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稳稳横抱着人,心道他可真轻,笑说:“大嫂都说我是地痞流氓了,我当然要践行一下。”
谢才卿:“你敢……唔!”
萧昀已经低头吻住了他。
谢才卿瞪大眼睛,去推他的胸口,萧昀只是吻住他的唇,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瞧。
那双眼含着浓浓的调笑。
谢才卿的脸绯红一片,长睫轻颤,在一片浓郁到令人头晕脑涨的男子气息里,不知不觉就张开了唇,任他肆意妄为,手上推他的力也松了,眼神一点点迷离起来。
萧昀愉悦地笑了一声,抱着人往萧爱国的榻上去。
谢才卿这才清醒过来,惊慌又羞怒:“不要……不行,你敢!”
萧昀低笑说:“我有什么不敢的?这世上就没我萧昀不敢要的人。”
……
时近正午,谢才卿才慢慢醒转,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面色煞白,羞愤欲绝地爬起来。
假寐的萧昀一把揽回他,不让他走:“疼不疼?”
“唉,你哭有什么用,已经发生了,你已经不干净了。”
谢才卿怒道:“你混蛋!”
萧昀一把握住他往自己脸上狠扇去的手。
“好了好了我混蛋我混蛋,别生气了,昨晚是我不对。”他爬起来,把人紧搂在怀里,用指腹替他轻擦眼泪。
“别哭了,我不好吗?昨晚不舒服吗?”
谢才卿挣扎着:“你怎么能这样!你厚颜无耻!”
“我也是为了大嫂好,”萧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嫁给他你不觉得亏么?你就打算死心塌地跟那个癞蛤蟆一辈子?萧爱国能满足你么?萧爱国有我好么?我那么俊,还年轻,大嫂那么漂亮,和我才般配啊,爱国有什么好,爱我不好么?”
谢才卿心头一动。
萧昀去吻他的耳垂,谢才卿身子一激,软在了他的怀里,依然冷冷道,“为我好?是为你好吧?”
“是是是,大嫂说的是,是为我自己好,大嫂说什么都对。”萧昀笑吟吟地说。
……
日子如流水,白日里萧家什么脏活累活都萧爱国的弟弟萧昀来干,萧爱国的娘子则十指不沾阳春水,成日打扮得漂漂亮亮,一日比一日白净,整个人都泛着光,宛若天仙下凡,叫村里的男人看了走不动路。
萧家村的诸人都说萧爱国有个好弟弟,萧爱国的娘子好福气。
然而谁也不知道,一到了晚上,萧爱国的好弟弟就会钻进萧爱国娘子的被窝,不由分说搂着含嗔带怒的白玉美人,极尽温存一番。
……
萧爱国回来的日子一点点逼近,谢才卿越来越焦虑恐慌,终于有一日,他狠下心冷冷道:“我是你兄长的娘子,他要回来了,你莫要再同我来往,我不会告发你,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会和他搬走,再也不回来,你别来找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好自为之。”
“你是我的!”萧昀怒吼道。
“我不是!”谢才卿也怒了。
梦里萧昀心头浮上一丝恐慌。
梦外萧昀睡得有些不安稳,紧皱着眉,像是要醒了。
谢才卿决绝地往外走。
萧昀冲了上去,不容置喙地抱住了他。
谢才卿挣扎着:“放开!”
“你是我的。”萧昀冷冷说,“你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把事情抖出去,抖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你我都玩完。”
谢才卿满脸不可思议:“你不能!”
萧昀笑吟吟道:“我说过,没什么是我萧昀不敢的。”
他虽是在笑,语气却没什么温度。
“你……”谢才卿刚要痛骂他,忽然低头,剧烈干呕了一阵。
“你就恶心我到这——”
萧昀脸色骤变。
谢才卿的脸一点点白了起来。
萧昀沉着的嘴角却死而复生一般,一个激灵起来了。
他一把抱起病恹恹的谢才卿,在村里人感慨羡慕的目光中,急不可耐地去镇里找大夫。
大夫把了把脉,大喜说:“恭喜这位相公,你娘子有喜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谢才卿的心沉到了谷底。
萧昀的嘴角翘上了天堂。
萧昀你太厉害了。
梦外萧昀眉头瞬间舒展,又沉沉睡下了。
……
两个多月后,萧爱国落榜回来了,迫切想要得到娘子的宽慰,一推开家门,发现好弟弟将他的娘子抱在腿上,娘子的肚子不知为何大了起来。
萧昀抱歉道:“兄长,我有事要和你说。”
谢才卿也是一脸歉意,红着脸道:“爱国,我有事要和你说。”
第48章
萧昀笑了一声。
谢才卿被福安公公领着,侍立在下首,唇角微僵,心道萧昀这么大人了怎么打个盹儿还老笑,太没规矩了。
萧昀头点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迷迷糊糊间瞧着眼前白裙的谢才卿,下意识低唤道:“才卿。”
谢才卿吓了一大跳,忙单膝跪下:“微臣惶恐。”
萧昀沉默了几秒,彻底醒了,看清谢才卿穿的不是白裙,是白袍,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刮子,不动声色道:“爱卿来了啊。”
谢才卿应了一声。
“先前朕的错,听福安说你病了,打紧么?”萧昀懒洋洋道。
谢才卿摇摇头,羞赧道:“微臣能侍奉陛下,病……自然就好了。”
萧昀笑容愈浓:“那朕亡羊补牢倒也不算晚。”
谢才卿貌似受宠若惊,轻声道:“陛下什么时候想起才卿了,才卿……才卿都愿意的。”
“你不怨朕?”
“陛下做什么都有道理,只是微臣榆木脑袋,参不破罢了。微臣报答陛下,是微臣一人所愿,与陛下无关,陛下接不接受,是陛下的事,陛下根本无需为此愧疚,徒增烦恼,微臣也本不该奢望有回应……只是微臣……”
谢才卿说不下去了,显然是有些自羞于自己竟想不开病了。
萧昀瞧了他一眼。
眼前人稍有病容,更显孱弱楚楚了,让人想抱到怀里好好疼爱,足不沾地,只管伺候他。
谢才卿咬咬牙:“日后微臣若是伺候的有哪里陛下不喜,陛下不用顾念微臣,让微臣走便是,微臣不想拖累陛下。”
萧昀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从案上走下来:“你身子不好,这两日就歇歇,找点不费力的干。”
“多谢陛下关怀。”谢才卿说。
萧昀走下来,兀自去架子上拿书,衣袂轻晃间,冽烈的香气飘散,谢才卿稍抬头,瞧见萧昀腰间的黑金色香囊,低头瞥了眼自己腰间白金色的,脸色霎时绯红,正要悄无声息摘下,摘了一半,又或许是觉得过于欲盖弥彰,手顿在香囊上,正要若无其事放下,萧昀已经拿着书回来,经过他时,瞧见他腰间搭着手的香囊,随口笑道:“状元郎的,瞧着倒像和朕成双成对的了。”
谢才卿垂着脑袋,红着脸,好半天没吭声。
“陛下休要取笑微臣了,微臣……微臣……”他就要摘下。
“戴着吧,”萧昀居高临下瞧着人,心里感叹自己眼光真好,枕边人貌若天仙心灵手巧,一边心猿意马,一边和颜悦色笑道,“状元郎送的香囊,朕喜欢得紧,又大气,味儿还香,朕是不太会挑,还是你眼光好,朕以后倒得向你讨教讨教了,省得指挥使成天说朕定的官服不堪入目。”
“……微臣哪配?”谢才卿受宠若惊,唇角慢慢漾出一丝拘谨的笑来,“陛下……陛下喜欢就好,陛下若有用得着微臣的,尽管吩咐。”
“陛下在太仆寺又救了微臣一命,微臣能为陛下效劳一二,微臣欢喜不尽。”
“这是你说的,”萧昀懒散道,“那朕可就不客气了,状元郎厨艺精湛,上回熬的汤,朕可还惦记着呢,朕昨日还说要叫指挥使也尝尝,他今晚刚好要过来同朕用晚膳……”
“……”谢才卿黑曜石般的眼眸微亮,“微臣明白了,微臣现在就去。”
萧昀皱眉:“这不是才午间么?这么早去做什么?”
谢才卿道:“微臣手艺拙劣,得好好准备,别让陛下被指挥使笑话了,微臣告退。”
他说完,没等萧昀叫他,人已经出了殿。
萧昀在身后瞧着他的背影,把不知道什么书又塞回架子上,心道枕边人可真温柔贤惠,臣子娇妻,也不过如此了吧。
朕眼光可真好。
……
从御书房出来,谢才卿瞬间面无表情。
吃吃吃,自己吃还没完,还要叫上好兄弟。
他怎么不连朝臣也一起叫上呢。
怎么就这么厚脸皮,客套话也能当真。萧昀万一天天叫他给他做饭……不行。
谢才卿想起什么,瞧了眼烈阳高照的天空,微微一笑。
进来的福安被晃了一下眼,心道状元郎模样真不似凡人。
……
晚膳的时辰,谢遮到了御书房。
太监迎他进去,谢遮刚要同以往一样问太监皇帝在何处,一往前看,皇帝和个刚下学饿得不行的兔崽子一样,规规矩矩坐在桌子前,满面笑容,等着宫人上菜。
“……”谢遮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皇帝向来没什么口腹之欲,他嫌麻烦,说人一天要吃那么多顿饭,一辈子里近十年估计都在吃饭了,实在浪费时间,所以向来是饿了就用,风卷残云,用完便撤。
所以以往谢遮都不愿同他用膳,他讲究细嚼慢咽,几乎每次都是萧昀用完了人溜了,留自己一人在宫人无数双眼睛的殷切注视下,僵着脸继续细嚼慢咽。
这倒还是好的,常常是自己吃了一半,皇帝人才来,结果最后最先走的也是皇帝。
“愣着干嘛?快来。”萧昀朝他招招手。
谢遮匪夷所思地过去坐下,如坐针毡:“微臣可得罪了陛下?”
萧昀皱眉:“何出此言?”
谢遮小声道:“陛下莫非是摆鸿门宴,要毒死微臣?笑脸相迎,是送微臣最后一程?”
萧昀怔了下,笑骂道:“滚。”
“谢才卿给朕做晚膳呢。”萧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