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庭轩:“应该没有,小师兄刚刚可能没注意,红纸黑字, 写得清楚。”
……这是什么品种的乌龙?!楚丹枫大窘, 正要找那两个夜叉核实,却见幽泉殿门口空空如也, 哪里有什么夜叉?
花庭轩忍住笑意,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愉悦,“应该是到时辰, 走了吧。”
……很好,一分钟不加班的做派, 一看就是正式工。
楚丹枫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寄希望于花庭轩看错了, 那俩夜叉没有犯那种低级错误。
然而, 事与愿违,第二日一早, 他们接到的喜帖上,明明白白写着“一对新人”。
楚丹枫亮出了师兄的威严,抢过六师弟的喜帖,一并塞入自己怀里, 又勒令他不准透露一个字, 花庭轩都一一答应,乖得像只小绵羊。
花大佬想得很通透:‘面子’不如‘实惠’重要, 不管外人怎么看,今晚跟小师兄拜堂成亲的可都是自己。
想起这些,花庭轩便抑制不住地兴奋,破天荒地没大号尾巴似的黏着楚丹枫, 而是一个人躲起来,悄咪.咪翻出小画本来。
这些“画本”,全是当年从双极宗山下一家名为“锦绣楼”的小倌馆里淘的,那男鸨唤作青凤,乃是只修成了人形的狐狸精,藏宝阁里别的没有,全是各色香.艳已极的男男春.宫图。
那是他几十年的珍藏,可惜,被十二岁的小花洗劫一空。
花庭轩已研习多年了,理论知识丰富,如今也只是战前温习,虽说今晚小师兄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营救方清涯,但怎么说也是洞房花烛……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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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丹枫不知道自家师弟的花花肠子,正在嘱咐林姝儿:“看好黎云逸,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若是碰到纯阳岛的人硬抢,走为上策,你势单力薄,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楚丹枫的“老父亲情怀”再次上身,生怕自家小师妹被人欺负了去,干脆拿出自己贴身的芥子袋,交给她:“若是跑不掉,这里有符咒、法器……”
“我知道啦,”林姝儿一一应下,又问,“五师兄,你真的要去拜堂成亲吗?”
楚丹枫:“事出紧急,这也是权宜之策。”
林姝儿似乎还有话要说,可吞吞吐吐半日,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玉楼却不知何时进来,倚着门,一语道破:“楚大哥,你洞房的时候,可不要和别的女修假戏真做啊!”
“……”楚丹枫,“自然不会!”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根本没有什么陌生女修!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夜叉们的催促声:“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准备梳妆更衣啦!”
楚丹枫生怕林姝儿她们得知“一对新人”的乌龙,连忙告辞走了,出门时,花庭轩也已经等在门口了。
人间的“婚礼”,又称作‘昏礼’,顾名思义,是在黄昏举行,而按着酆罗秘境的规矩,冥婚大典的举行时间是在夜半,三更时分。
因而整个白天都是准备工作。
楚丹枫作为一只单身狗,从来没了解过婚礼流程,倒也有几分好奇,没想到刚进幽泉殿,第一件事就被问蒙了。
夜叉问:“你们谁是新娘?”
楚丹枫:“……”
花庭轩:“……”
楚丹枫窘道:“我们都是男子。”
他的意思是,能否把填错了的喜帖纠正过来,却没想到夜叉不耐烦地说:“看得出来,我又不瞎。我是问,谁是新娘?”
楚丹枫:“???都是男子,还能做什么新娘?”
夜叉把青色的脸一板:“我们这不是照章办事么?管你是男是女,只看文书!”
另一夜叉□□脸:“哎呦,公子,我们只是底下办事的,可别为难我们,甄别真假的事不归我们管,是别的衙门!”
这敷衍的服务态度,这熟稔的踢皮球话术……
楚丹枫忍不住问:“你们该不会是从地府里借调来的真差役吧?”端铁饭碗的那种。
夜叉奇道:“你怎么知道?”
楚丹枫摇头:“没什么。”
夜叉:“废话少说,赶快选出个新娘子来!否则误了时辰,赶不上拜天地,我们概不负责!”
花庭轩见楚丹枫迟迟没有开口,心下了然:小师兄是何等骄傲的人啊,怎么能愿意扮做女人?从前自己不懂事,曾践踏过他的尊严,可从今以后不会了,他不愿做的事,自己代劳就好,若能讨得丹枫欢心,扮作女人又算什么呢?
花庭轩:“我做新娘吧。”
楚丹枫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啊?”
花庭轩温温柔柔道:“我不在乎这些虚礼。”
想了想,他又有些羞赧地加了一句:“为了小师兄,轩儿愿意的。”
这话近乎于一种含蓄的表白了——‘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然而,楚丹枫显然没有领悟这种表白,高声道:“我来!还是我来!”
情绪之激动,好像被人踩了尾巴。
花庭轩:“?”
楚丹枫清清喉咙,沉稳地对夜叉道:“劳驾,登记一下,我来做新娘子。”
开玩笑,六师弟已经弯了,他怎么敢再让他扮女人?万一深陷女性角色,岂不是更难矫正性取向了?
花庭轩仍有些错愕,感动道:“小师兄……”
楚丹枫悲壮地一摆手:“我意已决。”为了你,师兄真是煞费苦心了。
夜叉也道:“的确是楚公子更合适,唇红齿白,本来就像个大姑娘似的。花公子太高大了,哪有那么魁伟的新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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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条咸鱼,楚丹枫最大的优点便是心大,很会开解自己,进了幽泉殿,他已经基本接受了女装的事实,并总结出了扮女装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