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意与顾白回到了甜水镇。
顾白时不时地打量着自家师兄。
谢小意说:“有屁快放。”
顾白:“我怎么感觉师兄不太一样了。”
谢小意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额心,在白瓷面具覆盖下,一道炽热的云纹灼灼展开,犹如岩浆流淌。
他点点头:“确实。”
顾白又可惜道:“竟然没能和凌霄君搭上关系,太可惜了。”
谢小意:“算了吧,和他搭上关系,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顾白:“怎么说?”
谢小意:“杀气太重。而且,你忘了那个画皮的下场了吗?”
顾白:“没忘。”说到这个,他又冒出来一个疑惑,“为什么凌霄君要杀和师兄长得像的人?难道是嫉妒师兄长得好看吗?”
谢小意还没回答,顾白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太可能吧。”
谢小意:“……”
顾白:“对吧?”
对你个头!
谢小意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离他远点就是了。明白了吗?”
顾白用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交谈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甜水镇。
在秘境中经过一个夜晚,外面已经是清晨。
这本应该是最为热闹的时辰,可大概是镇上来了太多修士,镇民们都门窗紧闭,生怕惹出什么祸害来。整个小镇都静悄悄的。
可就算是如此敬小慎微,也逃不过一劫。
一个梳着冲天辫的孩童耐不住寂寞跑了出来,玩闹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修士。
修士修为一般,但心境却一般,伸手就要捏死这小孩。
有些修士信奉的大道是“万物皆为刍狗”,在他们认为,踏入大道的修士与凡人已经不是一个物种,就如同牛羊与人一般。因此,捏死一个小孩,与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小孩已经吓傻了,不会动弹,呆呆地看着修士,连求饶都不会。
谢小意与这冲天辫有一面之缘,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出手就要救出这个小孩。
修士长袖一甩,恶狠狠地说:“多管闲事!”
谢小意回了一句:“这倒也不是闲事。”
维护世界和平,人人有责嘛。
这个黑衣修士还有几分脑子,没有贸然出手与谢小意对上,而是问:“你是哪门哪派的?”
出门在外,打听清楚敌人的背景很重要。
毕竟修真界的人都活得久,说不定随随便便遇到个人就是姑妈家的女婿的二姨夫,打起来岂不是双方都尴尬。
谢小意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坦然报了家门:“神霞宗。”
黑衣修士表示:没听说过。
既然没听说话,那就不必要客气了。他从黑袍下伸出一只如同鹰爪一般的手,抓向了那个小孩。
尖锐漆黑的手指在半空中留下一道痕迹,若是碰到,非死即残。
谢小意呵斥一声:“住手。”
黑衣修士桀桀笑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阻拦我?今天我非杀他不可!”
说话间,他的手指即将碰到小孩纤弱的脖颈,就在只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只是,一道剑光破空而来。
剑光凌厉,远远便觉得刺骨。
黑衣修士急急收手,若是再慢一步,怕是手臂要断成两截。但他仍没有放弃,黑袖一甩,将小孩包裹其中。
再纵身一跃,到了屋顶上。
谢小意追了上去。
两人在屋檐廊下追逐,一下子来到甜水镇边缘。
谢小意这般紧追不放,黑衣修士恼怒了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过一个小孩而已,在你我眼中不过蝼蚁,有必要吗?!”
白瓷面具下,谢小意的眼神明亮:“有必要。他不是蝼蚁。”
黑衣修士:“这很重要吗?”
谢小意平静道:“重要。他也是父母的孩子,与你我一样,没有区别。”
黑衣修士:“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小意:“所以他很重要,把他给我。”
黑衣修士冷笑一声:“我偏不给。”
谢小意微微眯起眼睛:“那我就只好……杀了你。”
话音落下,杀意骤起。
不知何时,谢小意的手中多了一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