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85节

  老仆点头。

  萧昀纳闷道:“我怎么记得他还没加冠?”

  江怀逸那个老古板居然肯?

  老仆叹了口气:“也是迫不得已。”

  “怎么说?”

  老仆无奈说:“端王常年在边关,不太回京都,边关那种地儿,也不可能带女眷去吃苦,王爷若是晚几年成婚,怕是更难得才回来一趟了,不如早些成婚,趁现在年纪小,还能和王妃在京都恩爱个一年半载的,王妃若是怀上了,诞下个小王爷,陛下的心就彻底安了,毕竟再过两年王爷真到了立业的年纪,陛下就是想留他在身边,也没理由了,再说边关那种地儿,刀剑无眼,王爷万一有个……”

  老仆止住了,没往下说。

  萧昀点头:“原来如此。”

  他当初就是耽误了。

  十几岁时虽忙,却远没现在忙,那会儿却没人催他娶妻,结果后几年忙着打仗,片刻不歇,一点多余的精力也没有,回京更是天方夜谭,心也打野了,毫无成家的打算。

  萧昀跟着老仆进去,随口说:“他好好一个王爷,皇帝不给他在宫里大办特办,怎么办到弥罗来了?”

  老仆笑说:“这不是南鄀天热么?怕大张旗鼓地热着王爷王妃了,就打算先在皇宫里小办敬了祖宗,再在弥罗大办了,正好弥罗和各国权贵都有往来,端王又和他们交情匪浅,他们去南鄀京都不方便,但上弥罗山庄方便啊,眼下婚贴都发出去了,所以接下来几日弥罗客人会很多,都是来参加婚宴,带着礼恭贺端王的。”

  萧昀啧了一声:“还挺风光。”

  端王和老头子关系不错他还是知晓的。

  自己一个大宁皇帝,以后成婚,怎么也不能输给这么一个小国王爷,到时候得敲锣打鼓、流水筵席、大赦天下,闹得轰轰烈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还要给所有国国君发婚帖,谁不带厚礼来就打谁。

  到时候八方来贺,天下献礼,看他春风得意,抱得美人归,美人还举世无双的漂亮……

  越想嘴角笑意越浓,萧昀好容易回神,看向谢遮,说:“我们好像没收到婚贴。”

  谢遮点头确认。

  老仆说:“大宁京城远了些,赶不上婚事,所以就没送。”

  他笑说,“不过您这不是来了,当然得给您补上了,我待会儿就给您写一份送过来,您到时候若是有空,可以来参加。”

  萧昀敷衍点点头,旁人的事他也就随口一问,他记得他这趟是来寻谢才卿的。

  已经进了庄内,老仆面带歉意说:“老庄主今晨领着人去半山腰摘种的草药了,应当是临晚回来,您可能要在这等一会儿。”

  萧昀望了眼天色,这会儿离临晚最多也就一个时辰,他摆摆手:“没事,我随便转转。”

  ……

  另一头,江怀楚被太妃搀扶着在长廊上走。

  太妃不放心他,还是骑马追上了他,说什么也要盯着他,怕他没人看着就不注意休息,熬坏了身子。

  经过的仆人都含笑地朝他请安,眸中亲近之意明显,江怀楚淡笑一一点头。

  他怀孕的事,眼下除了皇兄、太妃、老庄主和如矢,其他人并不知晓。

  就是皇兄先前去北宁,也是以游历的名头,朝臣并不清楚真实原委。

  他先前也是偷去北宁,让人戴着人|皮面具伪装成他待在边关,在旁人看来,端王一直在边关,从未离开过。

  那日和萧昀在城外对峙,在场的也都是死士,完全不用担心暴露。

  他在北宁用的是真容,在南鄀因为自小长住在弥罗山庄和毒仙学毒,毒仙仇人众多,怕连累他,又因为他真容过于显眼,且身份特殊,牵连甚广,所以叫他用真容跟他学毒,回南鄀京都当端王时戴人皮面具,将江怀楚和谢才卿完完全全分隔开。

  这样出了什么事,也是谢才卿出事,祸及不到江怀楚,更牵连不到南鄀皇室,自己伪装一二,如逢意外,也方便随时脱身。

  人皮面具是师父亲手做的,薄如蝉翼,紧贴肌肤,戴着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且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害处,即使是怀着孩子,戴着也没任何负面影响。

  长廊上的侍女正在窗上贴红色的剪纸,庄上一片喜气洋洋,太妃道:“在这儿同居是挺好的,正好天热了,凉快,燕尔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性子,肯定不会烦到你。”

  江怀楚没说话。

  太妃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事实上她完全不懂小王爷对婚事的态度。

  太妃叹了口气:“你皇兄也是为你好,是强硬了些,但你也别怪他……”

  小王爷一到京都,他皇兄就让他二选一,要么把孩子打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当他冰清玉洁的端王,要么成婚,给孩子一个名分,也保全了自己的名声。

  小王爷不肯打孩子,他皇兄就替他许婚了。

  “我知道。”江怀楚说。

  太妃低声说:“这也是为它以后着想,你那么喜欢它……”

  江怀楚说:“我知道。”

  太妃说:“燕尔是个好姑娘。”

  江怀楚神色有些倦怠:“我知道。”

  太妃低声说:“她心有所属,拖到这岁数了,再不嫁嫁不出去了,你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不要有负担,明面上过得去即可,反正你俩这么多年关系那么好,实在不行当姐弟处……”

  “我知道。”

  江怀楚声清如泉,语气倒是干脆果决,吐字没有半点粘连,干干净净的。

  太妃不是个傻的,“我知道”的意思,和奏折上的“阅”差不多,只是代表这件事我知悉了,没有任何态度,喜怒都没有。

  这才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

  太妃暗叹了口气,从身后缄默的如矢手里接过斗篷,轻搭在江怀楚肩上。

  江怀楚将斗篷拢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还好,这样正常走,还看不出什么来。

  因为毒医一家,他自己也会医术,算不上精通,但够用了。

  好处就是身边不用有医者随时跟着,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麻烦。

  他自己就可以随时知悉孩子的状况。

  小东西虽然比一般孩子凸一点,但长势挺好的,不算快也不算慢,刚刚好,他吐了那么些天,营养还能跟得上,总算是诸多事中一件最舒心也最重要的事。

  也不知道还藏得了多久,到时候他就只能在弥罗后山静养,再不见人了。

  也就半个月后的事。

  大半年与世隔绝,真漫长。

  还不听话。

  江怀楚心下嗔怪,嘴角不自觉溢出一丝温柔笑意来。

  太阳穴凸凸得疼,他已习惯了,蹙着眉,抬手用手掌轻揉了揉,按压间,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

  另一边,萧昀正拿着那张他之前在寝宫写写画画的宣纸,懒散倚靠着大柱,正思忖那两个用朱笔划起来的红圈,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慌慌张张的人声。

  萧昀眉头一皱,从宣纸上抬头:“谢遮,你听见了吗?”

  谢遮点头。

  那边应当是出了什么事。

  萧昀想着自己反正眼下也没事,便往那边去。

  没走一小会儿,转角处一个中年美妇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她跑得急,迎面撞上了闻声大步流星前去的萧昀,萧昀一把抓住她胳膊,稳住她:“怎么了?”

  头顶的男声低沉慵懒,有点耳熟,太妃却想也没想,急得面色煞白、声音打颤:“我家……”

  她一抬头,看清男子的脸,浑身一震,腿就是一软,像是见了鬼。

  萧昀心里纳闷,自己长得有那么吓人么?还是太帅了?

  他知晓这妇人定有情急之事,也没插科打诨了,沉声问:“怎么了?”

  太妃着急说:“我来找老庄主……”

  萧昀言简意赅:“他采药去了,还没回来。”

  眼前妇人霎时面色如土。

  萧昀沉声说:“怎么了?是谁突发疾病?在下略懂医术……”

  太妃心头大乱,看着萧昀,踟蹰几秒,咬咬牙,揪住了这根救命稻草:“我……我家……夫人怀着身子,忽然晕倒了,我怕……怕……”

  萧昀回身给了谢遮一个眼神,并无一丝不庄之色,显得十分可靠,果断道:“我跟你过去看看。”

  ……

  太妃领着萧昀进屋,刚将江怀楚抱到床上的如矢一转头看清太妃身后跟着的人,脸色骤变。

  他瞬间握紧了袖中匕首,暗中询问地看向太妃,太妃迫不得已朝他一点头,当务之急是小王爷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如矢勉强塞回匕首,神色不改,若无其事地背过身。

  太妃小跑着进了内室,替萧昀搬了个凳子到床榻前。

  床榻上重重叠叠的素白帐幔放着。

  大宁重礼数名节,高门大户,尤其严守男女大防,女子决不可抛头露面,男子也断不可亲近失庄。

  萧昀坐下,目不斜视。

  太妃坐在床前,盯着萧昀,暗暗深吸一口气,犹犹豫豫两秒,终是从帐幔里拉着江怀楚的左手出来。

  从帐幔里被拉出来的手臂修长舒展,莹白惹眼,线条流利,手腕骨架清晰,手指干净纤细,没有一点茧子,浑然天成的漂亮,定然是养尊处优之人才可能有的手。

  手尚且如此,容颜想必倾国倾城。

  萧昀一眼未看,并无丝毫探究之意,两指轻搭上脉搏。

  太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萧昀沉默不语。

  太妃唇色发白,说:“他是有什么事吗?”

  萧昀松了手,问:“她是你家夫人?”

  “……嗯。”太妃声音发颤。萧昀一笑:“并无大碍,就是怀着孩子,最近还过于操劳了,不怎么爱吃东西,也没休息好,我开点药调理下,过几天就好了。”

  太妃仍紧张地看着他。

  “放心,孩子很健康,脉象很有力,她也没事。”

  太妃一口气彻底松了下来:“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萧昀说:“待会儿就醒了。”

  太妃的心终于定了。

  萧昀站起,随口说:“她夫君呢?”

  “……”太妃道,“在家中并未前来。”

  “让他多陪陪她,这个月份了,胎也稳了,带她多出去走走玩玩,她怀着孩子,心情容易有些起伏,忧思过重,夜间也偶有失眠,总之多关心些,就没什么事了,旁的什么事可千万别叫他干了。”

  太妃心情一时无比复杂,萧昀不说,她还不知道小王爷失眠。

  萧昀道:“其他的都放放,这时候不宠着点什么时候宠?”

  太妃瞥了萧昀一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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