司桷羽盖上盒子,随手将它送进保险箱:“没空。”

  手下识趣地汇报下一件:“微博上关于您和一个演员的热搜,需要撤掉吗?”

  本来这种问题无需询问,不过手下想起上次流传甚广的合照,多留了个心眼。

  视线转向窗外,司桷羽的侧脸映在墨色玻璃上,像神祗一般高贵俊美。看向远处的夜色:“……撤了。”

  说完,他盖住响动的手机,也盖住了谢不宁发来的消息。

  手下很快应道:“是!”

  ……

  半个月后,古城关拍摄地狂风卷起沙尘,萧冷的风中,谢不宁满身狼狈,鲜血浸透衣衫。

  雁春秋流沙组织卧底的身份彻底暴露,被成靖红着眼一剑剑重伤,两人打得两败俱伤,手上的剑滴落粘稠的血液。

  雁春秋终于撕开伪装,明艳的脸上尽是狠辣的笑意:“你猜,死的是你,还是我?”

  随着话音落下,一柄剑从背后贯穿他的胸膛。女主的声音响起,细不可闻地颤抖:“你不该……”

  她拔出剑,血珠用力甩到雁春秋的额头,地上的人狼狈之中又多几分昳丽。

  捂着胸口喷涌的血,雁春秋倒在血泊里,他眼中没有愤怒和意外,反倒含着鲜血低低笑起来。

  “我知道,你已经把密卷送出去,流沙快要完了。”

  他眼中的神采飞快流逝,眼珠转向女主,嘴唇轻轻唤出她的真名。

  他们一起在流沙长大,唤过无数次的名字,也是天下武林众所周知,流沙首领之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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