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会这样要求,原来是以为他还藏了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呀。
第266章 要因材施教啊(一更)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党%小说在座都是为人师者,一定听过这句话,那么,可否有人能详加解释一下这句话。”
楚辞坐在上面,悠悠地将今天要讲得话题引出来。下面坐着的师者有些已是老态龙钟之像,有些唇上已覆有薄须,而立之年上下,放眼望去,偌大的试场里,年轻人屈指可数。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楚辞始终太年轻了,他们对楚辞其实是不太信服的,若他此时只是一个年轻的师者而非朝廷五品大员的话,那么这些先生一定会骂一句“竖子无知,休要装腔作势”,然后再拂袖而去。
楚辞看着下面沉默不语的众人,故意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这个问题太难了,没人能回答吗?”
下面的人脸上隐隐有怒色显现,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楚大人是在使激将法,但还是成功被他激怒了。
“所谓传道,即传播道理;授业,教授课业;解惑,解疑答惑者也。我等知道楚大人乃是新科状元,文采斐然更在众人之上,可你也不必这般羞辱于我等。”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一席话掷地有声,下面的人都对他投以赞许的目光。这番话可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各位夫子们误会了,本官此言并无羞辱之意,只是想看看大家是否清楚自己肩上担负的责任。传道授业解惑是师者之职,其中以传道为重。但,本官却发现,现在咱们的学堂私塾里,却是以授业解惑为重,很少履行传道之职,是为何故?”
“大人怎知我等未履行传道之职?需知道理尽在书中,只要将书本读懂了,道理自然了然于胸,又何须赘言?”那年轻人又说。
“那么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句话你们可听过?若只看书便能明白事理,那是否我大魏只开设蒙学,学完三百千便可以了呢?若如此,为何朝廷还要耗费钱财,于全国上下设县学私塾,置学田用于教书育人上呢?”
“大人,只学字当然不够,我们在授业解惑时会帮助他们将书中的内容融会贯通,从而使他们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非是只看书便能做到的。在下方才所言确有有不当之处,多谢大人指出。”他双手虚抱,给楚辞行了一礼。
楚辞眼里带笑,这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其实你刚刚说的,大概就是我大魏所有书院共通的育人之法。大家都是先读再背三默写,等学生们将内容熟记于心之时,再做讲解。这种方法不适用所有人,只适用于勤学苦读之人,若有人做不到,那科举之路无望矣。”
“大人,可是想要进学就得这样。古人云,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又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可见这读书一途犹如险峰,非意志不坚之人可攀登。”
此言既出,台下无不点头称道者,他们都是这样想的,而且他们的先生以前也是这样教的,可以说这种方法是自古以来一脉相承的。
“确实如此,但你所言也并非必然。大家想一想,假设今天一只鸡和一只鹰一起学飞,鸡勤学苦练,废寝忘食,鹰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们觉得,到最后谁能学会飞行?”楚辞随口举了一个例子。
“这,苍鹰天生便能翱翔于天际,遨游于四海之中,怎可将鸡与之相提并论呢?”有人提出质疑。
“那么,假设有两只鹰一起比,二者仍照我刚才所说的去做,那么谁能飞得更快更好呢?”
“自然是勤学苦练,废寝忘食者。欲成大器者,必须比旁人更能吃苦耐劳些。”这下大家无需争论了,答案十分明显。
“对,假设二者能力相当,才智相当,那么自然是勤学者更胜一筹。假如二者才智有云泥之别,那同一种方法是否适用于他们呢?就像将鸡与鹰置于一处对比一样。”
“禽兽焉能与人相比?”有人暗暗反驳了一句。
“好,既然大家觉得与禽兽相比不妥当,我们就说人吧。茂山县县学黄夫子之子,不知大家可有耳闻?”楚辞对黄英杰印象深刻,他那个能力真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恨。
甘州府几个县四通八达,这些夫子与相邻几个县也有姻亲关系,虽然黄英杰名声没有楚辞以前那么大,但大家还是听说过的。这不,马上就有人说了:“可是那能过目不忘的黄英杰?”
“正是他。大家都知道此子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他翻过的书,不消片刻便能熟记于心。假设本官和他一起读书,我勤学苦读,他随便翻翻,大家试想一下,一日之内,谁能背下《离骚》?”这篇古文不算标点共有两千四百九十字左右,当时高中背节选都有人背哭了,何况是它的全文。
下面的夫子脸色各异,想来也是回忆起了当初背《离骚》时的艰辛。这么长的一篇文章,给他们一天时间,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背下来的。但,人家一个是状元郎,一个有神童之称,约莫是没有问题的吧?
这下再做不到众口一词了,有说状元郎能背下来的,有说黄英杰能背下来的。
之所以说楚辞能背下来,这其中难免有滤镜的作用在里面。对大魏朝的所有文人而言,金榜题名,打马游街就是他们一生之中所能享受到的最大的荣耀。能够在全国上下那么多人里取得第一的,必定不是寻常人。那黄英杰再厉害,他也中不了状元啊,就连去年乡试都没能考中。
说黄英杰的那更加毋庸置疑了,过目不忘的本事岂是所有人都能有的?他只略略翻动便能记下来,何况是翻看几遍?
“看来大家意见不太相同,那么现在,相信本官能在一日之内背下来的起身,相信黄兄能背下来的坐着。”楚辞说道。
场下逐渐有人站了起来,有些举棋不定之人,看见旁人站起来,他便也站了起来。细数下来,认为楚辞能背下来的竟占了大半。
“多谢各位的抬举,请坐吧。”楚辞轻笑一声,“不过,要在一日之内背下《离骚》,我也是做不到的。我还记得当初背《离骚》之时,我花了近一旬的功夫,才在先生的戒尺之下,结结巴巴地背完了全篇。当时解脱之感,犹胜死里逃生。假设真有人将我与黄兄放在一起读书,想必夫子是必要骂我愚钝不堪的。”
这是原主十二岁时用了十天背下来的,当时的惨状不提也罢。而楚辞自己,确实也是背过全文的。
当初他上高中时背了节选,大学时那位老教授讲到屈原时说只背节选怎么能够?要背当然是背全篇。说完之后,便给他们布置了作业,在一个星期里背完《离骚》。楚辞刚开始也是捧着书死背,几遍下来后,不只没背下来,反而将高中背过的地方也忘的差不多了。绝望之下,他开始努力翻资料琢磨这篇文章,大致理解之后,用了四天的时间,才将它背下来。然后老教授没有检查,简直让人忧桑。
场下哄笑起来,原本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楚大人,因为这一席话走下了神坛,变得平易近人起来。他们中有些人,前半生被戒尺教训,后半生又用戒尺教训别人,此时听了他的话,心里满满都是亲切感。
“大人,我知道您是想用这个例子证明并非只有勤学苦练一途,可是又有几人能如那黄英杰一样,拥有这种才能呢?其他人一般相差不大。”有人说道,神童之所以为神童就是因为千万人之中才出那么几个,拿他当例子来比较这有意义吗?
楚辞闻言,正色道:“正因为相差不大,这才值得商榷。若果真是如黄英杰那般的人才,任凭哪一个夫子也不会把他们和寻常人放在一处教导,只会根据他的学习进度倾囊相授。可学生之间有差异但不大,就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两个学子一同学习,其中一人努力,另一人不那么勤奋,两人都在规定时间将书背出来,你们会更喜欢哪一个?”
旧知识学会了,新知识却迟迟不教授,那么那些提前学会了的,肯定就不会再花那么长的时间去学习了。最后看在先生们的眼里,就是两种不同的状态了。
夫子们皱眉沉思,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这样聪明却不用功的学生,结果还真有。往日在他们看来,便是这学生顽劣不堪,不听劝导,现在看来,似乎他们的处理也有不当之处。至少该分清楚什么是学有余力,什么是真正的贪玩厌学。
“可是,若他提前学会了可以告诉师长重新布置课业,又为何要虚度光阴呢?他既然才智比旁人更高,就更应该刻苦进学方是正道。”
“对,东坡先生也说过,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意思就是想要成就大事业,才智、意志和努力是分不开的。可是,咱们面对的学生,并非都是能够克制自己之人。而且诸位需明白,在学生心中,师者的地位是高高在上的,很少有学生会对师者提出质疑或主动向你求教。”这不仅仅是古代的现象,现代也依然是这样,楚辞已经足够接地气了,可来问问题的依旧只有班干们。
看着大家若有所思的样子,楚辞又说道:“我说这话,并非是想全盘否定你们的教书方法。能够从古一直延续至今,必然是有其存在的道理。但我希望,大家回去能够多想想,什么样的方法,才能适用于这小部分的学子。昔日孔老夫子在同一个问题上,对待子路和冉有却有不同说法,此等做法大家便可借鉴一二。”
因材施教,一个说起来无比简单,做起来却十分困难的要求。师者也是普通人,自然不可能以圣人的准则来要求自己。但是楚辞希望,他们听后可以稍稍改变一下自己原来的做法,说不定,也能改变某些人既定的命运。
第267章 把酒言欢(二更)
楚辞用一番话在大家面前刷新了自己年轻不靠谱的形象,赢得了大部分人的尊重, 也为他接下来想给大家讲得教学方法铺就了一条大道。#小说
这些教学方法都是当初他曾经在国子监和那些教授博士们商量出来的, 因为不一定现代的直接搬过去就都是好的,适合这个时代的, 才是最好的。
商量出来后他们在国子监试用过,效果虽不显著, 但确实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强心剂,能够一针见效。任何改变, 都要经历漫长岁月的考验,楚辞相信, 若能坚持下去, 一定会收获甜美的果实。
楚辞在上面讲, 下面一部分听得如痴如醉, 神色间隐隐有激动之感,似乎想马上在自己的课堂上试验一下,还有一部分人仍嗤之以鼻,不以为意。
他们的神色被楚辞尽收于眼底,他有些无奈, 但怎么说呢,想要说服所有人是不可能的。希望到时候做出改变的有收获之后,能带动一下这些人。
即将离场之时, 有人问道:“楚大人, 当初您一本《辞海题集》令晚生受益匪浅, 不知您还会不会再出这样的书应对县试甚至是乡试?”
“是啊, 那本题集我们也都看了,上面的内容确实很适合学子们做。可惜只有一本,不然的话,我们袁山县的学子肯定都能有所进益。”
楚辞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不可以,便说:“既然大家如此信任我,那么若得闲暇,本官就再出点题。”
他可以从童子试一直出到乡试,除了练习题还可以出考卷,这一套下来,估计他也能自称个楚后雄或楚金星了。
……
讲座从辰时开到了申时,足足三个时辰端端正正地坐着让楚辞倍感不适,而且他嘴巴也快说干了。若不是衙门的人中途送了点茶水过来,估计楚辞就要像搁浅的鱼一样干死了。
待试场中人开始往外走时,楚辞也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很想做点运动来舒缓一下紧张的肌肉,可试场最后坐着的两三个人却迟迟不起身离开,还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楚辞有些不高兴,他想看看是谁这么讨厌,但因为距离较远,楚辞根本看不太清楚那里坐的是什么人。都怪古代夜里光线不足,他虽然已经尽量避免在晚上使用眼睛,但避无可避之时还是有的。为此,他的视力都不如以前那么好了。
想到这里,楚辞一惊,古代可没有近视眼镜,就算他知道原理也难找材料。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苦哈哈地去找材料配眼镜戴,楚辞决定,以后晚上尽量不去看书,还要把眼保健操普及给身边的人,特别是他两个先生。
楚辞正走神,忽然听见踏踏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了。他反射性地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脸,抬头看向对面的几个人。
“哈哈哈哈!”
对面的几个人同时大笑起来,他们都是熟知楚辞性格的,对于他的变脸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楚辞特别注意形象这件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楚辞傻眼了,傻完之后一拳过去在其中笑得最大声的人肩上捶了一拳:“文海,哦不,阔之兄,你们怎么来了?!”
张文海哀怨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对楚辞给他的见面礼极为不满。
“楚兄,你还是叫我文海吧,感觉叫我的字听起来反而不亲近。”
“那你也别叫我楚兄了,就叫……阿辞吧。”长辈们都这样叫他,他虽然取了字,但正儿八经叫他怀槿的好像也只有寇静静一人,还是留给他叫吧。
“行,合该这样,大家都这么叫。”张文海痛快地点了点头,大家关系那么好,何必拘泥于这些东西,当初不过听着新鲜罢了。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楚辞看着对面的张文海,方晋阳,陈子方和江淮四人,此时见到几位好友,他才感慨时间流逝之快,明明感觉他们昨天才在一起吟诗作对,实际上已经过去一年了。
四人之中,张方陈三人变化不是太大,但江淮原本白净的脸上已覆有薄须,衣着打扮也和其他人不太相同,颇有些富家翁的样子。楚辞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江淮有些郁闷,他习惯性地捻了捻那一抹胡须,说道:“不就是蓄须吗?至于都这么惊讶吗?今日我从家里赶来,大家都要盯着我看一会。”
说着,他突然又高兴起来,问道:“你知道我为何要蓄须吗?”
楚辞本想摇头,他哪知道为什么要留胡须?但看其他三人眼中含笑,微带着点戏谑,他便说道:“必是阿淮你好事将近了,我说的可对?”
江淮大惊:“你怎么知道?”问完,又用犀利的眼神看看另外几个,想知道是谁透了他的底。
楚辞咳了一声,说道:“我在京城之时,和钦天监的一位朋友学了点相面之术。适才你一过来,我便看出你面色红润,有喜上眉梢之像,故此猜测。”
江淮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张文海也来凑热闹,他一脸激动,说让楚辞也给他相个面。
陈子方和方晋阳忍不住笑出声来,江淮到底不如他们和楚辞有默契,看不出来他在说笑便也罢了,可这张文海真是记吃不记打,从来看不穿阿辞,偏偏喜欢凑上去。
这时其他人也意识到了楚辞方才只是开了个玩笑,顿时也都笑了。这一笑,但让几人之间细微的不自然消灭干净了。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当初一同在县学求学时的景象。
笑过之后,江淮说道:“当初我在祖父逝世之前,将我妻子提前迎进门想着冲冲喜看能不能好转。孰料祖父他老人家还是去了。但在祖父去世之前,已得知我妻子有喜,也算是一个安慰吧。上个月我妻子生了个大胖小子,再过两天便是满月,到时候大家都来啊。”
他提起祖父时眉眼间还是有几分黯然,但后来提起儿子时又变得快乐了。生老病死终究是寻常之事,生的喜悦往往能冲散死亡所带来的悲伤。
楚辞笑着恭喜,而后又有些怅然:“当初在府学之中,你还说成亲之日要我和一众好友同去接亲,可谁知我这次回来,你已经当爹爹了。”
江淮也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事多变,犹如白云苍狗,谁又能说的清呢?”
方晋阳见几人脸上都有黯然之色,连忙将话题转移:“阿辞,你之前不是问我们是如何知道你在这的吗?这其实还要感谢林县令,若不是他大张旗鼓地通知各地的师者,我们也不能知道闻名遐迩的状元郎回来了。”
“晋阳,你学坏了。”楚辞严肃着脸,让其他人有些发愣,“许久不见竟学会取笑我了?”
方晋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阿辞你倒还是如往常一般风趣。我记得当初咱们在县学结社之时,你曾说过,今日我以袁山为荣,昔日袁山以我为荣。这话仿佛还在昨天,你却真的做到了这句话。不止袁山以你为荣,我们整个西江省都以你为荣。”
大家的思绪被拉回了翠微亭中的那个夜晚,心中难免有些怀念当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诶,今天正是我们几位好友再见的大好时光,怎能浪费在这里呢?文海啊,你不是说你订了席面吗?快说说在哪,大家中午可都没吃饭。”陈子方说道,脱离了那个令人难过的家庭之后,他整个人不负之前的忧郁,变得积极向上起来。这次他恰好陪他娘过来省亲,要不然还不能和大家相聚一堂,自然更加珍惜这个机会。
张文海连忙点头,说道:“是了,我忘了阿辞已经累了那么久了,咱们这就过去,马车就在外面等着呢。”
“容我去换件衣裳。”楚辞扯了扯身上的官服,为了今天开讲座,他特地把从吏部领过来的官服上了身,为的就是能够更有震慑力一点。
“去吧去吧。”大家朝他挥挥手,让他快去快回。
楚辞转进试场后堂,换下了官服,而后小心叠好放进包袱里,交到外面的衙差手上,让他帮他送回县学秦夫子那里去。手捧官服的衙差手都抖个不停,连连点头弯腰,行礼之后立刻冲了出去。
楚辞失笑,然后走回前堂,与四人汇合,出了试场,一路往张文海订好的酒楼过去。
这家酒楼许是新开的,无论装潢还是其他看起来都十分崭新,给人一种喜庆的感觉。
张文海一进门,小二就过来了,殷勤地把他们引到包厢之中,然后斟茶倒水,服务态度和某捞有的一拼。
“文海,这家店是你家开的吗?”陈子方有些好奇。
张文海有些纳闷地摇了摇头:“不是啊,我家从不涉足客栈酒楼,做的都是旁的生意。”
“子方八成是想问你,为何这小二对你这般热情?”楚辞也觉得有些好奇。
“哦,这个啊,不过是给了他一两银子的打赏罢了。”张文海不以为意。
其他几人都是以一种看待败家子的表情看向张文海,一两银子,要知道他们这里一般人家办酒的席面也不过五百文一桌,怪不得小二哥会这样,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张文海尴尬地笑了两声,他其实也不想给银子,但当时他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小橙子也不在他旁边,这一两的银子,就是最小的了。
因为出手大方,张文海点的席面很快就上来了。一群人把酒言欢,互相说些自己的事情。
在交谈中,楚辞得知陈子方已经和他师父学了很多东西,甚至还主持过几次大型的礼教活动了,在当地也算小有名声。
而方晋阳则一心苦读,听说今年年初,已经拜了府城一位德高望重的夫子为先生了。
江淮在家守孝,自然也在用功读书,时不时还能寄情于山水间,四处走走看看。
张文海却不像以往那般畅所欲言,他闭口不谈自己的事,只一直追问别人。楚辞看他,他也不敢和他对视,目光中似乎有些躲闪之意。
楚辞心中觉得蹊跷,可此时并非问他的最好时机,便也没有追问,而是说起了自己在京城的一些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