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者都想好了投诉的各种黑料稿,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渠道发送出去,立刻就命令系统,“告诉我投诉在哪里!”
系统迷之微笑,然后毫不犹豫地下线了。
任务者被气死了,但系统没有实体,他想发泄报复都做不到,只能无能狂怒,用十分恐怖的眼神看向了周围,随便抓起什么就往地上狠狠地砸,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
外面客厅里的族长一家听到这声音,不禁皱眉,显然颇为不满。
“又砸东西了?”
英绍满不在乎,吃着母亲做的牛肉干,嚼得津津有味,含糊说:“可能吧,他这人挺奇怪的,总是莫名其妙发脾气,野猪都没他凶。”
母亲就说他,“怎么这样说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刚来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他,很护着他的吗?”
英绍被宠得很单纯,也任性,与人相处全凭喜好,也亏得从小在部落里长大,有父母看着,不然他要碰上个小人,被哄得晕乎乎,早就被卖了还帮忙数钱了。现在,他对苏彦也是靠喜好相处,一开始因为当初的恩情,对他极好,但被冷嘲热讽几次之后,他的热情就淡了,觉得报答恩情就好,做朋友还是免了。他不喜欢苏彦这人。
对待家人,英绍没有隐瞒,很直白就说:“他性格太差了,和以前救我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还骂我蠢,而且你们不觉得他很奇怪吗?一天一个态度,是不是脑子有病?请族里的祭司看看?”
父母听了,也有些认同,尤其是妹妹,还特别声明,自己喜欢昨天的苏彦,不喜欢今天这个。
父亲说:“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随便骂人。英绍,你以后是要继承族长之位的,要成熟点,别那么情绪外露,必须顾全大局,让别人都找不到可以指责你的地方,明白吗?”
英绍不满嘀咕:“我没骂他,我是真心实意怀疑他有病,有病就看,有什么好忌讳的,趁早治好了没变得更糟糕他还应该感谢我呢。什么族长,我才不想当,给令禹当不就好了,反正你那么喜欢他。”
父亲不聋,他那些嘀咕都听到了,一巴掌就拍在他腿上,说:“令禹是天兽,是族里的守护者,不可能当族长,要可以我早培养他去了,还指望你?你啊……”
英绍直接打断,替他说下去了,“你要有令禹一半的本事和沉稳,我做梦都能笑醒,这话我都听了八百遍了,耳朵都生茧了,爸你换点别的词行不行?你不腻我都腻了。”
父亲气得又打了他两巴掌,但说到底疼爱儿子,并没有用多少力,而且母亲在旁边劝,让他耐心点。
英绍眼睛骨碌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妈,你别说爸,他都是为了我好,是我太不懂事了,我一定好好改,明年春天一来,我就去猎一头猛犸象回来,证明我的能力!”
母亲一听顿时惊了,转头用力推了伴侣一把,差点让堂堂族长一头栽到地板上,“你看你,把儿子逼成什么样了?他多单纯一孩子,为了证明给你看还去猎猛犸象,那大东西是他那么弱能应付的?一脚都能被踩扁!”
族长勉强在凳子边占了点屁股位置,看起来有点可怜,摆了摆手说:“儿子,我不逼你,慢慢来,跟令禹多学着点。”
英绍眨巴着眼,一脸无辜,“可令禹就是一个人对付猛犸象的啊,我要向他学习。”
族长生气:“你有点自知之明,他是什么本事,你又……”
话还没说完,族长就被踩了一脚,疼得嗷了一声,立刻换了话,说:“反正,慢慢来,别急!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终于,家里消停下来了,父母去厨房拿水果。英绍转头对上妹妹眨巴眨巴的眼睛,笑着说:“我新学的招,厉害吧?”
妹妹非常捧场,用力点头:“超厉害!”
客厅气氛热闹,但客房那边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苏彦把房间里仅有的东西都砸了发泄,弄得乱七八糟的,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愧疚。因为他现在是族长唯一的儿子的救命恩人身份,他谅那些人也不敢对他怎样。
他握紧手里的狼牙,这是他能来这里,被奉为上宾的原因。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曾经救了英绍的恩人,所以才对他照顾有加。他冷笑,提前把这东西抢过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这样才多了条路。
等春天来了,他一定会说服狼族族长,去攻打主角所在的部落,到时候部落覆灭,苏棠就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主角攻落难了,他去救助更是容易刷好感度,攻略下来很简单。
任务者已经将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自信爆棚,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完美完成任务潇洒离开,回去投诉申请换系统的一幕了。不得不说,某些时候,这人天真乐观得不可思议。
这时,被任务者想着怎么报复杀死的苏棠,正十分慵懒放松地过着冬日生活。
房间里地上铺着软绵绵的毛绒地毯,一只巨大的雄狮趴在上面,本应该是十分凶猛吓人的存在,但此时却半闭着眼睛,显得好像很温顺无害。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此时毫不凶狠,都不过是因为背上那只软乎乎的糯米团子。
一只熊猫趴在雄狮的身上,懒洋洋地摊成了一张软饼,还是独一无二的黑白色。
睡在一只猛兽的背上,一点警惕惧意都没有不止,还特别放肆地滚来滚去,敢扯比自己大了两倍的雄狮鬃毛。
他趴着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雄狮也有些困了,张嘴打了个哈欠,结果因为背上的熊猫发出低低的嗷呜声,像是被他的动作惊醒了,雄狮立刻就停住了打到一半的哈欠,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僵住不动了,有些滑稽。
这都只是为了不想吵醒背上的小团子而已。
苏棠沉浸在睡梦里,连自己什么时候变回了人形都不知道,继续趴在雄狮的背上睡觉,还嫌那鬃毛硬,不满地推了推,但推了几下都还是在那,愣是不移位,苏棠终于不满地睁开眼,看见了脸边的东西是什么。
他撑着雄狮的背,坐了起来,然后打了个哈欠,跨过长腿,踩在地上,又扑回到软乎乎的被窝,缩成一团继续睡觉。
雄狮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似乎对自己被嫌弃还有点难过,然后变成了人形,也上了床,还很熟练的把人搂进了怀里。
苏棠刚一碰到他的胸膛,觉得有点硬,但因为很暖,下意识就往顾昂怀里钻,紧紧地贴着自己的专属暖炉。
顾昂眼里没了睡意,反而饶有兴致地捏着苏棠头顶圆圆的耳朵,轻轻地揉了一下,说:“这两天雪变小了很多,还有太阳,要出去玩一下吗?”
这里的冬季漫长,几乎都是鹅毛大雪,但也不总是如此,偶尔也会是温柔的小雪,或是暂时地停半天,冬日暖阳洒落下来,让地上的雪映出漂亮的浅金色。
苏棠的耳朵颤了颤,闭着眼睛就把头顶的手扯下来。顾昂意外的配合,还真乖乖地松开手了,但下一秒,他就又揪住了苏棠的小尾巴。
苏棠瞬间就炸毛了,双眼瞪得溜圆,还想咬人。
顾昂连忙轻轻地安抚他,慢慢地顺毛摸,声音低沉温柔,还说:“你之前不是说想出去玩雪吗?明天就又是大雪了,因为睡觉错过了,你又后悔怎么办?”
苏棠刚醒来,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瞪他咬他完全是因为被摸了耳朵和尾巴,还有起床气。
等过了一会,他迷瞪瞪的眼睛变得明亮有神,就想要出去玩了。
于是,苏棠爬了起来,把自己最厚的衣服都往身上穿,裹成了一个胖乎乎的大粽子,走路都像是要用滚的了。
终于,等他们都准备好了,苏棠就和顾昂一起打开门走出去。
外面冰天雪地,屋顶被盖了厚厚的一层雪,树上也开满了雪花,到处都纯白无瑕,透着十分干净的美。
苏棠有些兴奋,像是被放出笼子的小鸟,一下子扑了出去,然后脚底一滑,直接摔了出去。
顾昂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回来,抱在怀里,这才免了他这一摔。
苏棠的脸红扑扑的,差点摔了也不觉得怎样,站稳之后再次出发,在雪地上踩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走了几步之后,还蹲下来,好奇地拿起一小团雪,塞进嘴里,尝尝味道。
结果被冰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只知道冷,完全没吃出什么味道来。