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森再看自己曾经写下的想法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分外稚嫩,不太好意思在时泽面前展现,本来想从时泽手里将书拿走收起来的,但看时泽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还是没有阻止,本来就是想让时泽多了解他一些,这些他从不展露在人前的一面,或许就是打开这个口子的渠道,所以贺森也伸手抽了一本书,静静地陪他在一旁看着。
时泽有滋有味地翻完了这一本书,又迫不及待地去翻了其他几本,然后他发现贺森小时候真是一个充满奇思妙想的宝宝,上面写下来的各种观点想法充满了灵气和趣味,看得人忍不住的发笑。
贺森终于还是不好意思了,轻轻抽走了时泽手里那本书,道:“小时候的想法很幼稚,别笑了。”
时泽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别这么介意嘛,谁都小的时候啊。”就是贺森小的时候,似乎特别可爱一些,他透过那些笔记,仿佛看到了小小一个的贺森,故作老成的板着一张脸,但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还是会托着下巴天马行空地思考着,然后郑重地记下自己的每一个想法。这样的贺森是除了他的家人外,别人见不到的,但是今天他却看见了。
贺森将书放回原处,道:“小时候想法不成熟,很多观点都很片面。”
时泽问:“你一直都有记这些笔记的习惯吗。”
贺森答:“童年和少年时期会,成年后除了一些必要的记录外,很少在书本上写下这些了。”
因为他长大了,知识面越来越全,认识的深度越来越深,经历越来越丰富,也更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想法,做到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这些年他隔段时间也会看一些书籍,但也都是专业度很高的艰深书籍,需要探讨的东西,光是书面那一点笔记已经远远不够,他更喜欢亲自去验证,或者干脆与相关专业的人才进行探讨。
说起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就会谈到贺森的童年、少年时期,也会谈到很多贺森自己的想法、观点。不知不觉中,时泽和贺森已经聊了很长的时间,有很多话题都是他们平常不会无缘无故去提起的,双方的思想会碰撞,会有激烈辩论的时候,但更多时候还是被对方惊艳的角度和观点所引领,这其中大多数时候都是贺森在引领着时泽,因为贺森丰富多彩的阅历,可以说是整个帝国独一份的丰富和精彩,时泽很难不被贺森提到的那些过往经历中的精彩所吸引。
谈论的时间不知不觉拉长,当木屋里的灯光亮起,两人还没有停下。
他们都是筑基修士了,不吃不喝都能活,谈了很久也不觉得肚子饿,并且越说越觉得兴致勃勃。
这是几乎没有过的体验,两个人都不由地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在对方的世界里面徜徉。
直到月上中天,山林里的灵气渐浓,被他们两人吸引来的灵气渐渐填充整个卧室时,两人才惊觉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他们就这样聊了近十个小时。
“居然这么晚了。”时泽有些惊讶,他居然丝毫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贺森自然而然地起身,对时泽道:“我去准备一点吃的,要喝点酒吗,家里自酿的酒,是奶奶和我妈自己喝的,度数不高,稍微有点甜。”
贺森本身是很少碰酒的,除了一些宴会上避免不了的时候,他对自己这方面的欲望很克制,因为他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但今天晚上这么好的气氛,不喝点酒就说不过去了。
时泽好奇地跟着他到了楼下,看着贺森取出来的酒瓶,开盖闻了闻,“好香啊。”
时泽也是不爱喝酒的人,他对酒没有什么执念,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想喝一点了。
贺森将酒瓶交给他,“你拿去放桌上,还有一些碗筷也布置一下,我准备点吃的就过来。”
“好。”时泽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酒瓶,去提前布置了。
餐具、酒具,桌椅等等,也没花多少时间就在露台上布置好了。露台两边的栅栏一角都树立了灯柱,灯光柔和足够光亮,灵气慢慢氤氲过来,丝丝缕缕地缭绕着,时泽捏碎了一颗药丸,药粉飘落在露台上,蚊虫鼠蚁退避,不会有不识趣的小东西来打扰。
厨房的食材都是准备好的,贺森准备了牛排,香煎鱼,虾仁炒了西蓝花,将管家提前备好的浓汤加热,洒了配料,又准备了其他几样吃食后,将它们端上了桌,前后也没花多长时间。
时泽准备好以后,帮着他将这些东西都端上了桌,放好。
两人坐下时,给两人的酒杯倒了酒,一倒出来,酒香就四溢开来。
两人先喝了一口,时泽眼睛亮了亮,“好喝。”
贺森:“这酒度数不高,但是我爸挺爱喝的,因为我妈喜欢。后来我爸去世,我妈也依然保持着年年要酿造一批的习惯,现在庄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等我们回帝都的时候,就带上一部分回去。”
时泽听到他说起自己父母的往事,想起自己的父母,心里很难不触动,道:“你爸妈感情很好。”
贺森:“嗯,贺家的男人都这样,认对了人便只会认这个人。”
时泽沉默了片刻,他暂时还没联想到贺森身上,他想到贺森的父母,就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我妈没遇上时景丰那个人渣,遇上的一个对她全心全意的人,也许也能得到这样的幸福吧。”
贺森微顿,察觉自己提起这个话题不是好主意,稍有些懊恼,道:“抱歉,我提了不该提的话题。”
时泽笑:“没事,我又没那么详细脆弱,只是有点感慨。”
贺森:“伯母生了你和你哥哥,你们都很优秀,是她的骄傲,有你们在,我想伯母不会后悔。”
时泽片刻后嗯了一声。
贺森:“有机会,我能随你一起去祭拜她吗。”
时泽眨了眨眼,定定看了贺森一会儿,“好啊,我妈见到你应该很高兴。”
他没有拒绝,让贺森微微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贺森:“明天早上要进山打猎吗。”
时泽:“这里还能打猎?”
贺森点头:“当然可以,这里山头猎物品种其实很多,小时候我经常随家里的长辈进山打猎。”
这个活动时泽还真没参与过,不由提起了兴致,“好,明天什么时候进山。”
贺森:“八点左右吧。”
时泽记下了时间,心里头多了一分期待,喝的酒都不由多了一些,一瓶酒很快喝完,贺森又开了一瓶,等两瓶酒不知不觉的下了肚后,时泽已经有些醉了,虽然这酒度数低,但架不住时泽少喝酒。
贺森还保持着清醒,看时泽脸色绯红,眼神都有些迷茫了,就知道他是醉了,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贺森目光深深地看着他:“别喝了。”
时泽摇头:“没事,我不醉。”
一般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贺森看他迷迷瞪瞪的样子,嘴唇红润润的,眼角含着一点水汽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攥紧了拳头,起身走到他身边,将时泽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骤然腾空,时泽有些晕眩,还不太明白现在的处境,愣愣地看着贺森。
贺森低头看他,下巴在他的额头上蹭了蹭,道:“回去睡了。”
时泽哦了一声,挥舞着手要站起来,挥舞了几下也没站起来,愣愣道:“我站不起来了。”
“好奇怪,我怎么站起来了?”
“贺森,贺森!我站不起来了!”
说着说着就着急了,下意识地向贺森求救。
贺森眼底一片幽暗和柔软,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别怕,是我抱着你。”
时泽被他安抚住了,这才不慌乱,“你、你别抱我,我能自己走。”
贺森怀疑现在放下他的话,他能自己摔地上去,就一边抱着他进屋上楼,一边带着点引诱的语气问道:“我抱你不好吗。”
第176章 打猎
时泽挥着手道:“不、不好。”
贺森微微顿了一下脚步,轻声低沉地问他:“为什么。”
时泽脸颊发热,眼睛发热,脑袋也发热,正是思维不设防的时候,毫不迟疑就回答:“因为不舒服。”
贺森轻皱了下眉头,不舒服?他弄疼时泽了?
“是我弄疼你了吗。”
时泽摇头:“不是。”
贺森:“那为什么不舒服。”
时泽:“因为,因为我喘不过气来了,心跳得好快,身上也好热,太奇怪了,我不喜欢。”
贺森抱着时泽上着楼梯,听见这话脚步停了下来,两个人就停留在楼梯中央,贺森低头看着时泽,紧紧的,低声道:“现在呢,现在也会吗。”
时泽不自觉的嘟起嘴埋怨道:“嗯,我心跳好快啊,不信你摸摸。”
贺森抱着时泽,没办法腾出手来摸,此刻恨不得自己长出第三只手来!
他重新动了脚步,将时泽抱上了楼上,走向唯一的大床。
白天时泽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力,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贺森将他放在床上,伸手按住他的胸膛,感受着掌心下心脏砰砰跳动的有力感,嗓子发哑的说道:“我感觉到了,真的很快。”
时泽哼哼了一声,“现在你信了吧,都怪你,让我这么难受!”
贺森将头低下来,搁在他的头胸膛上,嘴角翘起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自己现在满脸的笑意,毫无诚意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时泽喝醉后自制力降低,脑袋也浆煳,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双手还扒拉着自己的衣服,显然是衣服让他不太舒服。
贺森抬起手,帮他把上衣脱掉,鞋子和袜子也脱掉,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伸手将他额前的头发撩开,拇指轻轻在他的脸颊上游动,又落在他的唇边,眼神深了深。
这个人醉了以后是意外的诚实,比清醒的时候坦诚多了。
时泽还没闭上眼睛,他还迷迷瞪瞪地看着贺森:“你干嘛摸我。”
贺森笑了一下,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现在呢。”
时泽更不解的问:“你在干什么。”
贺森:“吻你。”
时泽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后突然抬起双手,用力地推开贺森:“不要你亲,你快走开,不许亲我。”
贺森问他:“为什么。”
时泽:“我不喜欢,你亲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好难受!”
贺森一时也有些懵了:“哪里难受。”
时泽控诉地看着他:“心里难受,着急,我、我、我……”
时泽说着说着就像是要哭出来了,贺森手足无措,心也往下沉,他的亲吻让时泽这么抗拒吗?
然后就听见时泽喊道:“我不甘心,我也要亲!”
说完,就突然扑了起来,抱住贺森,准确无误地啃住贺森的嘴,是真的啃,就那种一把含住贺森的嘴,然后着急开啃的模样,着急地煳了贺森一嘴的口水。
贺森瞪大了眼睛,片刻后立刻抱住了时泽,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该被动为主动,将这个不得章法的吻加深。
时泽唔唔了几声后,就彻底放弃了,迷迷煳煳地被吻得脑袋彻底浆煳了。
等贺森松开他的时候,他靠着贺森拼命地喘气,眼睛里也被逼出了水汽,控诉道:“我快死,我快死了。”
贺森哭笑不得,伸手抹去他嘴角的水迹,又亲了亲他的脸颊,“你不会死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危险。”
时泽还是锤了他好几下才消气。
贺森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紧绷着,压制着蠢蠢欲动的欲望,将他放回了床上,轻轻撩开他的乱发,又去用热水打湿了毛巾,给时泽擦了擦脸、脖子和手脚,给他盖好被子,轻轻拍抚他的胸口,“睡吧。”
时泽侧着头看了他好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后慢慢合上了眼睛。
贺森静静地坐在床前,等他睡着后,用亲了他一下,才起身去冲了个冷水澡。
浴室的门过了好久才打开,换了一身衣服后贺森没有躺上床,而是坐在床边看了时泽一会儿后,盘腿在床前的地上坐下,就地打坐。
……
一夜无话到天明。
时泽睁开眼睛的时候,室内已经大亮,屋外是和煦的暖阳和微风,清脆的鸟叫声回荡在山谷间。
屋内只有他一个人,记忆回笼后记起来这是在哪里,时泽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的上衣被脱了,裤子还穿着,床上也没有另一个人睡过的痕迹,贺森昨晚没有和他睡一张床……
但是昨晚上的一些记忆虽然模煳,但那个亲吻他还记得。
因为到他睡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稍微有些清醒了。
但当时贺森不知道,贺森看他的眼神没有克制的时候深情到能灼烧人,让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贺森知道他酒醒了,闭上眼睛后就慢慢睡了过去。
时泽抬手捂了捂额头,听见贺森在楼下做早饭的动静,还有一些香气从楼下飘上来,过了一会儿后时泽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当自己昨晚彻底醉煳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进了浴室先放了水,然后才洗漱。
对着镜子里追击微微红肿的嘴唇,时泽又僵了一僵,眼神几经变化后才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