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14节

  鉴于皇帝有踹人屁股催人的前科,谢遮麻溜地飞奔下去招呼人该拦谢才卿的拦谢才卿,该牵马的牵马,该敲锣的敲锣去了。

  萧昀大步流星往寝宫走。

  圣上走路一向很快,身后太监宫女小跑着追,圣上却蓦地停了下来。

  大太监一个没刹住,差点撞上,惊险稳住,心有余悸。

  萧昀转头问:“朕是不是得去东安门瞧瞧?”

  大太监向来体察圣意,专门送台阶下,愣都没愣,谄媚道:“那是自然,百姓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仕子苦读十余载才有今日,这是状元郎的好日子,陛下当然得去瞧瞧,与民同乐,也表示陛下对状元郎的重视。”

  萧昀指着他笑了:“你啊!”

  大太监嘿嘿直笑。

  “那你快叫人回去把奏折抱过来,边走边给朕念,朕边去边批。”

  “是!”大太监麻溜地招呼小太监。

  ……

  此时,东安门。

  江怀楚被人扣住,看着谢遮牵来的脖子上扎着牵红的高大白马,悄悄后退了一小步。

第14章

  还没来得及走的朝臣见此景象,纷纷停下脚步。

  谢指挥使身后不远,一个带刀侍卫不停招手,一群穿着喜庆的太监很快小跑着跟了过来。

  江怀楚看着他们手中的锣,微微睁大了眼睛,表情前所未有的抗拒,不动声色又往后退了两小步。

  谢遮咳了一声,走到他面前:“陛下吩咐的。”

  “……”江怀楚当然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他考状元前特地打听清楚了,大宁不闹这个,“三年前陛下不是取消了这惯例?”

  状元骑行游街真闹起来,能比新郎迎亲还夸张。

  谢遮面色不改:“你连中三元,和三年前那位状元不一样,若是不闹一闹,百姓难免心道圣上薄待人才,况且这是天大的喜事,闹一闹,百姓肯定高兴,也能激励士子奋发读书,和状元郎一样状元及第,骑行游街,光耀门楣。”

  谢才卿还是第一次听谢遮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强颜欢笑:“……谢陛下隆恩。”

  谢遮松了口气,见近处并无旁人,凑近低声道:“陛下肯定是觉着你好玩儿图个新鲜,他这劲儿一般过一阵就过去了,你看这马,陛下也就喜欢了三四天,就忘一边了。”

  “所以你这些天低调些,旁人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别给他记住你的机会,千万别主动招他,他过几天就把你忘了,到时候就没事了。”

  谢才卿:“……”

  谢遮见他好半天不吭声,以为他听进去了,牵着马过来,公事公办道:“状元郎请上马。”

  他一牵过来,才发现马比谢才卿还高一点,这才想起来这马高将近九尺。

  那边朝臣哈哈大笑。

  谢才卿:“……”

  他在南鄀不矮,在男子中也算偏高的,但是到了北宁,却在一众高大魁梧武将的衬托下,成了身形瘦小的那个。

  谢遮忍着笑:“状元郎可会骑马?”

  谢才卿摇头。

  他一点点大的时候被马踢过,之后皇兄就再也不让他骑马。南鄀以文治国,马术也并非皇族必学。

  他怕倒是不怕,只是不会。

  谢遮招手,离得最近的太监麻溜地小跑过来,在谢才卿跟前弯下腰,谢才卿轻踩着人试了下,依然上不去马背。

  “……”谢遮一拍脑门,心道陛下想哪出是哪出,他怎么也脑子不好使,这么高的马,陛下身形高大颀长,马术精湛,上去才刚刚好,状元郎怎么上?

  “要不算了?”谢才卿温和一笑,无比体贴道。

  “我去请示陛下给你换一匹。”谢遮说。

  谢才卿:“……好。”

  谢遮刚要回去,一边看热闹的朝臣忽然向一个方向恭敬作揖,谢遮回头,看见了换了一身常服出来的皇帝。

  皇帝身后跟着三五个小太监,各自抱着一小叠奏折,一个飞速念完,得了陛下处置,下一个立马接着念。

  “七成?他好意思给朕说?收不上八成,朕就抄他家垫春税——”

  萧昀猛地瞧见立在马边还没马高的谢才卿,愣了愣,噗嗤笑出声。

  状元郎背过身,额头抵在马肚上,像是不准备抬头了。

  谢遮走到皇帝身边,低声汇报道:“……状元郎上不去。”

  萧昀一愣,笑得不行,皇帝来了其他人不敢吱声,一时整个东安门只有皇帝的大笑声。

  他笑完了,拇指和食指抵着唇,吹了个流氓哨,谢才卿身侧原先颇为温顺的马耳朵一竖,一转马头,瞧见萧昀,立即兴奋朝萧昀飞奔而去。

  谢才卿正牵着缰绳,马冷不丁开始跑,他也被扯着往萧昀跟前小跑了几步。

  谢才卿松了缰绳。

  马撒欢似的跑至萧昀跟前,开始蹭萧昀的脸和头发,蹭完自己原地转了个圈,又继续蹭。

  “过来。”萧昀说。

  状元郎无动于衷。

  “状元郎,跟你说话呢,不是在跟马。”萧昀说。

  “……”状元郎快走过去。

  萧昀打眼瞅他。

  明明走得很快,最容易失态的时候,状元郎却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迎着风,乌黑柔软的长发向后飘散,一张如画的脸愈加清晰。

  谢才卿走至近前:“……微臣无能。”

  萧昀牵着马朝他招手:“再过来点。”

  谢才卿一怔,又往他身前走了点。

  萧昀正牵着马,倏然松了缰绳,手不由分说地搭上他腰侧。

  腰上的手又大又烫,谢才卿蓦地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他爱洁,一向微微抵触肢体触碰。

  萧昀的手臂修长结实,力气极大,他托着他的腰轻轻一提,他就离了地面。

  身体忽然凌空,不受自己掌控,谢才卿心头一停。

  下一秒,他已经被半托半扔稳稳侧坐在了马背上,两腿落在朝萧昀的这一侧。

  “腿分开,跨上去,坐好。”底下萧昀懒散说。

  “……”谢才卿耳根不受控地开始发红,第一次在一个男子的注视下慢慢分开腿,面无表情地跨了上去。

  萧昀说:“缰绳抓好,别乱动就行,它很听话的,别往下看,不会掉下来的。”

  谢才卿迟缓地点点头,按他说的做。

  “坐好了?”

  见谢才卿不说话,萧昀笑了声,拍了下马屁股,又吹了个流氓哨,白瑜就甩了下尾巴,扛着漂漂亮亮的状元郎慢慢往东安门外去了。

  小太监立马跑上前牵好缰绳。

  一群穿着喜服拿着锣的小太监欢天喜地跟上。

  谢遮离得近,耳闻目睹了全过程,咳了一下,心道陛下这阵劲儿有点猛。

  他侍立到萧昀跟前,看着东安门的方向,笑道:“状元郎脸皮还挺薄,刚入朝都这样,过一阵就好了。”

  身后小太监念着奏折,已经念完了,等了好半晌没等到陛下答复,求助地看向指挥使大人。

  谢遮:“陛下?”

  萧昀正瞧着东安门方向,懒懒收回视线,笑说:“他还怪轻的,身上也不知道什么香。”

  谢遮:“……”

第15章

  及第客栈旁边的茶楼里。

  太妃看见来人,急道:“有消息么?”

  如矢坐下,摇头道:“别家大人都出来了,你先别着急,我们再等等,实在不行再去问。”

  太妃不安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这都下朝一个时辰了,小王爷还不见踪影。

  让小王爷一个人在一群舞刀动枪的土匪窝里,她想想都心头直跳,以往缺了根头发她和他皇兄都心疼,这万一磕了下碰了下,那还得了?

  如矢给她倒茶,宽慰道:“着急也无济于事,待会儿我再去看看。”

  太妃勉强应声,心不在焉地喝茶,温热的茶水刚沾上唇,茶楼外面爆炸的一声“咚呛”,震得茶水溅到了她脸颊上。

  太妃:“……”

  “状元郎!”

  “快看状元郎!”

  茶楼外的小儿兴奋大叫,里头的百姓愣了愣,立马撂下茶水一涌而出。

  “状元郎!”

  外面尖叫声愈烈。

  太妃看着眨眼空无一人的茶楼,和如矢对视一眼,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颤着手放下茶盏,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外,挤开人群,踮脚往官道上看,表情僵在脸上。

  小王爷一人坐在白马上,紧攥着他唯一能握住的缰绳,在震耳欲聋的敲锣声里,温和地向周围过于热情的百姓笑着点头示意。

  小王爷过于白净,和周遭人简直不是一个肤色,面如冠玉,乌发飘飘,又是一身素净衣袍,再配上一匹雪白高大的马,只要没瞎就能立马瞧见。

  那马健壮得很,马肚鼓挺,看着都夹得腿酸,还走两步颠一下,小王爷不会骑马,不知道迎合马的节韵,又是最重礼重仪态的,还要在这时不时的一颠里费力稳住身形,腿夹得更紧,挺直腰背。

  太妃想,小王爷十几年修来的涵养都用在此刻了。

  但她下一刻就知道自己错了。

  姑娘们不太关心政事,但状元郎容貌如何,还是能一眼瞧见的,于是不知道谁起的头,她们开始向小王爷扔东西。

  “干什么干什么!”

  维持骑行的带刀侍卫徒手接过一个迎面飞来的甜瓜,吓了一大跳。

  “都住手!干什么呢!不要命了!这是状元郎!”

  侍卫们立马将状元郎团团围住,防止他被过于热情的百姓和春心澎湃的姑娘砸中。

  场面一时极其混乱,百姓也知道法不责众,恐吓都恐吓不住,侍卫头领不得已吼道:“只许扔手帕!不许砸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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