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162节

  大魏朝的衙门都一个样子,只不过里面的摆设布局不一样,楚辞曾去过六部,他发现这阳信府的知州衙门和六部衙门比起来也差不了太多,甚至因为人少地广的原因,这知州衙门看起来还要更大一些。

  楚辞一边走一边看,当他们走到一座院子外时,就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正高声怒骂某人了。门房抖了抖,生怕殃及池鱼,便说道:“楚公子,小人外面还有事,就不送您进去了,您自个走两步吧?”说完,就从来路急匆匆地往回走,仿佛后面有人追赶。

  楚辞十分无语,看来他家先生在衙门里很有威信呐,那人只是听见骂声便吓走了,想当初他还被用扫把赶过呢,还不是坚持下来了?

  楚辞抬脚往里走去,原本还在骂人的许征看见了他的身影,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挥手让这些人下去。

  楚辞站到一边,等这些人走了之后,他走进屋子,问候道:“先生在上,弟子楚辞有礼了。”

  “起来吧。”许征将他扶起,“你此番回来,是因为什么?莫不是有皇命在身?”

  “先生猜的不错,弟子被派往南闽省漳州府提学司任职,这才能够回来拜见您。”楚辞说道。

  “怎么你好端端的会被派到南闽省去?你在国子监不是才当了半年的司业吗?得罪人了?”许征听他说了之后,眉头一皱,觉得有些蹊跷。

  楚辞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回答:“可不是吗?”他把自己与大皇子的纠葛和盘托出,许征听了后,突然笑了起来。

  “我就说你还嫩点,竟然连一个草包皇子都斗不过。”许征性格直爽,加上这里又只有他与楚辞两人,所以他骂起大皇子来丝毫不留情面。

  “先生,您说得倒轻巧,您也不看看他后面站着谁?而且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寻常,幕后之人的目的也很不简单。”楚辞有些哀怨,这什么先生啊,看他倒霉居然还能笑出来。

  “这有什么不寻常的,不过是大位之争罢了,史书上见得还少吗?像嘉佑朝那般景象才叫怪。”许征不屑地说道,想要争权夺利自然得使阴谋诡计了,这点手段又能算得了什么。

  “不过,你离开了也好,免得被卷进去白白遭罪。你说你任漳州府提学,能连升两级,说明圣上还是看重你的。”像他们这种官场老油条,自然是明白内里的潜规则的。

  一般来说,京官下放地方,平级调动相当于前途无亮,升一级是为明升暗降,升两级的则说明此人简在帝心,但凡能在任上立一点点功劳的,回京之后都能再往上走。

  楚辞点点头,他能看出圣上的心思,想必只要南闽省民风有所好转,便离他回京之日不远了。

  “不愧是老夫教出来的,短短一年功夫,就和老夫隶属同级了。”许征有些感慨,他乃直隶府知州,位同普通知府,享的是五品待遇,而皇上钦点的一府提学,享得也是五品知府待遇。

  “先生过誉了。您乃是一府知州,正儿八经的父母官,手下管辖之人数以万计。我就是挂了一个名头,手底下才几个人。对了,刚刚弟子未进院子时,听见里面有争吵声,也不知先生在生什么气?”楚辞将话题转移开。

  “唉,你一提这事我就心烦!”许征脸色瞬间就变了,“这些人平日溜须拍马是一个比一个强,真正要用到他们了,是这也不妥那也不妥!你进城时应该看到了吧?阳信府发生大案,而且就发生在这府城之中,影响甚大。所以巡抚大人下令,命知州衙门主管此事,县衙协同办案。可是几天下来,这些人连案情都还说不明白,气煞我也!”

  许征说完,袖子底下的手动的飞快,楚辞瞄了一眼,便知道他在用魔方平复心情。

  “先生莫要生气,底下人想必也已经尽力了。在来之前,我也听师母说了一些,此案甚是错综复杂,好在他们报案及时,先生您又当机立断,吩咐严守城门,那贼人出不去,抓住也是迟早的事。”楚辞上前顺毛,以免许征气坏身子。

  “唉,那人穷凶极恶,我是怕他逃脱之后再作恶。而且这封锁城门也非易事,一些人知道内情后,便闹着要离开这里,听说前几日已经联合起来去找巡抚大人施压了,这才有了半个月结案的命令。半个月后,无论案子是否告破,都要让他们出城了。届时,恐怕再难找到凶手。”许征长叹了一口气,大家各有各的难处,可是破案又岂是易事呢?君不见衙门里的案宗里多的是没有告破的陈年旧案。

  楚辞想,怪不得呢。那些人给巡抚大人施压,巡抚大人便将压力转移到下面人身上。其实他家先生也可以糊弄一下,毕竟半个月破疑案对于古代的刑侦手段来说确实有些勉强了。可许征为人又岂会这般行事呢?

  “先生,有什么事是弟子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吩咐。”

  许征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你有心了,只是此案太过离奇,便是专门此案的都无半点头绪,你初入官场,又能做什么呢?”

  楚辞想说自己看过狄仁杰和宋慈全集,同时也是名侦探柯南的影迷,不敢说能够破案,但线索还是能提供一点的吧?可是这话说不出口,楚辞想了想,说道:“先生,弟子画人像挺有一手的,你们贴在外头的缉捕公文上那人画的太模糊了,要想凭它捉拿凶手,恐怕是痴人说梦。”

  许征白了他一眼,说道:“这已经是衙门最好的画师了,他说出来的就这模样。”

  “先生,反正你们现在什么头绪也无,不妨让我试一试。”

  许征想了想,说道:“也罢,那你就试一试吧。只不过,那侥幸逃脱的仆人因为看见了凶手行凶的过程,一直痛哭流涕不止,回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你待会问他时,可得小声一点。”

  楚辞点点头。

  许征便带着楚辞往那证人所在之处走。因为他是本案唯一的幸存者,所以就在官府严密的保护下被关起来了。

  许征让衙差将门打开,然后带着楚辞往里走。果然,一走进去,他们就听见了哀切的痛哭声。

  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汉子,身上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衣服坐在凳子上,以手遮脸不断痛哭,看起来颇有几分悲痛欲绝的模样。

  “草民……参见大人。”见许征过来,宋三努力抑制住哭声,跪在地上给许征行礼。

  “起来吧,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钟家老爷若是知道你如此忠心,想必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当务之急是要把杀害钟家上下十五口的凶手找出来,这位是新到的画师,你再回忆一下那凶手的模样,说与这位画师听一听。”

  那宋三一听,立刻望向楚辞,脸色惊疑不定,叫人摸不清头脑。

  “怎么了?”许征问道。

  宋三赶紧摇头,然后试探着说道:“没…没怎么,我就是觉得这画师太年轻了。大人,当日草民就将那贼人的样貌说出来了,那位贾画师画的和贼人一模一样,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

  “不是,就是城中画像被损毁了大半,需要重新画,你再说一遍就行了。”

  “哦,这样啊。”

  在许征和宋三说话期间,楚辞一直在观察这个宋三,他发现,这个宋三刚刚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是担心自己被人质疑吗?

  “有劳你再回想一遍了。”楚辞将纸铺好,拿着笔等着他说话。

  “呃,那贼人高六尺五寸,身体强壮有力,眼若铜铃,鼻似悬胆,嘴唇很厚,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很凶的样子……”宋三将那人的样子脱口而出,想必是这些天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楚辞仔细听他说话,然后根据他的描述提笔将那人画了出来,他将画好的人拿给这宋三看,并且问他:“这画像上的,可与那凶手一模一样?”

  宋三扫了这张纸一眼,发现是铜铃大眼和络腮胡,便肯定地说道:“这人就是那天的凶手!”

  “你确定?不妨再仔细看看,以免出错。”楚辞将画纸又往他跟前递了递。

  宋三只好又看了几眼,而后坚定点头:“此人就是凶手!”

  楚辞嘴角微微扬起,说道:“那好,我们这就让人去刻印此人画像,你好生休息吧。”

  许征跟着楚辞走出门,待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楚辞突然开口说道:“先生,这个宋三有问题。”

  “嗯?”许征一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先生,这个宋三一定隐瞒了什么,弟子可否看一看这个宋三的口供?”楚辞表情很严肃。

  “阿辞,你为何如此确定这个宋三有问题,他刚刚分明只说了几句话。”许征觉得有些莫名。

  “先生,衙门里可还有那凶手的画像?”楚辞问道。

  许征点头:“有是有,不过,你手上不也有一份吗?”他觉得楚辞画的和贾画师画的差不多。

  “先生,你让人把那画像拿来一看便知。”楚辞有意卖关子,许征看他如此笃定,便让人去将之前刻印的画像拿过来。

  楚辞将两幅画像摆在一起,说道:“您看。”

  许征低头一看,脸上的神情立刻就由疑惑不解变为了惊讶。

  这两幅画像单独看上去好像是一个人,摆在一起时却能很明显地看出他们的不同之处,可以说,这完全就是两个人!

第261章 案情

  “这宋三之前一口咬定他将那贼人看得清清楚楚,而后又说贾画师画的人和那贼人一模一样,应该是把那贼人的模样记在心里了吧?但是,我画的和那人画的并不一样,对于不太熟悉的人来说,也许会觉得差不多,可这宋三亲眼目睹贼人行凶,他不该忘记才是。”

  楚辞说道,这宋三当时将袖子从脸上放下来时他就觉得有些怪了。按理来说,若真是日夜啼哭不止,那么这人的眼睛应该是红肿不堪的才对,这宋三的眼角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很明显他之前是在干嚎。所以楚辞才会故意试探他。

  “你的意思是,宋三在说谎?”许征脸上满是疑惑,“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当初案子刚发生,他就来报案了。若他真隐瞒了什么,大可不必到衙门来报案呐。”

  “是他报的案?”楚辞若有所思。

  “对,就是他。当初那贼人刚走,这宋三就来衙门报案了,我们去的时候,钟家人的血还尚有余温。”许征又叹了一口气,当日是他轮值,一接到报案便带人上门了,然后就看见那副惨状。

  “先生,我能看看案宗吗?”楚辞还是觉得他很可疑。

  许征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东西本不该外传,你看了之后莫要作声。”

  “是,先生。”楚辞一口答应下来,随后便和许征一起去到放案宗的库房内,找到本案所有的供词和物证。

  这宗案子发生在五天之前,也就是十月廿七晚上大概九点多钟的样子。据报案人说,当时主家的人已经歇下了,他因为肚子不舒服,就去了茅厕,结果那贼人便潜进屋子里,开始杀害钟家人。凶器是一把大砍刀,当时那人没有带走,杀人之后就将凶器留下了。

  楚辞又翻阅了一下现场的记录,上面说道这钟家人的死因确实刀伤,除了刀伤外身上再无其他伤口。死者分布在卧房和前后院落这三处。

  “先生,你们有没有查清这凶手的杀人动机?是寻仇还是图财亦或是其他?”能干出灭人满门的恶行,若非血海深仇,还真说不过去。

  “怎么没查啊,这几天我们的人四处打听,发现这钟家就是一般商贾,平时也不曾干过什么欺瞒诈骗之事,卖东西也不曾缺斤少两,听街坊邻居说,他们家人的性子还算平和,应该不至于与人结下仇怨。而且钟老爷虽算不得大善人,但每逢募捐,他都会慷慨解囊,也不知是怎样的人,才会对他们下手。”许征又叹了口气。

  “那样说来,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求财了?钟家的钱财有没有少?”杀人动机一定是存在的,总不至于说闲着无聊进来灭人家满门吧?

  “因为钟家人全部死了,这宋三又只是个帮厨的,所以他也不清楚钟家的东西有没有少,不过就现场看来,他应该还没来得及拿走东西就逃走了。”

  楚辞在案宗里一顿翻找,将宋三的供词找了出来。上面说他闹肚子蹲在茅房里,然后听到前院有人惨叫,他当下就提上裤子准备去看个究竟,谁料还没出去,就见一个猛汉拿着大砍刀朝人追去,然后一刀劈在了那人的头上,他吓得腿都软了,震惊之下没能出去营救,为此还痛苦不已。而后他听见周围无动静,才悄悄地从后院的小门逃出去报案,那凶手许是察觉了什么,在衙差们到时就已经跑了。

  也就是说,那凶手杀了钟家上下十五口人,却什么也没拿就走了?楚辞将自己的疑问提出来,许征也解释不了,这也正是他们觉得疑惑的地方。

  “先生,今天天色已晚,咱们回去吧,明日我陪您去案发现场看看还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被发现的。师母她也很担心您。”现在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辞便劝他家先生回去养精蓄锐。

  许征点了点头,他已经两三天没回过家了。师徒二人回到许家,楚辞又陪着他吃了点东西,才各自回房。

  这次照顾楚辞的还是杏子,她给楚辞打来水,却发现原本已经准备休息的人又坐到了书桌前,正写着什么东西。

  “楚少爷,我把水打来了。”杏子叫道。

  “有劳杏子姑娘了,放那里吧,我待会再洗漱。”楚辞一边写,一边应声。

  杏子很想知道楚辞在写什么,但是她又怕自己打扰楚辞干正经事,何况她也不认字,只能悄悄退出了楚辞的房间,轻轻地把门带上。

  楚辞写了很久才放下笔,他起身过去洗漱,却在触到水的那一刻愣了一下,这水不是楚辞想象中的冰冷刺骨,而是温热的。他笑了笑,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想必是她刚刚过来换了几次水。

  洗漱之后,楚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还在慢慢梳理案情,他刚才已经将疑点全部写下来了,可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但就是怎么也抓不住。如果这时寇静静在就好了,他心细如发,一定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

  “这就是钟家,他们家是十几年前搬过来的,在这阳信府内再无其他亲人。这几处就是发现他们的地方……”

  楚辞随着许征的讲解仔细观察,那几处陈尸的地方满是黑红的血迹,几乎整个院子的地面上都是,可以想见当时的惨状。

  “……钟家人的尸身就停放在大厅,你既然来了,便随我去上柱香吧。”

  许征率先走进大厅,在设好的灵堂前抽了几支香点燃,肃着脸拜了拜。楚辞有些不适应,但也跟随先生的步伐,拿了几支香拜了拜,心里还默念了几句“有怪莫怪”。

  这也不是他胆小,实在是十五个人躺在这大厅里,就算有衙差们在一旁守着,看着还是瘆人得很呐!

  许征随口问道:“要不要看一下他们的伤口?”

  楚辞很想摇头,但是他很想帮先生破案。虽然案宗里附有仵作的验尸手册,但到底不比自己亲眼所见来得更清晰一点,于是,楚辞点了点头。

  许征看他这副样子心里暗笑一声,而后吩咐衙差将覆盖在上面的白布掀开。楚辞忍着不适看了几眼,而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盯着某一处似乎在思考什么。

  许征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钟家大少左脚天生六趾,确实和旁人不太一样。不过也别一直盯着,对死者不敬。我们还是去外面看一看吧。”

  楚辞刚想解释他盯得不是那六趾,而是其他地方,就见许征已经走了出去,他也连忙跟了出去,打断了那即将出口的解释。

  走过前院,便是钟家人住的房间,楚辞随意走进一间,发现这间房里也有斑斑点点的血迹,被子上,挂着的幔帐上面也有。床铺看上去十分凌乱,应该是死者挣扎时弄乱的,但屋子整体还算干净整齐,并没有翻动的痕迹。

  “先生,这间屋子是谁的?”

  “这间是钟老爷和钟夫人的。当时他们二人的尸身一人在里一人在外,想来应该是钟老爷挡住了凶手想让钟夫人逃命吧,可惜呀。”许征惋惜地叹了口气。

  楚辞皱着眉头看了看,总觉得有个地方看着很违和。他走到床边,上下打量了一会,突然问道:“先生,在报案后你们的人动过这些地方吗?”

  许征摇了摇头:“那人一来报案,我就派人将这里看守起来,吩咐他们一处都不许动,只将尸体抬到了大厅里,尸身除了仵作之外,也没让人动过。”

  “那么,这床帐是怎么回事呢?”楚辞指了指两边挂得好好的幔帐。

  “床帐?”许征顺着他的手望过去,然后猛地瞪大眼睛,“你是说?”

  “对,刚刚我们去大厅里看过了,这些人死时身着中衣,脚下也不着鞋袜,那么他们应该都是睡着之后被杀的才是。可是,床帐却是收着的。”楚辞抚了一下床帐,继续说道,“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当时还没有睡着。二是,后面有人又将放下的床帐收起来了。”

  “第一种是不可能的,若他们当时未睡着,那贼人来时他们便会高声呼喊,若都惊醒过来,四处逃窜,又怎会被灭满门呢?钟家虽离旁人家较远,邻居们听不见就算了,但自家人却不可能一个都听不见!”许征被楚辞提醒,原来觉得怪异但没想明白的事也慢慢聚于心中。

  “那就是第二种,凶手杀人之前将床帐收起来了,所以这床帐只有几处地方沾染了血迹,其他地方则没有。”楚辞将钩子一放,床帐就下落将半边床遮挡的严严实实,上面果然只有几处沾了,其他地方根本没有。

  “按理说凶手杀人,应该是掀开床帐直接挥刀便是,为何还会有闲情逸志慢慢将床帐收起来呢?难道他就不怕在收床帐时钟老爷突然醒过来吗?除非……”许征表情十分严肃。

  “除非他当时已经确定,钟老爷和钟夫人不会醒过来!我当时看卷宗就觉得奇怪,只一个凶手,竟能连杀十五口人,并且是悄无声息作案。我觉得这钟家必有内贼。他先给其他人下了药,然后趁他们不省人事之时,再杀人灭口。”

  “可是,有些人分明是在外面被杀的,若是他们也被下了药,如何能跑出去呢?”许征不太明白,他之前听宋三的口供,心中只觉得作案的是一个武功高强的草莽,猜想他许是穷途末路了,才会闯进钟家想要劫财,但不料却被人发现,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钟家人全部杀死。但这会想想,却觉得处处都是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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