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抓鬼?
司怀没敢问,手机又没电了。
憋着回到陆家,他才终于问出口:“你知道北极天蓬印吗?”
陆修之淡淡地说:“正一派所传法印,天丁神印,制伏阴魔,灭鬼祟。”
说完,他拎着司怀进书房,扔给他一本关于讲解道教法器的书。
司怀这会儿挺想了解法印,认真地看了起来。
法印分为几大类,一类以尊神名号为印文;二类以符咒为印;三类以经书文句为印,四类以神司、道职之名为印……
司怀扫了一眼,目光顿在以符咒为印的法印上。
以符咒为印,只要纂刻出相关的法印,直接盖在符纸上,都不需要人工画符。
他忍不住夸道:“创造出法印的人真是个小天才。”
陆修之指尖一顿,偏头看他。
司怀补充道:“偷懒小天才。”
陆修之:“……”
司怀乐呵呵地点开拼多多,买了十几块钱的红塑料橡皮印和相关纂刻材料。
…………
司怀认真研究纂刻法印的时候,道天观又在网上掀起了一阵小风浪。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在道天观微博底下辱骂的那些人,最近都发生了各种离奇的倒霉事件,上香好评的人则好远连连。
【卧槽,我刚刚试着去骂了一句,然后喝水就呛到了!】
【我哥上次骂了几句脏话,现在还失声着呢。】
【告诉我夸夸党们发生了好事没?】
【我买了淘宝店的代上香,蒙的全对考得全会!】
【我买了个平安符习惯性地五星好评,昨天公交车车祸,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道天观这么邪门的么?不会是邪教吧?】
…………
公司职员们茶余饭后时,也有人谈起道天观的事情。
“你知道道天观吗?”
董小小点头:“知道啊,他们家美容符可灵了。”
“我室友是全职美妆博主,前不久刚刚测评了他们的美容符,我也蹭了点喝喝……”
同事愣了下:“我说的不是美容符的事情,是那个骂人倒霉的事情,你看见了吗?”
“最近工作忙,我都没空看。”
董小小低头搜索道天观的新闻,了解前因后果后惊呆了:“卧槽,这么牛逼的么?”
“是吧是吧,”同事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看有个有个玄学博主说,骂人造口业,不管骂的是什么都可能这样,还说道天观是个假冒伪劣道观。”
董小小好奇:“那他倒霉没有?”
同事拿出手机:“我看看啊。”
“卧槽!他号没了。”
“卧槽。”
董小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发微信给室友盛以欣发语音消息,激动地说:“卧槽欣欣,你那个美容符的道观出大事了!”
“他们家不止符灵,听说骂他们家道观的人都……”
董小小第二句还没发出去,便看到同事一个劲儿给自己使眼色。
她缓缓扭头,只见总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王、王总。”
“跟我来办公室。”
董小小眼前一黑,认命地跟去办公室。
“董助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符纸?什么灵验?”
董小小不确定领导听见了多少,此刻非常庆幸她们没有谈论什么不该说的,只是单纯的八卦。
她一五一十地复述两人刚才的谈话内容。
王兴盛板着脸听着,自从那日和司弘业吃饭出事,得知祝诚是通缉犯后,他就发生了各种糟心事,公司合作多年的稳定客户突然要结束合作,医院体检查出了各种大病小病……
最可怕的是,昨天晚上的饭局结束,他撞鬼了!
听见道观这么灵验,王兴盛问道:“这道观叫什么?”
“道天观。”
发现领导好像有点感兴趣,董小小连忙把道天观的微博和淘宝店铺的链接发给他,离开办公室时顺便买了平安符和代上香服务。
王兴盛低头,点开客服对话框。
【请问道观地址是?我想要亲自登门拜访,面谈具体事宜。】
道天观客小服:【亲亲稍等一下哦,我要先问一下观主。】
没过多久,客小服发来具体地址:
【商阳市宁安区江南大苑2-10。】
…………
因为祝诚的事情,余镇发掘站最近的工作内容首先是研究文物古籍,没司怀什么事,陈福鸿便给他放了个周末假期。
兼职没工作,本职的工作很多。
最近几天代上香服务的销量飙升,司怀上香上的手都酸了。
刚替某公司职员拜完祖师爷,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中年男声:
“请问,这里是道天观观主的住址吗?”
司怀转身:“这里就是道天观。”
看见司怀的脸,王兴盛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对司总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第39章 鬼市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对司总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司怀扫了眼他身上黑色的阴气:“你撞鬼撞到脑子了?”
“……”
王兴盛沉默了会儿,弱弱地解释说:“因为司总误会了。”
他还以为司怀身为司弘业的儿子,也有这种误会……
司怀知道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司弘业,懒得再继续和他聊这个话题,转而问:“你来道天观是想算卦看相还是买符驱鬼?”
“都、都想。”
说完,王兴盛慢吞吞反应过来,司怀刚刚一眼就看出他撞鬼了。
来这里之前他还特地去了名气不小的道观,询问道长后,对方只让他买香上香,什么都没说。
王兴盛纠结了会儿,还是跟着司怀往里走。
坐下后,他扫了眼客厅,小声问:“那个……你爸不在吧?”
司怀奇怪地看他了一眼:“这里又不是司家。”
王兴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陈管家神出鬼没地递上三杯茶,两杯热茶一杯冰茶,片刻后,陆修之走下楼。
王兴盛听说过陆家和司家关系不菲,这会儿见司怀和陆修之都同居了,才意识到关系不菲的真正意思。
他既想溜又想留,想到自己那晚见到的场景,还是乖乖地喊了声:“陆总。”
什么陆宗?记错名字了?
司怀想起陆修之之前问他全名,看样子是挺介意别人知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放下冰茶,对王兴盛说:“他不叫陆宗,叫陆修之。”
陆修之:“……”
王兴盛试探地喊了声:“陆修之?”
陆总的全名他当然知道,听司怀这么说,还以为陆总喜欢别人喊他名字。
有求于人,当然要顺着人家的癖好来。
陆修之:“……”
喝完一杯热茶,王兴盛缓缓开口:“司、司道长,周三晚上,我和老友聚会结束回家,在华东路撞、撞见了可怕的一幕。”
想到当时的具体情况,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华东路一带不算闹市区,最近又在开发新楼盘,晚上人烟稀少,道路通畅。
不想大晚上的堵一两个小时的车,王兴盛便往华东路绕路开车回家。
在新楼盘边上等红绿灯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一开始王兴盛以为是建筑工人赶夜工的声音,扭头一看,结果发现建筑工地上没有一丝灯光,很明显没有工人在干活。
而那敲锣打鼓的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犹在耳畔。
王兴盛看了眼后视镜,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童敲锣,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男童打鼓,他们肤色惨白,脸颊鲜红,一举一动都十分僵硬。
当他们走到车旁,王兴盛看清模样后,背脊一阵发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这男童女童和纸扎铺的纸扎人长得一模一样。
“嘻嘻……”
“桀桀……”
“有生魂啊,好香。”
“不是生魂,是活人。”
…………
低哑诡异的窃窃私语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王兴盛额头的冷汗流到眼皮上,他一动都不敢动,只敢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