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可不是什么武器,甚至根本不被归于武器的范畴,顶了天也不过说一句玩具而已。
只不过一张平平无奇的扑克牌。
谁会将扑克牌视作武器呢?
可就是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张薄薄的扑克牌刺破长空,直接划破了那个B级练习生的脖颈,生生切开大动脉,血流如注, 场景可谓震撼至极。
而青年却安然端坐于赌桌之前,浅粉色的眼瞳飘着微光,神情懒倦。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禁落到他那修长,骨节分明,宛若素白玉瓷的漂亮双手上。
谁想得到,就是这双手扔出的扑克牌,竟然能够杀人于毫厘之间?
意识到这一点的人无不背后发凉,看过来的眼神总算是带上了些畏惧。
因为带着新人的前提,又因为两个悬殊过大的评级,大出风头的宗九招致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敌意和恶意,想着看他摔下来的人不计其数。
但无限循环一向敬畏强者。只有强者才配得到尊重。
不远处的中央赌桌上,驱魔人啧啧两声:“这个新人应该是给自己的手进行局部强化了吧,看这力道,不仅强化了,还是个练家子。”
以他们的眼里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刚刚那幕和扑克牌的关系不大,反倒对手腕的要求程度相当之高。
理论上来说,只要找准角度和力道,即便是薄薄的纸张也能化为致命利器,在瞬间之内取人性命。无限循环里也不是没有走手部强化这条路子的练习生,还是个A级,诅咒小队的核心成员之一,特殊能力是用扎巫毒娃娃的方式来探测怨力或附加攻击。
“应当是把手强化到了高级,距离顶级还差了点火候。不过说起来,他哪来那么多生存点数?这是向主系统赊账了?”
“哈?开什么玩笑,主系统要是能开放这项业务,我还至于在这里抠脚?他那个多半是时间限制的强化。不过,我倒更加好奇他那多出来的两万筹码是怎么回事,众所周知,嫩个凭空加两万筹码的只有S级道具。”
no.6说完一大通,把手上的牌往桌上一扔:“拜拜。没劲,不玩了,算不过你们。”
中央赌桌的赌局简直毫无悬念。诸葛暗这个家伙一旦认真起来,在场的七个S级没一个能玩得过他。倒霉的是,他今天看起来兴致还真不错的样子。
他们刚刚试水玩了几把,除了有两次诸葛暗实在因为手气不行早早弃牌之外,他们一筹码都没能从这铁公鸡身上掏出来。
十个S级并没有全部到齐。
no.1那位大人常年神出鬼没,在第二次评级的时候露了个脸又不见了。no.2的梵卓和no.3的诸葛暗倒是在,其他还有两个S级,心里清楚过来赌牌是给诸葛暗送菜,一早过来溜达一圈就走了,估计去了A级区域试试手气。
不过能在主系统那里拿到S级判定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他们这群人光是特殊道具可能都装了有一背包,除了特殊道具以外,还有不少能够在前台交换的稀罕材料,更别说其中几个大势力头领,十几万筹码对他们来说随随便便眨眼而已,当场输了五万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跟那些还需要靠出卖自己生命换来五千筹码的底层练习生相比,真可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赌桌周围的人纷纷离场,诸葛暗也把手里的牌面铺开,拿起桌上的卡片起身。
“嚯,老鬼,他终于走了。”
驱魔人推了推身边的黑衣阿赞,“不如我们开一把?”
黑衣阿赞拧眉,看了眼诸葛暗扬长而去的背影。
“行,那我们找个A级空桌solo,多人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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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宗九老神在在地入座。
荷官在冻结了每个人卡里的筹码之后,惯例开始了洗牌。
这张赌桌上玩的是得州扑克。
得州扑克游戏人数一般在二到十人左右。
盲注后荷官会给每个人发两张底牌,然后开始第一轮加注。
加注完再依次开出五张公共牌,期间还会进行两轮加注。五轮公共牌开完后,由玩家手中的两张牌和任意三张公共牌组成五张牌,凑成最大的一副牌,再和其他玩家比大小。
虽然这个赌场名字叫拉斯维加斯,但它毕竟不是真正现实世界的拉斯维加斯赌场。里面有很多规则都和宗九前世在现实玩过的扑克有些出入。例如荷官负责监督,或者例如下注的方式因为赌桌筹码的限制而产生的更改。
但总体来说,玩牌的方式没有变,而且依旧可以凭本事玩花样,那就没事了。
赌桌上下注最高的是那个白人安东尼,直接把原本一万筹码的赌桌加到了两万。即一万底注,一万加注。
宗九一看他的外貌,就知道这人估计和原文第一个副本的文森特是同一个种族。
文森特在精神病院那个副本里简直只存活在人们的口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连一面都没见着。
宗九估摸着文森特应该是开头的时候太过自负,直接深入负二楼,结果因为单独行动被扔到了异空间,后来被那个游荡在异空间的无解型灵异存在给拿来祭刀了,这才杳无音信。
在原文描述里,文森特是no.2梵卓的左膀右臂之一,也是夜族组织的一位半血族。
被恐怖副本里等级越高的吸血鬼npc初拥,转化的半血族血统也就越纯正,身上属于吸血鬼的特征越瞩目。据说那位由血族亲王亲自转化的梵卓,瞳孔已经彻底化为血一样的暗红。
而坐在他对面的安东尼,绿色的瞳孔里很明显的夹杂了红色,皮肤也苍白到像毫无生机的蜡,病态无比,看起来就是个标准的半血族。
如果宗九没看错的话,之前就是安东尼示意那个B级出言挑衅自己的。
奇了怪了,他又没和他们这群半血族有什么利益冲突,这么突然的试探,着实让人有点生疑。
就在宗九兀自沉思的时候,荷官的牌终于顺时针发到了他的面前。
白发青年弯了弯嘴角,手指虚掩着贴在桌面,轻轻盖住牌面的一角,作势掀起来看自己的底牌。
这个动作十分普遍,几乎所有玩家在发了两张底牌后的第一个动作都是用手掩住底牌,朝着自己的位置掀起一角,方便看清牌面,也方便不让这张人数密集赌桌上的其他人看到自己的底牌。
在众多赌场游戏里,得州扑克是十分正规的一种。它简单易学,十分钟内就能上手,不仅仅在世界范围内名气极大,还有专门正规的赛事,不少以赌王为题材的电影里,它都是绝对的主角。
很多情况下,得州扑克并不完全靠运气。
事实上,只要摸透了规则,勤加锻炼,完全可以通过对手每小轮下注时的趋势,甚至是对手脸色情绪的变化,得到更多的信息,最后用计算概率推断出对方底牌花色的组合,选择是跟注还是就此放弃。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般国际德州赛场上的选手,个个在开牌前都是一张扑克死鱼脸,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表情泄露出更多的情绪。
然而这些对宗九来说都没有用。
就在荷官继续为他下面那个人发牌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起手牌换成了一对对子。
对子开局的概率仅仅只占到百分之零点四五。除非这张赌桌上出现运气爆表的幸运儿,不然宗九都不需要再换牌都能稳赢。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换牌的时候,荷官似乎往他这边扫了一眼。
资深荷官和刚才低级赌桌上的荷官自然不是一个等级,勘破千术的概率呈直线上升。
既然荷官看过来了,宗九也不避讳,反而舒展四肢,任由荷官打量。
弹幕见此一幕,议论纷纷。
【说起来,这种赌桌上应该不会有人出千吧】
【不知道,反正要是被荷官抓到,冷冻金得翻三倍扣,这个成本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我刚刚看B级桌那边抓了个出千的,直接扣了九千的筹码,这个桌要是作弊,那可得扣六万】
【乖乖,六万,这应该也没谁会想不开挑战一下千术吧】
正如宗九所想,这个A级赌桌的荷官还没那个眼力劲看出一位魔术大师换牌的痕迹。
她的视线在白发青年周身打了个转,旋即礼貌地收了回去。
话虽如此,但这个荷官倒也还算敏锐。
想必更高一级的不限注赌桌上,在全拉斯维加斯只有一个的红衣荷官面前出千会更为棘手。
宗九百无聊赖地敲击着赌桌桌面,等待着其他人加注。
他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越有难度越喜欢。
要是这一整个赌场都轻轻松松被他干翻,那多没意思啊。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正在此时,第一轮加注结束。荷官开出了三张公共牌。
红桃五,方块七,梅花五。
“加注。”
安东尼冷冷地扔出一叠筹码。
看来这个半血族的底牌还不错,不然加筹码不会加的这么痛快。
宗九看了眼公共牌,手一抖,佯装拿起自己手边的卡片,实际上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把自己一副底牌换成了黑桃五和红心五。
黑桃五,红心五,红桃五,梅花五。这四张牌可以组成四条,即四张不同花色同数字的牌。
除非这张赌桌上出现同花顺,不然宗九都是稳赢。
当然了,出现同花顺也是要看条件的。公共牌五张里没有出现能够凑顺子的三张牌,玩家即便手里抓着两张底牌也没用,因为两张底牌没法组成同花顺。换而言之,想要出现同花顺的概率难如登天,就算真的有能够出现的概率,宗九也不过就动动手指,再换一次牌的区别。
现在,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得州扑克有个规矩,任何时候,只要玩家觉得自己手里的牌不好,都可以选择弃牌。
弃牌的话就可以及时止损,只需要留下前注就可以抽身离开。而A级赌桌的前注统一只按三千来算。
换句话说,如果这张赌桌上其他五个人全部弃牌,那宗九只能拿回自己的两万,再外加一万五的筹码,相当于没赚也没赔。
所以现在在确保自己稳赢前提下宗九需要做的就是欺骗这些人,给这些人足够的自信,让他们不断加注,抛出更多的筹码来。
然后,他就可以愉快的割韭菜了!
周围围过来观看的练习生越来越多,在中央赌桌暂时没有进行开赌的情况下,大家都把视线投注到了这里。
“这个C级新人真嚣张,刚刚据说还伤了一个B级......”
“赌场里不是不允许故意伤人吗?”
“是啊,所以主系统扣了他一万筹码,但人家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了两万筹码。扣完刚好还能再打一局。”
“两万筹码?这还真是奇怪啊,难道是S级特殊道具?”
“怎么可能,他一个新人,哪来的S级。主系统那边拿珍惜材料也能换不少,搞不好是搞到什么好东西,谁知道呢。”
外面观众的讨论声无法传达到里面,赌桌内部一片静寂。
赌桌上的其他人全部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他人的脸色,想要看出些端倪来。
正在这时,宗九忽然朝后挥了挥手。身穿燕尾服的侍者立马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垂首。
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白发青年同侍者低语一句,侍者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当然,我们当然会满足您的要求,先生。”
然后他们就看着侍者一路小跑到前台,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将手里那本小册子递给了青年。
“那是什么东西?”
赌桌上立马就有人嚷嚷开了,“公然出千?”
【哈?这么明目张胆?】
【就算是出千,也不至于还能联合AI侍者吧】
【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也太傻了,当其他人是傻子呢】
别说是赌桌上的人了,直播间和围在场外的观众都一样。
他们一致盯着宗九手上那本深绿色封皮的小书猛看,眼神充满狐疑。
“啊,你们是在说这个吗?”
宗九佯装成一幅刚刚注意到大家眼神的模样,单手捏着书脊,在空中挥了挥。
“这个啊......”
白发青年抿了抿唇,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来,和刚刚那个谈笑风生间差点一牌将人脖子划断的凶神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