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校装A的日子 第96节

家里这些烦心事,她一点都不想让宁柏沾染。

宁柏偏头小声问:“有这么严重吗,我爸的公司真的准备破产吗?”

严婉铃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嗯,这次惹上大.麻烦了。”

宁柏不清楚具体缘由,正想开口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被严婉铃给推了推:“你赶快上去取衣服吧,大人的事情你少操心。”

宁柏深深看了一眼严婉铃,叹了口气:“好吧,妈,你照顾好自己。”

等到宁柏上了楼,刚好撞见从卧室里出来的宁郁。

最近有段时间没见他了,宁郁已经完全可以行走自如了,看样子段浮云给他的康复做的挺不错。

就是看着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眉眼间神色恹恹,像是大病之后的样子。

宁郁没理宁柏,目不斜视,直径下楼。

楼下的争吵声还在继续。

“宁总,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舍小保大,只要人保住,怎么也能东山再起。”

“我知道您这份家业来的不容易,可……可我们也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上面的人真给查出什么了,我这个总账会计,也得跟着进去啊!”

“红头文件一下来,我们还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儿吗?”

“对啊,您得替我们想想啊!”

宁海川的这份家业来的确实不容易,当初是靠着宁郁母亲上的位,他是个赘婿,没人能瞧得上他,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借着前妻的资源,才把家业攒的这么大,其中辛苦自不待言。

宁海川跟前妻生的两个孩子原本不姓宁,前妻因为骨癌去了,宁海川这才给两个孩子改了姓,紧接着就是把严婉铃和宁柏给接了回来。

家里放着个听话的女人,伏低做小的,总归让人舒心的多。

筹谋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公司里这群见风使舵的,劝宁海川放手,简直是在割他的肉。

杂乱的声音一扬一落,面前的这几个人不平则鸣,像极了伸冤大会,宁海川听的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他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摔在地上:“说够了没!”

像是浇了一盆冷水,纷乱声戛然而止。

宁海川眼中虬着密密麻麻的血丝,头发又白了一指的长度,这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人,这两天像是忽然又老了十多岁,浑身被阴霾和沉寂所笼罩,没有一丝鲜活的生命力。

他胸腔狠狠起伏了两下,仰头闭上眼,长吁一口气:“章子被我锁在公司的保险柜里,密码小雯那有,你们去问她要,去吧,去申请破产吧,别吵了。”

得到了一句准话后,一行人像是避难似的匆匆离开。

整个宁家瞬间都清静了下来。

宁郁顺着楼梯走下来,他两夜没睡,眼眶充.血:“爸,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段浮云要害你。”

宁海川脱力一般的坐在沙发上,一闭上眼太阳穴就猛跳:“不知道,这也怪我,随随便便的就相信别人,识人不清。”

其实宁海川也想不明白,他跟段浮云生意往来上并没有任何的牵扯,经营的领域也都不同,更不用说是谁抢了谁的蛋糕,谁动了谁的市场,段浮云没有理由要害自己。

从段浮云公司接手的那批医疗器械,他们实质上没有任何的销售资质,当时宁海川以低于市场价购入,这件事做的密不透风,没人知道,可还是被人给告到了市场监管局那儿,说是宁海川参与医疗器械倒卖,这才东窗事发。

而段浮云的那几家公司,早已人去楼空。

上面开始有人查这件事,把宁海川的公司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公司里的账表被人翻了又翻,明面上的漏洞是越来越大,要是再被上面给查出些什么不干净的,宁海川就得进去,少说五六年,多则十几二十年。

现在,他除了切断资金链,走破产这一条路,再无其他路可走。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站在灰色地带交易的不止眼前这个,宁海川只能乖一点,好好认罪,上了法庭顶多是把资产没收,人到也不会进去。

宁海川心想。

段浮云有什么理由害自己,除非是别人给自己做了套,段浮云是中间人。

可这风险这么大,段浮云是在给谁卖命。

宁家的门被人给敲了敲,高叔过去给开了门。

来人一身长款黑色风衣,头戴贝雷帽,典型的私家侦探的打扮。

宁海川强打起精神,在外人面前,他里子虽丢了,可面子不能丢:“孙侦探,你怎么来了?”

孙侦探将手中的文件夹打开,推了一踏资料过去:“您交代我的事,我都查的差不多了,您看看这几份文件。”

宁海川将文件拿起来,细致的翻阅。

宁郁也皱着眉凑了过去。

第一份文件是一张纸,是一张报纸头版的缩小打印页。

——新晋地产大亨段长瑞,因不正当竞价扰乱市场获刑五年

标题倒是很清晰。

段长瑞,段浮云。

这两个人名,一下便在宁海川的脑海里砸起了惊天水花。

那些被尘封的旧忆瞬间被人拉开了抽屉,重现于世。

宁海川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段浮云要来设计害自己。

是他亲手种下的因,段长瑞的儿子来给他还这个果。

宁海川攥着文件的手,抖的不像话,后背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孙侦探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宁海川,在一旁毫不关己的说:“这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段长瑞是被人给下了套送进去的,下套的人,想必宁先生您也清楚。”

“段长瑞的老婆,乔红,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段长瑞入狱后,没多久她开着一辆破桑塔纳,撞向您的车,那个女人当场死亡。”

宁海川怎么可能没有印象,那天他身边坐着的是刚放学的宁郁,宁郁也是在那一天失去了行走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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