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93节

  “谢谢你,等我回去之后送你一大包。”温然对她许诺。

  小女孩抿着嘴巴笑了笑。

  ……

  “楚司业,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你这几个学生帮我们把这几间屋子都修好了,下次下雨再也不愁了。”

  李老头握着楚辞的手不放,一脸的感激。

  楚辞再三说了没事之后,然后又让他有事就托花婶带口信,之后才带着学生们回国子监。

  “你看他们几个,哈哈,也有今天。”学子们看见灰头土脸的几个人,都指着他们发笑,然后被姜显一个凌厉的眼神吓了回去。

  他们一路往学舍走,路上的人不是议论他们,就是在说什么“班主任说”,什么“你喜欢哪门课程”,或者又是什么“不知道骑射课让谁也教”之类的话。

  班主任他们大概知道,今天楚司业开晨会的时候讲过了,但是后面那些又是什么意思呢?怎么感觉干了一天活回来,国子监好像变了个样?

第146章 贫穷之泪

  楚辞回到住处时, 里面亮着灯, 暖黄的烛光从窗户里透出来, 看得人心里都暖暖的。

  “静哥,没想到你回来的比我还早。”楚辞下了马车, 边往里走边朗声说道。

  屋内三双眼睛齐齐看向他, 楚辞吓了一跳, 这么多人的吗?

  寇静黑着脸看着那两个跟屁虫, 他不过是去吩咐点事,就被缠上了, 听说他要来这,两人也硬要跟着来。

  “楚二哥。”/“世叔。”

  另外两人笑着和楚辞打招呼, 楚辞也反射性地回了个好。

  “辞弟, 你坐下休息一会吧。我带了点酒菜过来, 放在厨房里。”

  “大虎,听见没?把酒菜收拾一下端上来。”楚辞坐下之后, 冲着外头喊到。

  “好嘞。”张虎应道。

  楚辞回过头, 看着秦钊和许乔南,问道:“你们这两个小兵怎么也能到处走?”

  “怎么不能啊?我们住的是兵部的驿馆, 和其他的驿馆比起来,那里实在是一言难尽啊。睡得都是大通铺, 二十个人一个房间, 一到晚上脱了鞋,那味儿熏的,我都想吐了。世叔, 你一定要让我在你这儿住几天才行。”许乔南放炮仗一下,噼里啪啦倒了一肚子苦水。

  “你们能单独住在外头吗?”楚辞有些好奇,不是军令如山吗?

  “咱们上官都住这儿,我们就和贴身侍卫一个待遇不就行了。”许乔南嘻嘻哈哈笑着,看来是打定主意住这了。

  “可是,我这院子比较小,卧房也就三间。我一间,大虎一间,静哥一间,你们二人住哪呢?”

  张虎正将菜往桌上放,闻言便说:“老爷,那我去厨房睡吧。房间留给两位少爷。”

  “惯得他们,厨房怎么住人?你待着不要挪,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在我房间里搭个地铺吧。”

  “辞弟,我和你睡吧,让他们两人去我房里睡刚好。”寇静立刻提出办法。

  “也行——”

  “不行!世叔,我和你睡吧,我不和他睡。”

  寇静瞪了他一眼,说道:“服从命令。”

  “现在又不是在军营……”许乔南嘟囔的声音在寇静的瞪视下越来越小,终于还是认命了。

  两人正暗暗斗争,楚辞却在一旁和秦钊聊得不亦乐乎。

  “……你给我说说,你当初是怎么入军营的?”楚辞还是对这戏剧性的巧合特别感兴趣。

  “嘿,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和舅舅去走商,途径一条山路,见一伙人正在缠斗。一边穿着官服,一边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我就知道应该是在剿匪。我当时拔出箭就射了过去,将那贼头挥刀的手射伤了。末了,他们很感激我,并对我舅舅说,我天赋异禀,合该是当兵的。我舅舅一直觉得我打猎危险,这会见有地方肯要我,当下就同意了。”

  秦钊长话短说,把他从军的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下。

  “原来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秦兄弟你的侠义之心还是复如往昔啊。”楚辞称赞道。

  “哪里哪里。”秦钊不好意思地笑了。

  “辞弟,酒菜已经热齐了,先吃饭,之后再说吧。”寇静见缝插针,适时提醒道。

  寇静买的东西很多,摆了一大桌子,楚辞大快朵颐的同时,难免又想起了慈济院的人,于是就把今天的见闻和他们分享了一下。

  “原来还真有这么苦的人,我还以为只是书上写的呢。”许乔南很是感慨。

  “你一个小少爷,出门不是乘车便是坐轿子,哪能看见人间疾苦。”秦钊倒是觉得还好,他父母早逝,世态炎凉早早地就经历过了。

  “就你知道行了吧。”许乔南丢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转过头对楚辞说,“世叔,我当初出门时,祖母给了我两张银票,在军营里什么都有,不用花钱,你就帮我买些东西,送给慈济院的人吧。”

  他从身上掏了个荷包出来,里面有两张皱巴巴的银票,一共二百两。

  “你的心意我替他们领了,你在京城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哪能一文钱不留。我心里已经有了帮助他们的办法。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什么办法啊?世叔你快说说。”许乔南很好奇。

  “慈济院里妇孺很多,而且人人都有一双巧手,我想能不能给她们画些图,让她们做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出来,到时候进益应该比她们缝补破衣裳要多一些。”楚辞提出自己的想法,他一个下午都在观察她们。

  那群妇女年龄都不算太大,缝补时手很巧,基本上都看不出什么痕迹。像她们缝补这些衣裳,大约两件衣裳才能赚一文钱,一下午坐在那里,眼睛盯得快瞎了,也不过赚几个肉包子钱。这钱转眼就投入慈济院的日常开销中去了。和庞大的开销相比,这点钱根本是杯水车薪。

  “辞弟心善,想必已思虑良久。这个法子很不错,到时候,可以把她们的东西放在我家铺子里面卖。”寇静提议。

  “静哥,你家在京城还有铺子呢?”他们家的生意不是大多都在甘州府吗?

  “有,是我父亲继承的祖业,不过也不多,就三四家吧。之前是我阿姊管着的,自她离世之后,便移到了我名下。”

  看着寇静轻描淡写地说也不多,就三四家时,楚辞忍不住流下了贫穷的泪水。这里可是京城啊,像文兴坊这种偏僻的地界都要七两银子一个月的租金,外面的商铺更是贵。

  楚辞其实暗搓搓地打探过京城的房价,想着自己有一栋房子最好了。当初张家送他的房子,在县城内围,一个两进的院子,售价大概在二百二十到二百六十两不等。

  而京城同样大小的院子,大约在两千二三百两之间浮动。京城房价和一个十八线小县城相比,翻了十番左右,也说得过去。这还算不上太贵,但是以楚辞的俸禄来说,不吃不喝大概三年就能买得起了。

  就像现代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样:东西贵不是它的缺点,而是你的缺点。楚辞有时候也想搞点副业补贴一下,但一直都没合适的,只好作罢了。

  ……

  同一时间,距离京城大概两三千里远的袁山县城内,楚家人正聚在一起说话。他们住的地方就是张家送给楚辞的那两进院子,房前屋后的加起来,大概有十几间房。

  “唉,也不知小二在京城怎么样了。”楚母抱着楚珊珊,小心地拍着,眼睛却望着窗外,似乎想一直看到京城去。

  “娘,小二他肯定好着呢。您前几天不是亲耳听见县太爷说话了吗?小二他中状元了,还能去见皇上!这是多大的福分哪!”

  楚广想起五天前县太爷带着人一路吹吹打打来到长溪村,把这个喜讯告诉他们的情景,现在还有些激动呢!

  原来只听名号就觉得腿软的县太爷,别提有多和蔼可亲了。对着他娘称呼老夫人,对着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县太爷说了,小二中了状元,就会留在京城当大官。这个消息公布之后,最近会有好多人来宴请他们,为了方便赴宴,就让他们搬去县城住一段时间。

  他们搬进县城的第一天夜里,秦夫子就上门来了。先是表达了一下对楚辞中了状元的高兴之情,然后又坐下来,将赴宴时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教给他们。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来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不要答应那些人的请求。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松口答应,让他们得以借着楚辞的名气去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楚家人听得很认真,这关系到楚辞的名声。楚辞中了状元,身为家里人的他们对他并没有任何帮助,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能不拖他的后腿。

第147章 告黑状的

  楚辞的改革计划刚刚施行起来, 目睹他这一系列大刀阔斧手段的某些人就坐不住了, 终于告到了祭酒那里。

  楚辞早上到了国子监后, 就从典籍那里调来了学生档案,正看得仔细, 忽听是汪祭酒有请, 楚辞便放下手中的学生档案, 跟着带路的人走了出去。

  一路上, 那人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想和楚辞说点什么。等楚辞看过去, 他又闭紧嘴巴一言不发。最后,也只是小声说了句“大人有些不高兴”, 便不再开口了。

  这足以让楚辞警惕, 他细细地回想了自己这些天的举动, 心中大概有了应对的法子。

  这次汪祭酒没有在圣训堂见他,而是改在了祭酒厅。这是一个单独的院子, 里面只有汪祭酒一人办公。国子监比起其他衙门来说, 地广人稀也是好处之一。

  当然了,如果办公地点能靠近皇上, 那么即使几十个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办公,他们也是乐意的。

  “祭酒大人有礼, 不知您唤楚辞前来, 所为何事?”

  汪祭酒先是装作看公文看得入神的模样,直到楚辞再次问好,才突然惊醒过来。

  “楚司业来了?快坐吧。瞧我, 看公文都看痴了。”他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笑着让楚辞落座。

  “多谢大人,大人醉心公务,如痴如醉,实乃我辈楷模。”楚辞掀开袍子,优雅落座。

  “哈哈,你过奖了。楚司业啊,转眼你也在国子监任职十几天了,在这里感觉怎么样?”汪祭酒摆出一副慈祥领导想要谈心的模样。

  “感觉自然是非常不错的。咱们国子监环境清幽,鸟语花香,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这长廊曲径,都美不胜收。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待在其中实在令人心阔神怡啊。”楚辞用夸张的表情感慨了一番。

  汪祭酒笑得有些僵硬,谁问你这个了?

  “那人呢,你觉得咱们国子监的人怎么样?”

  “人就更好了呀,上有慈祥和蔼的汪祭酒您,下有亲如一家的同仁们。我能在这里待着,真是太幸福了。”楚辞继续胡扯。

  “楚司业,恐怕只有你是这样想的吧。”汪祭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怎么听说下面人对你是怨声载道啊?楚司业,你们年轻人想要干点事业出来,我也是明白的。但是也要顾及一下其他同仁的感受,万事不可一意孤行啊。”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汪祭酒,您何出此言啊?”楚辞大惊失色,“我自认与同仁们相处得非常好,到底是谁在您这里胡言乱语,败坏我的名声?”

  “咳咳,楚司业,你也别太激动。我就是听人说你最近这段时日把国子监的规矩改了许多,就连饭堂都改动了,是吗?”汪祭酒他是不住在国子监里的,每日基本上来转悠一圈,无大事发生就直接回家,故而不知道这国子监最近的变化。

  “对啊,您也知道,下官乃是农家子出身,素日最见不得的就是铺张浪费了。昔日这饭堂一顿烧二三十个菜,吃不下的全都浪费掉了。每每看到这个情景,我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楚辞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再想起当今圣上主张以勤俭治国,我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我们国子监的学子,深受皇恩,所有花用,都是由户部直接拨款,除了免费上学吃饭之外,每月还有膏火银补贴。若是深受皇恩至此,都不能于微末之处报效国家,那真是枉读圣贤书了。”

  楚辞一顿慷慨陈词,把汪祭酒想要反驳的口子堵的死死的。

  “这,治理饭堂铺张,确实是好事一件。”汪祭酒点点头,“但是,那治理之后剩余的银子,你是如何处理的?我听说你是准备用它来奖赏外院的人。”

  “哦,这个事啊,我上次写了份计划书,此项内容也包含在其中。前几日我已经交到您的桌上了,那时候您不在,我还让您门口的小厮给您带句话,怎么,您还没有看过吗?”楚辞有些奇怪地问道。

  汪祭酒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老夫这几天身体稍有不适,在家静养,还没来得及看。”前些天他来时确实有人和他说了这件事,但是他当时家里有点事,就把它放到了脑后,直到现在都还没翻开过。

  “原来如此,这真是我的罪过,累得大人忍着身体不适,还特意来问询此事,真令下官惭愧呀!”

  “嗯咳,牢楚司业挂心了,我已经好了一些了。既然你现在在这里,就和我说说你准备如何支配这笔钱吧,我就先不看了。”

  “好的,大人。我看了王典簿那里的账本,上面写着,这饭堂每月由户部直接拨款五百两银。往常一个月,五百两根本不够,还要由国子监的祭田里拨一部分出来。但是这段时间改革下来,饭堂的支出大大缩减,一个月下来,盈余大概在二百多两左右。这些钱我想划成三个部分,一部分用来奖励外院的师者,一部分交由顾司业奖励内院,还有一部分,交由您支配,用于国子监的管理上。”

  楚辞笑着说道,话里的内容让汪祭酒很是满意。

  “看来外人之说不可尽信,我看楚司业还是很有分寸的嘛!楚司业虽然年轻,无论行事还是为人都十分老道,真是青出于蓝啊。”汪祭酒几句话就赚了七八十两的外快,心情已由一开始的不快,变得愉悦。

  最主要的是,这事全权由楚辞负责,若是上面要追究职责,都有他一力承担,他到时最多担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被上面斥责了两句也就是了。

  “多谢大人夸奖,楚辞受之有愧啊。”

  “哈哈,楚司业谦虚了。不过我也想提醒你一句,有时候啊,这个同仁的情绪还是要照顾到的,毕竟你们同处一位,以后还是要多互通有无,才能避免发生误会。”

  汪祭酒意味深长地说道,楚辞一下明了,看来这个在背后告黑状的就是那个顾司业了。毕竟国子监里也就两个司业。

  这个顾司业,上次楚辞写好计划之后,本来是想拉着他一起整改的。可不等他将计划翻开解读,这顾司业就一脸不堪其扰的表示,内外二院虽然同属国子监,但内里早已分开,这外院事宜,实在不必和他商议,然后就埋头去看公文,再不理睬他。这会听说饭堂有银子多了,就想来掺和一脚。

  从汪祭酒那里出来后,楚辞觉得自己对于官场又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看来那句话说的很对,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他对汪祭酒有利,汪祭酒三言两语间就把在背后告状之人告诉了他,可见在这官场之上,是没有情面可讲的。

  今日他能出卖顾司业,改日就能出卖他楚辞,其他人亦然。往后他行事得更加严谨一些才是,可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顾司业一直坐在司业厅里等,见楚辞若无其事地走回来,心中不免存疑。但若是他直接上前去问,就显得有点做贼心虚了。于是这顾司业就旁敲侧击,希望能探得一点口风。

  楚辞偏不如他的意,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祭酒找他过去说了什么。

  顾司业心里暗骂他狡猾,面上却还是赔着笑脸,一改往日冷若冰霜的形象,话里话外充满了对楚辞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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