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道:“你尽管去办事,务必给我们找到一处好宅子,最好是方方正正,坐北朝南,东西两边也带独立小院的宅子。”
“若是我们满意了,再给你二百两的赏银。”
中人精神大振,“您就放心吧,我保管给您找到。”
要不他这么喜欢这两位客人呢?这出手就是阔绰!
有了他卖力,果然找到一处符合要求的宅子,只是这样的三进大宅比普通的还贵些,价钱费劲巴力的才压到了二十二万两。
文羽穆付了钱,手里还剩三万两,又重新翻修了一下宅子,将手里的钱花的干干净净。
他心里颇苦,“这京城居,果然大不易。”
总有许多意想不到的花钱之处。
买宅子之前他想的多美啊,谁能想到买完以后不止没有余钱,还倒欠钱庄十一万两。
薛亦还笑,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啊。”
“好啦,莫要再发愁了,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们来饮酒喝可好?”
文羽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也道:“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忙碌,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自己的宅子渐渐变成自己喜爱的模样,成就感和幸福感真是爆棚。
装潢房舍薛亦只画了张图纸,就没有时间再管,盖因他的老师终于按捺不住,拉着他四处炫耀去了。
如今京中谁还不知,新晋状元郎是温老的入室弟子。
这也就是十五日的假期快过了,两人才都稍微得了空。
文羽穆取了酒壶来,打算和薛亦小酌两杯。
小满从外面小跑着过来,他如今又回了薛家当差,店里的事务交给了燕宜燕归姐弟,毕竟新买了宅子,杂事太多,文羽穆也需要他回来帮忙。
他进了来,报道:“少夫人,外面有个挺阔气的侍卫,说是厉恪郡王府上的,给您带了个口信。”
是雨安!
文羽穆忙道:“什么口信?”
“是说故人已经回来了,邀请您最近几日有空的话,过府一聚。若是您忙的话,那他来找您也是使得的。”
“好,你去回信,就说我明日便去。”
小满走了,文羽穆笑眯眯地说:“咱们家太小,待搬了新家,我要好生邀请雨安来家中一聚。”
薛亦道:“他是王妃,怕是不能同你像普通密友那般走动。”
文羽穆‘啊’了一声,说:“那无妨,我多去看他也是一样的。”
薛亦饮了一小盅酒,突然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儿可是四月二十七了?”
“是啊,怎么?”
“前日张文启遣人同我说,他未能考中庶吉士,谋了个外放的缺儿,今日便要离京了,我应了要去送他一程。”
“还好想起的早,如今去也赶得及。”
饮酒中断,文羽穆说:“我却是不太想去,你和张文启说话,我同文羽柔却没什么话可说。”
薛亦道:“那你便不要去了,我去送一程即可。”
他带着小满,风风火火的骑马离开了。
文羽穆想,那他也去看看雨安好了,倒也不必等明日了。
……
厉恪郡王府,王妃所居的聆音院。
院中,萧雨安看着被折了一半树枝的连理树,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缺了一块的树冠一般,被人折去了一块。
下人小心翼翼的说:“是,是侧妃娘娘那日放纸鸢落到了树上,说不敢进您的院子,只好隔着墙取走,不小心折断了几支树枝。”
这连理树是难得的一根两干,情正浓时他的夫君亲手移栽到了他院中,一直精心修剪,树冠均匀美丽,如今却缺了一块,怎么看怎么刺眼。
南宫鳞兴冲冲的走进院子,就见王妃正仰头望着树,神情悲伤的令人心碎。
他顿时顿住了脚,心中心虚又亏欠。
“雨安……”他轻手轻脚的走到萧雨安身后,低唤了一声。
萧雨安惊醒回神,转过身道:“原来是你来了。”
声音轻轻地,蕴着难以言说的失落。
南宫鳞道:“雨安你莫要生气,沈侧妃不知礼数,竟敢折断你的树枝,我已罚她禁足三月,为你抄写佛经祈福,以后也不许她再放纸鸢。”
萧雨安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沉默了许久,哑声道:“不是我的树,是我们的树。”
南宫鳞藏在袖中的双手捏紧了拳,想要轻抚他的脸却终究不敢。
这一句话,胜过千万句责难。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沉默,已成了他们之间的常态。
萧雨安闭目,掩去眸中的泪,轻靠在轮椅背上,说:“我累了,想歇歇。”
南宫鳞站在院中,不肯离开。
他感觉到自己同妻子产生了裂痕,且这裂痕越来越大。他有些怕了,他不知道等他有能力弥补了以后,这裂痕是否会已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时,外面有小厮来报,说有一个自称文羽穆的花印前来拜访外王妃。
南宫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王妃眼中一下有了光彩,露出他已吝啬对自己展露的笑颜,说:“快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