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柏喝了半杯,后脖颈开始隐隐发痛。
发情期简直折磨死人。
陆崇见宁柏不舒服,偏过头问他:“你这次怎么这么严重啊?抑制剂带的够不够用?“
宁柏鼻音有点重:“够用的。”
窗外的光线有些略微的刺眼,远处的云如船、如山,近处水波微漾,明净又深邃。
宁柏的皮肤被映射的雪白透亮,睫毛下打出一圈倦怠的阴影。
陆崇盯着他的侧脸,慢慢的思想开起了小差。
宁柏见陆崇不说话,瞥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陆崇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终身标记一下。”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一圈人都能听见。
大家纷纷把头转过来看他们两个。
公众场合下开黄腔。
怎么这么没素质。
终身标记这四个字,换个说法就是灵肉交媾,简直羞耻极了,宁柏耳根子红的透彻,小声训斥道:“闭嘴,你也不看下这什么场合!”
陆崇努了努嘴,无辜死了:“你刚问我想什么,我就说了啊。”
宁柏被气的说不出话。
把头别过去,不再搭理他。
C市靠海,气候湿润,宁柏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闷热。
这次出行的是个五十多人的中团,坐了两辆大巴车,光跟车导游就有四个。
大家在酒店里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开始了行程。
首站要去的是一个寺庙,庙在深山里,庙内有棵几百年的槐抱榆,是槐树和榆树紧紧生长在一起的奇景,据说许愿特别的灵。
今天天气不是特别的好,下着大雨。
刚出酒店门,陆崇一脚踩在水坑里,板鞋湿了个透,他只能上去换了双鞋。
等他再下来的时候,前面的大巴车已经坐满了,于是他和宁柏坐到了后面的第二辆车上。
导游小姐姐拿着话筒在前面给大家介绍:“我们现在已经进山了,大家可以往左右两侧看一看啊,这两边的山,都是泥山,曾经这里发生过巨大的泥石流,我们现在看见上面的梯形结构水泥墙,都是用来加固的……”
行程漫长,进山需要一个半小时。
由于外面下雨,气压极低的缘故,宁柏和陆崇聊了会天,纷纷打起了哈欠,两个人头一偏,跟车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都睡着了。
大家都在睡梦中,只见天边一道闪光,随后“轰隆——”一声。
雨越下越急。
前方的加固堤坝承受不住山体泥土的重量,骤然崩塌。
一块巨石滚下,砸在了前面的大巴上。
车身顿时前后都翘了起来,砸停在原地。
后面的司机一个刹车。
宁柏猛然颠簸了一下,刷一下睁开了眼。
雨点狂啸着拍在车窗上,随之而来的,是两侧的山上,无数块巨石随着泥水咆哮而下。
陆崇也在瞬间被惊醒,他想也没想,直接扑在宁柏身上,把他牢牢护在身下。
车顶被碎石子冲击的“噼啪”作响。
正值旅游旺季,这一路上都是车,只要前面一辆车停,后面的车也都被逼停了。
现场混乱的没有章法,外面都是弃车逃命的人群。
根本办法掉头开车,司机师傅当机立断打开车门,导游小姐姐喊道:“大家快下车,往回跑!”
陆崇起身,拽着宁柏的手腕随着人流跑下车。
雨从天上狂泻而下,愈来愈凶,浇透人的视线。
一路上坎坷泥泞。
宁柏被泥水里的石头给绊的摔了好几跤。
倒处都是跌跌撞撞的人群。
不远处有老人给跌倒了,四下都是逃命的人,根本没人分心去管别人。
陆崇松开宁柏的手,在滔天的雨声里冲他大声喊道:“你往前跑,别回头!我去救人!”
宁柏心跳的很快,他拽住陆崇的胳膊,想跟他一起。
陆崇强硬的推开他:“你还愣着干什么,往前跑啊!”
西边又有小孩子跌倒在泥水里,应该是和家长走散了,坐在水坑里吓的哇哇大哭。
宁柏冲着陆崇喊道:“你小心一点,到了安全地带联系。”
说完,宁柏就跑过去把小姑娘给抱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跑。
跑了很久很久,终于到了安全地带。
四周都已经竖起了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